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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少白轻轻点了点头,眉目依旧若闲云淡风,只是手中的书页被拇指按出了一抹深痕,皱在一起像是一痕暗伤。
昨夜里他和她说的那些话,不过是想让她不要对他再产生任何幻想。同样的也是绝了自己的念头。
是深如焰,从渴爱生,是身如幻,从颠倒起。
第二日,因为原来的那辆马车在登船前卖掉了,所以众人新买了一辆马车,向洛桑山缓缓行去。积雪初晴,疏林开爽,山回重重雪色,风一吹过带起一阵梅海冷香。两日之后众人到达了洛桑山麓。
薛蓝田披上狐裘,天空中飘起簌簌雪花,山中梅花错落,北风吹过留下一地绯红。
由于山上积雪太厚,四人舍了马车,之牵了两匹马徒步向山上走去。无人的山道上四人两马踽踽而行,身后留下了串串深深的鞋印,不一会儿又让风雪给掩盖住了。没有带伞,鹅毛一样的雪花落了满身,薛蓝田想起那一年的世安就是这样大的一场雪。那场大雪之后,公主进府,柳慧烟嫁人,她也选择离开。
薛蓝田此时的心情随着这场落雪急转直下,本来这两日心中就不舒服,这下更是落入了低谷。只想着若是这场雪能把自己悄悄湮没掩埋了多干净。
正当薛蓝田失神的时候,一阵轻缈笛音从极远处萦萦绕绕地飘洒过来,一音一节仿若奏在耳畔,浩荡的山风都不曾把它吹的走音半分。
云雾笼罩着山峦,笛声缥缥缈缈地向着他们靠拢。舒少白的表情渐渐凝重起来。
空山吹笛,不是一场艳遇,就是一场劫难。薛蓝田素来人品不行,所以一定是后者。
果然,三尺深雪之上,少女临风踏雪而来,轻飘的如同照影飞鸿。几个兔起鹘落间便稳稳落在了离四人最近的一棵冷杉之上。素衣轻曳,轻纱遮面,似要与周围雪色融为一体。一双眸子却漆黑的犹如暗夜,幽幽地眄过来,冷若深潭。手中执了一柄碧玉笛,笛音四起,声如锦裂。
薛蓝田猜错了一点,这一次,又是艳遇又是劫难。
“你是谁?”薛蓝田哑着嗓子问道。
那素衣女子似是听到了极好笑的事情,漆黑的眼轻轻弯起;声音清清素素“我是谁?呵,我自然是来杀你们的人啊。”
舒少白眼中寒光乍现,含光出鞘,卷起纷扬雪尘,流星一般向着树顶击去。
吹笛女子浓黑的眸子中泛起了一抹讥诮,盯着舒少白的剑,向后轻轻一荡,鬼魅般地躲开了致命的一击。横抱玉笛,噗,空气中传来破空的声音,一枚暗箭从玉笛中飞出,舒少白横剑急挡,电光火石间又过了数招。
素雪飞尘,剑生涟漪,那女子不善于近身格斗,渐渐落了颓势。似乎知道多留无益,去意萌生。忽然素袖轻扬,空中忽然同时闪出了数十枚形形色色的暗器,上面泛着淡淡蓝光,淬了剧毒。舒少白急转剑锋抵挡,那女子趁着空隙,起落便重又消失在茫茫雪海之中。只是离去之前眼中含了一丝浓丽冷艳的轻笑,让薛蓝田不寒而栗。
这女子出现的诡异,若是截杀必定不止一人。
四人提高了警觉,全身的神经紧绷,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草木皆兵。
就这样缓缓行到了半山腰,已过了正午,四人的神经紧绷了一上午,早已疲惫。看来这女子的出现就是为了扰乱他们的神识。
终于真正的绝杀蜂拥而至。空中传来利器破空的呼啸,层层叠叠排山倒海一般的灌耳而来。重重白雪上忽然出现了一大群墨色的飞鹏,离得近了才发现是一大群身着墨色披风的紧衣人。玄色的袖口绣了重重叠叠的金盏菊,手中的刀划过,撩起漫天雪尘。
四个人就像是被围困在墨色海洋中的孱弱孤岛。舒少白三人把薛蓝田护在中央,剑光泠泠对向来人。
为首的男子带着银箔面具,露出一双幽暗的双瞳。玄色的宽袍绣了猩红色的暗花,冷艳诡异,像是黑夜中幽幽盛放的曼珠沙华。领口处缓缓开了一朵金盏菊,那是三百年前一个神秘的杀手组织的标志。传说凡是他们出手必是绝杀。
第二卷 浮生未歇 第二十三章 洛桑绝杀
这一次的刺杀要比在枫岭时的那场凶险许多,薛蓝田站在场中,四周的人影不断的移动,剑影刀光,一蓬蓬血雾和着飞霜洒落,溅得她满身猩红。唯一和她一样岿然不动的是那个带着银箔面具的黑衣人。那双眼睛深沉如海,带着神秘的力量,每一个和他对视的人都会不由自主的陷落。
两个人隔着漫天的飞雪目光相撞,薛蓝田的心头像是被撞开一个大洞,这双眼好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脑海中有一个声音不断回响,指引着她缓缓前行,她想要看清那面具后面的真实容颜。这种渴望那么强烈,不由自主,无法控制。她像是一个被人偶师操纵的傀儡,一步一步走到主人身边去。
“公子!你要干嘛!”身旁是小竹厉喝的声音。她想转头但是没有办法,就像是着了魔,脑海中的声音声势浩大,让她一点点沦陷。就要走近了,走近便能看到那人的模样。舒少白三人都被黑衣人围困住,只能眼睁睁看着薛蓝田离那黑衣人越来越近。
黑衣人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带着欣赏猎物步步上钩的淡淡得意。
薛蓝田在离他三步远的距离停下,缓缓地伸出了右手,“你是谁?”
