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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说对不起了。”莫之恨轻易地就红了眼眶,从前她受再多委屈吃再多苦,她也从来不允许自己哭,可是面对沈继谦的时候,她的所有努力往往都会白费。“我从来都不想得到什么,我只想看到你还能像从前一样。”
沈继谦轻叹一声,将她拥入了怀里,轻柔地摩挲着她的头发。“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答应你,从此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地过日子,不再让你担心。”
莫之恨伸手环住他的腰,头埋在他的肩头。是雨过天晴了吗,她给他时间,而他真的走出了唐婉的阴影了吗?不过算了,她不想去追究,也不想弄得太清楚。做人不比做生意,有时候还是糊涂一些的好,只要以后他们都能好好的,心底藏着谁,又有那么重要么。
两人默默相拥了一会儿,莫之恨离开了他的怀抱,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轻轻吻了一口。沈继谦报以温柔的微笑,捏了捏她的鼻尖。
这多像他们之间的感情,莫之恨一直在追一直在努力,而沈继谦只是站在原地偶尔给她一丝温暖,一丝微笑。一个尘满面鬓如霜,一个芝兰玉树尘埃不染。
“你教我吧,我想学会这阕歌。”
“还需要吗?”沈继谦逗她道:“心悦吾兮吾已知,不必再学了。”
莫之恨红着脸嗔他一眼,“你总拿我开玩笑。”
“不敢不敢,”沈继谦揉揉她的脸,“就算要学,也学个别的。”
“学什么?”
“学……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莫之恨一怔,愣愣地看着他,不敢去猜度话里的意思,害怕又是一场空欢喜。
沈继谦认真地看着她,道:“之恨,我们再给彼此一段时间,一年之后,嫁入我们沈家,好不好?”
“我……”莫之恨咬着嘴唇,不知如何作答。她想,她当然想和他厮守终身,可是想是一回事,现实却是另一回事。
“好不好?”沈继谦深深地凝视着她,在期盼一个确切的答案。
“沈老爷不会答应的。”莫之恨不想给他一个假的希望,落寞地摇了摇头。“你是沈家大少爷,你要娶的人必定与你门当户对,那个人不会是我。”
“怎么不可能?”沈继谦点点她的额头,“对自己有信心些,你难道没有发现爹越来越喜欢你了么?”
“那是生意场上的事,嫁给你就不一样了。”
“一样的。”
“不一样。”
“我说一样就一样。”
莫之恨好气又好笑,碰上如此固执的人她和他讲再多也白搭。笑了笑,她点头道:“好好好,你说一样就一样,我相信你,我等着明年嫁入沈家,行了吧?”
沈继谦微微一笑,洋溢着明媚。“这还差不多。”
莫之恨懒得与他争辩,却忽然想起了秦诗芫,不由问道:“对了,一直想问你一件事儿,礼部尚书秦大人府上和我们沈家有来往吗?”
“秦大人?”沈继谦皱着眉想了会儿,“似乎没有,官宦之家,和……和唐家打交道比较多。”
“那秦诗芫这个名字呢,你听过吗?”
沈继谦摇了摇头,“闻所未闻。”
莫之恨笑了笑不再多问,心里却咯噔一下。她总觉得那个秦诗芫没有那么简单,如果要买布匹,何须自己亲自前往?她分明是冲着沈继谦去的,可是究竟为了什么呢……莫之恨晃晃脑袋,决定暂且将她放在一边,想太多也没用,还不如不想。
如今最要紧的,就是好好过一个年,好好期盼一段新的开始。
第十二章(下)
短暂的离别——莫之恨反倒怔了怔,沉默了会儿才动了动嘴角道:“你看得出,沈老爷又何尝看不出?看来我对继谦的心思,早就是司马昭之心了。”
闲暇时光易过,莫之恨在家懒懒歇息了三日,虽然时不时要听得莫氏唠叨几句,但话虽说得不好听,娘亲的关切她还是明白的。
年初四一大早,莫之恨才出门,就看见吴伯在雪地里远远地蹒跚而来,她忙迎了上去。“吴伯新年好,怎么大老远的来了?”
吴伯道:“老爷一大早就派我来接你,马车行了一段路实在还没我老头子走路快,我就自个儿走来了。去沈园吧,老爷有请。”
莫之恨以为又是沈继谦出了什么事儿,心里一慌,忙问道:“继谦怎么了吗?”
