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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发现了李京,亲昵地叫道:“表哥,你好吗?”
李京苦笑了一下:“还好,表妹,你又来了,真苦了你了。”
龙飞一看,这女人正是白薇。
白薇警觉地朝四周望了望,对李京小声说:“我又给你带来了一些衣服和食品,交给他们检查了。”
李京感激地说:“表妹,我一生一世也忘不了你……”说完,眼睛一湿。
“看你,又说家外话。”白薇掏出手绢给李京擦眼泪。
“我没有落泪……”李京说着握住了白薇的手。
龙飞为了不打草惊蛇,没有上前行动。他想,白薇一定在北京有落脚点,龙飞想得到更多的秘密。
第二部分第十四章 12幅美男子像(3)
白薇走出监狱,门口停着一辆白色上海牌轿车,她钻了进去,司机见她进车,驾车走了。
龙飞钻进另一辆汽车,自己驾车尾随白薇的汽车跟踪。
汽车进了城,进入东单一条胡同,在一座有小洋楼的大门前停下。白薇下了汽车,朝司机点了点头,汽车开走了。
白薇四下望望,觉得没有可疑之处,于是上前叩门,门开了,一个风韵楚楚的妇人开了门,朝她笑了笑,白薇走了进去,门又关上了。
龙飞在远处看得真切,把汽车藏在胡同拐角处,然后踱步来到这座小院的后院墙前,一纵身,上了院墙。
小院很幽静,挂满丝瓜、豆荚的篱笆上,绿油油的叶子沐浴在温和的阳光下,院中有一个破旧的小洋楼,笼罩在爬山藤中,院内还栽着一些向日葵,向日葵个个低着头,显得很疲倦。
龙飞悄悄下了院墙,旁边趴着一只老花猫“喵喵”地叫了几声,吓了他一跳。
老花猫瞪着一双又昏又黄的眼睛,跑走了。
龙飞急忙跑到旁边一棵老槐树后。
一扇楼窗开了,露出那个妇人的脸,满目狐疑。
“该死的猫!”她骂了一句,又缩回了脑袋,窗子又关上了。
龙飞又试探着上了楼,楼内潮湿,楼板破旧,“嘎吱嘎吱”,龙飞尽量把声音弄到最低声。
一间屋内有动静。
龙飞急忙摸过去。
屋内有人说话,但听不清楚。
龙飞设法攀上房顶,从窗内俯视。
只见白薇跷着腿,坐在沙发上,抽着香烟。
那个妇人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用耳挖勺掏着耳朵。
妇人问道;“东西到手了吗?”
白薇摇摇头:“这家伙胆小了。”
妇人盯着白薇:“我不信,你跟你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又奸又滑。”
白薇哈哈大笑,用香烟划了几划。
这个妇人就是王璇,经梅花组织调解,她与白薇暂时和解了。
王璇神秘地往前探了探身子:“老实告诉我,东西在哪儿?”
白薇只是咯咯地笑着。
“这么说,拿到了?”王璇站了起来。
她扑向白薇。
“拿来我看看。”
白薇左躲右闪。
王璇扑了一个空。
白薇笑得更响了。
“你猜不到的。”
“有什么猜不到的,还不是藏在那沟沟坎坎里,别抠烂了,哼!”
王璇说着停住了手,颤抖着,脸上渗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脸色苍白。
白薇一双大眼睛望着王璇。
“快,快给我……来一针,我……受不了了!……”王璇哀求地望着白薇。
“那玩艺儿在哪儿?”白薇问道。
“在那儿!”王璇手指着橱柜。
白薇冲过去,打开了橱柜,拿出一个注射器。
“快打啊!”王璇叫道。她倒在地上,直打滚儿。
白薇在王璇的右肘弯处注射着。
王璇叫了一声,像是呻吟。
白薇急忙抽出注射器,向王璇注射……
王璇倒在柔软的沙发上,沉醉着进入梦乡。
白薇狂笑着:“这回舒服了吧,这可是上等的大烟土!”
龙飞正在观望,忽见身后“喵”的一声,那只老花猫蹿了过来,张牙舞爪,口吐白沫,朝他扑来。
龙飞一歪身,险些被它的利爪抓着。
龙飞刚站稳,那只老花猫又扑了过来,双爪尖利,张开利齿。
龙飞知道这猫训练有素,不敢轻视,一拳朝那只老猫打去。
老猫大叫一声,利爪挥了一挥,它身上的警笛响了。
龙飞有些恼怒,飞起一脚,将老猫踢下房去。
老猫翻着筋斗,连响警笛,平稳地立于地面,一溜烟逃得无影无踪。
龙飞再看房内,那妇人平躺在沙发上,睡得正香,白薇不知去向。
龙飞冲进房内,接连搜索了几个房间,也没有见到白薇踪影。
龙飞又返回那个房间,只见那妇人仍然躺在沙发上,他上前推她,没有任何反应。他将手放在那妇人脉膊处,脉息全无,原来那妇人已然死亡。
后经调查,这座小洋楼的主人系北京某校音乐教师居住,她是印尼华侨,已出国探亲两个月。至于那妇人和白薇,邻居们都说不认识,那只训练有素的老猫也无人见过。
这小洋楼真是一个谜!
