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实的。她在眼前就像一个梦。他使劲地抱着她,一动不动地。让她柔软的感觉进入自己的内心里去,但还是有割裂的感觉分离般地留在外面,无法进入他深深的深处。
天乔说:“你是我的,这一刻,你是我的。”他喃喃地说。
黄莺手指伸出来堵住他的嘴,她不喜欢听这样的话。她的脸上还是微笑着。她的眼看着他,像是看着孩子一般。
天乔又有几天没有见着黄莺了,一见关着的店门,天乔心中便有一种失落的痛苦。偶尔一次,见着了黄莺,黄莺却正好在关门。他送她到对面的巷子口,她就对他说:“你去吧。”天乔站停了。他无法对她说什么。在他一个人的想像当中,她是他的一部分,但看到她的时候,她离他距离很远很远。他是他,而她是她自己的,就算不是她自己的,却也不是他的。
天乔感觉到自己有着一种欲望。因为有了这种欲望,他变得多疑和多思,他也变得聪明。在超市,他能看清哪类人会小偷小摸,他看到个女孩把一盒香皂放到了自己的包里。他走过去,对着她说:“你把香皂拿出来。”
那个女孩飞快地伸手把香皂丢出包,嘴里竟然对他说:“你看到什么了,看到什么?”
天乔没有再说什么,由她去了,他奇怪明明做错事的女人还会这么凶。这个女孩眼睛有点儿斜,他突然想到她年龄老的时候肯定很难看的。原来在他眼中女人没有好看也没有难看的。
下一次,天乔发现一个小伙子把一包绣花女短裤放进了口袋,天乔就盯着他,一直到小伙子结了账要出超市的时候,他叫住了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他把东西拿出来。
天乔觉得自己的声音都有点恶狠狠的,而那个个子高高的小伙子却是一副哀求的表情。
超市的经理表扬了天乔。天乔心里并不舒服,他感到了恶,那恶本该属于小伙子,却反射到了他的内心里。他的眼前老是那个小伙子哀伤的眼神。
十七
到冬天了,下了一场雪,天乔在住所的房间里,突然门被敲响。还没有熟人光顾他的房间,想是抄水表的。他开门来,发现大门外是一张黄莺的脸,她并没有笑,在等着他把外一层的防盗门打开。
天乔说:“你怎么来了?”
黄莺说:“你不想我来吗?”
天乔说:“这里是你的家……”天乔说了,又觉得黄莺会误解他的话,他有点小心翼翼了。
但黄莺并没有在意。她说:“我想你了,过来看看你。”
天乔不知道她的话意,天乔现在清楚,她有时会随嘴说话,玩笑的话,反着的话,还有不真实的话。天乔有时实在弄不清。他把她迎进来,像迎客人似的。黄莺看一看房间里,发现房间整理得干干净净的,只是多了几本书,散放在床上沙发上。
跟在黄莺身后,嗅得她微微的柔暖的体香,天乔什么念头都没有了,只有着一种欲望,想要抱住她,很野蛮地抱住她。他尽力控制着自己。欲望的强烈与控制的力量,都是天乔原来没有的。
黄莺转过身来,她看着他,静静的,眼波流动着,含着柔情蜜意,像在鼓动着他。天乔再也忍不住,正想伸手揽她的时候,铃声响了。
是电话铃声,却又不是床头电话机发出来的。就见黄莺低头拿出一个手机来,同时她转过身去,朝卧室外的门边走去,一边对着手机柔柔地说着话。
天乔等着她,等到她把手机重新放进口袋,她原地回转身子,对天乔说:“我有事,下次再来吧……”
天乔只有送她出门去。
天乔觉得无法再在这间房子里呆下去,呆在屋里等待,让他生出烦恼来。他依旧在街上行走,往往没有目标,也不再有时间概念。现在他每天先去S形街转一转,黄莺的店门关着,他就回住所来,把空空的房间里收拾了,再坐下来,茫然地等待一会儿,于是,往外走。常常是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原来与田生一起居住的那条街。巷子外面原有一些矮房子,路灯下有人在下棋或打牌,现在矮房拆了堆着建筑材料。巷头上的小店还没被拆,店主老头依然站在柜台前等待着顾客的到来。天乔原来感觉中是朦胧的,现在这一切都看得清楚,有一层亲切的带点忧伤的感觉,并夹着一种乱乱的感觉。与他现在生活的地方相比,这里明显属于下层生活地。
有一次,他走回了他原来的住所,门是关着的,窗子上挂着窗帘,他从窗帘缝中,看到里面放进了一些家具,塞得满满的。在原来与田生房间相连的门,现在用红砖砌了一堵墙。他原来的房间已经住了人家。
田生的门上了锁,天乔在门口坐下来。他走得有点累,他知道是他的心累。现在他会觉得累。原来几乎没有累的感觉,就是疲乏了,也没有累感。
后来田生上楼来,他头升上梯子的时候,就在一路叫着天乔。
田生说:“我在楼下就看到你了,一直叫,你也没听见。你在想什么?”
