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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玉舒神色古怪的听完,之后满脸的不敢置信。怎么会?他没想到这里头竟然会有这么惊奇而怪异的事情。不过,若非刚刚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就连他都难以相信。
他忽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踌躇了一会儿,他下定决心,信誓旦旦的讲道:“花阴姑娘请放心,小生一定会替你保守这个秘密的。”说着,那眼神坚毅十足。
花阴明显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精分一事在现代看来根本不算什么,但在这个思想腐朽的时代却不一样,像这般诡异的事情众人总喜欢愚昧的往神鬼之论想象。倘若,这个秘密传了出去,再遭有心人利用一番,这怕对她并没什么好处。
花阴抿着发白的唇角冷眼看他,虽然对此她从不畏惧,但对于翡玉舒的好心竟然没有表示反对。
翡玉舒默了默,心里头却还在冥思苦想着。如果花阴姑娘与夫人真是同一个人,那就意味着花阴姑娘也成亲了,那也就意味着……
他变了脸色,只呆呆地看着一脸澹然的她。欲言又止了好半晌,他终是小心翼翼地问道:“等功法大成,到时花阴姑娘会不会又因此再次消失掉呢?”
花阴愣了愣,眉心微微一蹙,别开视线后,不甚在意的回道:“或许吧。”
她适才对翡玉舒所说的话里,自然是有所保留的,只是说自己因为练了某种功法才导致的精分。虽说他并不明真正的真相,但会问出此话也并不奇怪。
只是,关于答案,即使她们,现在也谁都不知道。
不可否认,花阴曾经确实有过取代花朝的想法。但那时因为花朝的那一半力量迟迟不见觉醒,而她的出现,本身就是为了完整驭兽之主的力量,如今固然失败了,不过总还是会有机会的。到那时究竟是她与花朝继续共存,还是由她消失,谁也不可得知。
听到这个答案,翡玉舒有些难过地站在一旁,半晌没有吭声。
片刻过后,他淡笑着叹了口气,问她:“花阴姑娘一夜未吃东西应该早饿了吧,小生这就去端食物来。”说罢,垂下黯然的眼眸,疾步走出屋外。
没过过久,便又见他端着一个白色的小碗跨门而入,见了花阴盯着他手中的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花阴姑娘受伤过重又失血过多,本该多食用些补血之物,只是小生这里只有白粥,还望花阴姑娘不要嫌弃。”
他双手将小碗稳稳地递至花阴身前,花阴稍动身接过,这微微一动又牵起身上的伤处。
碗里的白粥虽没有那些美馔佳肴的色香味俱全,却也没有想象中的烧焦之味。
花阴看了很久,漆黑的双眸里瞳色似乎褪去了一丝寒冽,却瞧不出什么情绪,她复又抬头看翡玉舒,难得一次主动开口问道:“这粥,是你煮的?”
“是……”翡玉舒语音低微,似乎底气不足,老老实实说道,“只是小生不善厨艺,这粥的味道只怕……也不佳。”
花阴不再说话,一脸不以为意的神情。
要知道书生一向自命清高,自古就有君子远庖厨的训诫。花阴素来对人情淡薄,这下多少有点点的感触。
她沉默片刻,才缓缓开了口,“谢谢你。”
“不。”翡玉舒原暗淡的脸色终于笑意温雅,答得很干脆,笑得也很真实。“能为花阴姑娘做点事情,小生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他神情紧张的看着花阴端起小碗开始喝粥,直到看着她喝完之后,才偷偷吁了一口气,眸色隐含知足。
花阴缓缓抬起头,说道:“味道不算太差。”
翡玉舒微微一愣,很快听明白她这是在绕着弯夸自己的意思,不由笑了起来,一面收拾着碗,一面笑着对花阴讲:“只要花阴姑娘喜欢,小生可以再做。”
花阴摇了摇头,动了动嘴角,却没有说话。
因为这次受的外伤太重,她的身子实在不宜多动,所以只得忍耐着卧在榻上。
农舍里原本很简陋,但花阴来了之后,翡玉舒便购买了不少的用具。花阴历来不善言辞,翡玉舒也谨守男女之礼。整个农舍大多时候是静谧的,可翡玉舒却觉得这样的相处已足够让他满足。而他也不是什么多嘴之人,尽管对花阴的所有事情很是好奇,但若不是她主动开口,他便从不相问。
待花阴再次换完药后,翡玉舒这才发现农舍的伤药准备不够。花阴这次受的伤很古怪,不似一般的外伤,她所伤之处的血全是黑色的,而且伤口愈合很慢,隐隐有化脓的迹象。
花阴对此并不甚在意,反倒是翡玉舒看到那些扔掉的沾了黑血的白布后,却是担心得不得了。于是头一次违背花阴的意见,决定去城中抓完药后再顺便请个大夫来替她诊治。