第二部分第十四章 12幅美男子像(4)
法医解剖了那妇人尸身,发现死者生前被人从右侧腰部静脉注射大量空气,致于死命。
当法医沿着那妇人右肘弯的注射针眼切开皮肤,沿着血管分离时,发现右侧腰部静脉内串珠样的气泡充满死者的胸腔,发现肺表面有肋骨压痕,肺叶质变硬,边沿钝圆,呈大理石样改变,肺呈气肿状,肺表面有瘀血并有点出血。检验心包,见心包充盈,心脏膨大,右心呈半球状,轻击有空洞声。种种病理现象表明,老妇人是被白薇注射大量空气而死。
白薇为什么要杀死那妇人呢?莫非是杀人灭口?
白薇一定是得到了什么东西,而杀她灭口。
龙飞在霓市天主教堂得到的那部影集又有了新线索,影集上的第三个人也找到了,他叫刘吉祥,是梅花党华北潜伏电台少校台长。公安部一位董处长介绍了逮捕刘吉祥的过程。
1951年一个深秋的夜晚,月光皎洁,万籁俱寂。
北京东城北池子的一个大杂院里,一间屋里柔弱的灯光通过厚实的窗帘透出来,像是想呼吸新鲜的空气。
刘吉祥容光焕发,正躺在旧沙发上看报纸,他是一个秀气的年轻男人,棱角分明,带着几分盛气,皮肤白皙,文质彬彬。此刻,但正陶醉在无限喜悦之中,因为他刚由少尉台长一跃成为少校,并将要得到一笔巨额奖金。
刘吉祥恍恍惚惚,心绪飘飞,仿佛来到异国,半躺在柔软的海滩上,周围依偎着如花似玉的佳人,白皮肤,黄皮肤,黑皮肤;蓝眼睛,绿眼睛,棕眼睛……
湛蓝湛蓝的大海,绵羊般的白云,徐徐移动,一片片白帆散在海面上,泛起一片鱼鳞……
想到这,刘吉祥更加陶醉,浑身有说不出来的愉悦。
这时,传来敲门声。
“谁呀?”
“我,快开门。”
“你是谁?”刘吉祥觉得事情有些蹊跷,猛地站起来,那些海市蜃楼般的幻觉顿时云消雾散。
门嘭的被撞开,董处长带着肖克等公安人员闯了进来,几支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
“你们这是干什么?”
侦察员们围住了他。
肖克把逮捕令一亮:“少费话,你已经被捕了!”
“你们为什么随便捕人?”刘吉祥大叫道。
两个侦察员不由分说,用手铐拷住了他。
刘吉祥被捕了!
肖克等人在他的屋里屋外翻了半天,却不见电台。
刘吉祥呆立一角,露出了笑容。
“你们这是冤枉好人,同志,不要误会,不要误会,咱们都是自己人,自己人……”
刘吉祥想掏香烟,可是此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双手已被手铐拷住。
刘吉祥感到有些尴尬,苦笑着说:“同志们,谁都有判断失误的时候,谁都有犯错误的时候,知错改了就好,我绝不会计较的,同志们,我说同志们……”
刘吉祥的自我表演并没有分散侦察员们的注意力。
肖克在房间里来回踱了几圈儿,他敲敲墙,跺跺脚,没有发现夹壁地道,便坐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支烟,心里琢磨:真是见鬼了,敌人的电台藏到什么地方去了呢?没有证据,就难以结案,敌人也不服法。
想到这里,肖克出了一身冷汗。
肖克无意中扫视着屋顶,发现天花板上贴着一幅梅花图,那是一幅国画,梅花暗香浮动,衬着飞雪,有一行小字:暗香浮动月黄昏。
肖克双眸倏然一亮,用手一指那幅梅花图说:“上去,把电台取下来!”
原来,这幅梅花图遮住了一个洞口,一推就开,天花板上,电台、电器仪表、密码本,一应俱全。
刘吉祥一看,顿时瘫痪在地,如一团烂泥,他双手举铐朝天,哭叫道:“同志们,这可是一个破旧的话匣子啊!”
刘吉祥被带走了。
第二天,董处长把一份电文递给刘吉祥说:“你马上把这份电报发给台湾的梅花组织。”
刘吉祥恭恭敬敬地答应一声,接过电文,戴上耳机,坐在电台前准确无误地发出了董处长亲自写的电文:
“白敬斋先生:
潜伏电台已被起获,台长刘吉祥束手被擒。今后,凡您派遣的特务,我们将悉数收留,只是恕不面谢。”
龙飞又向有关方面了解刘吉祥的下落,刘吉祥被判处无期徒刑,在青海服刑,有一次在山上凿石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