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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口。
“怎么办?哼我怎么知道我要怎么办?”
“那你就要这么算了?你傻呀,萧思云多好的女孩儿啊,你就这么说放就放跑了?”他站了起来,本来刻意压低的声音也没了约束,好像比我还急的样子。
“坐下行吗?我还能怎么办?”我再点上一颗烟,很平静地问他。
“你他妈还是不是个爷们儿,他爸不是说了还给你五年的时间呢吗,你给我振作点儿,我还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呢?”
他没有坐下,嗓门好像更大了,邻座有两个男的回头瞅了我们好长时间。
“瞅你妈了个逼瞅,没见过人失恋啊?”我歪过脑袋狠狠瞪着他们。
他们马上转过头,我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很多人见了都害怕头发乱蓬蓬的,眼睛血红,胡子拉茬,整个一个刚从号子里出来的劳改犯儿。
“你别扯犊子,听我说”张子健叫过要找茬打架的我,“你要是还拿我当兄弟就别他妈现在这一副孬种样,怎么也得混出个人样儿来给那个老头儿瞧瞧吧,你得让他知道你也不是废物懂吗?”
“我他妈不是废物还有谁是?我连自己的老婆都养不活……”我的眼泪又要涌出眼眶,我狠狠咬住嘴唇把它忍住,“现在的北京我五年能干出什么来?再说了,过了五年,思云她就能原谅我了吗?换了你老婆这么对你,你原谅吗?”
他没有再吵了,坐下抽着烟,“你先别想那么多,那些事也不是你说了就算的,萧思云她怎么对你是她的事,但现在你自己总得给自己的一个机会吧,不光为了萧思云,也得为你父母考虑啊,我要是你爹看见你这样,我劈了你。”
“行了,我需要点儿时间考虑,别说这些了,走,吃饭去。”他提到了我痛处,我实在不愿意再想,就拉起了他。
张子健是陪上司来北京开会的,据他自己说就是扯淡而已,所以他很闲,每天晚上都来找我出去,这几天我也很难得地少了很多郁闷。八月一号那天他回济南了,临走的时候他告诉我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找他,还给了我几个他在北京刚认识的公司主管电话号码说想去这些公司的话他可以说上点儿话,我告诉他我考虑几天有想法了就给他打电话。
送走他,我又陷入了一个人的空虚中,但还好已经没有那么颓废了,我也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消沉了。我开始想自己该怎么办,毕竟路还是要走的,况且我的路还长。
我还有一纸文凭,还是一个现在很热门的经济专业毕业证。尽管在我眼里他只是一张和那个结婚证一样把人和动物完全等同并划出三六九等的破纸,但我不得不承认现在它对我很有用拿着这张破纸,我可以轻易找到那些没有文凭的人费尽心力却很难得到的工作。
但事实却远没有这样简单:撇开我对这种讨厌的机械般单调生活不谈,五年后我最多是一个部门主管的身份可以让萧长锋满意吗?别说是他,就是我自己也不会满意的。
我知道这样想有些多余甚至可笑了:从走出我和云曾经的“家”门开始,我就已经几乎埋葬了自己和她以后的种种可能,以她的性格,她极有可能选择长留异乡以忘却我给她带来的那痛彻肺腑的神伤,五年后我又要到哪里去再次找寻旧日的迷梦?
我尽量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出脑海,却发现我根本做不到,每做出一个打算我都不能抑止地想到,选择这条路五年之后我会怎么样,最后我只清楚了一点五年之后,云的影子在我心中还会是那样清晰深刻让我不会有半点忘却。
云,你可知道?时至今日你仍是我心中最永恒的动力。
两天过去了我却还是没有考虑出什么结果,思绪实在纷乱没法理清,躺在床上从脑上的书架里随手摸出一本想翻翻换换脑筋,却是我大学四年读书日记里的一本。
这本是大三上学期的,正是我和云最甜蜜的时候,一篇篇文字里还夹杂着云看后的或俏皮有趣或针锋相对的批语,我脑子里自然地又出现那个时候她和我做未来打算的情景:
“鹏,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我要听听才决定。”
“我想……我毕业后想出国……”
“出国?好啊,有志气,师夷长技以制夷嘛。”
“可是那样我们要分开好久的啊,笨蛋,你不怕我在国外另有新欢转投他人怀抱吗?”
“你不会的,是吗,云?我相信你爱我就像我爱你一样深,而且永远都不会变心。”
“鹏谢谢你对了,你毕业后干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
“不会吧?你连理想都没有吗?唉!这个没前途的可怜孩子……来,让姐姐抱抱……”
“高中的时侯我的愿望是考上北京的大学,可是考上了我就真的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了。”
“那你最喜欢做什么你不知道吗?”
