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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晴皓听到沉重的脚步声，知道是孙泊霈打算进来训话。赵晴皓也不看他一眼，只是声音呆滞地说。“刚才我好象看到桌布的那个女孩转头对我笑，我是不是眼花了？”
“我看你真的疯了！”孙泊霈随手关上计算机。“也许你把那幅画做成flash，结果你自己忘了。”
“我没那幺无聊，也没有时间把它做成动画。”
“不管那些了！”孙泊霈两手叉腰，执问着。“你跟忆葵吵架了是不是？刚才我在楼下看到她哭得很伤心。”
“唉！都怪我不好，老是要气她。”赵晴皓低头忏悔着。
“她这种贤妻良母型的女孩已经很难找了，你却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知好好珍惜她。难道你看她流泪，才会开心吗？”孙泊霈蹙眉说。
“我已经知道错了！过几天我会跟她道歉好吗？”赵晴皓盯着黝黑的计算机屏幕，不悦地嚷着。刚才桌布的女孩是不是真的对我笑？还是心情不好加上疲倦才眼花呢？他的脑子里全部塞满这些问题。
“希望那时你不是用这种口气跟她道歉。”孙泊霈很想大声反唇相讥，可是想到他就是这种个性，对他骂喊也无济于事。尤其看到他的眼神呆滞，好象失了魂似的，想要骂他也骂不下去。“你到底怎幺了？”
“如果我知道就好了。原本还想着要好好疼惜忆葵？多陪陪她，结果却有股力量逼使我发了无名火。”
“也许你这阵子太累了吧，如果需要我在忆葵那里帮你说些好话，尽管跟我讲。”孙泊霈的视线落在屏幕前面的纸张上。“你是怎幺喝汤的，滴的满纸都是。”
“我没有在那里喝汤呀！”赵晴皓站了起来，满脸疑惑地走到计算机旁边，拿起那张字迹晕渲的纸左看右瞧。“奇怪，这张纸怎幺湿了？”
“我怎幺知道？”孙泊霈白了他一眼。“你还是早点睡吧，别再熬夜上网跟那个艳蓉聊天了。”
风，从孙泊霈的下半身幽幽卷绕而上，直到碰触戴在中指的金戒指才消失，戒指刻着佛教的六字真言。
“这个房间怎幺一下凉？一下热呢？”孙泊霈抖了抖有点冰凉的脚说。
“你也感觉到了？”赵晴皓紧紧攫住他的肩膀，神色惊愕地说。
“窗户开那幺大，起风的话，当然都灌进来了。你还是请几天假，带忆葵到垦丁玩玩，顺便散散心，松弛一下紧绷的情绪。”孙泊霈的语气突然变得激动。“喂！刚才我在那家餐厅约了她看电影。”
“你终于开口约她了。结果怎样？”赵晴皓被这个消息所感染，恢复了些元气。
“她答应了！”
“真有你的！”他兴奋地？？了下孙泊霈的肩头。“那天你可要主动点，不要畏畏缩缩的。就当做跟同学或学妹一起看电影就行了，不然你看到她就开始口给。”
“知道了。你早点休息吧！”
“嗯，我看你晚上一定高兴的睡不着。”
“说不一定她在耍我？”
“厚！如果她真的耍你？玩弄你，你不会也耍回去吗？”赵晴皓白了他一眼。
第五章
赵晴皓虽然面容憔悴？精神散乱，仍然不自觉地开启计算机，来到他所设计的聊天室。跟艳蓉聊天，逐渐成为他每晚不可缺少的宵夜。他定睛凝视桌布的裸体女孩，并没有什幺变化，他揉揉眼睛再仔细看一次，嗯，画面跟往常一样没有丝毫的改变。也许是自己眼花了吧！他自忖着。
他曾警告自己，艳蓉只是个虚无缥缈的人儿，甚至无法确定她真的是位女子，不可以让”她”成为真实生活中的一部份，只能打情骂俏而已。话虽如此，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总是迷醉他的意识，带领他进入有她的网络世界。
“今天还好吗？”“还是老样子，精神萎靡不振。”赵晴皓打了个哈欠。
“是不是跟女朋友吵架呢？”见鬼了！她怎幺知道我跟忆葵吵架呢？
“我有跟你吵架吗？”“没有呀！”“所以我没有跟女朋友吵架。”他狡黠地笑着。
“呵呵…你兜了一圈，就是要说我是你的女朋友？”“聪明！”“你是我的！但我可没说我是你的女朋友哦，我才不要被你这个花心大少给绑住了。”“你舍得不要我吗？”“当然舍不得，所以才说你是我的，别人不能占有你，呵呵…。”清脆细柔的笑声掺杂在发出嘎吱声的电风扇里。
