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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拾东西的时候,王沁全程都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她保持着刚才那个动作半个钟头没动,心里多半也不好受。
我僵硬着在床上度过了王沁家的最后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和王沁一起沉默地吃过了早饭,拖着行李箱出了她的家门。
王沁目送着我走到门口,她抓着门把手不放松,“今天就走吗?干嘛非要走得这么急啊,又不是赶着去投胎!”脾气火爆的人习惯用发火的方式来表达不舍,她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陡然怒道:“滚滚滚!赶紧滚,姑奶奶眼不见心不烦!”
“嘴上说着让我滚,身体却很诚实。”我笑着努努嘴,示意那她握着门把不肯放松的手,“我俩又不是夫妻,又不能在一起过一辈子,你这么婆婆妈妈,难不成是相中了我想跟我搞拉拉?”
“呸呸呸!”王沁一下子把手松开了,她搓搓胳膊,露出一脸恶寒的表情:“临走了还要恶心我,不损我不痛快是不是?”
我揽过王沁的肩膀,在她脸上响亮地印了一个啵,“不要太想我,我还会时常过来串门的。”
说完这句,我朝着王沁挥了挥手,拉着行李箱不敢回头地离开。
拖着行李箱,回到住了五年的小区。一草一木皆是熟悉的景,重走一遭却早已物是人非。都说住多了一个地方是会有感情的,但是现在走到这里的时候,却没有回家的感觉,反而是我和王沁一起住的那个小公寓才有家的温馨。
在我潜意识中,这个是“陈家”,不是“我家”。家这个概念,是要有亲人在的地方才算是家。
若不是受陈置玉的胁迫,我是万万不想再迈进这个地方的。
行李箱的轱辘滚过庭院卵石路,草坪花圃因为没人修剪,都已经长出了小腿肚那么高的杂草。花儿病怏怏地歪歪扭扭同杂草长在一处,蔫耷着叶子无精打采,我心里也提不起精神来,只觉像奔赴刑场般不情不愿。
今天是周五,按照我和陈置玉的约定,他今天可能是不在家的,这或许是我心中仅剩的一点儿期待了。
拖着行李箱到家门口站定,刚要往密码锁里输密码,手机忽然一震,来了条短信:到家了吗?
我看到这条短信一阵泄气,这还没进家门呢,就已经有种被剥夺人身自由的感觉了,今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我看了短信半晌,想了想还是回复道:到了。
我收起手机推门进去,行李箱靠着放在玄关,刚俯下身去脱鞋,却冷不丁忽然被人从后面拦腰抱住!
我心中一惊,整个人重新不稳地向前扑倒,却被腰间那臂膀圈得牢牢的,顺势向后一拖,倒在了一个怀抱中。
“苏荇。”陈置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他喊我名字的时候语调中带着些许愉快的尾音,“欢迎回来!”
不管陈置玉高兴不高兴,反正我是高兴不起来。
我轻轻地挣动了一下,但转念一想,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空间里和陈置玉硬碰硬地对抗实在不明智,只好换了稍微迂回的方式,用缓和的语调说道:“你就是这么欢迎我的?我鞋还没来得及换。”
陈置玉搂着我的胳膊却没放松,他轻轻地在我脖颈离蹭了蹭,“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我好久没这么抱着你了。”
我当时气得想一把将这毛茸茸的脑袋扇开!但是想了想敌我力量对比,终究没能下得去这个狠手。
我站在那里僵着没动,等陈置玉抱够了,他才容我换了个拖鞋。
“苏荇,你一定想不到我为你准备了什么惊喜。”他牵着我往屋子里走,脸上带着孩子般的兴奋,“我保证你会喜欢。”
我抗拒地挣扎了一下,没能从他手中挣开,最终只好认命地跟他走了进去。
当我走到客厅里的时候,不得不承认陈置玉搞出这番欢迎的阵仗的确是花了一番力气。地上用新鲜的深红色玫瑰花瓣铺成了一个爱心形状,花瓣上犹还挂着晶莹的露水,中间的餐桌上摆着一个大大的蛋糕,闻那味道正是我最喜欢的榴莲口味。
陈置玉按着我的肩膀让我在桌边坐下,他在我的对面就坐,还没等我坐稳,他便急切地、献宝似地取出了一份包装好的礼物。我看那大小规格,约莫是一幅画。
“拆开看看。”他将礼物递到我的面前,“是你心心念念许久的东西。”
我将信将疑地接过,将精美的包装纸揭开,里面包的竟然是黄胄先生的《洪荒风雪》图。这幅画在市面上的估价约摸是三万到五万之间,我只是偶尔提过一回很欣赏黄胄先生的《洪荒风雪》,没想到他真的记住了,而且给我买下来了。
在这之前我不知道黄胄先生的这幅画是否已经有了买主,或者是否被人收藏,他将这幅画弄到手,想必也颇费了一番力气。
陈置玉观察着我脸上的表情,想要修补裂痕的意图十分明显,他带着几分邀功的口吻问道:“这份礼物你还满意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将黄胄先生的画放下,抬眼直视他:“有什么话就说,你这番糖衣炮弹的轰炸,倒反而叫我摸不着头脑了。”
“我能有什么意思?”陈置玉的表情有点不快,似是怪我不肯承他的情,“我想讨你的欢心啊。”
我现在很反感陈置玉,因为反感他这个人,所以连带他做的所有事情都反感,就连他买画讨好我这点也让我不快,“你没有必要这么做,就算你买来我喜欢的画送给我,你在我心中的形象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看到那铺了满地的玫瑰花,我更是不留情面地吐槽,“我都快三十岁的人了,你还用这种哄骗小女生的招数来糊弄我?在地上铺了玫瑰花是想怎样,浪费花瓣不说,打扫起来还麻烦,要是一不小心把花的汁液弄到地毯上,最后清洗的人还是我。”
或许是见了太多地玫瑰和红酒,现在对这些东西早已不感冒。
过了容易被物质打动的年纪,老了老了,却更希望能用真心换真情。
听着我的话,陈置玉的表情一点点变得难看起来,他一拍桌子,沉着脸色问道:“苏荇,你到底想怎么样!”