“呵呵我最喜欢这样抱着你,当然如果还能亲亲就更好了……”
“讨厌我是问你你最喜欢或者最感兴趣的职业是什么,你总不能这样没有目标啊。”
“我喜欢拉二胡,喜欢研究古文,还喜欢打篮球,要是只能选一个就研究古文吧。”
“那样啊可是你是学经济的啊,怎么能做这个?哎?那你就考这个专业的研究生好不好,我们下个学期开始一起复习,然后我出国了你就读研,不但可以研究你最喜欢的古文,最重要的是我们都毕业的时候就是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的时候,怎么样?”
“考研?我还真没想过,我这个专业要考英语吗?”
“好像英语是国家统考,你是没有办法回避了,鹏你就当是为了我好不好?”
“唉,老婆大人有令我怎么敢不从?不过,嘿嘿,我现在就想要报酬”
…………
旧日点滴重上心头,我黯然。少年不识愁滋味,那么多充满甜蜜的温馨;而今识尽愁滋味,却又是怎样的欲说还休?
忽然,我脑际一闪:我为什么不重新复习考研?刚刚八月,时间也还充足,而除了英语,我其他三门都很不错,我为什么不按云的意思做呢?
想到这是云的意思,我马上觉得这个想法里所有的不妥都微不足道了,我甚至感觉自己血液的流动速度都一下快了好多,精神一下就来了,我马上起身冲出门外。
痛快地洗个澡,再理过头发,我觉得浑身轻松了很多,现在买考研资料还为时尚早,但一些投机倒把的考研辅导班诸如新东方启航文登等报名却早就开始,我跑到新东方报了秋季考研辅导英语班,然后开始找出英语词典拼命背那些毫无想像力死板不堪的单词。
新东方的教学其实只是教会了那些被英语折磨崩溃了的学生们怎么作选择题而已,课堂上我疯狂地记下老师们的每一个解题方法,脸上却丝毫不掩饰对他们的鄙视他们拿来出卖的与其说是他们的能力,不如说是汉语的尊严更恰当。我也常常忍不住苦笑:真他妈的有讽刺意味,老子一个立誓研究中国古代文学的人竟也不得不在这里忍受。
事在人为,在我的近半年不懈努力下,第二年四月我如愿得到自己已经被B大中文系录取的消息。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我的心里再次略过感伤:云,我没有辜负你的期望,你高兴吗?如果你还在我身边,你又会拿什么礼物送给我?
在B大上学的日子里,我痴狂了一样拿出一切精力投入学习和研究。由于爷爷的原因,对古文,我有一种大概和古人一样的先天熟悉感,所以做起来更加事半功倍,没到两年,我已经和导师合作发表了很有影响的论文几十篇,而我的文论集也有书商联系我出版了。
我也算B大中文系的名人了,导师对我欣赏非常,常对人言有徒如我可以终生无撼了。他是个真正的国学大师,在国内是绝对一流的权威。不仅学问高深,人品操守更是我辈望尘莫及。我生何幸?在尽阅大学百般丑态后得遇如此明师!
两年半时间很快过去,我轻易获得了继续攻博的机会,我的文论已经出版了五卷,硕士快毕业时导师说他想向B大推荐我留校任教,我也欣然同意。
这时的我已经不是那个五年前意志消沉的林鹏了,五年的埋头书丛让我看清了很多东西,可能这时候的我才真正成熟了吧。我已经有了自己的车,自己的房子,自己在国术界的地位……
但午夜梦回的时候,云的那道身影却始终在我心中挥之不去,现在的云该是什么样子了?她是不是早就有了个可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人呢?
作者:六禾十二、相见不如不见
博一的五月十八号,刚刚和导师完成一篇课题的我有些疲惫地开着自己刚买的车回到寓所。先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只穿着一条短裤的我正在想该出去吃点什么的时候,手机响了,一个我不认识的北京电话。
“喂你好,请问哪位?”我接了电话。
“林鹏是吗?我是萧长锋。”
“萧长锋?!!”我怎么可能忘记这个名字,深吸口气平静了一下,“原来是萧先生,不知有什么指教?”声音还是不能避免带着一丝恨意。
“哈哈”他竟不理我有些恨意的招呼反而笑了,听得出来应该还不是虚伪的笑,“想不到你的火气这么久还没退,唉小云没有看错人呐,倒是我有些老糊涂了”
“萧先生,如果你是为了向我表示你的歉意或者发些感慨,我想你没有必要了,我没有你想的那么恨你,也许从某种意义上我还应该感激你我有了今天的成就你也有一份‘功劳’的,再见”
我挂了电话,心里被他鈎起的那莫可名状的深切痛苦却怎么也压不下去:五年了!五年了五年没有云的日子,我要用多大的力气才能把对她的思念和愧疚抛开埋首书中?我本来觉得自己已经快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