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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我知道你的秘密……”
斯泰西在寄宿学校第三学年的日子并不轻松。在学校,她既不是人缘最好的,也不是最聪明的,或者最漂亮的。她迷恋着她最好的朋友的男朋友,不仅如此,一个更黑暗的秘密,也在同时威胁着她的友情。
现在,她又做噩梦了。不是一般的噩梦——那些梦境真实得让人无法忽略,正如三年以前。上一次,她忽视了它们,一个小女孩死掉了。这一次,是关于笛瑞儿的,她最好的朋友,一个变态狂袭击的目标。
一切开始于那些古怪的伊妹儿和恐怖的骚扰电话。现在,有人给笛瑞儿送白色的百合花了——曾经在斯泰西的梦境里出现的死亡百合。每个人都以为这是个怪癖的游戏,直到校园里一个女孩被粗暴地谋杀了。
没有证人。最糟糕的是,没有人有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据。每一个人都有嫌疑。斯泰西求助于她信任的秘密武器——奶奶教给她的民间巫术。斯泰西的魔法能揭露出真正的凶手吗?还是凶手使斯泰西的噩梦变成了现实?
《蓝色噩梦》作者:'美' 劳莉·菲利亚·斯道勒兹
第一章
总是那么相同的情形。夜里,树林中,寻找笛瑞儿。他身体的声音潜伏在我身后的某个角落。树枝折断的声音。树叶噼啪作响。风在我耳边回旋,我禁不住迎风流泪。而胃里的疼痛——急剧,滴血,尖锐。真实。
我的噩梦让我对睡眠感到恐惧。
我用三个手指掐着剃刀刀片的一端,然后拿了一只新的蜡烛,在蜡烛的柱面刻上了D。O。E。S四个字母,每一下刻痕和刀片的每一次拉动都让蓝色的蜡屑随之滑落,象闪亮的细小的雪花。
它们是笛瑞儿名字的缩略字母。然而,笛瑞儿却毫不知情。她正在她的日记上飞笔疾书,和每一个夜晚一样,坐在床上,和我在咫尺之间。
完成了字母S的最后一个拐弯,我把剃刀放在一边,从抽屉里拽出一支鼠尾草。它已经干透了—灰色的叶子枯萎,蜷曲着—现在烧掉它,正是时候。我用一根细绳把鼠尾草缠了缠,这样烧起来就不会有那么大的烟,也就少些麻烦。然后,我把它放到床边的橘红色的陶罐里。
“要睡觉啦?” 笛瑞儿问。
“马上。”我拧开了一瓶橄榄油的瓶盖,在手指上滴了几滴橄榄油。
她点点头,哈欠着,盖上羽毛笔尖的笔帽,合上日记本。“拜托啦,别把咱们寝室烧着了,我明天历史课上还有重要的发言呢。”
“那才更应该把它烧了。”我开玩笑说。
笛瑞儿和我成为室友已经有两年多了,所以她早已习惯了我的“仪式”。
她翻身转到她自己那一边,把被子拽到了下巴颏。“别熬太晚了,你明天不是还有法语考试吗?”
“谢了,老妈。”
我看着她闭上眼睛。嘴角,前额的肌肉都放松下来。这场景真是太让人难过了:即便是在午夜之后,没有了任何化妆的痕迹,没有一丁点儿的掩饰,头发随便地在橡皮筋里打了个结,她看上去仍是那么完美——有棱角的面颊;粉红的,噘着的嘴唇;翻卷的,金色的头发;猫咪一样的眼睛和上翘的,乌黑的睫毛。难怪希尔克莱斯特学校的所有的男生都想追她,难怪每一个女生都憎恨她——难怪,查德和她分手了三次,每次都又回头找她。
我用蘸了油的手指碰触到蜡烛的顶端。“向天,”我轻声说。然后我又摸到蜡烛的底,“向地。”我用手指蘸了更多的油,手指从蜡烛的中间,沿着蜡烛向上,触到了顶端,再回到中央。然后向下,小心地把刻着字母的一面对着自己,笛瑞儿是看不见它们的。
“一次把它都浸湿了不是更简单吗?” 笛瑞儿问。她的眼睛睁开了,看着我。
我逆时针转动蜡烛,用手掌挡住字母,继续用同样的方式润湿蜡烛表面。“可能吧,但那样会把不同的能量混淆在一起。”
“那是,”她说,翻了个身。“我真无知。”
当蜡烛全部涂好了油,我点燃了一只长长的木质火柴,把它放在了我奶奶去世前留给我的银烛台上。这是我最喜欢的烛台,因为是奶奶的,因为它象个盘子,在底座边上环绕着蜿蜒的手柄。
我闭上眼睛,集中精力默想着窗外的那轮弯月:让鼠尾草和刻了字的蜡烛来帮助我吧,在这个月光清朗的晚上,把我的噩梦赶走。我点燃了鼠尾草枝,看着它烧着了;叶子蜷曲起来,在橘黄色的火焰里舞蹈,变黑,消失;我祈祷,但愿我的噩梦也如此消失。
鼠尾草只剩下了灰烬。我把陶罐拿到屋角的水池,灌上水,看着一缕青烟打着漩升腾到天花板。
我回到床上,把蜡烛放到床头柜上,刻着笛瑞儿名字缩写的一面面向我。然后从抽屉里抓出一支钢笔,在手掌上画了一个大写字母G,代表奶奶。'G是英文奶奶grandmother的第一个字母,译者注' 希望今夜我能梦见她,希望今夜我只梦见她。
