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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鹏你得罪我了真想不到你是这样一个人你记住:我会报复的!”这次我是真的伤了她,她眼里满是委屈的泪,冲着我大喊,富家千金就是富家千金,再温柔也会有脾气的。
少年心性的我又是正在气头上,如何忍受得了?“哈哈,你们这些为富不仁的家伙就只会把能耐都用在弱势的穷人身上吗?来吧,老子受够了!”
“你等着呜呜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她哭着跑了。
面对这个结果,我笑了,很苦的比哭还难受的笑,明天……明天又会有怎样的“惊喜”在等着我?那天晚上,我没有再回宿舍,就这样在林间草地上静静坐着,回忆儿时和大人们一起出远山挖药夜宿山间的日子,虫鸣鸟叫,山泉淙淙,大人们围着火堆儿喝酒聊天,小孩子就在树林里藏猫猫,那样的单纯美好,无忧无虑……
远处,校园间点点灯光亮起,冲淡了星光,也冲淡了人心,我心中一动,掏出随身的圆珠笔,在纸上留下这样几句:
烟雨楼台,飞卷去,霞雾尘土残阳。繁华市井笙歌夜,何诉孤苦凄凉?江淹才减,蜀安游逝,寒冻杜陵亡。莫笑强愁,终是灯影星光。秋风落叶,非是两点尘土,一分流水足伤。灯下朝朝暮暮,年轮依逝路旁!远城独坐斟觞饮,心无语泪两行。故人已杳,酹樽空敬四方。
天明了,我的心也逐渐冷静了下来,我知道我昨天又犯了个冲动的错误,萧思云这样的人不是我能得罪,也得罪不起的,也为那是蛮横的态度感到有点儿后悔,也许她并不是我想像的那种人的,我对她第一次产生了一点稍稍的歉意。不过随即释然:她并不是我想像的那种人?那也只是我的幻想只是也许而已,谁知道今天我又会怎样的生不如死?天下乌鸦本就是一般黑的,他们也只会向我们这些穷人炫耀他们的金钱和势力。
课是不能不去上的,尽管我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呆在那间周围满是诧异嘲笑的眼光的教室,老师在台上的照本宣科也丝毫提不起我的兴趣,但我毕竟只是刚刚报到不过一个月的大一新生,对翘课这个大学生的必备素质还只是敢想不敢做。
出乎意料的是,今天我像往常一样垂着头最后一个走进教室的时候,似乎没有和往常一样感觉到教室里的议论声突然一滞,然后每个人都迅速拿起书本装模作样,即而无比压抑郁闷的感觉笼罩在教室上空。人人都在埋头看书,根本没有人抬头看我连坐在最前排的萧秋云也没有抬头,但从她没有完全低下的脸上我瞟见她的眼睛有些肿。大概是昨天哭了很久吧我心里再度涌上一点歉意。
这大概就是人说的梨花带雨总能让人起怜吧,面对一个伤心哭泣的美女,自大男人们总会忽略她们犯下的任何错误,妈的,这叫怎么一回事!
我压下心中的一点怆然,靠着墙走到教室最后一排的角落坐下。离上课还有几分钟的时间,正当我拿起图书馆借的教材想看看今天该讲些什么的时候,萧思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很抱歉,打扰大家一下”她的声音还是很温静,只是嗓音有些沙哑。
我心道来了,刚刚还对她抱有的一丝幻想彻底破灭了,想不到她也是那样的人。希望没有了,我心里剩下的只是愤怒和不齿:来吧,我倒要看看你用什么样的手段报复我。我抬起头冷冷地望向站在讲台上的她。
“我是想向大家宣传一下:我们太阳雨文学社正在举办一次面向全校新生的征文大赛,文章内容不限,长短不限,题材也不限,只要是各位同学的原创文章即可。其实本来文学社马上就要张贴大幅海报的,但是但是由于这是我第一次组织这种面向全校学生的大型活动,所以请大家积极参与,实在不愿参与的也请帮忙宣传一下就当帮我的一个忙好吗?”
同学们自然大声附和,我却大跌眼镜,这根本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两回事嘛,我还在哪儿胡想什么?我有些不好意思,本来冰冷甚至充满挑意味的眼睛也缓和下来,暗怪自己未免有些小肚鸡肠疑神疑鬼自作多情,那些摩擦是我们两个之间的,她还没有卑鄙到在全班同学面前解决吧。我对她竟有了一点莫名其妙的好感。
这时,坐在前排的张晓丹提出了一个问题:“思云,我想问一下,既然是大赛,那取得名次的作者会有什么奖励吗?”
张晓丹据说是萧思云外我们班第二才女,只是长得没有萧思云那样明艳,但也是很清秀的女孩子,好像来自江南水乡苏州。
这无疑是很多人都想知道的,很多人马上也发问,“对啊对啊,有什么好东东吗?”“是啊,我也想知道。”连我也有了点兴趣。
萧思云水般的眸子扫了大家一眼,“其实获奖作品除了可以登在我们下一期也就是十月份的《太阳雨》杂志上外,并没有什么特殊奖品。”
听到她的这般说辞,同学们又是哗声一片,有不满的,也有高兴的。
“哇,好小气啊,还是全国第三大学生社团呢!”
