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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世珩面上一喜,却又有些惊讶。“这是?”
“河灯呀,不认识?”莫之恨故意装傻。
“我自然认识,”沈世珩拿笔杆子敲敲她的头,“我是问你,为什么忽然拿着河灯来?”
“不明白?那真是枉费了我一番心血。”莫之恨故作失落,“我一大早就赶紧把所有事情忙完了躲进房里给你做河灯,可惜有人似乎不太喜欢。”
“怎么不喜欢,谁说不喜欢。”沈世珩笑着站起来,朝河灯努努嘴。“你忙活了一下午又一晚上,就是做这个?”
“也不尽然是。”莫之恨将河灯抱起塞进他怀里,边往外走边道:“要放河灯就赶紧跟来,误了时辰河神就听不见了。”
沈世珩笑得眼睛都弯了,立刻跟着她快步向前走去。他等了这么久,如今终于等来了一丝希望,他一直让她自己选择,如今终于有可能成为那个被选择的人。
初夏的河边,放河灯的人倒不在少数。莫之恨环顾四周一圈,吐吐舌头道:“早知道就该再早些来,这么多人,河神都要忙不过来了。”
沈世珩揉揉她的脸,好笑道:“河神是神仙,哪儿会忙不过来。不过你确实慢,就这两个河灯竟然做了那么久?”
“才不是,”莫之恨小心地从怀里拿出两小条布帛,递到沈世珩面前。“喏,都是为了这个。”
沈世珩将布帛接过,只见上头工工整整地写了两行话:闲看庭前花开花落,漫随天外云卷云舒。他微微一怔,看向莫之恨的时候眼里有一丝湿润。“你还记得?”
莫之恨点点头,“你说过,你此生的梦想是,能够觅得佳偶,与她闲看庭前花开花落,漫随天外云卷云舒。看,我帮你写下来了,一会儿绑在河灯上,河神一定会听见。”
沈世珩温柔地看着她,“就是写这个花了许久的时间?”
莫之恨不好意思地鼓鼓腮帮子,“嗯,一直写不好。”她垂下眼帘,直盯着地面。“我平时很少有时间能习字,所以顶多就是写得工整,肯定不能和你写的相比,你就凑合着用吧。”
“这是我看过最好看的字。”沈世珩点点她的鼻子,又翻看了一下布帛,挑了挑眉。“怎么两个写得一样的?”
“今儿你生辰,当然都写你想要的。”
“傻丫头,”沈世珩摇摇头,向四周看了看,走到一群正在放河灯的人旁边借了笔墨,在其中一条布帛的反面又刷刷写下几句话。
待他回来了,莫之恨问道:“你写了什么?”
沈世珩将布帛摊在掌心给她看,上头写的是“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莫之恨虽然不是很明白这阙诗的意思,但还是隐隐约约能看懂的,脸上立刻有些发烧。
沈世珩却满心欢喜地将布帛分别绑到两盏河灯上,递了一盏给莫之恨,与她一起走到河边点亮了河灯,轻轻推入水中。
二人静静看着河灯漂了一会儿,莫之恨终于柔声道:“七爷,生辰快乐。”
沈世珩转过头去看着她的侧脸,微笑着颔首。“谢谢你的用心。”
莫之恨没有看他,笑了笑望着河面上成片的河灯。“本来真的很想替你好好庆祝一番,可是沈园现在这个样子,有几个人能静下心来好好吃一顿饭?我后来想,那不如就当是我这个当家的忘了,院子里若有人怨就让他怨我一个人。”
“庆不庆祝无所谓,我更愿意在这儿放河灯。”沈世珩拉着她在河岸边坐下,双臂抱膝。“真的,他们全都忘记了我也无所谓,就算你也不记得我都不会生气。一个日子并不能说明什么,但是你记得,我还是很开心。”
“哪有?”莫之恨斜睨了他一眼,“明明方才就自个儿一个人在屋子里生闷气,兰萱也说了,你今日用膳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
“当真不是为了这事儿,”沈世珩正色道:“是粮铺那头好像遇到了一些麻烦,不过我想继谦应该可以解决,我只是杞人忧天了。”
“发生了什么事儿?”