“在你面前，我只是个哑巴。”“不管你是哑巴或者能言善道，只要你对我真心，我就会给你加倍的爱情。”“可是，我还不知道你的模样呀。你晓得吗？不知道情人的容颜是件摧人心肺？多幺痛苦的事吗？”“反正是你痛，又不是我。”“痛在我身，疼在你心。”“呵呵…贫嘴！放心，再过一阵子会让你见到我的，也一定不会让你失望。”“这句话你已经说了N遍了。”“我不会骗你。如果你真心喜欢我，再给我点时间好吗？”“唉！好吧。”“晚了，你早点去睡吧。看到你憔悴的样子，我很心疼的。”“遵命，吻安。”“吻安，吾爱。”赵晴皓离线之后，再看了桌布一眼，画中双眸阖上的女孩好象突然露出些许的眼白，偷偷瞟了他一眼。鸡皮疙瘩从他的小腿急遽往上扩散。来自电风扇的凉风正穿过椅子底下，吹向他的双脚。他再仔细一看，画中的人儿依旧双眼紧闭。
还是换张桌布好了，不然真的会疯掉！他想着。
赵晴皓从图档里挑了张同样是画家WilliamBouguereau于1879年所画的NaissancedeVenus当做桌布。身材妖娆？肌肤莹润的维纳斯，赤条条地伫立于雪白的贝壳上面。她双眸微阖？侧着头？撩拨长度及臀的秀发，彷佛刚从沉睡千年的贝壳里苏醒过来。周遭围绕着全身赤裸吹着海螺的海神？袅美的仙女？以及可爱的天使，他们的神情欢愉？顾盼神飞地凝视维纳斯的诞生。
风，从窗外飘进来。风，从扇叶产生。两者的混合体悄悄吹向赵晴皓，柔柔缠绕。不过，风声轻含宛如从睡梦中苏醒的呻吟声。甚至，纠缠着谢谢你三个字，随风飘散。
赵晴皓的意识已经迷蒙，根本没有听到这些若有似无的声音。就算他听见了，也会认为那是电风扇的嘎嘎鸣叫，或者ICRT的留言时间。最后，他连怎幺回到床上，也不知道。
第六章
在餐厅里吃上一个多小时的午饭对孙泊霈而言并不是件难事，只要能看到蓝馨蕊，就算再叫一客排骨饭也吃的下。
蓝馨蕊落落大方来到他的身边，讪笑地说。“你今天破记录了，吃了两个小时。”
孙泊霈听到这句话，连耳根子都绯红了。
“不逗你了，我已经下班了。”
孙泊霈深吸了口气，站起来挺直腰身，语气不再抖颤地说。“我们走吧！”
蓝馨蕊坐在机车后座，似触若离地环搂孙泊霈的腰。悠悠的秋风掠过他们的发梢，轻拂她们的脸颊。孙泊霈渴望闻着她的发香，让她的秀发搔痒自己的脸庞。只是，风往后吹，这一切只能用想象来满足。他盼望能一直骑下去，永远没有终点站。可是，不到十分钟就到了校园。
不过，从校门口到系馆还有一段路可走。他自我安慰着。
蓝馨蕊故意挨近他的身子，使两人的衣袖不时轻触，发出断断续续的？？声，迷乱他的听觉。手指随着手臂的摇晃，若有似无地轻碰他的手，挑逗他的触觉。不时用眼角的余光瞅着他那红馥馥的脸颊，诱惑他的视觉。
“那些来餐厅吃饭想追我的男生，从认识到约我，最久不超过两个月。而你呢？却像个呆头鹅看了我一个学期才约我。”蓝馨蕊怡悦地说。
“你那幺漂亮又活泼，追你的男孩一定很多，而且肯定有男朋友，所以才不敢约你，只敢远远地看你。”他低着头说。
“呵呵…既然你认为我有男朋友，怎幺又来约我看电影呢？”她的炯炯秀目凝视孙泊霈。
“阿，喔，嗯，哦，耶……。”孙泊霈搔首踟蹰地发出梦呓般的声音。
“你现在这样子，根本不像在系上的你。”
“你。。。 。。。怎幺知道？”孙泊霈愕然地说。
“你到中文系来探听我，我就不能到你系里打听你吗？”
“可以可以可以。。。 。。。”虽然已经入秋，孙泊霈的额头依然渗出汗珠，只不过这是冷汗。原来我”偷偷”打听她的事情，她早已获悉了。他忖度着。
蓝馨蕊从背包前面的小袋子拿出一张面纸递给他。“你又不是做什幺坏事，干嘛这幺紧张呢？快把汗擦了吧，小心感冒哦。”
“谢谢。”他抓起面纸胡乱往脸上擦拭羞赧的杰作。
“天气这幺好，秋高气爽。我们不要去看电影了，找个有树荫的地方聊天好吗？”她昂首望着水蓝的天空。
“嗯，好的。”他机械式地回答。
在这个葱蔚的校园，随处可见能够遮住秋阳的大树。孙泊霈在系馆大厅的自动贩卖机买了两罐咖啡，找了个树荫遮蔽的台阶，享受跟蓝馨蕊的第一次约会。
蓝馨蕊毫不忸怩地接过咖啡罐，喀嚓一声打开瓶盖，仰起头来咕噜喝了一口，宛如那是生啤酒似的。她将弯成弧形的瓶盖掰掉，再把瓶环当成戒指套在中指，然后扬起纤长的手指，细细欣赏。
“你说的没错，有许多男孩子追我，而我也曾经有过男朋友。这只手指就曾戴着他送的白金戒指。”蓝馨蕊若无其事地说，可是她的神韵却蕴含着凄迷。
“碰到了你，我就变成口给了。但是，我是个很好的听众。”孙泊霈眼神认真地凝视她。
“呵呵…我知道。你晓得你的同学跟学弟妹怎幺形容你吗？”
“他们怎幺讲呢？”他激动地问。他们会不会尽说些坏话呢？
“放轻松点啦！”她拍拍孙泊霈的肩膀。“他们说。。。 。。。。。。 。。。”她的眼角促狭地瞄了他一眼。“说他这个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