“也不错啊,《太阳雨》可是国家承认的省级期刊,还面向全国发行呢,有稿费就不错了,况且还会有那么多人看到,没准儿啊还会有美女读者来信呢,到了那个时候……嘻嘻……”
“做你的大头梦去吧,那可是像萧思云和张晓丹那样天才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啊,就你的两把刷子,你别告诉我你是想拿个奖回来?”
“也不是没有有可能啊,‘最佳小学生作文奖’和‘最佳流水帐奖’一定非你莫属,是不是啊张子健?呵呵”
“去你的,那‘最难辨认字体奖’也一定非你莫属。”
…………
“请大家静一静,我知道光有稿费体现不出大赛的特点,而我也是第一次办这样的活动没有太多的经验,赞助商也没有联系到,不过可以告诉大家本次大赛我们请到了著名作家王晓波先生和《中国大学生》杂志的主编钟岩先生,还有我们H大人文科学院院长郭敬儒教授作评委,而且获奖的作品将有机会在《中国大学生》杂志上刊载,并被评委推荐到其他国内著名文学杂志,另外三位评委老师还可能会现场指点一下获奖作者。由于是第一次,所以这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请大家原谅。”
纷纷的议论并没有让站在台上的萧思云有半分紧张,她的语调仍不缓不慢。
这几句话一出果然教室里再也没有了不满的情绪,对一些文学爱好者来说能有机会和王晓波这样的作家面对面还是指点自己,那其他什么稿费发表机会都是次要的了。
我也有些动心了,高中的时候看过王晓波的《黄金时代》和《青铜时代》,非常喜欢里面的两篇小说《我的黄金时代》和《万寿寺》,如果有机会可以和他交流,我当然会非常高兴。
参加?还是不参加?我心里很矛盾:这个机会非常难得,对自己的实力我还是有点信心,虽说人外有人我自己也不认为我一定会拿到好名次,但写出一篇有特点的文字以引起几个评委的注意,我还是很容易就做得到的;参加?班里的同学会怎么嘲笑我?把文章交给萧思云她又会怎么看我哗众取宠?还是怀疑我的本性认为那只是我不知道从哪里抄过来的?真是好笑:我本以为我可以不在乎这些了,可这些真的要袭到我身上的时候,我发现我还是没有任何承受力,我该怎么办?
整整一上午我心乱成一团,思来想去一直在琢磨这个,老师讲的内容我居然没有听进去一点。
中午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我看到了太阳雨文学社关于这次活动的大幅宣传海报,上面还特别交代了投稿方式可以在太阳雨的主页论坛上注明“太阳雨征文”字样并在文后写明作者姓名及院系班级,也可以以班级为单位统一交到教3楼C区202室太阳雨文学社……我马上感觉心口通畅无比,压在上面的大石头突然不知所踪,困扰了半天的问题迎刃而解,原来不用一定经过萧思云的手啊,我还一个人在那儿犯傻个什么劲儿?
半个月后,刚刚过完国庆长假回校的萧思云在公寓里打开了自己的DELL笔记本,“咦?这是谁的作品?竟有如此功力!”刚登陆到太阳雨的论坛,就发现了好多征文,随手打开一篇就让她吃了一惊。
这是一首词:
念奴娇并序作者:山之殇
辛巳初秋,未名湖畔伤怀,得此篇。
烟雨楼台,飞卷去,霞雾尘土残阳。繁华市井笙歌夜,何诉孤苦凄凉?江淹才减,蜀安游逝,寒冻杜陵亡。莫笑强愁,终是灯影星光。
秋风落叶,非是两点尘土,一分流水足伤。灯下朝朝暮暮,年轮依逝路旁!远城独坐斟觞饮,心无语泪两行。故人已杳,酹樽空敬四方。
萧思云虽生于富贵之家,但受爷爷奶奶影响,从小就很喜欢中国传统文化,也是一个才女,当然读得出这该是异乡学子因思家而起兼怀古之作,字里行间都透着哀伤,虽然淡淡的,但却更持久地萦绕心头。
她很想知道作者是谁,忙把帖子拉到最后,却发现除了长长的一堆网友回复之外根本没有作者其他资讯,她眼中忽然浮现了一个坐在湖边边拉二胡边伤心哭泣的背影。
“怎么可能是他?真是奇怪!”
她轻轻摇了摇头,仿佛要把那个不该出现的人从脑中甩出去。可她发现总是失败,她越想忘,那道身影就越清晰。她又记起了那天晚上他望着湖水时极度伤心的眼神,她见过很多女孩子哭,可从没有见过一个身高一百八十多公分的“大男人”也能哭得这么委屈,她也从来没有想过一双泪水不断涌出的眸子里可以流露出那么多那么浓郁的悲伤和绝望。
那一曲《二泉映月》也一样轻易地就打动了她的心,她也不由得回忆起已经离她而去的母亲,从前听CD的时候也会黯然神伤,但却绝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