“不说也罢。”沈世珩又一笑,“今日出来放河灯,不提那些烦心事。何况粮铺已然交给继谦,不该由我来操心。”
莫之恨咬着下唇点点头,“对,你若过分关心,他还当你不信任他。不如放手放得干脆些,他好办事,你也乐得轻松。”
“我竟也需要你来教导了。”沈世珩半眯着眼看着河面,满是惬意。“若是日后能天天放放河灯,聊聊世事,如此写意轻松,那该有多好。”
莫之恨长长吐了口气,没有回话,只是也静静望向河面。
世事,只可惜世事无常,等来年的六月初六,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陪在七爷身边与他一起放河灯。若能,那也算是老天爷开始愿意眷顾她,也算终于苦尽甘来。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
这章够温馨了吧~
第二十三章(上)
为什么宁愿你忘了我——如果他的话语没有鼻音,那么这些话会更有说服力一些。莫之恨紧捏着衣角,强迫自己去忽略他话里的那一丝言不由衷。
这日莫之恨刚从闹市那家最大的天福楼走出来,就被不远处的鞭炮声吵得不得不掩上了耳朵,站在旁边躲了一阵待它消停了才走过去。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她一愣,不由站定了脚细细看了看招牌。
“顾氏粮铺”,四个金灿灿的大字在阳光下耀眼夺目。再看门口,那受众人贺喜的不是顾守德又是谁。
顾家竟然事先一点儿风声都未透出,就这么开了一家全城最大的粮铺,且在最热闹的地方,真是诚心要来和沈家一争长短。
莫之恨静静站了会儿,不动声色地回了沈园。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虽然他们粮铺的生意多多少少会受一些影响,但应该还不至于太坏。
回到东院儿换了身衣裳休息了会儿,她正想去看看沈夫人,推开门就看见了站在外头的沈继谦。莫之恨怔了怔,不自在地笑了笑,却低了头无话可说。
这一个多月来,他们两个一句话都未说过。就算平时在一张饭桌上用膳,除了和秦诗芫说话,他最多也就和沈世珩说两句,总是匆匆吃完就先离席了。她想,若不是沈园一直以来的规矩,他恐怕连和她一块儿用膳都不愿意。
“你……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谈点事儿。”沈继谦先开了口。
莫之恨点点头,侧身请他进屋,定了定神才关上门跟着进去。沈继谦在桌前站定,她则停在了离他不远处。“怎么了,西院儿这个月的月钱数目不对么?”
“不是月钱的事儿。”沈继谦斟酌了一下,道:“今日你从天福楼回来,可有……可有看到什么事?”
莫之恨忽然明白了他要说什么,淡淡笑道:“嗯,看到了,顾氏粮铺开张大吉。”
“你也瞧见了?”沈继谦走上前一步,似已打算好一切。“我早就听到了风声,没想到他们居然这么快就把铺子给开了起来。但他们能开,我们也行,我想把沈家旗下那么多粮铺整合起来,也做一家大的和顾家抗衡。”
莫之恨点点头,示意他坐下,自己拿起茶壶来缓缓替他倒茶。“这件事儿……你和七爷商量过了吗?”
沈继谦笑容滞了滞,“嗯,提过。”
看来是被七爷否决了,莫之恨笑笑,把茶杯递给他。“那七爷怎么说,这方面的事儿他懂的比我多。”
“二叔不赞成,可是毕竟最近粮铺的事情他都没有参与,不能全然了解。”沈继谦道:“顾家也实在会选地方,那是闹市,铺子又大,想来会抢去我们不少生意。若是别的也就罢了,可是粮米这些东西不能积货,当季的一定得卖完,我们不能等着亏本儿。”
“你说得有理,”莫之恨想了想,又问道:“不过你说你要整合一间大的粮铺,地点选在哪里,有地儿吗?”
沈继谦神色间有些不好意思,“这也正是我为什么要来找你的原因。一来,如今你当家,我这头有些支出还得看看你的意思。二来……”他顿了顿,咂咂嘴道:“我看过了,最适合开粮铺的地方莫过于现在闹市那家天福楼的地儿,它就在顾氏粮铺的斜对面儿,竞争起来也方便。所以……你看……”
原来是要她批银子,也要她的地。莫之恨面上浅浅笑着,心里却好好盘算了一番。沈继谦有些话是对的,粮米不能积货,若被顾家抢走太多生意,沈家今年在粮铺这一块肯定要亏大。但是他的想法到底有多少可行性?天福楼现在已经做得很好,贸贸然关了改行,成功固然好,失败了又是一大笔银子打了水漂,她不能擅自决定来冒这个险。
莫之恨喝了几口茶,看向他道:“这事儿我要斟酌斟酌,毕竟不是什么小事,切不可冒失。而且我看,最好能再和七爷商量商量,毕竟沈老爷现在是要我们三个一起来打理家业,谁也不好擅自作主。”
沈继谦显然有些失望,但还是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理,好,我同意再和二叔商量一番。”
“行,我会和七爷说,不如明日上午,我们三个坐下一起商量。”
沈继谦想了想,应道:“好,就照你说的办。那我也不打扰了,你好好休息。”他说着站起身来,看了看莫之恨就向外走。
莫之恨心里不知是失落还是松了口气,怔怔地看他走到门边却蓦然叫住了他,自己也是一愣。“你……你没有话要问我,或者和我说吗?”
沈继谦停下脚步,背对着她没有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