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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这一条集市上的小恶霸,平时瞅着哪个摊儿生意好便去要点儿银子使使,但不曾料到在钱的事情上,莫之恨的脾气比牛还倔。他们要了几次非但没沾上便宜,还反而被护起银子来不要命的莫之恨打伤了,从此便绕道而行。但今日他们必是看上了沈继谦方才拿出那一锭银子的阔气,所以才会集结十多个人一齐涌了过来。
莫之恨皱皱眉,知道这必是一场祸事,躲不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真的……
俺再次声明……俺家男主……
不欠扁……
第二章(下)
是什么在轰然倒塌——那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恐惧、所有的担忧、所有的不安通通不见了,它们还留在那个泥潭中兀自挣扎,可是她已经随着沈继谦攀了上来。
“你快走!”来不及做任何解释,莫之恨本能地推开沈继谦,挡到了他身前。
沈继谦显然也是瞧见了不远处的十几个人,他们看起来就流里流气凶神恶煞的样子,想必不会有什么好事。“你得罪了他们吗?”纵然知道自己决计打不过他们,但从小接受的教育让他身为男孩子不能就这么丢下莫之恨一个人。
“总之你快走!”莫之恨回头瞪了他一眼,小脸上是从未有过的煞气。若是她一个人她不怕他们来闹,可是此刻沈继谦在,她不想连累了他。他应是娇生惯养的小少爷,不该在他们这些下等人谋生的地方受屈。
可惜就算沈继谦愿意走,眼下也已经来不及了。那十多人迅速地围了过来,莫之恨附近几个摊位上的人见状立刻收了收自己的东西搬远了开去。对他们来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家里都揭不开锅了又哪有闲功夫去管别人家里是不是还有米。
“你究竟是不是得罪了他们?”沈继谦紧靠着莫之恨站着,一张脸几乎全皱到了一起。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想着如果是莫之恨得罪了他们他就尽量想办法帮她解决。
莫之恨回过头来又看了他一眼,这一次他们离得很近,沈继谦的鼻息就在她的唇边。小时候同龄的男孩儿似乎总要比女孩儿矮一些,等十四五岁时才会如雨后春笋一般疯长。莫之恨感受着他因紧张而略显急促的的呼吸,心神没来由地一晃,甚至忘记了自己回头的原因。
“怎……怎么了?”沈继谦不知她为何呆呆地看着自己,再加上周围越来越近的小地痞,更是惊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你……你说话啊……”
莫之恨很快警醒,连着往后退了几步,戒备地看着来人。她知道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而是要想想怎么可以赶走这帮人。
但只不过转眼间,那些人已经将他们三人紧紧包围起来,严丝密缝,甚至透不过一丝光线。为首的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裹了件略显破旧的棉衣,眉角有一条淡淡的疤痕。他比莫之恨要高出不只一个头,颇有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识相的就走开,没你的事。”
莫之恨仰起头,神情不卑不亢。“这儿是我的摊位,他是我的客人,你说有没有我的事?”
为首的知道她脾气犟,不想与她硬碰硬。“我看着他已经付过钱,也就是说他已经买好了,不再是你的客人。莫之恨,你要是以后还想在这条街上好好地做生意就别管今天这档子事儿!”
莫之恨轻蔑地一笑,从嗓子眼儿里挤出几个字:“没门儿。”
沈继谦听着他们的对话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才是那个“惹祸”的对象,不禁有些惊讶。他狐疑地抬头看着那为首的,指了指自己。“你们是找我?”
“不是!”莫之恨飞快地将他推到身后,对其他人沉着脸道:“你们是找我,不要为难我的客人。”
“你真的很爱管闲事。”为首的捏了捏她的脸,手上一用力,就将她扯开了几步,邪笑着看着沈继谦。“你猜对了,我们就是找你。”
“你们不要……”莫之恨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有两个人会意地上来按住了她,捂住了她的嘴。
“你们别伤害她!”沈继谦急了,“你们找我做什么就直说,别伤害一个小姑娘!放开她!”
“哼哼,”为首的轻笑着点了点他的脑袋,“这位小少爷小小年纪就知道心疼女人了,成,把你身上的银子全交出来,我立刻放了她。”
“银子?”沈继谦愣了愣,继而明白了他们的用意。原来他们就是爹曾提到过的集市上的恶霸,平素坑蒙拐骗、敲诈讹钱,视王法于无物。
年幼的他尚不懂得这个世界生存的法则,在他看来不是黑就是白,世间总有是非曲直,总要做个爱憎分明。正如此刻,他不是想着把银子交出来他和莫之恨就能没事,而是想着如何把跟前这十几个恶棍都绳之于法。
“怎么样,到底给还是不给?”为首的被他盯得有些失去耐心,不耐烦地用力踢了莫之恨的摊位一脚,原本就不怎么牢靠的木架子立刻散了架。
“不给!”沈继谦捂紧了口袋,义正严词道:“你快随我去见官,你这是抢钱,是不对的!”