吴伯笑着宽慰道:“别急,不是大少爷有事。生意上的事情,老爷要找你和七爷谈谈。”
莫之恨顿时放下心来,连连点头。“这就好,真把我吓着了,每次您急匆匆地来找我我心里就忐忑。那走吧,别误了沈老爷的事儿。”
话是这么说,但她心里知道,若非事情紧急,沈世尧断不会刚过完年就要她到沈园去。不过只要与沈继谦无关,她相信自己都不会乱了阵脚,应该可以从容应对。
只是这次的事件确实有些棘手,年前顾家向绣坊定了百余匹货,谁料长期向沈家供货的两家织造坊竟然同时都说货源不足,难以应对。沈世尧托他们趁着过年时赶工,但织造坊的老板却只是敷衍了事,今日消息传来,货依然不够。
换作平时倒也罢了,奈何这回下订单的是顾守德,也可以说是皇宫,如果搅黄了,沈家还不知道会受到什么样的责难。
莫之恨听了也颇有些头疼,蹙眉道:“绣坊里倒是还有余货,可是顾守德的订单下的严苛,对料子颜色都有所要求,咱们的余货也派不上用场。对了七爷,沈家其它的绣坊里有没有能充数的布匹?”
沈世珩摇摇头,“昨日我就与大哥商量过了,就算有,也凑不足那个数。”
“那怎么办?”莫之恨想了想又问沈世尧:“能不能先给一部分,余下的我们想办法在一个月内补齐。”
“行不通。”沈世尧面色也不大好,“向来给皇宫里头供货必须足量,没有赊欠的道理。”
莫之恨原本也没抱有多大希望,但听他否决了还是有些失望。“真是奇了,江宁织造和松江织造不是与咱们做了好些年的买卖了么,这回怎么连这点儿忙都不肯帮?莫非……”她一怔,想到了一些事。“莫非是顾守德从中作梗,想要沈家难堪?”
沈世尧摆摆手,“不会是他,就算他再怎么想拉我们落马也不会用这种方式。皇宫里的活是他接的,如果做不好,固然沈家会受牵连,但顾家更是难逃罪责,顾守德这只老狐狸不会下了套让自己去钻。”
“那……”
“所以我想要你和世珩亲自到江宁走一趟。”沈世尧打断她的话,说了自己的想法。“不管是因为什么,我们的人亲自到了那儿才好看个究竟,也能给他们一点压力。绣坊的事情本来就是你在负责,但与织造坊的关系还是世珩比较在行,不如就由你们走一趟,意下如何?”
沈世珩看了看莫之恨静默不语,似是默许了,莫之恨却担忧道:“可是到江宁路途遥远,就算快马加鞭,至少也要五日的脚程。到了那儿再赶货,即使日夜不停,起码也要六七日,然后将货再运回来……这么算算,大半个月就过去了,能赶上吗?”
沈世尧道:“我与顾守德商量过,他那边会派人到松江织造走一趟,皇宫那头也能拖到上元佳节。但这已是最后期限,所以你们两个不管用什么方法,上元节前一定要将货送回来。”
今日是年初四,到上元节也就是还有十一天!莫之恨不由倒吸了口冷气,再看看沈世珩也略显愁容,看来也无确实的把握。可是眼下的情境根本由不得他们推托,是死是活总得去赌一把。
从书房出来,莫之恨与沈世珩约好各自回去收拾东西,准备好后尽快来沈园会合出发。莫之恨在沈园门口站了会儿,还是决定先去与沈继谦道一声别。
才走进花园,便看见沈继谦迎面而来,他气色好了不少,除了依然偏瘦,其它倒也未见什么异常。他看见莫之恨立刻加快了脚步上前,紧了紧她身上的披风。“当心着凉了。我正准备去绣坊找你,怎么就来了?”
看到他就觉得心里有股暖意,莫之恨微笑道:“沈老爷找我有些事,所以一大早就来了。我本是想去找你道别的……”
“道别?为什么道别?”沈继谦一愣,按住她肩膀的双手都用力了些。
莫之恨忙向他解释:“别急啊,我话还没说完。是为了绣坊的事,我与七爷要到江宁织造走一趟,可能一去就要半个多月,所以才来向你辞行。”
沈继谦皱皱眉,略显不满。“有什么事非要你们两个亲自去吗?”
“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但确实很要紧。”莫之恨说着从腰间拿出一道平安符,“这个给你,是我昨日去庙里求的。”
“平安符?”沈继谦笑着接过来,看了会儿仔细收进了怀里,笑道:“那我也有东西要给你。”
“是什么?”
沈继谦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放进莫之恨的手中。“这块玉佩我几乎从小就带着,听娘说是我小时候大病一场时一位圣僧相赠。此去江宁路途遥远,你把它带着,也好让我安心。”
“可是……太贵重了。”
“再怎么贵重也比不上你。”沈继谦细心地替她将玉佩系在腰间,执起了她的手。“还好有二叔能与你相互照应,路上一定要一切小心,我等你回来。”
莫之恨顺从地点点头,听着那句等她回来便觉得万分窝心。傻笑了会儿,她轻轻抽回手,道:“那我要回去收拾东西了,回头见。”
沈继谦点点头,似乎忽然想起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