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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睡得不踏实,天刚蒙蒙亮时莫之恨便起身了。为娘亲上过香后,她红着眼站了会儿,继而胡乱吃了些东西去往贤王府。
近日天气都比较干燥,今儿个又刮起了大风,卷起层层沙尘,让人走在路上都不得不掩上口鼻。她匆匆赶到的时候已经染了一层轻沙,不得不在门口细细拍了一阵才走进府去。
虽然时辰尚早,工人们却已然开始干活了,看到莫之恨时不由都停了下来。莫之恨笑笑道:“不必管我,你们该做什么就继续做,我只在旁边看看罢了。”她说着挑了一张离得近的石凳坐下,百无聊赖地托着腮发呆。
沈老爷要她帮忙看着些,她倒确实也只能“看”着,毕竟这些东西她全都不懂。现在她只担心沈继晗的安危,一个年方十岁的千金小姐,此刻不知道正遭什么罪。她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为什么就要为她的家族背上这样的仇怨。
太阳缓缓高升,因为晚上没睡好,眼下阵阵倦意袭来,莫之恨不禁打起了瞌睡。迷迷糊糊中,她似乎觉得有人在推自己,还有一丝烟味隐隐约约地飘来。挣扎着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便是一个工人焦急的脸,他咿咿呀呀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有些语无伦次。
莫之恨揉揉额头,强迫自己清醒了下,蹙眉道:“慢慢说慢慢说,把话说清楚,怎么了?”
那工人急道:“不……不好了!祠堂起火了!”
“这样……什么!”莫之恨一下跳起来,倦意全消。“你再说一次,怎么了?”
“起火了,祠堂起火了!”
心里顿时一沉,莫之恨愣了片刻,迅速向后头那片房屋冲去。果然,没跑多远的路,她就看见了漫天黑烟以及来来往往提水的人群。
完了。这是她如今唯一的念头。
安司监察得那么严,正是一丝一毫的差错都不能有的时候,现在他们不仅没做好惹得起火也就罢了,这烧得还是贤王府的祠堂!要知道那祠堂里头供的都是些什么人,那可都是当今皇亲国戚。
莫之恨双手握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话语还是略略颤抖。“去,你赶紧去给七爷报信,请他来贤王府。快去!快点儿!”
话音刚落,她便看见贤王赵祯疾步从远处而来,她赶紧迎了上去,扑通一声跪下道:“草民参加贤王!请贤王恕罪!”
赵祯一脚将她踢倒,莫之恨疼得嘶了一声,却只能立刻重新跪好。赵祯道:“混帐!知不知道你们烧得是哪儿?”
“草民知道,但是请王爷听草民一句话。”莫之恨抬起头看他,“草民虽不敢推脱责任,但如今起火原因未经查明,王爷也不能一口咬定就是沈家这些工人的错。眼下最要紧的是请王府的家丁帮忙一起救火,尽量救回祖宗们的灵位。至于后事,一切等火灭了再议,可否?”
赵祯冷哼了一声,甩了甩衣袖绕过她,带着一干家丁赶去了祠堂那儿。莫之恨从地上站起来,揉揉被踢疼的腿肚子,也立马赶去帮着救火。自然,她要自动忽略赵祯时不时看向她时眼里的怒意。
火势渐停的时候,沈世珩终于赶来,莫之恨回头看到他,鼻子就忍不住一酸,忙克制住自己低声道:“怎么办,烧了王府的祠堂,这回真是闹大了。”
“怎么起的火,查到了吗?”
莫之恨颓然地摇摇头,“火还未灭,怎么可能查得到。何况不管因为什么原因,是我们在负责修葺事宜,贤王若要给我们按罪名,那是如何也逃脱不掉的。”她说得心里更急,眉头紧紧地缠在一块儿。“都怪我,我应该一直都好好看着,不该在一旁打什么盹儿。”
“傻丫头,这怎么能怪你。”沈世珩显然也很担忧,可或许是不想莫之恨更加自责,仍旧对她浅浅笑了笑。“别自责,就算你一直盯着,你也阻止不了起火这回事儿。走,我去向贤王解释,他会谅解的。”
莫之恨点点头,随他一起走到赵祯身边。沈世珩对他行了一礼,道:“草民沈世珩参见王爷,此次起火一事,是草民没有尽心。请王爷降罪于草民一人,不要牵连整个沈园。”
莫之恨一惊,没想到他会以这样的方式为自己开脱,忙道:“不,都是我的错,王爷若要降罪请降罪于我。”
赵祯冷冷扫视着他们,哼道:“做什么,在本王面前唱戏么?笑话,你以为凭你一己之力就能把这罪责都担了?本王告诉你们,不可能。别的纰漏本王或许还能容忍,可是火烧祠堂这样荒唐的事情本王决不姑息!”
