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转向他,却发现他的视线停滞在了某个方向上。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我心里蓦然咯噔一下,暗道不妙。
在艺术系展览的橱窗上,一幅色彩绚烂的水粉画赫然在列,那绚烂的晚霞成为了展览窗中最亮眼的风景。不过那道风景上签署的,却是我的名字。
苏荇,白底黑色的两个大字,*裸的打脸。
“这是个误会!”我抢在他发话之前解释道:“这一定是教务处的人弄错了,我本来是想把你的画报上去参赛的!”我看着他嘴角一丝若有若无的笑,脸上一点点烧了起来。
虽然我说的是真的,可这解释为什么听起来这么像狡辩!
“我懂了,原来……你只是缺一个枪手。”他脸上的笑容只浮现了一瞬,又很快隐下去了,快得几乎让我以为这不过是错觉。而他原本就苍白的脸色,看上去更加没有血色了。
“等等,你先听我说说事情的经过。”我急道:“一开始我不是不知道你的名字吗?所以系主任以为这幅画是我……”
“不需要。”他平静地打断了我的解释,“不需要解释。我给你当枪手,你给我钱。”
我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没想到他竟然说出这种话来。
“这幅画现在是你的了,你给我三万块钱如何?”他的语气冷静而淡漠,好像在说一件和自己完全无关的事。
这种冷漠,透出对一切无所谓的态度,仿佛他在乎的只有那最实际的东西——钱。
他刻意将自己刻画成这样一个市侩现实的人,然而我知道他并不是,所以他对自己的不负责任更让人心寒:“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把自己看成什么了?又把老师看成什么?”
“一幅不够吗?”他自顾自地说着,全然不理会我:“那要几幅才行?”
“你!”我被他气得不轻,“说句实话,我很欣赏你的才华,所以想栽培你,拉你一把。可是你看看,你干的都是什么事儿?!小小年纪你就知道给人做枪手拿画换钱了?你就这点儿出息?”
他不理,只又一遍机械重复道:“要几幅才够?”
和他讲道理完全讲不通,我也恼了!
“你眼里只有钱是不是?你只盯着钱是不是?”我一怒之下从包里翻出支票,签了三万块钱甩他身上:“三万在这里,你拿去!你这幅画版权我买了!沈冽,今儿算我看走了眼,你这辈子也就是个三流枪手!”
他脸上的表情僵硬得如同石刻雕塑,慢慢地弯腰从地上捡起支票。
“我就帮你到这里了,”我看到他这样子就来气,一句补刀的话脱口而出:“如果不是看在你的画尚且不错的份上,我都不想再看到你!”
他沉默地转身,下颌的线条冷硬。
我以为任何一个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不堪羞辱,起码会愤起辩解几句,但是他的反应再次出乎了我的意料。
他的身影带着深重的疲惫,将那一张支票握在手里,似是对命运彻底服从,不再对未来抱有任何幻想。
我从心底浮上一股悲凉,再也不对这个“天才”抱有任何期待了。
========================我是分割线=====================
回去之后,我把下午发生的事说给王沁听。
我本以为她听了之后也会一阵唏嘘,为沈冽的自毁前程感到遗憾。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她非但没有唏嘘,反而还掐腰结结实实地把我大骂了一通。
“我说,你脑壳坏掉了?”王沁极其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三万块钱,你说给就给了,你富婆啊你!你好姐妹我也是个穷人,有这三万块钱,你怎么不拿来接济我啊!”
王沁气得咕嘟咕嘟灌了一大杯水,一抹嘴唇,又接着开骂:“苏荇啊苏荇,你都二十九岁的人了,怎么还天真得跟个少女似的?你就不能对陌生人长点心?我告诉你,今天你这三万块全算是肉包子打狗了!你就是那被人卖了还傻呵呵地给人数钱的!”
我扯扯王沁的手臂,“不能够嘛,我上次亲眼在医院看到他,多半是他亲人生了大病,急着用钱呢。”
谁知我这话不说还好,一说王沁立马转过头来,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圣母呢?纯洁得跟一朵白莲花似的?你是不是平时韩剧看多了啊,这种狗血剧桥段是你随随便便就能碰上的吗?”王沁一口气说了一长串,停下来缓口气的功夫,立刻又酝酿了一场暴风雨洗礼:“好,咱们退一万步讲,就算他真的是亲人生病了,正急需钱用呢,可这和你有半毛钱关系吗?!你是他什么人啊,你就为他出这个钱?”
“我不是他老师吗!”我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他都这么求到我头上来了,难道我能硬着心肠说,不好意思,老师没钱吗?我反正是说不出口。”
“我说得出口,我脸皮厚,行了吧?”王沁翻了翻白眼,“你啊,就是有钱人家少奶奶当习惯了,随手一签就是三万支票。你签个两千的不行吗?”
