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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的事情,难道还在乎这些吗?
沈继谦眉一皱,抡起拳头几乎就要打到顾守德身上,沈世珩忙眼疾手快地拦住了。他将沈继谦强行拖开半步,低喝道:“这么多人在,你要闹笑话到什么时候?让他上香。”
“我绝不答应。”沈继谦恶狠狠地瞪着顾守德,“他休想踏进我们灵堂一步。”
莫之恨实在看不下去,蹙蹙眉道:“是不是只要他不进灵堂,你就不管他?”
沈继谦转过头来,满腹狐疑。“你想怎么做?”
“你就告诉我,是不是他不进去,你就不管?”
沈继谦咬了咬牙,点点头。“好,只要他不进入灵堂,我就不管他。”
“那就好。”莫之恨使了个眼色,对门口两个家丁道:“你去拿炷香来,你去把香案搬来。”说着,她又看向顾守德。“您说您只要上炷香,心意到了就好,在哪里都一样,那么就请您在灵堂外上香。”
“之恨!”沈继谦不满地喊了一声。
莫之恨飞快地转头看他,眼神凌厉。“你答应了只要不进灵堂就不插手,你进去吧。”
沈继谦还想说什么,沈世珩冲他皱皱眉,拉着他走了进去。莫之恨松了口气,家丁也已经把拜祭的用品准备妥善了。她接过香,递到顾守德跟前,道:“那么就请您上过香后继续去忙您的事吧,沈园不敢耽误您。”
顾守德未说话,只是取过香来点上,恭恭敬敬地行了礼,然后便不顾众人的目光扬长而去。莫之恨静静看着这一切,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他一定要上这炷香难道是怕沈世尧的冤魂索命?不会的,这一切根本就是他们二人“联手”的杰作,谁能怪得了谁。
叹口气,她示意家丁把香案挪回去,沈继谦却冲上前来,想要把顾守德刚刚插上的那炷香拔去。莫之恨忙拦住了他,“已经上了的香再拔去可是对逝者大大的不敬,继谦,算了吧。”
他的手顿了顿,最终用力地甩了一下,气鼓鼓地回到原处跪下。莫之恨看看他,又看看沈世尧的灵位,一时之间有些慨然。如果沈继谦也知道这中间所有的一切,如果他也像继皓那样知道他爹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还会不会那么坚持地不让顾守德上香?不过对他来说,不知情也是一种福气,那就让这种福气延续吧。
后来莫之恨想,他们这群人还真是每逢过年必生事端,今年更甚一些。眼看着就是年三十,沈世尧还是没能挺过去,在年关上就这么走了。
除夕那一夜,其它地方全都热热闹闹的,只有沈园一片死寂,几乎听不到人声。莫之恨亲自下厨做了一些吃的,强迫守在灵前的那三人吃了点儿下去,但自己却丝毫没有胃口。她讨厌这样的不可控制和无力感,一切都在意料之外发生,无迹可寻。
四个人沉默着坐了会儿,只听得不远处阵阵炮竹声灌耳,还有色彩缤纷的烟花闪耀,映照得屋子也变了色。莫之恨实在觉得压抑,收了收饭菜便往厨房走去,但很快感觉到后头有人跟着自己。回头一望,果然是七爷。
沈世珩静静看着她良久,悠悠吐出一口气。“最近……好吗?”
莫之恨转过身去继续走,却放慢了步伐。“无所谓好不好,就是这样了。你也看得到,生意是做得不错,可是园子里分崩离析,过个年也过成这样。”
“我应该早些回来的。”沈世珩跟了上来,背着手慢慢走着。
“就算你回来也改变不了什么,命是天定。不过,”莫之恨看了看他,“不过你若是早点回来,也许能见到你大哥最后一面。”
沈世珩轻轻应了一声,“这也是我最遗憾的地方,不管他从前怎么对我,长兄为父,我始终也没有责怪过他。”
“他会明白的。”
“但愿吧,”沈世珩微微扯了扯嘴角,“等年初四出殡后,我就回宁城。”
“哐当”一声,莫之恨手里的托盘掉了下去,一时间杯盘狼藉落了满地。她忙蹲下身去收拾,心里却越来越慌,只能用动作来掩饰自己的慌乱。
他要走,他还是要走。
是啊,他当然会走,当初不就是自己逼他离开的吗?
可是现在沈园成了这个样子,他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为什么不愿意多留几天?
他看不到她的彷徨吗?他难道都不想听她告诉他,她可以和他离开吗?
