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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落琼目光一滞,“和他同住的是何人?”
思梅继续答道,“正是那个薛蓝田。”
落琼秀梅轻蹙,“这个人,是谁请进宫的?”
思梅敛眉道,“听说是越秀国的皇长子相邀的。”
“哦?这个人不简单啊。”落琼放下了对着灯影的手掌,面上竟带有一丝棋逢对手的兴奋。
思梅有些踌躇,面上带有难色,“传说,传说世子与他的断袖情谊,也去查探过,据说确有其事。”
“胡说怎么可能”落琼目光如电,瞬间凌厉起来。“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去盯紧那个叫薛蓝田的。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第二日,薛蓝田早早地便起了身,湘舞的侍从早已在外恭候。舒少白此时也已然起身,看到庭中侍从有些微微讶异。略带探寻地看向薛蓝田。
薛蓝田一脸得色道,“湘舞公主叫我为她配曲,今日我便去她那里试琴。”
“哦?昨日怎么没听你说起过?”舒少白淡笑道。
“现在知道也不迟啊”薛蓝田巧笑一声,一步一蹦地随着侍从走了。只留下了一脸无奈的舒少白,驻足半晌,循着另一条道路,也向着内宫中走去了。
内宫门口,宫中的内侍早已恭候多时,见到舒少白面露喜色,“世子请随我来。”
舒少白微微颔首,随着内侍向着内廷行去。穿过九曲长廊,疏影花厅,终于停到了一处巍峨宫殿前。见着这楼阁亭台,竟有些微微纳罕,为何对这宫殿竟有隐约旧日相熟之感。
内侍停在门口,拱手请他入内,舒少白轻轻推开殿门。广袤的长风吹皱一室轻纱,恍若十丈软红,旧日故梦,跌宕席卷而来。宽阔的宫殿中幽寂无人,安静的能听到针砭落地的微响。舒少白缓缓向前行进,忽然听到一声轻轻的咳嗽声。长风卷起珠帘,露出帘后的一袭人影,却是月行帝孤身轻轻倚在一方紫竹榻上,含笑着等待舒少白的到来。
年迈的帝王缓缓张口,“这是你母亲曾经居住过的宫室,这么多年了,虽然一直空着,但是仍旧和原来是一个摸样。”
舒少白的母亲是月行帝舒长歌的同母胞妹,月行国当年的长公主舒洛伊。当年她与影照国定远侯穆凌萧的一桩婚事,也算是一段风流佳话了。只是琴瑟相合多年,却终化一坯尘土。百年之后,归于其穴,多少往事都赋予了说书人。
舒长歌当年还是皇子的时候便对穆凌萧颇为欣赏,却和现在的影照帝不知生过什么芥蒂。所以当年毫不犹豫地把妹妹嫁给了定远侯。
舒少白见到月行帝,轻振衣袖单膝跪地一礼“陛下。”
月行帝轻轻抬手示意他起来,“你是我妹妹唯一的骨血,可是骨子里却像极了凌萧。你的野心我知道,可是八荒已经多年没有发生过战争了。你确定要这么做么?”
舒少白垂首不语,眼神有些游离不定。
月行帝微微叹了一口气,“当年影照帝胜之不武,让你父亲驻守边关。凌萧无论文韬武略具是极佳,这几年的筹谋我也都心中有数,以他之才定当有一番大作为。我自负一生看人精准,所以当年才把你母亲许配给他。不过我老了,早已经没有了当年的锐气,这天下迟早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我们这些行将就木的老人早该安享晚年了。”
舒少白沉吟片刻,目光沉毅,“还请陛下成全。”
月行帝面上露出了复杂的神色,轻轻咳了咳,“呵,你还是执意如此。也罢,谁让你叫我一声舅舅呢。我会帮你,不过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毕竟这是你们影照国的事情。最多只能借你五万精兵。而且,这些都不是月行国的军人,你懂么?”
舒少白面上一喜,“清徽绝不会连累月行国。”
而薛蓝田此时已到达湘舞公主所居的燕闲斋,湘舞公主盛装相迎,忙引着她来到了琴室。“蓝田哥哥你看这些琴啊,瑟啊那个顺手?”
薛蓝田轻轻拂过这一架架琴瑟,皆是千金难求的珍品。忽然,她的手停在了一架锦瑟的琴弦上,琴弦是由冰蚕丝做成,应指生寒。墨色的琴尾有一弯浅痕,像是谁的泪滴划过。“这架瑟可有名字?”
湘舞公主兴致勃勃地介绍道,“蓝田哥哥的眼光真好,这是几百年前的造瑟大师潇湘子仙逝前最后一件珍品,名叫相思泪。”
“相思泪?”薛蓝田咀嚼着这个名字,看着琴尾的那湾浅痕。长相思,久离别,美人之远如雨绝。独延伫,心中结,望云云去远,望鸟鸟飞灭,空望终若斯,珠泪不能雪。好一个相思泪。“就用这把吧。”
湘舞公主兴奋地点了点头,“后日我便要登台了,还没有和蓝田哥哥的琴声相合过呢。今日我们好好练习一下如何?”
