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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我是有素质的人,跟狗计较,显得我多跌份啊
我站起身来,走进房间从衣柜里拿出一床厚实的被褥,和我妈一起将阿神抬到地摊上,然后用被子将它盖得严严实实。
“捂出痱子来别找我哭大夏天的跟我说冷,你思觉失调了?”我终究是没忍住,在拉着我妈回卧室睡觉之前,对着客厅喊了这一句,随即“嘭”地一声快速关上门。
客厅里传来阿神的怒骂声:“古安妮,什么叫敬老尊贤,什么叫爱护动物?黎馥雪,你管管你女儿好不好,这个小畜生”
瞧瞧,不过一夜之间,连骂人都开始带有老年人的风骨了啊喂
…
我在第二天一早打了个电话给袁晓溪,再次询问了她关于第一次收到纸条的细节,结果仍是一无所获。
这一年多以来,在经历了这么多惊心动魄的事件之后,我发现自己好像淡定了许多。这纸条事件现在既然无一点踪迹可循,我也乐得撩开手不去管它,反正,既是发生过的事,总会有拨云见日的一天,实在不必急于一时。
吃完我妈做的午餐,我溜溜达达地闲晃到了费尔南多的餐厅。
用餐时间已过,店里空空荡荡的,一个女服务员正在收拾最后一张桌子。见我进去,她对我露出个讨好的笑容,并冲着吧台的方向努了努嘴。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费尔南多正和一个人站在吧台前面愉快的交谈。那人背对着我,看不见他的长相,只是一头白发看上去格外醒目。
费尔南多偏过头看见了我,对对方做了个“稍等”的手势,满面笑容地走过来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以为你要再晚一点才会过来。”他对我道,“好不容易没什么事,干嘛不在家里多休息一下?”
我舒了一口气,道:“昨天晚上回家的时候阿神出了点事,过会儿我再详细跟你说。它现在需要多休息,吃过中饭就睡了,我妈在照顾它。我反正也没什么事,索性就过来看看呗。”
哼,拿话试探我是吧?我就偏不说我是因为想你了,想早点见到你
我又朝那个身影看了一眼,小声问道:“你干嘛呢,那是谁啊?”
“我都不知道,开餐厅还需要跟那么多的机构打交道,又有那么多的文件需要处理。我的中文不好,需要一个精通西班牙语的人来替我翻译打点这些事,所以,我特意请了这位先生来帮我的忙。对了,你们应该是认识的。”他说着牵起我的手走到吧台旁,对那个一头白发的人笑道,“穆先生,跟你介绍,这是我女朋友安妮,你们见过面。”
我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穆先生?费尔南多好大的面子啊,连圣斗士都请来了
可一抬头,我立刻就笑不出来了。
眼前是一个男人,年龄应该有五、六十岁了,脸上虽是皱纹横生,但看起来却格外硬朗,一双深灰色的眼睛囧囧有神。
那人仔细端详了一下我的脸,带着愉悦地笑意对我道:“小丫头,看来我们缘分不浅啊这应该是我们第三次见面了吧?”
哎哟,这不是……住在槐树街28号隔壁的那个老头吗?这世界还真是小,我记得费尔南多只跟他闲聊过一次吧,就这样将他找来了?
“咱们见面的前两次,我对你都没什么好态度。这次,正式认识一下,我姓穆,名字叫穆之涯。你叫我穆叔叔、穆大爷都行,我不介意。”老头一边说,一边伸出了手。
我有点迷糊,将自己的右手递过去和老头握了握,口中道:“古安妮,你叫我小丫头或者安妮都行,我也不介意。”
穆之涯爽朗地发出一阵大笑:“哈哈哈,小丫头真是有趣。以后,我恐怕要经常在这间餐厅出入了,你这个准老板娘,还得多多关照啊”
我赶紧连连摆手:“穆叔叔你千万别这么说,我可当不起。再说,我也不是什么老板娘,就是一混吃混喝的,您平时当我不存在就行了。对了,费尔南多怎么会找到您来帮忙的?”
“上次我们不是在槐树街见过一面吗?我跟鲁伊斯先生聊过一阵,曾提起自己退休之前一直是西班牙文翻译,没成想他就此上了心,一大早特意来我家找我,希望我能帮他做些文件翻译的工作。他让我别急着决定,先到餐厅看看再做打算。我想着择日不如撞日,索性吃过午饭就跑来了。这餐厅着实不错,鲁伊斯先生开出的价钱也实在让人不能拒绝。我这把年纪了,还能发挥发挥余热,挺好的,不是吗?”他笑着答道。
我从没想过这个之前对我一板一眼的老人原来是这么健谈,立时便对他增了几分好感。无论如何,我总希望费尔南多的一切顺顺利利,有这个老头帮忙,应该是事半功倍的吧?