“什么?”为首的一愣,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这小子该不是傻子吧,居然说要他跟他去见官?莫之恨也是一愣,随即给了沈继谦一个叹为观止的眼神,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年少不知愁滋味,把这人世间想得如此美好。
“我说你应该跟我去见官。”沈继谦一本正经道:“你抢钱是不对的,我们靖国的法典明令禁止了强制占有他人财物,你应该被关进大牢。”
为首的几乎立刻断定他是个傻子,不愿再和他多费唇舌,一把拽过他的身子伸手去探他的钱袋。沈继谦连忙挣扎,一旁的书童也赶紧笨手笨脚地上前来帮忙,但却真的只是越帮越忙。只不过两三下,书童就被打倒在地昏厥了过去,而沈继谦的背上虽挨了好几下,钱袋却仍护在胸前。
她不能看着他这样被打,莫之恨一颗心吊在了嗓子眼儿,发狠似的用力咬了抓着她的手背一口,立刻留下了一圈带着血痕的牙印。被咬的人也是疼坏了,想都没想就用手肘在莫之恨背上狠敲了一下,莫之恨顷刻间便痛得弯下了腰。
沈继谦原本在护着钱袋,可一眼瞥见莫之恨被那人打疼了就立刻冲了过去,冲着打她的人小腹使劲儿踹了一脚,并眼疾手快地扶住了莫之恨。
那人又被咬又被踹的哪里还肯罢休,操起一根倒塌的木架上的棍子就劈头盖脸地向沈继谦打了过去。其余人见状也纷纷加入进来,一时间数人对着沈继谦拳脚相向,竟都是打红了眼。但沈继谦并不急着躲避,反而只是紧紧护着身下的莫之恨,不想让她再受伤。
莫之恨心中一震,紧紧盯着他。那一瞬间,她似乎看不到那些地痞们,看不到那一下下的拳脚,看不到因为打斗而洒落一地的银子。她的眼睛里只能看到沈继谦,看到沈继谦那张因为疼痛而微微扭曲却还努力对她微笑着的脸,似乎在跟她说,不要怕,有我在。
这种感觉多么熟悉,就像溺水的那日,她被救上岸后看着沈继谦的笑脸也是这种感觉。他温暖而柔和的笑着,就像不断地对她说,不要怕,有我在,不要怕。他好像看透了她内心深处的恐惧,看透了她的不安和局促,所以一遍一遍地安抚着她,让她安心。
即使有沈继谦护着,还是不时会有拳脚落到她的身上,莫之恨瞬间回过神来。她看到了沈继谦嘴角的血渍,浑身都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就像只发怒的母狮子,泛红了眼,嘶吼出声。
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莫之恨推开了沈继谦自己站了起来,狠狠咬在身旁一人的耳朵上,几近将它撕扯下来。那人吃痛,叫都叫不出来,只是张大了嘴狰狞着一张脸。莫之恨撞开他,就近拾取了一根棍子,不要命地冲到为首的身后,死命往他脑袋上砸了一下。
为首的身子一僵,立刻倒地,鲜红的血液从后脑勺缓缓弥漫,将雪白的大地染上诡异的艳丽。其余人看着这一幕全都惊呆了,尤其是看着依然举着棍子的莫之恨,几乎个个头皮发麻,反应过来后拔腿就跑。
莫之恨喘着粗气,就那么傻傻地站着,直到很久之后才手一软松开了那根还沾着血渍的木棍,自己也跌坐到地上。
为首的就那么瘫软在她面前,血还在不断地流淌,不知生死。
莫之恨这才终于知道了害怕——她杀了人,她好像杀了人!这念头让她快要崩溃,却没有任何力气站起来跑开,只能面色惨白地盯着眼前的“尸体”。
一双手忽然拖着她站了起来,莫之恨惊魂未定地回头,看到的是沈继谦一如既往的笑容。“没事的,别害怕,跟我走!”
莫之恨不知道自己是在点头还是在颤抖,只知道跟着沈继谦往前跑。他们十指紧扣,跑过了那条被厚雪铺满的集市,跑过了人声鼎沸的庙宇,跑过了如棋盘般错落的房屋,就那么一直跑着,一直跑着。
她的心渐渐沉静下来,静到只能听见耳边呼呼的风声。莫之恨抬头凝视着那个牵着她往前飞奔的人,他身量未足,他天真稚嫩,他甚至都没有她能打,可是他现在牵着她,就好像要把她拽出那个满是浑浊的泥潭。
那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恐惧、所有的担忧、所有的不安通通不见了,它们还留在那个泥潭中兀自挣扎,可是她已经随着沈继谦攀了上来。
就这么带我离开吧。
她想说,但是嘴唇微启,却仍是无声地闭上。他们身处两个不同的世界,就算他愿意带她走愿意救赎,她又真的走得了吗?
沈继谦却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