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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还用大拇指与食指比了一段小小的距离。
少年又是笑了笑,神情宠溺地看着他,没有做声。
男孩虽然为报仇而高兴,可心中对于东方昊的报复却始终有些害怕的,于是过了一会儿就笑不出来了。撇着嘴可怜巴巴的对少年说:“七皇兄刚刚放话说了这次一定不轻饶我,六哥,你说他会不会揍我呀?可是,我若去找父皇帮忙的话,父皇之后一定会把我丢到太傅那里去,那我还不如让七皇兄狠揍我一顿呢。”
少年无奈地叹了口气,伸出一只手来拧过他的小脸去,忍不住轻轻笑道:“放心吧,这不是还有六哥吗。”
于是,男子终于在他保证下又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而后,隔了数日。
少年却身负重伤的躺在榻上,男孩则是半蹲在身前,湿漉漉的眼里满是担忧,“六哥,伤口疼不疼,要不要小九帮你呼呼?”
少年舒展眉头,冲他勉强一笑,“不要紧,多养几日就好了,小九不要害怕。”
男孩强忍着没哭出来,话语中却满是懊恼与自责,“七皇兄太狠了,竟然对六哥下这么重的手。明明害他的人是我才对,都是我连累了六哥……”
少年伸手探着他的眼睛,柔声道:“小九不哭,六哥真的没事。”
男孩瘪嘴点头,很快又坚定地笑了起来,目光明亮,“六哥,等我长大了,再帮你报仇好不好?”
“好。”少年轻轻在笑,眼角仍是宠溺,“但,六哥希望小九往后都能过得快乐。”
但六哥希望小九往后都能过得快乐……
话,不断在耳边回响,东方夜艰难的抬着步子往前走,刚才还笑吟吟地脸缓缓沉了下来,黑眸中难掩浓重的寂寥。
待回到九王府之后,听闻花朝还未从昏睡中清醒过来,东方夜便就直接回了房内看她。
室内一片静谧。
东方夜放轻脚步入内,低眉凝视着榻上犹自昏睡不醒的女子,修长的手指极其轻盈地缓缓拂过她苍白的小脸和未曾舒展的眉尖。
他抿了一下唇角,慢慢地开口说道:“当年我也曾想过像娘子这般一直沉睡下去借以逃避一切,可后来我还是醒过来了。其实,我还是很难过。娘子,我是真的很难过……”他说完,神色渐渐飘忽,若隐若现的浓眉之间有解不开的郁结,目光也已不复平日的灼灼熠熠,清朗的脸上,虽不见曾经的伤痛,却隐藏着一层更深的心灰。
他儿时被皇兄们单独扔进阴暗密林没有丝毫害怕,从猛虎下逃生没有丝毫恐惧,在诸多刺客层层截杀下没有丝毫畏怯,可在那一晚他却不由退缩了……
那个曾经一心疼爱他的六哥,那个他一直敬爱着的六哥,那个告诉他只要他开心就好的六哥,却竟然在他的眼底下,直直的用刀插入了她母妃的胸口。
他曾经最爱的两个人,一个是母妃,一个是六哥。
可最终,六哥却亲手杀死了他的母妃。
这笔账,究竟该要怎么算?
第二十章 你要听话
东方夜哀哀闭上眼,黯淡里似乎连周围的气息都流转着刻骨的伤痛。
忽地间,榻上的人影那紧闭着的双睫颤动数下,很快人便幽幽醒转了过来,疲惫地睁开了一双漆黑的眸子。
东方夜听到动静,瞬间从迷离中褪去,看着她时脸庞上却依旧是笑意融融,关切问道:“娘子,你醒了。伤口还疼不疼?”
花朝没有做声,微微合上双眼,又缓缓睁开看着他。她想要撑起身子,可发现浑身使不出半点力气来。
东方夜怜惜地看着她,心知她这会儿定是不愿意跟自己说话,还是努力地笑道:“你伤成这样,先不要起身。”
花朝只得重新躺回去,她虽然一直在昏迷中,却是处在半睡半醒之间,还是能感应得到一些声音,对于东方夜的那番话也多少听到了点。
只是,她明知道,却不会出言多管闲事。以前都没有过问过,现在就更加不会。
东方夜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又低声问她:“娘子肚子饿不饿,我现在就让人送吃的来。”
没过多久,府里的小厮便端来了一个小碗。里面装着的是不同于翡玉舒自己煮的那份简单的清粥,那羹里头隐约带着一股药材的清香味,一看就知道费了不少工序,花了不少时间和心力。
花朝刚勉强要支起身子坐起来,东方夜忙伸手阻拦,笑着道:“娘子先躺好,我来喂你。”
只是花朝这一次却没有听他的话,伏开他的手,微微喘息着,不为所动道:“我自己有手。”
东方夜也知道她这时候固执得很,便只能听从的轻轻扶起她的身子,尽量不牵动她的伤口,然后再给她背后垫了几块软和的靠垫。
花朝靠在床榻边上,喝下那碗甘中带涩的药羹后,嘶哑的喉间竟开始感觉有些干痒,不禁接连咳嗽起来。
东方夜一手端过茶水,此刻的脸上看上去仿佛永远都是温暖的神情,嘴里一边提醒道:“这羹里添了云阳的新药,刚开始可能会有些不适,娘子先用点水润润喉,不要喝太多。”
花朝了然,喝完水,抬头一看,这才惊觉身前深深的透着不一样热度的目光,手里的杯子不由明显一顿。
可东方夜却似毫无察觉,取出一方干净的手帕,又轻缓细致地为她清洗干净。
花朝被他这一副贴心的举动弄得心里颇为不自在,但又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便只有不理会他了。
而素来心思缜密的东方夜这下竟然也一点没反应过来,仍浑然不知地轻声问道:“娘子这下有没有舒服一些?”
