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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昌子摇摇头。“那孩子的父亲是崛江。”
和美愕然。
“去吧。”夕里子催促国友。
夕里子和国友走过去时,昌子好像知道了,说:“小心别冒险了。”
“我就觉得奇怪。”夕里子说。“春代女士恋慕的是年轻女孩,和美小姐、木下伸子都是她的恋人。那样的人,何以能使男性为她疯狂呢?”
“崛江和春代女士之间的流言传出时,他觉得对自己有利,所以不出声辩解。他说这样可以隐藏我们之间的关系。”内山昌子说。
“嗯。因她本来就对男人没兴趣,那种流言对她并无所谓。”
“若是那样——”国友说。“为何你不和崛江结婚?”
“我被室田用债务绑住了,崛江为了救我脱离他的捆绑,所以杀了他。”
“怎会这样……那么,为何要杀了春代女士?”
“那是——”昌子欲言又止。
“慢着。”夕里子说。“不要急着回答。”
“我……不晓得是谁干的。”
刀从和美的手掉下,国友迅速捡起来。
“当国友造访春代的公寓时,有人拿起对讲机,开了中央锁,警方从对讲机的按钮拿到了指纹。”夕里子说。“指纹是你的,内山小姐。那时候,你一直在屋里吗?”
“不。有来客时,我开了中央锁,马上跟着离开。为了避免在电梯相遇,我走楼梯下去了。”
“那么,我第一次去公寓时,回答的声音是你?”和美问。
“是的。”
“内山小姐……”夕里子说。“你不能死。因为杀春代的,不是和美小姐。”
和美莫名其妙:“为何我——”
“和美小姐,是谁告诉你说凶手是内山小姐的?”
“呃……我去见老师,有人说看到内山小姐从公寓跑出来,我相信了,所以……”
“所以今晚你把内山小姐叫出来。不过,内山小姐一直以为是你做的。”
“我做的?”
“那晚,我和国友先生对调出来时,我见到你。”昌子说。“我一直很懊悔,为何不阻止你和她……然后国友先生施计向我拿指纹,我知道自已被怀疑了,因此把心一横——”
“内山小姐!你有女儿啊!”绫子说。
“嗯。可是——室田和崛江都是因我而死。”昌子垂下眼睛。“那件事一直沉重地压在我心上……”
夕里子的手搭在昌子肩上。
“好极啦。事情还有挽救的余地——总之,进去里面吧。这样下去,大家都会感冒的。”
“可不是——”
话没说完,国友打了个老大的喷嚏。
“我……好冷。”和美说,突然蹲下去。
“心情松驰下来的关系。来,我背你。”
伏到国友的背上后,和美苍白的脸这才开始有了一点血色……
和美在床上,用毛毯紧紧裹住自己。
夕阳照过来的时分。
病房的门打开,有个男人走进来。他悄悄窥探一会和美的样子,然后蹑手蹑脚地走近她的床边。
和美张开眼睛。
“噢,老师。”她说。
“怎么,你醒着呀。”高中教师村井叹一口气,坐在椅子上。“觉得怎么样?”
“嗯……好痛——不过,大概那个人更加痛吧。”
“那个人?”
“内山昌子,我刺了她一刀。”
“你说什么?”村井瞪大了眼。
“她是杀死春代老师的凶手啊,当然要刺她一刀。”
“可是安井……好吧,明白了,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你也忘记吧,忘记一切。知道吗?”
“嗯。”和美点点头。这时,房门突然又打开,一名女子大学生探脸进来。
“抱歉,突然来访。”她走过来。“我和你就读同一间大学的。”
村井皱皱眉。“喂,你对病人太无礼啦。”
“——啊,是他!”那名女学生一见村井就说。“那天跟在你后面的男人,就是他。”
“你胡说什么?”村井怒冲冲站起来。“我要走了——莫名其妙的家伙。”
可是,正要走出病房时,国友挡在他面前。
“嗨,刑警先生……”村井的脸上浮起暧昧的笑容。
“村井先生。还有一个人想见你。”
国友的后面站着的是内山昌子。
村井铁青着脸后退。
“老师。”和美从床上说。“老师不能说谎的呀。”
村井坐倒在地,然后呻吟着说:“那个女人……她取笑我……我对她一片痴心,但她竟然笑我……”
村井抱着头,久久都不起来。
“那么说,村井是为了木下伸子的事去找春代商量,之后对她神魂巅倒的。”珠美说。
“对。可是,当村井不顾一切地向春代表明自己的爱意时,却被她嘲笑一番。不是笑话吗?她自己只对女人有兴趣,却听到男人的示爱,所以觉得滑稽呀。”
夕里子盛了饭,说:“这是国友的。”
“谢谢。”
国友已经第三碗了,在珠美的取笑中若无其事地吃个不亦乐乎。
“如果他和她交往一下就会知难而退。”
“但他是个内向的人呀。当自尊心受到伤害时,就会转爱为恨了。”
“但也不至于杀了她呀。”绫子摇摇头。“而且还向和美说是内山小姐做的!不可饶恕!”