…
穆之涯在餐厅呆了一会儿便离开了。他从费尔南多那里拿了几份文件走,说是回家翻译好之后就送过来。
费尔南多在椅子上坐下来,一伸手将我拽进怀里,在我的嘴唇上轻轻啄了一下,软声道:“肚子饿吗,想不想吃什么东西?我去厨房帮你弄个焦糖布丁,好不好?”
旁边端着盘子正要走进料理间的女服务员见状不禁捂嘴偷笑。
我挣扎了两下之后未果,也就不再乱动,凑到他脖子那里闻了一下,气哼哼地道:“吃吃吃,你就知道让我吃都跟你说刚吃过午饭过来的啦,现在哪里吃得下?你老是在厨房里晃来晃去,弄得一身油烟味,我都闻不到我喜欢的味道了”
“什么味道?”他有点惊诧地低头看了我一眼,“我又没有擦香水。你像只小猪一样大吃我做的马铃薯煎蛋时,怎么不嫌弃我身上的油烟味?”
我得意地扬了扬脖子:“那是只有我才能闻到的味道,不可以给别人闻,听到没有?”
他笑呵呵地点点头,嘴唇又要落下来。
该死的电话偏偏这时候响了起来。
“让我先听电话。”我费力地从衣兜里掏出手机,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站起身来。
电话那头,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喂喂,是古安妮吗?我是许佳嘉,你现在在哪里?”
许佳嘉是我大学时期一个关系比较好的女同学,不过毕业之后,也许久都没联系,这时候不过年不过节的,她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我在C城啊,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我答道。
“孙老师去世了”
我一惊,手里的电话差点落到地上。
整个大学时期,我几乎都是在浑浑噩噩中度过。我学的是经济法,却对它一点兴趣也没有,上课不是睡觉就是打游戏,再不就是和邻座的同学聊天,读了四年书,对法律的了解并不比一个普通人多多少。
孙老师,在我大学期间教授《中国法制史》,人慈祥和顺,讲起课来趣味横生,对学生也特别好。这一科虽不重要,却是我唯一用功读过的课程,就连毕业论文,也选择了与此相关的题目。一直以来,孙老师对我来说,是一个亦师亦父的存在,怎么如今,竟猝然离世?
我觉得心里很难受,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
许佳嘉在电话那头,见我久不做声,于是继续道:“我们几个在C城的同学,商量着今天去帮孙老师守灵。你如果有空的话,想不想过来和我们一起?”
“当然,我一定去你把地址发到我手机上,我随后就赶到”我连忙回答。
挂掉电话以后,我对费尔南多交代了一声就准备离开。他想了想,道:“要不,我陪你去?我看你现在情绪不稳定,在你身边,我放心点。”
我确实希望他能陪在我左右,于是也就点了点头。
费尔南多到员工休息室安排了一下,牵着我的手往餐厅门外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在推开餐厅门的那一刹那,我脑中突然又浮现出那张纸条上的四个字:“小心背后”
卷二 槐树之祸 第九话守灵夜
第九话守灵夜
孙老师的灵堂就设在X大的教师家属区。这原本不合规矩,不过,由于小区内住的都是相熟的老师,本不会计较这许多,倒也相安无事。
许佳嘉一早在家属区大门口候着我,我和费尔南多打车到达那里,才刚一下车,她便迎了上来,彼此寒暄了两句之后,一起朝灵堂的方向走去。
“孙老师是怎么去世的?”我边走边朝她问道。
“夜里睡觉就再也没醒过来……你也知道,他心脏病好些年了,虽然医不好,却也没出过什么大纰漏,这次,实在有些突然。”她脸上带着悲伤的神色,低声答道。
她毕竟和我不一样。她父亲也是X大的老师,一家三口也住在这个家属院里,孙老师几乎是看着她长大。这样一个亲厚的长辈突然离去,可以想见,她心里的感触一定比我来得更深。
我轻轻抚了抚她的背脊,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只得继续问道:“现在是师母在打理所有事情?这……忙不过来吧?”
许佳嘉点了点头:“孙老师的儿子在国外念书,现在还没能赶回来。我说是叫你们来一起为孙老师守灵,实际上更多的是想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你是没看见,师母那么伤心,连站都站不稳了,还得强撑着应付那些来吊唁的亲朋好友,我看在眼里,真是不好受。”
在我的印象里,师母一直是一个很柔弱的女人。虽然快要五十岁了,可她在孙老师面前永远言语甜软举止轻柔,似乎早已习惯了被自己的丈夫捧在手心里呵护。如今遭受这么大的打击,真不知她要怎样才能挨得过。
我只觉得心下有些凄然。
对于人类来说,携手一起老去实在是太过奢侈的梦想。总有一个人会先走,剩下另一个人独自承受思念与孤单,阴阳相隔,仿佛是一道天命,永不可被违逆。
灵堂周围,已经陆陆续续来了许多来凭吊逝者的人。
因为只有师母一个人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