我钻进被子,看着蜡烛把刻的字母烧掉。笛瑞儿名字的第一个字母,“D”已经只剩下一半了。
然后,我闭上眼睛,拥着自己入睡了。
《蓝色噩梦》作者:'美' 劳莉·菲利亚·斯道勒兹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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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我坐在餐桌边、奶奶的对面,狼吞虎咽着她最拿手的烤鸡蛋三明治和一包已经不大新鲜了的薯条。她拿着英式松饼,而我在欣赏着她无名指上的紫水晶钻戒——那大块的紫罗兰色的石头差不多都到了她的指关节。
“这儿。”她发现我在看,想把钻戒从手指上摘下来。摘不动。她挪到水池边上,用肥皂水把手润湿。
“没关系,奶奶,不用了。”
“我想拿下来,”她说。钻戒终于从她手指滑脱,她递给了我。“戴上。”
我照着做了。正好。
“这是你的戒指。你出生的时候我给你买的。我只是替你保管着,直到你长大。看,里面有你名字的缩写。”
我摘下来看——字母SAB,刻在金子上。斯泰西?安娜?布朗。
“太漂亮了。”我说,递还给她。
“不,”她说,“我希望你留着它。现在是时候了,何况你的手指戴它比我的更合适。”
我重新把戒指滑到手指上,亲了亲她的脸颊。“谢谢,奶奶。”我离开桌子,到外面呼吸些新鲜的空气。已经是晚上了。天空是漆黑的幕布,点缀着细碎的灯光。从我的唇间呼出的是长长的云团,我的上下牙开始打架了。
我能听见有人在院子外面的喊声。我朝着声音走去,很快我就通过了栅栏,进到树林里。每向前一步,声音就更大一些,更持续。“笛瑞儿?”我叫,“是你吗?”听起来象她。我想她一定又是和查德吵架了,到我奶奶家来找我。
向前伸着胳膊,我朝着声音的方向奔去。但是我不得不停下来了。胃的下面灼热的疼痛。我用手捂着肚子,大口地喘气。我要小便。
我回头往家的方向看。隔着层层叠叠的树和灌木,现在似乎是看不到了。到处都是黑的。甚至我刚刚见到的点点灯光也被黑色的树枝涂成了黑色。
一根树枝在我身后的什么地方折断了。又有一根。“笛瑞儿?”
我紧紧地夹着双腿,蹒跚地走向那个遥远的声音,一只手向前伸着,撩开挡在前面的树枝。我感到脚下的地面开始变成了沼泽。我停下来喘气的时候,它开始带着我慢慢下沉。
我还是能够听见笛瑞儿的声音,但这声音现在却更远了,在森林的更深处。我尽力想听到其他的动静,听听我是否在被人盯梢。然而,只有风声,梳理着十一月份的虚弱的枝叶,在我耳边呼啸。
我迈了一小步,感到地面陷得更深了,要把我的脚吞到无底的腐泥中。更多的树枝在我身后断裂。
我试着从泥里抬出脚,走出去,但我往外拔脚的时候,我的旅游鞋不见了。
疼痛灼焦了我的胃。我拼命地要逃;我抓住了一根树枝,可又脱手了,结果坐了个腚墩,烂泥渗透了我的裤子。
我查数——一个密西西比男孩、二个密西西比男孩——同时夹紧大腿,可是没几分钟,我尿了。
“斯泰西,”一个男性的声音在黑暗中轻声说道。
我闭上眼睛,把头埋在双腿之间。笛瑞儿在远处的喊声变成了嚎啕。现在她在叫我,叫我的名字。
“你躲不了,斯泰西,”他的呼吸。我不能放弃。我摸索着地面,想找到一块石头或树枝什么的保护自己。我找到了一块石头。不是非常大的,但手感很好、边缘粗糙的石头。
我弓起脖子向天上看,我知道北极星会给我指引方向。我使劲眯起眼睛去找,可是没有用。任何一点光亮的痕迹都被藏在了树梢的背后。
我彻底从泥潭中爬了出来,手里紧紧攥着那块石头,伸着胳膊向前踉跄了几秒钟,树枝象爪子一样刮在我的脸上,直到我到了一处圆形的空地。我抬头,树梢分开了,给月亮留出了位置,上弦月。
灌木丛里沙沙的声音分散了我的注意力。我看过去,眨了几次眼,看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站在两棵树的中间,离我几英尺远。我没有动,他也没有,只是伸出了胳膊,象是在让我看他拿着的东西。似乎是什么花的花束。
借着月光,我用力地看。现在我看清楚了——大小,颜色,花瓣象铃铛一样绽开。它们是百合。
我知道百合意味着什么。
我撒丫子就跑。可我的双脚踩在叶子和树枝上,象穿了一双不合适的滑轮鞋。
我停下了,闭紧眼睛,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了响亮的嚎啕。我那只光着的脚。我俯身感觉它——一枝细小的树叉狠狠地扎进了我的足弓。我咬住自己的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