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好怕,怕会不会把你吓跑。”
“吓跑我吗?谢谢你,我终于实现了我二十年来的思念。”
“好长的一段日子。”
“嗯,好长。”
“我已经认定你不回来了。”
“我原本也不打算回来。”
“我非常清楚你活跃的程度,所以我想就算你回来了也无法见面。”
“是的……因为好长的一段岁月啊!在那段日子里有好多不自由的东西缠身。”
“我已经舍弃一切了,但对你而言,太为难了吧?”
“不,只有工作时才见面。现在我是和约瑟芬(注:拿破仑的情妇)……”
芳子弄得温泉水声不断。但是那水声却遮不住低吟的呜咽声。冷冷的东西掉落在脸上。
“我上去了。”
“……”
“你在哭吗?”
“我太高兴了。”
芳子站了起来,首次正脸面对勇之。
从露天浴场回到旅馆后,结束摄影的四个人开始喝起来。
一楼的房间里围着炕炉并排着碗筷,挂在可调整式挂钩上的火锅也正煮着。小音庄的安井送来料理,早乙女把穿成串的嘉鱼插在炕炉里的灰上。
安井在一旁帮忙,和杂志社的四人相处融洽。
“刚才下起雨来了,说不定会变成雪。”
“雪……会积起来吗?”蓄胡的摄影师横田问安井。
“不,还不会。因为是初雪,即使积雪也只有一公分左右。”
“雪中岩池,真好!”
“说什么真好?横田先生你们不是还没泡过温泉吗?”穿着单衣的峰子说。横田和弓形还穿着毛衣。
“工作完后,先喝啤酒。泡温泉半夜再去吧。”
“喝醉了去泡可不行喔,外面很冷的。”
“明天拍雪景吧!”
“请拍雪景就可以了,我可不行。”
“为什么?”
“因为下雪日紫外线很强,上次可倒大楣了。”
“那,小香呢?”
小香脸红红的,不断地喝着啤酒。
“真讨厌!你这么热心。”
“明天就会好的。”
“我不是说我没痔疮吗?”
小音庄的安井不断唆使他们照相,他说:“这里的雪景真的很美。”
准备好味噌及用蚯蚓喂大的土鸡而炖出来的始终汤,是主人引以为傲的做法。那时,嘉鱼也烤好了。酒过一巡后,杂志社的人跟勇之攀谈起来。
“您是从哪里来的?”皮肤黝黑的弓形问勇之。
“东京。”勇之毫不迟疑地回答。
“住在这里的客人几乎都是常客呢!”
“我是第一次,朋友介绍我来这么棒的地方。”
“嗯。其他的不说,早上要睡到几点都可以。单单这点就令人感激涕零了。可以安心地喝酒。”
“好像很喜欢喝酒。”
“嗯,我们这伙人个个是酒鬼,来一杯如何?”
“谢谢,但我的酒量不行。”
“太太也喝一杯吧!”
“好啊,真高兴。”芳子以祥和的笑脸接过酒杯。
“现在开始表演。”
“表演什么?”
“魔术——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大魔术。”
“你?”
“不,不是我,是那留有胡子的男人,近来不知怎么搞的,他完全迷上了魔术。”
弓形叫着和峰子讲话的横田,手指弯曲地示意他过来。
“会手痒了吧?”横田并没有马上过来。
“那个啊,今天不想玩。”
“咦……真稀奇,想不到也有今天。”
“其实是因为这里有魔术表演的前辈在。”
“谁?”
弓形以惊讶的神情环顾四周。
“名叫曾我佳城的大魔术师。”
“曾我?”
“我知道。”小香插嘴道。
“你看过佳城老师的舞台表演吗?”横田问。
“没有。因为我父亲是佳城迷。”
“想必是那样。佳城老师在舞台上表演时小香还没出生吧?”弓形问。
“那,谁是那位佳城老师?”
“这家旅馆的早乙女小姐。”
“姓不一样啊!”
“那一定是出嫁前的姓。”
“那,她回娘家来了吗?”
这时,小音庄的安井和早乙女并不在房间里。弓形低声问:“横田,你看过佳城老师的舞台表演吗?”
“很可惜,没有。因为我的魔术经历尚浅。但她是魔术同好间最受尊敬的老师。”
“那么说来,一定是位大美人喽。但这位名师为什么会舍弃舞台而屈就这间小旅馆呢?”
“所以,我也正想问呢!”
横田朝调理室方向大声地叫着:“佳城老师。”
听到回应声。安井和早乙女很快地端着盛满酒瓶的托盘进来。
“是哪位叫老师的?”早乙女问道。
横田举起手。“刚才你不是说房间里的画全是老师画的吗?”
“嗯。画得不好,因为我是外行人。”
“那些画里有佳城的签名。”
“那是画画时的别名。”
“所以,你正是深负盛名的曾我佳城老师吧!”