翡玉舒走了之后,农舍里就只剩下花阴一个人,而在养伤期间,又有药力的影响,她也多半是卧榻沉睡。因为不放心花阴,翡玉舒本决定早去早回,可到了午时过后,他却还没有回来。
直至下午,花阴这才发觉有些不对劲。
尽管花阴身受重伤,但她的感官依旧十分的敏捷尖锐,即便此刻正处于昏睡当中。
感觉到农舍外的动静,花阴猛地从中警醒过来,黑眸攸地睁开,眸光犀利如剑。
她危险地眯着双眼看了看屋外的方向,费劲的支撑起虚弱与疲惫的身子,神情冷厉森然。
她知道农舍外有人,而且来了不少的人,还极可能是熟人。
第十六章 回九王府
花阴缓缓起身,走出屋外。
农舍的院落并不算大,一大批黑影人站在里面便显得其面积更小,而为首的人正是东方夜。
“花阴姑娘……”翡玉舒挣扎着开了口,他被其中一个黑影人钳制着,想挣脱开来却始终无力。
花阴没有答话,只是停驻于屋门口,冷眼瞧着东方夜。竟然连暗中的影卫都现身了,可见东方夜这次前来的目的以及目的背后的强势。
花阴看着他的时候,东方夜亦是在看着她,
深邃如夜的黑瞳中仿佛只映入着她的影子,东方夜望着她身上包裹得有些骇人的伤势和瘦削苍白的小脸,内心的怜惜终是压抑不住,甚是恨不得上前便拥住她,以告慰自己对她的思念与担惊受怕。可最终,他没有,只是静静的对着她,唤道:“娘子。”
花阴直接选择无视他眼底里隐隐溢出的情愫,在她看来他就只像是在做戏一般。她仍旧一身寒意森森,冷冷地问道:“你来做什么?”
感受到她话中浓浓的冷漠与疏离,东方夜心头微微泛苦,话语低微,“娘子,你受伤了。”
花阴淡淡瞥他一眼,冷笑道:“我受伤关你什么事?我们似乎早已经把该说的话说完了,把该撇清的关系也撇清了。”
东方夜面色变了变,忙沉声道:“我没有答应!”
“你答不答应又与我何干,此事选择权在我,不在你。”花阴犹自说道。
东方夜有些黯然,可想着她身上有伤,决定还是暂时不再和她争论这个问题。
他停顿了一下,才正色说道:“娘子,你身上的伤很重,必须得及时治理才行,如今云阳正在京中,你还是先跟我回王府吧。”末了,声线紧绷。
他一早也知道花阴是花朝的其中一面,虽然他尚未与花阴真正较量过,但见她身上有着完全不输于他的气场,也已足以说明她的强大。再者她还有强悍的驭兽之术傍身,即使是强者也难以在她手中赢上一分。
可如今她却不仅受伤了,且伤势还如此之重,那古怪的伤口,也明显说明伤她之人的身份很是特殊。起初他便没想过真的放任她离开,何况现下还知道一些未知的危险,就更加不可能让她单独在外。
他要让她,回到自己的羽翼之下。
花阴微微侧头,眼角含冰,一字一字清楚地说道:“东方夜死心吧,我们现在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是绝不会再随你回去的!”
东方夜也心知她不会乖乖听自己的话,于是只得试图劝道:“娘子想撇开我,又何必拿自己的身子置气,以你现在的样子,若真要动起手来,只怕连我都赢不了。你这个样子在外面只会更加危险,而且你也该知道自己这次受的伤并不一般,普通药物对此根本没什么用处。你还不如和我一起回王府,等把身体养好了,你再想走的话,又有谁能拦得住?”
不得不说东方夜这番话确实在理,可惜花阴却没有一般人的心软。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那么好哄骗么?”花阴冷冷嗤笑了一声,暗含尖刻的讽刺,“是不是因为我身上还有你没有利用到的东西,所以才这么不遗余力想要讨好于我?”
东方夜语噎,眼睛倏地黯了下去,因为她的言语中毫无一丝信任且满满都是对他的怀疑。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低眉敛目,迅速将低落的情绪掩藏好,温言软语地继续开口:“我真的只是纯粹的想关心娘子而已,绝对没有其他目的。我说话算话,等你伤好了,若还想离开,我一定不再阻挠你。”
花阴沉默良久,只是面无表情地定眼看着他。
东方夜见她一脸诡异的平静,反倒隐隐觉得不妥,接着就见她竟然冷冷地笑了起来,眼里凉凉的,嘴角扯出的是一抹极具讽刺的弧度,“你欺骗的人还少吗?东方夜,你凭什么让我再相信你?”
东方夜青白的面色微僵,虽然明知她会出言讽刺,可心里仍像是被针刺了一般,隐隐生疼。
他抿了抿薄唇,终于重新凝神认真看她,一脸坚持道,“娘子该知道,今天无论如何,我都是要带你回去的。”
他心想着既然温言软语无法说服于她,那就干脆态度强硬一些,虽说这样会造成她愈发反感自己,但现在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瞬息间换了一身霸道的气势,眼色示意着那钳制着翡玉舒的影卫。
那影卫一经授意,便暗暗下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