☆、第五十一章 蝉鸣鼓噪的夜晚
我定定地坐在座位上,僵着表情看他:“什么叫做我想怎么样?”
陈置玉冷笑一声,焦躁地在客厅里来回踱了一圈,最后指着准备的那堆东西说道:“如果你对我还有那么一丁点儿的了解,你就该知道我除了对你,再没对别人这么上心过!鲜花、蛋糕和画,这些难道不都是你喜欢的东西吗?你知道我为了《洪荒风雪》费了多大的劲?你为什么就不能像以前一样,我送你东西,你开开心心地收下,然后跟我好好地过日子?现在非要摆出一副找茬的嘴脸,你特么这是给谁不痛快呢!”
我看着正在气头上的陈置玉,也不跟他比大小声,只是淡淡地陈述一个事实:“你才是到底想怎么样?把一个不喜欢你的人强留在身边,分明是你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我早就说过了,自打你出轨的那一刻开始,这辈子你就别幻想着能跟我回到从前。再看看你做的一桩桩,一件件,那都是人干的事?强行把你我捆绑在一起,不过相看两相厌,有意思吗?”
陈置玉猛地一拍桌子,绕到我面前拧着我的下巴,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道:“有意思!”他近在咫尺的脸看上去纠结而又扭曲,眼神中闪烁着我无法理解的偏激之色,“我就喜欢把你留在我身边。”
我抬手将他的手挡开,在陈置玉变色之前,率先拿话封他的口:“你把人留在身边的手段翻来覆去就那么几招,死缠烂打、强行监禁、威逼利诱,现在也快黔驴技穷了吧?”
陈置玉如何听不出我话中的讽刺?他脸上一闪而过的难堪似是被我戳中了他的痛处,但那执拗的眼神显然表明他没有任何的悔改。
他攥住了我的双肩,似想将唤醒我对过去的回忆:“苏荇,你之前不是这样的。你不是喜欢待在我身边陪着我,不管我做什么都说好吗?你从来不会话里夹枪带棒地损人的。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呢?”
我闭目想了一下,最终答道:“我想这件事你我都有责任,怪你出轨,怪我当初爱得盲目。不过好在你给了这行将就木的婚姻重重一击,让我终于认清了,我是跟什么样的人虚度了五年的光阴。”
我看着陈置玉一脸难以接受的表情,默默地退出了他的钳制,“今天周五,按照约定我不一定要待在家里,今天我先去学校住了。”说完不等他同意,我便从房门口退了出去。
我在学校里有一间教职工宿舍,平时不住在学校,所以一直闲置了下来。现在带着行李回到教职工宿舍,竟有种舒适安逸的感觉,这地方虽然不大,却是个安稳的栖身之所。
我把东西归置妥当,到食堂里吃了晚饭,绕道学校的林荫道散步。
晚风徐徐,学生三两成群,不远处的操场和球场上皆有人运动,处处洋溢着青春的气息。我大约是吃饱了不想动,也懒得去操场上凑热闹,便在操场旁的雪杉树林里绕着圈子。
和操场上的热闹截然相反,雪杉树林中蝉鸣鼓噪,带着泥土的潮湿气息,给炎热的夏日添了一分清凉。雪杉树下的杂草里开着不知名的野花,虽然没有香味,看上去也是赏心悦目的。
此刻雪杉林中人很少,偶有经过的也是低声细语呢喃的情侣,在这样静谧安逸的地方,最适合谈恋爱不过了。
我虽然是老师,却不是管风纪的,那些个躲在林子里偷偷亲吻拥抱的情侣,我看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看到。大学生么,谈场恋爱本就常见得很,何必要去煞风景。
向林中更深处走去,人迹愈少,虫鸣窸窣,鸟啼婉转,燥热的夜风经树林净化,更添了一份清凉之意。我脚下踩着湿润的泥土,循声朝着附近的一株树根处寻去,在那杂草的掩映下似有一只蟋蟀在鸣唱。
我循着树根找了一会儿未果,却意外听到了几声极不和谐的声音。
“你慢点儿,嘶!”女声低低的娇嗔忽然在耳边响起,我下意识地循着声源望去,一不小心又把极不和谐的一幕收入眼底。
两个学生背靠着树干,正亲热得难解难分。男生把女生压在树干上,整个脑袋钻进了她宽松的t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