天乔说:“我没在想什么。只是觉得有点累。”
田生说:“现在你听听,用心听听,外面有什么声音。”
天乔静下来去听,他听了一会儿听到远处有一声叫喊。
田生说:“有人在唱歌。”
天乔又听了一会儿,也还是没听到。
田生说:“你的狗耳朵怎么一下子不行了,比我都不行。”
天乔说:“我的眼睛清楚了,耳朵就不行了。”
田生说:“难怪人家说,瞎子听觉灵敏。现在你要能听清楚,还得变成瞎子。”
天乔说:“我觉得不只是眼睛变了,声音变了,还有我的感觉也变了,和以前不一样了。”
田生大笑起来:“女人能让男人的人生改变,我总算看到了。……你还有变化是你不自由了。你不能单靠着一个女人给你的幸福活着。……女人只有你给她的理,没有她给你的理。……你应该有你的自由,我看你还是回到我这里来吧。我现在的邻居实在是不地道。你如果要回来,我就想办法把他赶走。”
天乔说:“你怎么赶走人家?”
田生说:“只要我给他天天多一点声音,他就会走了。……现在他就一天到晚提抗议,说我这边闹。我再找些人来闹闹叫叫,你说他会不会走?”
天乔摇了摇头,他无法再回到这里来了。
田生说:“起来,跟我去玩玩。我找小剑来。她总提到你。其实你还不如找小剑,丢了你那个会骗人的黄莺。”
天乔说:“她并不骗人的。她并没有骗我。”
田生说:“骗死人不要钱,也不犯法的。你被骗了,也不知道骗死在鬼门关呢。还是跟我走吧,你应该多接受一些女人,会发现哪个女人都一样。”
天乔说:“她是不一样的。”
田生坐到天乔身边来说:“你说说,到底她不同在哪里?”
天乔想了一会儿才开始说,他说得有点结结巴巴,自己也觉得说不清楚,要说起来,他确实很难说出黄莺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但他还是认为她是不同的。他说到了她看项链时的眼神,他说到了她接电话时的口吻,慢慢地,他说到了她各种场合的表现,他尽力不涉及到与他个人的交往,那是无法说出口的。他以为田生会大笑嘲讽自己,田生却很仔细地听完了他的话。
静了一会儿,田生站起身来说:“走走走,我们去跳舞。让你见识见识别的女人。”田生拉着天乔,走到巷口小店,他给小剑挂了一个电话,让她多带两个女孩来,在舞厅门口见面。
他们走到舞厅门口,小剑已带了三个女孩在门口等着了。田生笑说:“你带那么多的女孩,我和天乔跳得过来么?”
小剑说:“不是你说的要多带几个么?付钱吧。进了舞厅,我们还怕没男伴?”
田生说:“看这几个美眉,我哪能舍得她们和别人跳。”
有一个女孩低头敛眉的,她边上的女孩却满面带笑。小剑介绍说:“她们是一对姐妹,两姐妹长得一点也不像。”低眉低眼的妹妹,有着几分黄莺的模样。天乔就与她交谈起来。
天乔很快知道姐妹俩叫陈天安、陈地安。她们从城郊的乡村来,她们的村子在城市扩建的规模中,她们也快有城市户口了。村里的田本来就很少,她们只有到城市里来打工。城市里太乱,总有男人骚扰她们姐妹。
这些都是妹妹陈地安告诉天乔的,陈地安看上去文静,但一熟悉了人,就喜欢说话,什么都说。
天乔一边与她聊着,一边与她下舞池跳舞。天乔跳过一次,还是喜欢跳的。一曲跳到半,陈地安就对他说:“你是第一次跳吧,你不怎么会跳的。”
天乔上一次主要跳的是迪斯科,在他看来只要掌握节奏蹦就是了,而挽着陈地安时,她的个子与黄莺一样小巧,身子却是沉重的,他实在无法带动陈地安的步子,也就只是自顾自合着节奏走步了。
天乔说:“你也不会跳啊。”
陈地安说:“我跳了好几次的,都是男的带着跳。……本来跳舞都要男人带着女人跳的。……上几次他们都没说我不会跳的。”
陈地安虽然这么说,但还是带笑地跟天乔跳着。天乔也看得出,这是一个心里不大存想法的女孩,使他想到了过去在山村见过的姑娘。
和她在一起,天乔能感受到旧时在乡村的情景,对现在的天乔来说,有着一种亲切感。
正在跳舞的时候,天乔口袋里的BB机响了一下,天乔以为是黄莺呼他,赶快拿出来看,却是一条莫名其妙的信息。
陈地安也伸头来看,嘴里说:“你还有BB机啊,把号码告诉我吧。有什么事我可以呼你。”
天乔把机子放回口袋,说:“什么事呢?”
陈地安说:“女孩总会有点什么事吧,希望有人帮忙的……我看你很老实的,又一起跳了舞,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