“那样反而是自掘坟墓,他想得太多了。”国友摇摇头。
“今天的饭菜不含任何药物的。”夕里子说。
“国友之所以舒舒服服地躺在尸体身边,毕竟是安眠药的关系吧?”珠美问。
“没有舒舒服服的。”国友修正。“的确,在酒杯里验出了安眠药的成分。”
“是谁放进去的?内山昌子?”
“不是,是春代本人。”
“为什么?”
“因为她想寻死啊。”夕里子说明。“为了木下伸子的死,春代一直有罪咎感。特别是见到和美之后,更加让她回想起木下伸子的事,心情更痛苦了。她不断的大吃大喝,已接近神经官能症的状态。即使S会堂听音乐,仿佛也觉得听见了木下伸子的声音。”
“是音乐的关系。”绫子突然说。“被美好的音乐洗涤了身心,更清楚地见到自己的罪啊。”
“绫子姐姐也见到了?”
“我又没做坏事。”绫子狠狠瞪了珠美一眼。“你呀——”
“总之——”夕里手打岔。“春代知道村井恨她,恐吓信也可能是真的收到了。然后那一夜,她让国友躺在床上后,脱掉衣服,自己也躺在旁边,等候村井的到来。”
“她亲自邀请他的?”
“对,把锁匙交给他了。村井按时上来,见到她和国友在同一张床上——一时气得血涌上头,便把春代勒死了。”
“我想,春代也吃了安眠药才睡的。”吃完饭的国友叹一口气说。
“仔细一想,他可能准备顺便把我也杀了的。”
“幸好没有。”夕里子嫣然一笑。“因为有我在守护着你。”
“绫子姐姐,这是十七岁少女说的话吗?”珠美调侃。
“啰嗦!”夕里子举起拳头。珠美连忙跑开。
“不过,幸好和美没把内山小姐杀了。”绫子说。“内山小姐是好人,为了女儿,她必须振作起来——崛江在临死时说什么‘最可怕的武器是爱情’,是因自己果真杀了室田,大受冲击的缘故。”
“大概是吧。”夕里子点头。
“爱情是好事,可是因着爱而接二连三的自白,叫人好生为难。”国友喝着茶说。
“你想说什么?”珠美跑回来问。
“那晚,木下去了春代的公寓,当时见到内山昌子从公寓出来。于是,他以为内山昌子杀了春代。他想到她有小孩的关系,所以替她顶罪。”
“而且有三个之多?!真是!”珠美摇摇头。
“拼命想救那对母女的是你自己呀。”夕里子取笑她。
“哎,等等。”绫子说。“和美因着春代要和她分手,不是写了一封遗书么?”
“对。然后,因止痛药的关系,她昏昏沉沉地走出医院,去到春代的公寓。不过结果又折回头,跑到我们家来了。”
“那个时候,内山昌子遇见和美呀。”绫子点点头。
“村井为何要推跌和美?”
“他后来知道和美是春代的‘恋人”,想到只要她不在的话——出自单纯的思想啊。”夕里子说。
国友补充:“村井在向春代表明心意之前,就跟妻子离了婚。他说自己有了女人。他做到这个地步才向她表白,居然被取笑,所以恨透了她。”
“这叫冲动造成错误。”珠美说。“还好,我们家没有这种人。”
“你这是在讽刺我?”绫子瞪她。
“绫子姐姐也老成起来了。”
“是成长了。”夕里子修正。“不过,下次过斑马线时要小心啦。在路上发呆,撞到别人,差点被车子撞到哪。”
“有什么都说出来好了。”绫子反唇相讥,突然想起而问:“今天是星期几?”
“星期二呀。”
“糟了,”绫子跳起来。“要到S会堂上班的日子!我迟到啦!”
绫子以旋风的速度收拾好一切,说声“我走啦!”然后冲了出去。
夕里子和珠美面面相觑。
“二姐…”
“是呀。”
“绫子的作风吧。”国友笑了。“这是她认真的地方。”
“不过嘛,”夕里子说。“姐姐的那份兼职,我记得在上个星期结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