他是不是真的放下了,短短半年,已经忘了她,不再想她不再爱她。
刹那间,莫之恨脑中闪过无数个念头,停都停不下来,最终化作两滴眼泪落入了黑夜之中。
“别收了,等下人来弄吧。”沈世珩站着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起来,可是莫之恨却置若罔闻,仍然固执地捡着一些碎片。过了会儿,她终于也觉得自己此时太过矫情,如果对方已经放下了,她又何必非要旧事重提。
装作不经意地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脸上没有泪痕,莫之恨拍拍手站了起来,笑道:“这几天太累了,瞧瞧,连个盘子都端不稳。我这就去叫下人来收拾,然后回房休息一会儿。你看你是要去休息呢还是要接着回去守灵?你要去休息的话可以直接去,虽然你不在,但是每天屋子都收拾得干干净净的……瞧我说什么傻话,你都回来两日了,自然知道是干净的。我看我真是累坏了,脑子都不好使了,尽说胡话。行了你不用管我,你去叫人吧。不对不对,你是要去休息,不是,你是要去守灵……”话陡然收住,莫之恨觉得自己越说越错,越说越显示出她的无措,只好闭了闭眼扭头就走。
“之恨。”身后传来七爷的声音,莫之恨顿了顿脚步,却只是走得更快。
“莫之恨。”那人又不死心地叫了一声,有着不容抗拒的意思,仿佛定要眼前的人停下。
如同受了蛊惑般,莫之恨缓缓停了下来,呆立着望着前方的一片漆黑,忽然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你是不是希望我留下来?”
莫之恨浑身一颤,张开了嘴却没有发出声音。希望他留下来吗?当然,她太想念他了。可是留下来之后呢?他们不是一样要面对之前的困局,三个人,怎么一起生活。
沈世珩遥遥望着她,又一次问道:“告诉我,你是不是希望我留下来?只要你说希望,我就不走。”
希望,说希望。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句“不是”。莫之恨整个人颤得不行,觉得理智的防线已经接近崩溃边缘。
沈世珩向她走近了几步,缓缓道:“你说谎。”
“我是说谎,那又怎么样?”终于假装不下去,莫之恨转身面对他,眼泪管不住地往下掉。“你告诉我啊,除了说谎我还能做什么?除了要你走,我还能做什么?你是我二叔,你是我二叔啊!长乐城里面哪一个人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哪一个不知道我是沈继谦的妻子,哪一个不知道!你说……你说啊……”
沈世珩快走几步,一把将她拥入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我懂,我都懂……我知道你是无可奈何,傻丫头,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心里更添酸涩,莫之恨伏在他的胸前,大声地嚎哭。也许除了婴儿时期,她从来没有在这样哭过,但现在她忍不住,她听着这个人的心跳,只想大声哭一场,把这么多年来所有的郁结一次出清。
“就是因为不可能,因为……因为我们永远……都不能在一起,我才一定要你走,我不能绑住你的一辈子……”莫之恨继续哭着,断断续续地说着自己心里的话。“你这么好,你……你一定能找到比我好一百倍的姑娘,我怎么……怎么能够自私地留下你?你还能……还能看得到海阔天空,我却只有这一方天地了……”
“有你的地方就是海阔天空。”沈世珩脸上挂起一丝浅笑,却掩不住深深地无奈。“只要能天天看到你,就算不能在一起,我也不在乎。”
莫之恨不作回答,却只是哭得更凶。到后来,她都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在为什么而哭,就是觉得心里太苦了,太苦太苦了,必须要有一个情绪的宣泄口。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莫之恨觉得嗓子都快哑了,才慢慢止住了哭泣。沈世珩吻了吻她的额头,将她拉至假山后一处较隐蔽的地方寻了石块坐下。
“其实你不用为我考虑那么多,”他轻柔地替她擦着脸上的眼泪,“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我若喜欢一个人,也是一辈子的。”莫之恨抬头看他,又听他接着道:“你知道我在宁城的时候住在哪儿吗?”
莫之恨摇了摇头,他道:“我就住在我们曾经住的那个小院儿。每天醒来,就好像你还在隔壁,我只要推开门就可以看见你。知道吗,你的嫁衣还叠得好好的放在桌上,我常常恍惚间会觉得你也许什么时候就又出现了,会再次为我穿上它。我离开这么久,每天也是活在忙碌和想念你之间,你告诉我,你把我赶走了,又能给我什么海阔天空的未来呢?”
心里的疼痛一波一波袭来,莫之恨靠在他的肩头,干哑着开口。“其实……其实三个月前,继谦让我离开,让我去找你,然后永远不要再出现。”
“你没有答应?”
“我答应了。”她叹了口气,“可是我没有告诉你,因为我不想给了你希望最后又让你失望。你一定猜不到吧,这是你大哥的意思,他给了我选择,要么和继谦做一对真正的夫妻,要么离开他,放下手里所有的权利。我选择了后者,但是我心底从来没有相信真的能够走成。”
沈世珩也有几分怅然,“要走,何其难。”
“是啊。”月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