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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舞蹈教师才刚上第一堂课,便无意间流露孺子不可教也的无奈表情,可她整整数了两个小时的拍子,却丝毫不显疲态。
他承认,自己是故意考验她的,他故意不休息,不停下来,他想逼著她承认自己累了,承认她没法教会他跳舞,承认他是她这辈子所见过最差劲的舞伴。
可她一句批评也不说,一句怨言都没有,她只是笑著,笑得他心发慌,冷硬的心无法抗拒地融化。
“你等等,我喝杯水。”她总算停下来,为自己斟了杯水。
也该是口渴的时候了。
他干涩地瞪著她喝水,冰凉的液体流过她喉咙时,他看见那清丽的容颜线条放松了,更柔软了,似是久早逢甘霖,十分享受。
喝完水,她放下杯子,朝他送来粲粲一笑。“你累吗?”
累的人是她吧。“不累。”
“要继续吗?”
她还有力气继续吗?“随便。”
“那我们再练习一会儿,你这大忙人可是好不容易有空呢。”她俏皮地眨眨眼,回到他身前,再次摆出跳舞的姿势。“一、二、三,一、二、三……”
她又数起拍子来,他却发现自己没勇气再听。
她的嗓音哑了,沙沙地像惨遭撕裂的布料,他敢肯定,她明天睡醒,喉咙一定会发炎。
“你不要数了!”他蓦地停下笨拙的舞步。“你的嘴不酸吗?”
“不会啊。”她摇头。
说谎!他瞪著她略显僵硬的唇角。
“没关系的,我们再来,你已经进步很多了,等下我们就可以放音乐来练习了。”
“我不想跳了。”他推开她。
“为什么?”
还问?因为已经够了!因为他已经折磨得她够久了,因为他处心积虑地想伤害她,却发现自己竟也不争气地跟著痛。
他白她一眼,不解释,对自己生闷气。
“你是不是累了?”柔婉的嗓音如春泉,在他耳畔流淌。“不然我们放音乐,正式跳一次就好?”
说著,她也不管他赞不赞成,打开音响,迳自拉起他的手。
“你要是怕音乐扰乱你的话,就先别管它,听我数拍子就好,这样就不会被拉走了。”她柔声指示。“来,我们开始。”
一、二、三,一、二、三……
她又数起来,一声一声,敲在他刚硬的心版上,嘶哑的嗓音如宇宙间引力最强的黑洞,吸去他神魂。
他恍惚地望著她不停开合的唇。
那柔软的、粉嫩的樱瓣,任何男人见了,都会想好好呵护吧,只有他,无情地摧折。
他奇怪她竟不怨他,无嗔无恼,奇怪她为何愿意忍受颊肌僵硬的酸痛。
他奇怪自己,在看著她的红唇时,仍有一亲芳泽的想望……
热火,蔓延,由他幽黑的深邃的眼,烧至她狂跳的不安的心,她察觉到他的视线,无助地抬眸,两两相凝。
她在他眼里看到渴望,他在她眼里看到慌张,目光纠结,热火在彼此的肌肤放肆地烙印。
她忽地松开他的手,想退后,他却不让她逃,低下头,不由分说地吻住她。
她震慑,愣愣地由著他一手撑住自己后颈,一手揽在纤腰。
她以为他会猛烈地进攻,粗暴地掠夺,但他没有,他只是轻轻地、细致地、小心翼翼地吻著。
严格来说,那不像是个吻,他不咬不吮,也不曾尝试撬开她唇瓣,他只是用自己的唇,与她亲匿厮磨。
与其说是个吻,不如说更像是爱抚,仿彿知道她的唇很僵很酸,所以温柔地安慰她。
无声的吻,好似正说著无声的絮语,是在向她道歉吗?或者在说他舍不得?
不知怎地,殷海蔷觉得自己想哭,泪水酸酸地在眼潭里潮涌,她强忍住,气息却破碎——
这男人啊,她究竟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一个意外的吻,来得仓促,去得突然。
却奇特地宛如一枚生铁烙下的印记,怎么也无法从殷海蔷心版上抹灭。她不停回想,那一幕不停地重播,脸颊红了,像染上秋霜的枫叶,心在骚动,如脱缰的野马。
深夜,她靠在“月桂”餐厅窗边,痴痴地凝望天边银月,那彷徨又惆怅的神情,吸引了一屋子热烈的视线。
客人们都在问,他们平素优雅又大方的女主人怎么了?为何今夜会当众发起呆来?
男人们好嫉妒,是谁让她傻傻地坐成一尊雕像?是谁胆敢扰乱女神不该为任何人所动的芳心?
可恶啊,太可恶!
有人喃喃自语,有人咬牙切齿,有人喝酒,有人痛骂,但谁也不敢主动去问上一句,因为她坐在窗边发愣的模样太迷人,却也太拒人于千里之外。
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啊!
正当众人又好奇又著恼的时候,来了一个美丽的女客,一眼找到殷海蔷,轻轻拍她肩,拍回她游走的神魂。
“发什么呆?海蔷。”她爽朗地问。
殷海蔷一怔,回过眸。“清秀!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苗清秀在她身旁坐下,注意到屋内异样的氛围,翠眉一挑。“你怎么了?大家都在看你呢!”
