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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之前你还在公司时,有时候我会发现你怪怪的,也是因为MC的关系?」
「嗯,大概是吧。」她躺回床上。
「为什麽不告诉我?」他坐在床畔,拧眉。
「那没。。。。。。没什麽。」她苦笑,「只是痛而已,忍一忍就好了。」
忍到脸色苍白,还泛冷汗?
想起以前有许多次,她都是强忍著痛苦工作、开会,甚至为他煮那该死的特调咖啡,一股怒火莫名在胸口燃起。
「佣人说你从下午开始就一直躺在床上,会让你痛成这样,肯定不是普通的痛。」
「嗯,这次。。。。。。确实比较严重。」又是一阵闷痛,她暗暗调匀呼吸,「我已经很久没这麽痛过了。」
「你」他不知该说什麽好,只是直直瞪她。
那眼神,像是在责怪她,责怪她不该对他隐瞒自己的痛苦。
「怀天」
「你以前应该告诉我的。」他闷声道,「我不是那种不通情理的老板,如果你说一声,我会让你回家休息。」
「我知道你会。」她微笑,「我只是不想耽误公事。」
「耽误公事?是你的公事还是我的公事?」
「什麽?」她一愣。
「你所谓的公事就是我的事吧。」他语气讥诮。
「对啊,因为我是你的。。。。。。」
「特别助理。」他接口。
她怔然。他说话的口气,听来就像他痛恨那四个字似的。
「你想吃些什麽东西吗?晚餐吃过没?」他忽然问。
「。。。。。。刚刚请厨房帮我炖了红豆汤,应该快好了。」
「我去瞧瞧。」
他转身离去,不一会儿,亲自端著一盅红豆汤回来。
「汪嫂说,你喝过这个应该会好一点。」
「应该会吧。」她试图接过盅碗,他却不放手。
「我来喂你。」
「不用了。」她吓一跳,「我自己来就行了。」
「我喂你。」他坚持,掀起盅盖,拿汤匙轻轻舀动盅内的红豆汤,让滚烫黏稠的液体散热。然後,他舀起一杓,小心翼翼送入她嘴里。「小心烫。」
他服侍她的样子,就好像她生了某种重病似的,但事实是,她不过是MC来了而已啊。
她张唇,暖甜的红豆汤进了食道,暖了她的胃,也甜了她的心。
望著专心喂自己喝汤的他,她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曾经这样喂她喝红豆汤。
那一回,他们初次见面。。。。。。
「你记得吗?怀天,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曾经特地为我买来红豆汤,也是这样喂我喝。」
「是吗?」汤匙停在半空中,他蹙眉,似乎正在回想。
「你忘了我们初次见面的事了吗?」
「我当然记得。」他说,一面抽出一张面纸替她拭去唇边汤渍,「那天我开车不小心撞到你,害你受伤了。」他语带自责。
「我并没有受伤啊。」
「你痛到都站不起来了。」他指出。
「我真的没有受伤。」她柔声道,想起当时的腼腆,不禁有些好笑,「我只是不好意思告诉你是因为我MC来了的关系。」
「什麽?」汤匙再度僵在半空中,这一回,伴随著他惊异的注视。
她浅浅一笑,星眸蒙胧,彷佛正凝望著久远前的一幕。
那天,他开著BMW跑车在公司附近擦撞了她,她当场跌倒在地,虽然只是膝盖破了皮,却痛得爬不起来。
那痛,其实并不是他造成的,可他却将过错全揽在自己身上
「小姐,你还好吧?是不是受伤了?我送你上医院。」
那天的他穿著深蓝色西装,挺拔的身材令深陷痛苦的她也忍不住暗暗欣赏。
「我搅事,我很好。」她记得自己不停地这样对他说。
可他却不相信,她苍白的脸色似乎吓坏了他,著急地在她身上摸索著伤口。
「是不是骨折了?还是扭伤了?」
「不,没事。」她想站起来证明自己没事,可突如其来的晕眩却攫住了她。
见她虚弱的模样,他不由分说地将她一把抱起,「我送你上医院。」
「不用了!」坐在车厢内,她尴尬地抗议,「我不去医院,我没事。」她根本没受伤啊,只是MC来了嘛。
「小姐,你不必跟我客气。」
不,她不是客气,是尴尬,尴尬不已。
「先生,我是认真的,我不需要去医院,我没受伤。」
「可是」他犹豫地瞥她一眼。
「如果你真的觉得很抱歉,那买一碗红豆汤请我吧,就当是赔礼好了。」
「红豆汤?」他对这样的谢罪方式感到奇怪。
「对,红豆汤,要很热、很甜的。」
他再看了她一眼,奇特的眼神说明他认为自己碰上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女孩。
虽然不解,他仍点头应允。「好,我去买。」
他不仅买了,还亲自一口一口喂她喝,温柔体贴的行止,让那天刚被老板炒鱿鱼的她鼻问一阵发酸。
她猜就是从那时起,她爱上了他,并决定去应徵他的特别助理,一辈子追随他。
