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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清香飘入鼻间,停在玫瑰花上的晶莹露珠滚落软呢般花瓣,滴在她手背,晕开成一朵美丽的水花。
“还喜欢吗?”
嘴角一勾,她俏皮的笑道:“是指玫瑰花呢,还是链子?或是爱爬墙的你?”
手一撑,奥特利落的跃过阳台,神色如煦的走近。“学坏喽!小女巫。”
“还不够坏,不然我会把你变成蟾蛛,放在大锅子煮道女巫浓汤。”她笑着一闪,不让他又借机吻她。
他故意捧着心。“折磨可怜人的心脏非常不仁慈,我允许你陪我来场晨间漫步,弥补我被你银剑刺穿的心。”
“散步就散步,干么说得文调调地,你等我换件衣服……”杜立薇的心是雀跃地,像一只求偶中的山雀。
“不必了,这样就美得让我移不开视线。”他低视适合她的晨褛,棕眸欣赏地黯了黯。
粉颊微酷,她低着头噙笑,掩不住满面春风地想走向门口。
蓦地,小手被握住,牵着她往阳台的方向走。
“敢不敢冒险?”
冒险?
心里纳闷的杜立薇还没来得及问什么意思,奥特已放开她的手,纵身一跃。
她心口咚了一下抽紧。“你疯了呀——这里是二楼。”差点吓得她心跳停止。
站在绿草如茵的草坪上,奥特头往上仰,张开双臂。“跳下来。”
“……”他真的疯了,不用理他,对于疯子不能随之起舞,否则他会越来越疯。
望着离地两米半的高度,杜立薇瞳孔一缩,两手攀着栏杆,不做傻事。
“你不敢吗?小女孩。”他用话激她,神态自在得恍若叫邻家小女生出来放风筝。
“谁说我不敢,我只是不想摔断腿,满足你嘲笑我的欲望。”笨蛋才会往下跳,好把笨脑袋摔得更笨。
“来呀!我会接住你,不敢跳我才会嘲笑你少长一颗胆子。”他双手稍微举高,做出“接”的动作。
吸了吸气,她再看一眼足以让人变成破布娃娃的高度,望而却步。“我没有找死的念头。”
在台湾有个真实的笑话,跳楼的人没死,压死卖肉粽的小贩。要是他真能接着她,重力加速度,他不死也半条命,她正好可以取笑他不自量力,自以为是超人再世。反之,她极可能摔成肉饼,扁扁塌塌地,人家一脚踩过就碎了。
“杜立薇,你是胆小鬼!”他在底下大叫。
“我不是。”没见她肢离破碎,他不甘心是吧!
“那就跳呀!相信我,我会紧紧抱住你,不让你受一丝伤害。”她害怕的模样真是可爱。
“相信你不如相信一头猪。”起码猪有一身肥肉,承受得起她的重量。
闻言,他仰头大笑。
阳光下,奥特浓密黑发闪闪发亮,飞扬的神采像是恶作剧的男孩,怂恿听话的乖女孩,和他一起到丛林深处探险。
一瞬间,他似年轻了十岁,帅气又率直,明朗得有如初升的旭日,耀眼而刺目,不像在大学教课时那么严谨自律。
“我一定是疯了才会往下跳……”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很短,嘟嘟哝哝的杜立薇落入一具暖呼呼的胸膛中,她仍不敢相信自己当了一次笨蛋,做出自个不齿的傻事。可惜是大白天,没有月亮,不然就能怪罪月色太美,让人一时胡涂,找湖水当镜子,一个跟头往下栽。
“勇敢的小女孩,你的表现令人激赏。”奥特笑着吻她,以指拨开她过长的额发。
“不,我是在找死。”她咕哝地深吸一口气,狂跳不已的心口仍咚咚作响。
“事实证明,我没有骗你,紧紧地抱住你。”他促狭地一眨眼,笑得像个大孩子。
杜立薇脸一红,惊觉自己还压在他身上。“你……放手啦!我很重。”
“一颗心的重量。”他温柔地望着她,用双眼诉说衷曲。
“真有那么轻,菲妮亚姑姑会把一头大象塞入我嘴巴。”她嘀咕着。
奥特抚着她已消肿的水嫩面颊,轻柔地拉起她。“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家人……”她低喃着,心中生出一股热呼呼的暖意。
“菲妮亚姑姑最喜欢小女生,她会把你当女儿疼爱……”杜立薇并未穿鞋,裸着足走在柔软的草坪上,不刺脚的绿草像绒毛地毯,踩着十分舒服,微带一丝冰凉感。
她侧耳听着奥特谈起福诺克斯家族,他的祖父生有两子一女,在壮年时过世,因此伯父菲尼特由兰陵特斯候爵升为亲王。
最小的菲妮亚姑姑终身未嫁,因为她所爱的男人随着和平部队开往波斯湾,但是她迎接的却是覆着国旗的棺木,伤心过度的她一度考虑入修道院。
“菲妮亚姑姑到底有多高?”她无法忘怀差一点死去的惊悚感。
“一百八十二公分,不过……”他斜眸一娣,似笑非笑。“你真正想问的是她有多重对吧!”