他俯下身去用另一块湿巾小心翼翼擦拭她的脸和脖颈,鼻尖顿时送来男子的味道和温热的气息。花朝蓦地回过神来,像是看到从前那又带着些傻气的他,越发觉得别扭起来。
东方夜反而将她脸上的不自在理解为难为情,眼神里的笑意攸地更深了一层。
待整理完后,两人静静的坐在室内,花朝垂下眼,只顾着盯着榻上,一点也没有要主动开口跟东方夜讲话的意思。
东方夜微微叹息,嘴角浮起一丝苦涩。
“娘子,我们说说话吧?”他目不转睛地紧紧看着花朝,率先出声。
想一想,他们也有好些日子没有像这般气氛平静的相处于一起了,以往从未感觉到其中平淡的美好,如今回味起来才更是觉得怅然若失。但尽管无奈,他也知道现在这种时候想要花朝回心转意,只得靠自己多主动一点。
“我和你无话可说。”花朝平静的说道,语气淡淡,却有着明显的拒绝。
东方夜闻言,面色一滞,还是微微一笑,坚持着说道:“娘子应该对我这些年装傻的事情感到很好奇吧,只要娘子想知道的,我可以把全部的真相都说给娘子听。”
“不。”花朝几乎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刻意压抑过的语气,特别冷淡。“那是你的事情,我一点不都想知道。”
东方夜眼神暗哑,缓缓低下头去,隐藏的目光里有一丝掩饰极佳而不易觉察浓重。过了片刻,他又抬起头看她,低声问道:“娘子就真的不能再相信我一次了吗?”
花朝渐渐咬了咬下唇,喃喃道:“可是……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她的脸色很差,唇色也是极淡,说这话时还困难地吐出一口气来。
很多事情发生了就发生了,她不可能当完全没发生过。虽然她不至于像花阴那样冷冰冰的对所有人都排拒在外,但她与花阴说到底还是同一个人,骨子里对人如天生一般始终是透着强烈的冷淡与疏离。
而在她们那样的家族呆久了,又经历一些到至今都难以忘怀的事情,她本身就很难全心全意的去真心相信一个人,过往对东方夜已经是个难得的例外。可东方夜利用过她,欺骗过她,甚至想过要杀她,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
她的本能意识已经对东方夜产生了抗拒,不管他如今做着什么,想着什么,她的第一个看法便是对此保持怀疑的目光,就如她如法说服自己东方夜为何会突然间转变对她的态度一样。
她由始至终都认为东方夜对她的这份感情里,已经掺杂了许许多多不纯粹的东西,尽管这只是她的个人臆想,并非真实。
但她从来都是固执而执拗的,往往只要是自己认定了的东西,就会认死理般不轻易改变,即使东方夜现在努力改变修复,那也是多半徒劳。
不过,水滴石穿,即使是再怎么坚定的石头,只要水永不停歇的往下滴,终能把石头滴穿。
在花朝身上也一样,需要的是东方夜永不改变的心意以及坚持不懈、不再放弃的恒心。
“我时常在想,我身上究竟还有什么东西,能令你这么紧抓着我不放。以我如今的样子,除了仅有的一个名不副实的身份,以及自身赋予的驭兽之术以外,几乎什么都没有,什么也不是。但以我的猜测,能让你稍微上心的,也只有后者。可你现在也该看到,我这次受伤,就连最后的保障也被封印了。我已经成为了一个对你毫无用处的人。所以……”
花朝很是费劲的说完这么一大堆话,试着像往常那样平静的仰头注视他,只是眼眸深处终是有着隐忍不去的凄凉。
换过一口气,在他紧绷着的身体前,又传来她低低柔柔的声音,她说:“所以,你大可不必再浪费这么的时间,这么多的心思来讨好于我,这对你一点用处也没有。”
本来,以花阴强硬的性子,是绝不可能受东方夜的威胁,再跟随他回府的。只是因为花朝,才在最后突然改变了想法。
但其实,这并不怪花朝会想歪了,最初东方夜会对花朝产生好奇与兴趣也是因为发现她身赋驭兽之术。她现下的这番话,不过是反映那时候的真相而已。
东方夜静静听着,一瞬光景,浑身发凉。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