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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表哥忽然醒悟一般狠狠瞪了林落一眼。也是,世界上相像的人不知有多少,为什么一定要相互有关系?徐镜的死,又能和一个仅仅和他长得相像的人有什么关系?
哦不,我们不是来看病的。出乎意料,林落从容地回答道。我只是想问问你是否认识一个叫徐镜的人。
心理医生抬了抬那儒雅的眉毛。是的,我认识他。还有两个女的,一个叫周安非,一个叫杨清。她们似乎都和他有些关系。
他们又对视。这回林落的目光中带了一点得意:我说过我们肯定会有收获吧!而表哥,则是带一点赞叹的惊奇。
不过。心理医生又接了下去。听说徐镜是被杀的,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表哥觉得避而不答无疑在昭示它的真实性以及使医生怀疑。我们想找你了解一些周安非、杨清,还有徐镜的情况。他把话说得轻描淡写,似乎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一样。
啊,那么你们可以得到不少。心理医生锐利的目光好像看透了他们目的,唇间的微笑并没有停止。但是我似乎有替病人保守秘密的权利。
那么,你就当我们是在警方调查吧。表哥亦微笑着出示了证件。
好吧。他离开椅子开始踱步。周安非是我的常客。她有很严重的抑郁症和幻想症,尤其是她在激动的时候,会什么也不想地忘记一切。她也住在这里,所以她经常到我这里来。遗憾的是她来的时候似乎已经晚了,我很难治愈她。似乎是因为一直的心理压抑而引起。所幸的是这种病症对他人并没有太大的危害,只是她很可能会在情绪极不稳定的时候,做出一些不好的行为。他摇了摇头表示无奈。至于徐镜,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是那个也住在这里的,叫杨清的女人陪着他来的,似乎是因为他最近情绪不是很稳定。我给他开了方后便送走了他,以后他也没多来。我想对你们能够有帮助的也是这些了吧。他很平稳地结束了叙述,不带一点波澜。
查阅了病历,他们得知周安非第一次来是在2004年4月3日,而徐镜来是在2004年2月28日。远处的钟声悠长了10次,他们例行公事一般表示了感谢,便准备离开。
顺便问一句。表哥在踏出门槛的一瞬间又回过头。12月2日下午,你在哪里?
是调查不在场证明吗?叶泊淡淡地笑了,目光依旧锐利而洞穿人心。那么我没有。
谢谢。表哥似乎未加思考便急急离开。因为他看见了林落脸上自信的微笑。
收
那么我来说一下我和我表弟的推理吧。
首先我们排除了杨清和曹垦。如果是杨清做的,她为何要把留有自己字迹的情书留在现场呢?那些纸片并不碎,以她细心冷静的程度,她应该捡起来,而不会给我们留下这样的线索。而曹垦已成家,且据两方朋友说,他们已经两年多没有来往了。沉稳的曹垦不会抛下家庭去毫无意义地杀旧日的情人,最重要的是她有不在场证明——她的朋友证明她那天下午一直在朋友家中,除了其中并不够往返的半个小时。
排除了这两个后,我们再回到现场。徐镜会仰面躺在对着台阶的泥地上,可以说明他是从厕所回来之后立即被杀的。从信纸是被硬扯开的这点来看,扯纸片的人当时十分愤怒。且由于信的最后几行是徐镜写的,徐镜不可能自己写了字后又愤怒地扯掉,再鉴于信的内容,信纸只能是凶手撕的。但以徐镜的精明,不可能把现任情人的情书挑衅一般拿给旧情人看,因此只能是徐镜在某种情况下不小心掉落而被凶手捡到的。再联系徐镜是从厕所回来后立即被杀,可以推断:徐镜在去厕所时不小心把纸落在了亭子里被凶手看见,凶手一怒之下将回来的徐镜杀害。
如果这个推断是正确的,那么这次谋杀很显然成为了一个偶然事件。因此,凶手必定是每天都带着刀,而且应该是个性情外露、很少思考的略带神经质的人。但是于卉嘉学过空手道,可以说是高手,这样一个人实在没有必要整天提心吊胆地带着一把刀吧。相反,周安非曾经被严重骚扰过,身上一直带着刀用来防备也不足为奇。
还有一个重要的地方,那就是正对着亭子的那行脚印。那串脚印的中间有一对特别深特别干净,很显然表示站住的脚印,我们推断出徐镜曾在走向亭子的过程中停了很长一段时间。为什么要停呢?我想他在犹豫,犹豫是不是真的要去进行这场会面。但矛盾又出来了,如果不是特别大的危险或者疑虑,他不会犹豫上这么长时间的。对于他这样一个风月老手来说,于卉嘉和周安非并不会让他这么放在心上。
但很幸运,由于我弟认为周安非和杨清也都住在新源小区,而那个小区有个名声不错的心理医生叶泊,杨清、徐镜、周安非可能认识他,我们找到了那个心理医生,得到了新的情况。他告诉我们,周安非有严重的抑郁症和妄想症,在被严重刺激的时候会发病,不顾一切。以此疑点就可以得到解释了:徐镜知道周安非的病,而且周安非可能曾经威胁过徐镜要杀了他。所以徐镜在半路上才会犹豫。