“王爷教训得是,但是这几日天气干燥,也许起火并不是工人们的问题。”沈世珩据理力争。
“也许?什么叫也许?”赵祯黑着脸指向祠堂,“本王只知道祠堂被烧了!本王不管你是谁,你带句话给沈老爷子,三日之内他必须拿出一个令本王满意的交待,否则……不要说你,就是整个沈园也都准备着到地底下去向老祖宗们赔不是吧。”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沈世珩遂吩咐工人们继续留下帮着灭火,便与莫之恨向赵祯辞了行,速速向沈园赶去。
快入沈园时,莫之恨忍不住拉住了他。“要……要告诉沈老爷吗?祸事接二连三,我怕他撑不住。”
沈世珩略作思虑,也是无奈。“不告诉又能如何?大哥迟早会知道。而且现在正是需要他拿主意的时候,毕竟风风雨雨这么多年,他经历的最多,也最懂得如何解这个局。”
“可是这次……”莫之恨话说了一半,还是咽回了肚子里。她当然知道沈园这么多年来,沈世尧一定历经了许多磨难,但这回不同。若判定是他们烧了皇家的祠堂,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再加上沈继晗如今下落不明,良州遇难者的家眷们又眼巴巴地扯着不放,沈园如何过得去。
果然不出她所料,莫之恨刚吞吞吐吐地将起火的事说出,沈世尧顿时面上一红,嘴角抽搐几下,捂住胸口直直倒下。书房里立刻炸开了锅,沈世珩和沈继谦飞速上去扶住了他,而沈夫人两眼一翻,竟也晕了过去,莫之恨离她近,赶忙一屁股坐地撑住了她,只剩一个吴伯在那儿手足无措。
沈世珩皱眉看着这乱糟糟的一团,冲吴伯吼道:“快去请大夫!再叫几个人进来,快!”
吴伯回过神来,急急忙忙奔出去,不一会儿进来了五六个家丁,大伙儿齐心协力将沈老爷与沈夫人抬进了两间相邻的厢房。
就这一会儿的工夫,大夫也请来了。他先看了看沈夫人,替她施了两针便道无碍,转而到了沈世尧的房间。
细细把过脉后,大夫眉头紧皱,脸色不是很好。此时屋子里只剩下沈世珩、沈继谦、莫之恨与吴伯四人,沈世珩对大夫道:“我大哥怎么样了,您但说无妨。”
大夫摇摇头,“依老夫看来,这恐怕是……是风症啊……”
“风症?此症会如何?”沈世珩追问。
大夫道:“此症可大可小,若症状轻微,也许只是一时昏厥,心脉不畅,好好调养一段时日便可。但若是严重起来,可能沈老爷子这下半辈子都要在床上度过了。”
莫之恨猛然一怔,就见沈继谦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了大夫的手。“那我爹到底怎么样了,是轻是重,您倒是给句话。”她忙上前拽了拽沈继谦的衣袖,示意他少安毋躁。
大夫叹口气,“老夫也只能先替沈老爷子施针,让他能清醒过来。至于到底怎么样,恐怕得他醒了再作定夺。”
“那您就快施针吧,劳烦了。”
大夫点点头,“请四位先出去,此次施针老夫万不可接受半分打扰。”
“好。”沈世珩看了看床上的沈世尧,向莫之恨递了个眼色,示意她拉着沈继谦一起出了房间。
沈继谦满脸焦躁,不停地在门口踱着方步,莫之恨简直被他转晕了头,忍不住扯住了他。“你别转悠了,我看着眼花。大夫正在施针,沈老爷一定会吉人天相的。”
沈继谦一个转身抱住她,声音有些哽咽。“我很担心,我真的很担心。”
莫之恨心里一柔,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他。“不怕,没事的,有我在,我一定会一直陪着你。”眼角的余光她似乎看到了沈世珩淡淡瞥来的目光,可是她没有去求证,她知道自己始终都是要嫁给沈继谦的。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大夫终于打开门从里头出来,额头上有些汗水。
“我爹怎么样?”沈继谦立刻问道。
大夫缓缓扫视了他们一周,道:“沈老爷子已经醒了,但是他吩咐只要莫姑娘一个人进去。”
“我?”莫之恨愣了愣,只见沈继谦一脸疑惑,而沈世珩却对她微微点了点头。她遂答应道:“好,我进去看看沈老爷。”
房间里充盈着淡淡的药味儿,沈世尧平躺在床上,两眼直勾勾地看着上头,不知道正在想什么。莫之恨心里对他泛起了一丝同情,频频遭到重创,就算是曾经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沈老爷又如何?
她走到床边,低声唤道:“沈老爷,您有事吩咐吗?”
沈世尧微微侧头看她,眼睛里是死一般的沉寂。“你再说一次,今日在贤王府里,怎么了?”莫之恨怕他再遭受刺激,怯懦着不敢说,沈世尧道:“说吧,我受得住。”
她蹙蹙眉,小心翼翼地措辞:“今日……今日天气干燥,风尘又大,所以……不小心惹得王府祠堂起火,我与七爷走的时候火势虽小了,但祠堂……也差不多全烧毁了。”
沈世尧冷静地听完,面上没有丝毫表情。莫之恨又道:“不过虽然是这样,贤王也不能把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