薛蓝田淡笑颔首,侍女们把其余的琴瑟皆搬了出去,庭中清出一片空场来。侍女们都退出殿外,此时的殿中只有薛蓝田和湘舞公主两个人。四角的铜兽香炉里焚了降真香,过了一会儿,空气中便飘满了沉静低迷的香气。
薛蓝田指尖轻抚,屋中和着香气缠绕起空灵绝尘的琴音。湘舞穿着绯红的舞衣,扬指踏歌而来。时而英气逼人,时而低柔娇媚,金戈铁马,万种柔情,都像是汇于这一抹软红之中婉转起伏。湘舞就像是一个临风起舞的精灵,她的舞很美,比薛蓝田以前见到的任何一个舞都美,她的舞美在有了灵魂。
最后一个音止在弦端,湘舞停下了舞步。额角沁出些薄汗,用绢帕轻轻拭去了。“这支舞跳的可还好?”
薛蓝田缓缓起身,眼中满是赞誉,“这是我看过最好看的舞。”
湘舞的眼中泛起层层涟漪,“真的么?蓝田哥哥,你会记住这只舞么?我是说今日的这支舞。”
薛蓝田坚定地点了点头,“会的。”
湘舞忽然变得有些一本正经起来,“你一定要记住它,因为,这支舞我只为你而跳。”
第二卷 浮生未歇 第三卷 陌上花开 第四章 清歌一舞
第三卷 陌上花开 第四章 清歌一舞
正月初三,诸事相宜。月行国的国君迎来了他六十岁的生辰。各国的使臣竞相献上奇珍异宝,恭祝老国君福寿安康。当然不只是礼物那么简单,这场寿宴不过是台竞技场,比的是各国的财力,也比的是各国的人力。每个国家都准备了各式各样的节目,四国相安无事这么多年,既然无法兵戎相见,那么在此比个高下也是不为过的。
今日的寿宴在昭明殿前巨大的广场上举行。广场的中央搭了高高的舞台,鸳鸯绮罗随风轻扬,广场的四野布满了桌案坐席,供公子王孙们观赏之用。高台的后面又设有供各国的表演者休息准备的小亭,五色玉蚕绡随风轻轻撩起,玉色花鸟描金灯照得其中影影绰绰。
舒少白这两日常常瞧不见人影,薛蓝田今日又寻不到他,故早早地来到了湘舞公主处陪她准备。外面的歌舞已经开始,轻轻渺渺的歌声透过玉蚕绡吹起的细缝卷入帘中。休息的小亭中又用纱幔隔出小室。湘舞公主在主室中更衣,薛蓝田则坐在侧室中轻轻弄着弦,试着音。
侍女拂开了玉蚕绡,湘舞公主拖着一袭淡胭脂色的鲛纱舞衣,缓步而来。长裙曳地,拖起一片似锦繁花。额上的红宝石泛着血色泪光,尤为动人。正在调弦的薛蓝田微微抬首,看到眼前的佳人,竟有了一时的恍惚。此时她才是真正华贵雍容的公主,而不是,那个天天缠着她的小女孩。
看着他的眼神,湘舞公主有些怯怯,“蓝田哥哥,你怎么这样看着我?不好看么?”
薛蓝田赞许一笑,“没有,公主今日令蓝田刮目相看。”
湘舞的面上飞过一抹绯红,“真的么?”
薛蓝田肯定地点点头,“真的。”
帘外的歌声起起落落,清歌曼唱,婉转悠长,是皓庭国步月公主。清音收尾,余音依然不绝确是不可多得的好唱功。五色叠锦的裙裾轻敛,嫣然一笑唤得多少人神往心驰。
湘舞公主轻轻撩起帷幔,眉眼轻挑,有些淡淡的不服。薛蓝田看着她淡淡笑道,“还有两场便是公主了。公主紧张么?”
湘舞放下帷幔回头粲然一笑,“有蓝田哥哥在,我便什么都不怕的。”
薛蓝田心中一凛,有些怪异地干笑了两声。湘舞公主不以为意,继续望向帘外。
薛蓝田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我给你的若羽簪你戴好了么?”
湘舞公主又巧笑回首,指了指头顶,“蓝田哥哥的东西,我自然得保管妥帖了。”
薛蓝田放下心来。那日陪着湘舞练舞,忽然想起这个簪子来。反正自己也用不上,若是有了这个簪子,把这舞再加以改进定当惊艳当场,由是便把这簪子暂借给了湘舞。
月行国宁襄侯家的小姐贺兰殊曼一曲唱罢后,敛裾缓缓退下。薛蓝田微微留了神,想来便是那个贺兰公子的妹妹吧。果然兄妹两人有几分相似。不过马上收回神来,因为湘舞要上场了。
薛蓝田和她相视一笑,缓缓摇了摇手中的银铃,顿时满场的灯影俱灭。台下人不明所以,一时间私语声,吵闹声纷至沓来。正当台下闹声一片的时候,忽然一缕玉碎之声穿透了喧嚣,场下顿时噤了声。
继而高亢之音淡淡化作了潺潺水波温柔泻下。随着琴声起伏,五色的灯光层层点亮,光影交织在五色的鸳鸯绮上仿若一场迷梦幻影。朦胧之间,高台上空忽现一俏丽姿影,胭脂色的长裙迎风飘荡,水袖轻扬,从空中缓缓滑落,最后旋舞着落在台中。
薛蓝田端坐在重重幔帐之中,外面人断断看不出庭中坐的是何人。台下鼓瑟相和,台上水袖轻抛,飘渺歌声从幔帐中洋洋洒洒飘忽而出:潇潇漫天雨暮,江山何处,弹剑长歌且诉,风流如故。天涯路,遍芳草盈目,曾逍遥,赏晴云松阜???声如裂锦断玉,余音绕梁不绝。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