“嗄?是吗?”殷海蔷顿时窘迫,芙颊更烫。
“你在想什么?”
“我……”殷海蔷眨眨眼。“没什么。”她略微尴尬地撩拢鬓边发丝。“怎么今天有空来?”
“我专程来找你的,有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听说你认识SeanWei。”
SeanWei?殷海蔷愣了愣。“你是说卫襄?”
“嗯。”苗清秀点头,樱唇绽开。“我对他很有兴趣,想请你介绍我们认识。”
殷海蔷怔望她。“你对他有兴趣?”
“是啊,最近整个社交界都在传他的大名,我实在很想见识他是何方神圣。”苗清秀顿了顿。“听说他是‘谭氏投资’的管理董事,对吧?”
“嗯。”
“长得很帅?”
“满有型的。”
“听说你们附近那栋怪奇屋是他买下的?”
“没错。”
“那就对啦!”苗清秀美眸灿亮,笑容极自信,极灿烂。“这么优秀又神秘的男人,我想认识。”
优秀又神秘?
殷海蔷咀嚼苗清秀的评语,若有所思。
她怎么从没想到呢?清秀是“永业集团”董事长的孙女,家族背景显赫,财力惊人,本人不但漂亮,又有才气,自己开了一家艺廊,经营得有声有色。
家世、血统、美貌、才干,完全符合卫襄开出的条件。
是啊,她怎么从没想到呢?眼前这个美女,就是卫夫人的最佳候选者。
一念及此,殷海蔷蓦地心口揪紧,隐隐地似有一阵奇异的闷痛——
“好,我介绍你们认识。”
☆、第九十一章
一个莫名的吻,来是恍惚,去是清醒。
只是为何他的心仍悸动著?明明不该渴望,不该动摇,却控制不住自己。
难道他忘了吗?多年来的奋斗是为了什么?千方百计再次接近她又是为什么?
难道他真的无可救药到犯过的错,还要重蹈覆辙……
“你跟海蔷最近怎样?”
温醇的声嗓似蕴著几分讽味,惊醒卫襄懊恼的思绪。
他走神,抬眸,漠然瞧著殷樊亚,后者握著根高尔夫球杆,挥杆的姿势极潇洒,极写意。
小白球在空中划出完美的曲线。
卫襄冷哼。果然出自世家的贵公子就是不一样,从小就玩这种贵族运动,自然游刃有余。
对自己挥杆的力道与角度,殷樊亚显然也颇满意,浅浅勾唇,转过头来。
“你们进展如何?”
“什么进展?”卫襄皱眉,不许自己心韵跳乱一拍。“我不过是请她当红娘,帮我介绍女人。”
“就这样?”
一幅暧昧的景象蓦地在卫襄脑海浮起,他咬咬牙,极力抹去那不受欢迎的画面。
两天前那个吻,是意外,是擦枪走火的错误,不值一提。
“……你还想怎样?”
“想怎样的人不是你吗?”殷樊亚轻轻一笑。“坦白说,你把相思派来我身边当间谍,窃取‘弘京’的商业机密,不就是为了有一天能把我们殷家的把柄握在手中,好让你有机会威胁海蔷吗?”
“我可没有成功。”卫襄淡淡反驳,对自己精心的策划失败并不以为意。“我没想到相思会爱上你。”
“我也没想到自己会爱上她。”殷樊亚叹息般地低语,想起自己的贴身情人,眸海隐隐翻著幸福的浪花。“不过总之,你的目的还是达到了,谁教我们‘弘京科技’缺钱呢?可让你捡了便宜了。”
“我们谁也没捡便宜,这是一场公平交易。”
“是吗?”殷樊亚微微一笑,那笑意明显认为占便宜的人还是对方。
卫襄扯唇,算是回应他那意有所指的浅笑。“我已经从东京召来一组投资团队,如果你那边没问题,我们差不多可以来谈谈股权分配事宜了,你希望我们收购多少‘弘京’的股份?”
“当然是愈少愈好喽。”
“也不能太少,我们公司一出手,起码要拿到对方过半董事席次,贵公司有七席的话,我们就要个四席吧。”
“四席?!我现在是在跟狮子谈判吗?”
“至少不会是一只软弱的小白兔。”
两个男人意味双关地唇枪舌剑,谁也不让谁。
“你要搞清楚,我只是希望借用‘谭氏投资’的名义帮‘弘京’度过可能的财务危机,可没想把公司经营权拱手让人。”
“总经理照样给你做,没问题。”
“但是董事会却变天?你也未免太看得起我,我可没办法瞒住那些董事跟你谈这么大笔的交易。”
“好吧,你的底线是几席?”
“就两席。”殷樊亚亮出底牌。“你们可能需要百分之十左右的股份,我可以给你一些人头小股东的名单,不足的部分我建议谭氏直接在公开市场收购。”
“你的意思是,趁利空消息让‘弘京’股价下跌时,谭氏介入收购,推升股价,顺便赚一个波段?”卫襄很快猜到殷樊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