“我是谁?你自己过来看啊。”声音萦萦绕绕,充满了诱惑,那双瞳仁越来越暗,就像是两团黑洞把人慢慢的吞噬殆尽。
薛蓝田正要向前再踏一步,脖子上的古玉却忽然变得滚烫,发出了淡绯色的光,像是一种警告。薛蓝田被烫得浑身一震,神识瞬间恢复了过来。“妈呀!”第一反应就是以最快的速度转身跑去。
那黑衣人没想到竟有人能在他的瞳术之下逃脱。先是一怔,随后眼含讥诮,飞掠过来。眼看着就能抓住薛蓝田,却见一线秋水流光划过,猛然一躲,再抬眼时薛蓝田已被舒少白护在身后。
舒少白眼中怒浪暗涌,嗓音清冷“阁下好身手,天下间能躲过我这一剑的人不多。”
“这天下能破解我瞳术的也没有几个。”那黑衣男子眯了眯眼,窅黑的双瞳中泛起滔天巨浪。
“果然是你。”舒少白疾抬右手用含光挡在双眼前,黑衣人的眼神被反射回去,像是被蛰伤了一般低吼了一声。想来是遭了反噬。
薛蓝田站在舒少白身后,握着怀中发光的古玉,深蹙眉头,这是顾灵素留给她的遗物。是顾氏遗针秘本的钥匙,难道还有守护的功能?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力量。死马当活马医,这玉中大有文章。反正都是一死,最好现在来个雪崩,地震,火山爆发~索性同归于尽。薛蓝田紧紧握住手中古玉,心中默念。
可是命运哪有雪中送炭这码事,薛蓝田急出泪来,看来这古玉不是万能的。正当她绝望之时,忽然一阵狂风呼啸而来,卷着苍苍白雪,遮住了众人的视线。
薛蓝田正欣喜间,却觉自己被一股大力卷走,正当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和舒少白共骑到了马上。舒少白狠狠地挥了一下马鞭,骏马一声嘶嚎带着二人向着前方奔去。
薛蓝田回首大喊,“小竹他们还在那!”
“别乱动,抓住缰绳。有语卿在。”温热的气息在耳边轻轻吐纳。薛蓝田心中升起从未有过的安定气息。
二人策马狂奔,四周是茫茫白雪,郁郁苍松,后面隐隐有杀伐之声。无奈积雪太厚,一匹马同时驮着他们两个人更是吃力,渐渐的越跑越慢,后面的利器破空的声音越来越响。
薛蓝田望着后面渐渐掠近的黑影,冲着舒少白大喊,“你放下我!他们对付的是你不是我,你一个人快跑吧!”猎猎的寒风把她的话吹得支离破碎。舒少白却依旧死死拉着缰绳,怀中紧笼着她,幽黑的眸子看不出表情,凉薄的嘴唇微微抿着。
“你听到我说什么了没有!”薛蓝田急的快要哭出来。
“小孩子家说什么傻话!”舒少白的声音清清泠泠地从头上洒下来。
“原来,我在你眼中只是个小孩子。”薛蓝田低声喃喃,无尽的冷风像是直接透过躯壳冲击到了心上,彻骨的沁凉。忽然她想推开他。
正当薛蓝田要发起动作的时候,骑下骏马一声惨嚎,还未等薛蓝田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失重的感觉油然而生。原来所到之处是一座悬崖,积雪遮眼竟未发觉,马匹一脚踏空,再拉缰绳的时候为时已晚,二人被狠狠抛到了空中。
薛蓝田能听到耳边因疾速下坠带来的猎猎风响,素雪在眼前纷扬。没想到坠崖竟是这样的感觉,原来读过一个关于跳楼的笑话,前一至二秒在飞,然后就是一声闷响。不不不,这样的死法简直太残忍,还好这悬崖够高,足够她回溯这委实不长的一生。
从车祸到穿越,如果她在这里死了,是彻底丧命还是能再次穿越回去?正当薛蓝田皱眉思索间,才发现一直灼灼看向她的那双寒眸。哦,根据铁球定律,她和舒少白应该会同时落地。可是她不想让眼前的这个人死。如果真的死了,那就让她在这为数不多的时间深深记住他这张脸,她想记住这样一张脸,想记住发生在它上面的每一个生动表情。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没想到面对着死亡他依旧是这般云淡风轻。
“我在想,为什么我这么倒霉,年纪轻轻客死他乡。”薛蓝田想,既然临死不要把气氛搞得太沉闷,不过是人生必经的一个阶段,哪里就那么悲壮。做人要洒脱,赴死也当如是。
“谁说我们非得死了?”舒少白好似听到了一个极好笑的笑话,嘴角纷纷上扬,薛蓝田从未见过他如此开心的笑。
“啊?”薛蓝田一脸茫然,忽地向下一看才发现是泛着蓝光的浩淼烟波,“砰!”她的脑子刚刚转过一个弯两个人就落入了水中。寒天里的水冰冷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