“曾我佳城……不记得了。”
“正是这点特别显得高雅。”
“她从以前起就常在我们生意忙时过来帮忙。但都是用早乙女这个姓。”安井说。
“所以,这旅馆叫小音庄(注:小音的日文发音与早乙女相近)?”
“被你识破了。”
“总之,您是那么深爱早乙女小姐。”
“嗯……只不过是单相思罢了。”
“本名叫什么都没关系,因为曾我佳城是艺名。”
早乙女奇怪地笑着。横田则一副呆望空中的眼神。
“真好……我最欣赏这种爱情。仅靠精神上的信赖而结合的美丽纯情。结果,老师放弃名声、舞台,安井先生也抛弃家庭、地位和妻子,两人共同携手来到远离人烟的地方悄悄地生活。”
“这种人真是伤脑筋!”早乙女说。
“不是很好吗?佳城老师就是佳城老师。”弓形说。
“不要驳斥醉鬼的话才是明智之举。”
“是的,但我没什么恶意。”
“好,就这样决定了。”弓形对横田说。
“你应该让佳城老师看看你的魔术。不想做太可惜了,这种机会不可多得。”
“是的,如果能被老师指点一二,就有如做梦般的光荣。”
横田坐正调整姿势。
“那就让我参观一下好了。”早乙女说。
横田从口袋里取出四个银币。
“呈现在您眼前的是四枚美金五十分,等于五毛钱的硬币。正面是故甘西迪总统的侧影,背面是美国的象征——老鹰,又名甘西迪币。制于一九六四年。为什么说是六四年呢?因为这年的甘西迪币和以往的硬币相同,都保有百分之九十的银和百分之十的铜的成分。是这么的美丽。但是,翌年美国因为介入越南战争,所以不能用银做货币。美国的银币历史于是在六四年终止,现在的甘西迪币是中间掺铜、成分低劣的货币。有名的钱币魔术是纳尔逊·威廉所表演的‘米达斯的梦’……”
隔天早晨,雪仅积了一公分左右就停了。
在那雪中岩池里,死了一名女性。是模特儿中川峰子。
就像弓形预先告知的,小音庄的早晨没有任何人来叫起床。
勇之睁开眼睛时,有着睡饱的那种满足感;而芳子已穿好罩衣,正把热水灌进小茶壶里。说不定是茶香唤醒了他。仿佛觉察到勇之的注视,芳子回过头去。
“我吵醒你了吗?”
“不,我睡得很好。”
“我帮你泡茶。”
“真可惜。”
“什么?”
“我正在享受余香。”
“这倒是一个很好的起床方式。”
“真的——好静。”
“是雪。就像化了淡妆。”
勇之起身走到窗旁拉开窗帘。银白的山雪反射出朝阳。
“哇,好亮!”
“可以看见任何发亮的东西吗?”
勇之说着,看向露天澡池那边。从玄关附近往露天澡池的雪地上留下一排黑脚印,岩池上挂的帘子旁则露出白色的手腕。
“真可惜,没看见你所说的东西。”勇之坐在芳子旁边,端起茶杯。
“太阳已经高挂在天了。”
“将近十点了。”
“下面的那群人呢?”
“好像还在睡,昨晚大概喝到很晚。”
“我们也太晚了。”
芳子移开视线,做出闻手的动作。
“刚才你说的话是真的吗?”
“嗯,尤其是当你达到高潮时。”
“讨厌——去泡个温泉吧!”
“好像有人在喔!”
勇之看看窗外,想着:咦?岩池中那双白色的手腕,和稍早前的情景完全相同。
“奇怪,温泉里的人一点也没动过。”
从玄关附近持续到岩池的足迹依然只有一排。芳子也站了起来和勇之并列。
“咦……刚才我看时也是。”
“那样子吗?”
“嗯。”
“我去看看,你最好待在这里。”
勇之下楼,探头看看调理室。安井和早乙女正在分工合作准备早餐。安井看见勇之,礼貌地道了声早安。
“早餐马上就好了。昨晚我们也喝过头。”
“那没关系。好像有人倒在岩池那里。”
“那是?”
“是谁不清楚。从二楼可看见手腕,但动也不动。”
安井收回笑脸,走出调理室巡视了一下餐厅。虽然餐具都已收拾并取走,但一眼就可看到大家混睡的情形。弓形醒来的模样,盘腿上还盖着棉被,双眼浮肿;而一旁的横田披着棉被。
“模特儿们呢?”主人问弓形。
“在房间里吧?我不知道。”弓形嘶哑的声音回答。
横田挣扎着抬起上半身。“怎么啦?”
“有人倒在岩池里。”勇之说。
四人前后一致地走到玄关。从玄关那边看不到温泉。
“是峰子。”横田说。弓形看了看横田的脸。
“为什么?”
“因为足迹。看,足迹并排成一直线,不是吗?这是曾当过服装模特儿的峰子走路的方式。”
听他说完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