杜立薇眼巴巴的看着他,希望从他口中得到答案。
“你敢叫她秤?”他反问。
“呃!这个……”她讪笑,鼻子一摸看向左边的低矮茅舍。
“你绝想象不到,菲妮亚姑姑曾经有媲美模特儿的二十三吋细腰。”年轻时,她是比利时数一数二的美女,风靡不少军官、贵族,群起追求。她瞠大眼。“你在开玩笑?”杜立薇想着她成年后,最瘦的时候也有二十四吋,不可能瘦得两手包得住。
“失去心爱的男人,她藉由吃来疗伤,忘记难以承受的痛苦。”于是她身体越来越宽,人也越来越开朗,不再浸淫悲伤中。
“我绝不会为了男人而暴饮暴食,那太不健康。”光是想象破百的吨位,她就觉得呼吸沉重。
而她猜测壮硕的菲妮亚起码有一百二十公斤。
奥特拉近她,指腹优雅地抚着她英气十足的眉。“当你遇到了,你的心便不由自主。”
“就像你现在的心跳吗?”跳得很快,但是让人非常安心。
他轻笑,深深地吻着她。“它说:我喜欢你,喜欢来自南方小岛的小女巫。”
“你说你喜欢我?”她的心像小鸟儿在唱歌,亢奋不已。
“不,是我的心在说话。”他迷恋她,为她的开心而高兴,因她的难过而绝郁。
“嘿!你的心不就代表你的人,干么不坦率,一根肠子十几个弯。”她就是不爽他这一点,老是不肯明示,要人伤脑筋。
所以她才会被坏男人阿尔梅里亚骗了!把真实的感情表达出来,别人才不用费心臆测,用不着遮遮掩掩地,好似见不得人。
“现在你知道了,做何打算?”他把决定权丢给她。
怔了一下,她双颊涨红。“我……我怎么晓得,你不要拿问题考我,很恶劣耶!”
居然这么不负责任,什么都不说就要她裁判兼球员,太不公平了。
“那么,假戏真做如何?”望着她的奥特没有笑意,认真得让人感受出他的在意。
“假戏真做?”
“正式和我交往,以结婚为共同目的。”他真心地想与她共度一生,晨昏相守。
杜立薇太紧张了,说出一句白痴的话,“可是我们不是就要结婚了?”一说出口,她真想咬斓笨拙的舌头,是假结婚,并非真结婚。闻言,他也怔住了,随即低低笑出声,拥她入怀中。“我们可以婚后再恋爱,一边享受婚姻生活,一边谈情说爱。”
“我……”她很想问,他结婚的原因是爱她,或是为了福诺克斯领地,及亲王头衔。
经过阿尔梅里亚的事件后,她对人性抱持着一丝怀疑,纵使心里是喜欢奥特的,可仍存疑,不敢放心去爱他。
“哎呀!我就说一大早怎么没见到人,原来小两口跑出来约会呀!事前也先知会我一声,别让我以为把人搞丢了,急得到处找人。”
这小子,花样真多,趁她没注意时偷偷把人拐走。
“真要告诉你,我们走得掉吗?”她防得滴水不漏,时时刻刻盯着。
嗓门大的菲妮亚故作埋怨地一拍奥特手臂。“坏东西,跟你父亲一样不规矩,见人家小姑娘可爱,拐了就跑,也不怕人家的父母担心。”
奥特的母亲是义大籍华人,和他父亲相识时是一名教会女学生,其父见人家单纯可欺,未告知对方家属便把人带到拉斯韦加斯,三天后注册结婚。这件事在当时曾引起轩然大波,差点比利时国王要亲自登门道歉,因为女方的继父来头不小,地位之崇高不下皇室家族。
“这点我比父亲幸运,没有三百多把枪指着我的太阳穴,要我归还人家的掌上明珠。”他笑道,把父母的感情事当趣事谈。
“你呀!找把尺来量量脸皮,这种下流事也好拿来比较,人家薇妮多乖,不像你这么爱胡闹。”菲妮亚是真心把兄长们的孩子当自己小孩疼,由得他们口无遮栏,没大没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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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2)
“是,菲妮亚姑姑,我错了,请你责罚我吧!”他甘心受罚。
她哪舍得处罚小孩,哼一声表示不原谅他态度上的不敬。“薇妮呀!别跟他瞎闹,快当新娘子,你……咦!你的鞋呢?”
表情微尴的杜立薇动动脚指头,不太好意思。“坏东西不让我穿,他要我吸收地气。”
“坏东西”眉毛一挑,双手环胸,勾起的嘴角似在说:小女巫,你陷害我。
“奥特,你怎么可以欺负人家,早晨湿气重,要是冻着了,我拧你耳朵。”真是不象话,都几岁的人了,还乱来。
菲妮亚真的生气了,她以福诺克斯长辈的身份筹备婚礼,就是想给新娘子留下美好的回忆,而不是到时候开天窗,婚礼得改在病房举行。
“唉!两个女人的力量足以令塞纳…马恩省河的河水倒流,我这坏东西只好做一件好事,扭转你们的坏印象。”
一说完,他拦腰抱起尖叫声连连的小女人,让她足不沾地,像个女王般由他全程护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