现在我们能够明显地看出,凶杀就是周安非。她亦没有不在场证明,而且那些愤怒的行为似乎也出自急躁的周安非而非沉静的于卉嘉之手。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周安非是凶手这一点。
至于何砚的疑点,可以得到充分的解释:光亮的一对哑铃显示出有一个男子经常来何砚家。12月2日下午也在。然而何砚是个趋于保守的女人,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因此才会在说那个男子可以给她证明的时候迟疑了一下,而不是因为和那男子串供了才迟疑。另外,如果亭子里的是何砚,徐镜不会有如此长时间的迟疑吧。
我一直记得那天他一直站着,那反常的沉默,令我不由得被愤怒的洪水淹没。我宁愿他和我吵架、讽刺我,令我的仇恨继续有所寄居,可是他却对我置之不理,一直只是静静地站着,我的身体里好像一只气球的膨胀,我愤怒,他居然对我置之不理,明明是他约我的,难道他只是想讽刺我吗?想到这里,愤怒的洪水变成势不可挡。
而那张甜腻的纸甜腻的笔迹更令我怒气冲天。气球不停膨胀,随时都有爆炸的危险,我的脑海如同渐渐被粘稠的液体包裹,淹没,失去意识。我仿佛是处在失去空气的空间里,一片空白,我忘记了一切。而当我醒过来的时候,现实令我在一瞬间的惊呆后喜悦漫溢。我知道自己已经做到了。
也许一切事都是这样,当一件事被完成了以后,完成它的人才会想到它的存在是否合理,因为那时候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在最后一个失眠的深夜,我终于流下久违的泪水。因为我忽然意识到自己陷入了一个仇恨的深渊,从过去到现在一直通往未知的未来。我一直把自己按进这个深渊里,现在,我已经万劫不复。已经无法挽回了。原来仇恨只是我用来填补自己无谓的自尊和空虚的,而它们是一个无底洞,于是我的仇恨一直延续,那是多么的无意义。我因为仇恨失去了自己的生活,也令别人失去了他们的生活。那时候为什么我不懂得,宽恕是令自己生活下去的最好意义,而不是仇恨。
我就是周安非。12月2日下午,我把刀刺入了徐镜的胸膛。而今天,我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刻骨仇恨是来自何处和它的意义。我终于明白自己已被仇恨坠入万劫不复。
终于解决了,落啊,我看你可以来干我们这一行呢,看你在那家小公司闷闷不乐的样子。表哥喜滋滋地拍着林落的肩膀,而奇怪的是林落却在沉思着什么。
啊,周安非的证词……他忽然叫了起来,拉起表哥就向楼下跑去。
尾
他拿起桌子上的茶悠闲地喝了一口,阳光在洁白色的桌子上排列下班驳的图形,如同鬼魅一般不停晃动在一张大开着的报纸上。报纸上醒目的标题:达业集团总经理徐镜被杀案告破。阳光摇晃得更加剧烈。他又喝了一口茶,凛冽的眼神刺入黑体字的标题,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1994年10月,他的世界轰然坍塌。
“2004年2月28日,一个男子走进他的诊疗室。他的仇恨告诉他日思夜想的仇人就在眼前。
“2004年4月3日,一个女子走进他的诊疗室。她向他梦呓般诉说了她的仇恨。她是个抑郁加狂想症患者。激动的时候会不顾一切,忽然之间爆发。
“女子还未离开,他酝酿已久的仇恨告诉自己机会来了。于是他让女子每日来到他的诊所接受治疗。他诱使女子告诉他她所有的秘密,那些痛苦和仇恨。女子很相信他,他有那么一种吸引人并加以相信的魅力使他得以掩藏着。
“他默默实施并推想着他的计划。每日他枕着仇恨和一张父亲的照片入睡。十年前,正是这个男子以无耻手段的排挤使他父亲的公司破产,他的父亲含恨自尽。
“女子的病情在加重。而她自己毫无所知。他在言语之间给予她暗示。杀。杀。
“男子也偶尔来到他的诊所,把他当作一个知心的朋友。他利用着自己的职业,明确了男子与女子之间的纠葛。女子曾经在男子抛弃她后威胁过男子,她说你会付出代价,我会杀了你。男子有些战栗,因为他知道那是一个不顾一切的女人。
“而他们两个都极其信赖他们的心理医生,秘密展露无遗,并感激涕零地信服。
“2004年12月2日下午。几天前下过雨,他告诉自己是计划绝妙实施的最好时候。他打电话告诉男子,说女子想见他,并告诉男子不必害怕,他会先让她平息下来,不至于过分激动。男子答应了。他让男子穿上正式些的黑色西装,男子亦信服地这么做了。而他,穿上与男子颜色相同的西装。
“他打电话告诉女子,说男子想见她,让她在需要穿过一条泥泞小路才能到达的山间小亭中等候。她也去了。
“他和男子在山脚相见。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