“就当是我看中了他那幅画,出个三万块钱买下来收藏了,成吗?!”被王沁说得我真恼了,“你怎么这么不相信人呢?看他那个样子,根本不像是会说谎的人啊。”
“好嘛,你这逻辑太强大了!我对你说谎了,难道我会在我脸上些我是谎话精三个字吗?”王沁话嗤之以鼻。
“三万都花出去了你要我怎样?难道去找他把这笔钱要回来吗?”我急了,“难道你觉得他那幅画不值三万块钱吗?”
“亏你还是学画画的,这点道理你都拎不清!”王沁一拍桌子,“他只有成名成家了,你收藏他的画才值钱,他现在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你收藏他的画有个屁用啊,不过一张废纸!”
我眉头一皱,正要辩驳,王沁却摆了摆手道:““算了,你的钱怎么花你自己说了算。我替你操的哪门子心!”
王沁和我的金钱观念有很大的不同。她认为我的举动是浪费钱,是被坑了,但是我不这么认为。
我既不期待这幅画升值,也不指望学生多么的感激我。我只是在那个时间节点,选择了相信那个人,我相信他是真的迫切地需要这笔钱,而不是如王沁所说的,这是可耻的诈骗。
不过这种行为并非受理智驱使,而是某种玄之又玄的第六感,我没法向王沁解释。
三万块钱对我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它将近我五个月的工资,这笔钱出手之后,接下来我要过一段拮据的日子了。
☆、第三十三章 稻草人
错了,我感觉这所有的一切都错乱了!
这种是非颠倒的错乱感太强烈,以至于让我怀疑这一切是否发生在睡梦中,又或者这是谁精心编造的骗局。
然而理智清楚明白地却告诉我,这黑白颠倒的一切俨然是现实。无论再怎么回避和否认,事实就这样以一种最不可能的姿态发生了。
“等等,”我强逼自己冷静下来,“她在说谎,监控录像也有问题,这个案子需要进一步调查!”蓦地以抬头,我却看到陈警官也正在看我。
但他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条在干涸的水塘中垂死挣扎的鱼儿,被这样的眼神盯着,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调查?怎么调查?”他压了压警帽,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那轻蔑无谓的态度让我感到心寒:“要我们调查也行,起码你拿出证据来吧?现在你空口说白话,叫我们怎么相信?”
我正欲张口,陈母却忽然站出来打断了我的话,“苏荇,不要再做这种没水准的事了。你的谎言都已经被我们揭穿了,再苦苦挣扎也没用。现在我儿子已经洗清了罪名,请你们立刻将他释放。”
“不行……”我带着最后一丝期望看向陈警官,希望陈置玉不要那么快被放出来。然而事情并未遂我的愿,陈警官只事微微点了点头,随即示意陈母跟他过去领人。
我手里紧紧攥着包,心急火燎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张存义!”在这种六神无主的时刻,我脑海中第一个想起的人就是张存义。
我手忙脚乱地从包里翻出手机想给他打个电话,但又猛然记起他说过今天要去找艺术经纪人,我不能在这个时候打扰他。
怎么办?要打电话给王沁吗?
就是我纠结的功夫这会儿,陈警官已经领着陈置玉走出来了,明明不过是个刚从看守所里出来的嫌疑犯,却偏偏走得像个归来的汉奸。
数日没见,他油腻的头发遮住了眼帘,下巴上长着又青又硬的胡茬。他边走边揉着手腕,似是还没适应手铐被解除的状态。忽然,他脚步一顿,似是有所察觉的视线从发帘后朝我扫了过来。
我心中一惊,赶紧收回了视线。
“苏荇,”没想到他竟然径直迈开腿朝我走了过来,他高大的体格给我带来巨大压迫感:“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吗?我看你你躲什么?”
“谁说我做了亏心事了?”我鼓足勇气抬头对上他的视线,分毫不让地逼视了回去:“你身上味道太大熏得慌,你给我站远点。”
“呵呵,苏荇你心真硬,竟然真的想把我送去坐牢啊?”他曲腿弯腰,俯下身来视线与我齐平,脸上虽带笑,眼底却一片冰冷,“我一直以为你是在和我闹脾气、使小性子,想让我到你面前服个软。但是现在这么一看……是我想错了啊。”
被他那毒蝎子般的眼神盯着,我从心底里泛起阵阵寒意。
但一想到这个持械伤人的家伙有什么脸面在这里嚣张,我又咬了咬牙,反问道:“你伤了人,难道不应该接受法律制裁吗?”
他闻言低低讥笑一声,身子前欺,用只有我俩听得到的声音对着我耳朵轻道:“我伤的是你吗?我伤的只是李随心和张存义,我舍不得动你一根毫毛,你就是这样对我的?现在你这是在为谁出头?总不能是李随心吧。”
我猛地退后一步,他语气中的森然让我感到不安。
“你们说什么呢?”陈母从后面跟上来,拉住陈置玉的胳膊,皱眉道:“儿子,不要和她废话了,咱们先回家吧。”
陈母一拉之下,陈置玉顺从地转身,他走了几步,又忽然回过头来看我几眼,眸色深沉。
==============我是分割线=============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从警察局回来的,回到家之后就一直呆坐在沙发上,连王沁回来都没有发觉。
“喂!”王沁忽然出声,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