「。。。。。。所以,你那天也是MC来了?」想透前因後果,楚怀天不禁感到惊讶。
「对。」
「原来如此。」俊唇拉开微笑,「喝红豆汤对镇痛有效?」
「嗯。」
「那就多喝点。」他继续喂她。
而她,望著他难得温柔的举止,忽然有满腔言语想说。「怀天,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什麽事?」
「那天,你匆匆忙忙地开车,究竟想去哪里?」
「那天?」剑眉一蹙,原本勾著笑意的唇一敛。
「你说过,那天是为了赶到客户那边报告」
「没错。」他沉声道,「我不是说过吗?那是一件很重要的案子,对方已经跟我们交涉很久,迟迟不肯点头。」
「可因为我,还是让你搞砸了。」她苦涩地说。
为了照顾她,他不得已延迟了报告的时间,因而惹得对方高层震怒,就此切断了谈判的管道。
因为砸了这笔交易,他不仅遭父亲痛责,一干集团老臣也在背後冷嘲热讽。
她知道了这件事後,工作更加卖力,一心一意想助他平步青云,顺利承担接班人的责任。
可後来,她才发现原来不仅如此。
她不仅害他砸了交易,还害他追不回出国留学的女友。
在某次谈话中,楚怀风告诉她,其实怀天在大学时代曾有一个要好的女友,两人也曾论及婚嫁,不过因为一次误会,两人分了手。
「那天老大一听说她要出国,就冲出家门,我想一定是去追她的。」
她记得楚怀风是这麽说的。
可怀天却告诉她,他只是为了赶去客户的公司开会。
究竟。。。。。。他是打算去哪里呢?午夜梦回之际,这个问题总是纠缠著她,像某种挥之不去的梦魇。。。。。。
「你真的只是为了赶去客户的公司吗?」
听闻她细声的质问,他耸起眉峰,瞪了她好一会儿,湛眸逐渐沉黯,「不然你认为我是为了去哪儿?」
「我不。。。。。。我不知道。」她呼吸一屏,「也许是为了送机?」
深眸更冷了。
「怀天」
「你累了,早点睡吧。」他命令道,明显地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她心一扯,看著他收拾盅碗站起身,感觉那俊拔的身影离她好遥远。。。。。。
「对了,床头上的东西是给你的。」临出房门之际,他转过头道。
她眸光一转,一方薄薄的纸盒落入眼底。不必拆开她也能猜到,里头是一条昂贵漂亮的丝巾。
她看著,心逐渐揪紧,「这一次,又是为了谢我什麽?」嗓音低哑。
楚体天锣没注意到她黯然的神情,「前天的家庭宴会,我那些朋友对你的手艺赞不绝口,他们都希望下回能再来。」
「是吗?那好啊,随时欢迎。」她机械化地应道。
他点点头,打开房门。
她瞪著他,腹部痛,心更痛,而眼眸,逐渐蒙胧。
「以後不要再送我这些了!」终於,她忍不住冲口喊出。
「什麽?」他旋过身。
「以後,不要再送我这些了。」她敛下眼睑。
「你不喜欢吗?」他声音紧绷。
是的,她不喜欢。她深吸一口气,「你不必。。。。。。老是这样谢我,我们是夫妻,那是我。。。。。。该做的。」
「那不是你『该做的』!没人规定你下厨」
「我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截住他的话语,嗓音有著掩不住的疲惫。
「初云」
「如果,你真的坚持送我什麽,那就送我白玫瑰好了。」她躺落床榻,轻轻说道。
「你喜欢白玫瑰?」
「。。。。。。非常喜欢。」她喉头一梗,「非常、非常喜欢。」
她只是希望再收到一次白玫瑰而已,一次也好。
一次,就好。
骆初云拉上棉被,强迫自己闭上眼。
她想睡觉,想深深沉入梦乡,抛却身与心的疼痛,可不受欢迎的影像却在半梦半醒间霸道地折磨她昏沉的意识。
那是一张相片,一张在无尽板黑中逐渐显亮的相片,一张烙印在她心版上好几年的相片。
相片里,一株落英缤纷的樱树下,一个美丽的女人依偎在怀天怀中。
「这张照片上的女人是怀天以前的女朋友吗?」那日,她取出夹在书中的相片,故作冷静地问著楚家老三。
「咦?原来老大还留著她的照片?」
「她是谁?」她呼吸困难地看著女子在樱花瓣映衬下,格外明媚的笑容。
「老大大学时交的女朋友,我们都叫她依依。」
「依依?」好可爱的名字,人长得也漂亮,身材超棒。
「老大刚进公司不久,他们就分手了。」
「为什麽?」
「谁知道?老大这人一向不爱说这些事。我只知道依依後来出国了,出国前还打了一通电话给老大。」
「哦?」
「那是几年前的事了。那天老大一听说她要出国,就冲出家门,我想一定是去追她的。为了追回她,还耽误了跟客户开会的时问,砸了一笔很重要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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