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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光 作者:宋安娜-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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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虹影不停地讲着,已不知道自己在讲着什么,就在这种状态下她讲到成功。这个名字脱口而出,犹如水到渠成。   
  妮妮的小手拽拽她的睡袍前襟,“妈妈,谁成功啦?伊拉克是谁呀?”   
  宁虹影立刻清醒,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她真该庆幸自己能够立刻清醒过来,事后她甚至暗自窃笑,怎么没人发现,严刑拷打得不到的东西,也许在昏昏欲睡中最能得到。   
  王大均越来越亲近妮妮,并更多地与妮妮单独交谈。妮妮问,爸爸为什么睡妮妮的小床?王大均说,爸爸打呼噜,怕吵妈妈,妈妈这阵太累了。妮妮从小便明白做记者的父母赶稿子与不赶稿子的区别,“这阵太累”,便是在赶稿子,大稿子,这时候小孩子就得很乖。然后,王大均又问了妮妮许多话,问的什么,宁虹影不便听,但她对他关于“打呼噜”的说法还是满意的。他遵守着分居协议书的规定,不把妮妮牵扯进来,不让她小小的心灵蒙上阴影。 
 宁虹影让马小燕在自己的床上躺下来。这个经过剧烈哭闹的女人,此刻像一摊乱棉花,不堪收拾。宁虹影端来一盆热水,给她洗了手脸,又用热毛巾给她热敷哭肿了的眼睛。   
  宁虹影说:“那信上写的事,你信吗?”   
  马小燕用热毛巾捂着眼睛,刚哭过,说话还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   
  “开始信,后来,你来了,那样看着我,我就有点儿不信了。”   
  宁虹影说:“小燕,我今天给你一句塌天陷地也改不了的话,你放在肚子里,一辈子别忘。这句话就是:我让你一百个放心。”   
  马小燕一把攥住了宁虹影的手说:“傻死我了,我真是个大傻瓜!”   
  几天来,马小燕也有类似宁虹影的感觉,感觉后背总被人指指戳戳。马小燕心眼浅,装不住事,就有些疑神疑鬼。后来就在许多信件中发现了这封信。   
  那天,马小燕像往常一样心不在焉地拆看寄给新闻部的信件。完全是机械式的动作:剪开信封,抽出信来,用大头针别好,登记来信者的通讯地址,然后分送有关记者。这是一封没有寄信人地址的信,出于好奇,她多看了两眼,于是就引发了后边的情节。 
  马小燕对宁虹影说:“那时候火顶着脑门儿,哪还顾得多想。后来你来了,那样看着我,说走吧,我就想起上回你说的给我们老韩找病的话。我算让人给涮啦。我真傻呀,让人卖了还蒙在鼓里,不知这卖家是谁呢。虹姐,你帮我分析分析,是电视台的大徐、电台李当家的,还是晚报的刘刘儿,这几个人为有线台的事,跑得正欢呢。” 
  宁虹影对分析这些人没兴趣,她想跟马小燕谈谈韩其祥,她与马小燕,早就该好好聊聊了,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人那样的聊聊。   
  宁虹影留马小燕吃了饭,沏一壶茶,电视也不开,整套房间只亮一盏地灯,两个人坐在双人沙发一角,地灯将她们的影子拉成长长的两条,斜到天花板上去。   
  宁虹影刚开始讲述她与韩其祥之间的状态时,曾经一度闪烁其辞。她拿不准马小燕能否理解,也拿不准自己是否表述得准确。不要说对马小燕,对任何人她都没讲述过这种状态,其中包括她自己。她觉得自己在走钢丝,在做一件没有把握甚或危险的事情,脚下是万丈深渊,一不留心,便会失足跌落。而一旦她失足跌落,马小燕必定反目成仇,这还是次要的,她将置韩其祥于何地呢? 
  想到这里,宁虹影后悔不迭,她应该与韩其祥商量,征得了他的同意,再与马小燕谈,毕竟,那是她和韩其祥两个人之间的状态,它属于他们两个人。宁虹影总是在关键时刻忽略韩其祥,她明白这一点时,为时已晚。她必须讲下去。 
  渐渐地,宁虹影的话语变得流畅。她想起了那连天扯地的绿色世界,轻风徐来,蔓生蔓,叶连叶,她循着叶蔓的柔茎去寻那当初的瓜种,却看见圆圆的瓜叶下,鹅黄色的花蕾正含苞欲放。她开始如实地向马小燕描述她与韩其祥之间那些散淡而令人愉悦的长谈。 
  路在脚下若有若无,但他们仍能确认自己正穿行在树林中。哗啦哗啦,杨树肥大的手在鼓掌;榆树柔嫩的唇在呢喃。耳边忽然一股气浪腾空,那是画眉鸟掠过肩膀,只一瞬,它的啼啭已跃上枝头。对谈如林中溪水,叮咚叮咚,那些默契,那些会心的微笑,仿佛溅玉漱珠。他们仰起脸来,空中早已撑满树林的手臂,手臂摇啊摇啊,将阳光筛落在脸上,温暖的阳光在脸庞上跳跃。 
  不知不觉中,宁虹影被自己的描述所感动。那些曾经模糊的状态越来越清晰;那些曾经被她毫不在意,被她无意识地保持并依赖着的,原来如此珍贵。   
  两性之间真的能有毫无介蒂的坦诚、一无索取的关爱吗?做女记者,职业使她接触各个阶层、各种各样的人,宁虹影看惯了别人的风流韵事。她曾经认定两性之间不可能建立起纯粹的友情。她把两性之间非性情感划分为三种状态:友好、友谊、友情。远距离交往,互有好感却互不相关,在对方需要帮助时乐于助一臂之力,这只能称之为友好;近距离交往,精神世界在一定层面上达到契合,却小心翼翼地关闭着更深层面,这样的关系最易于保持长远,但也只能称之为友谊;当男女两人在心灵上产生了更深层次的共鸣,精神世界互相交融并互相依赖,友朋的状态中掺入更多的情感因素,友生情,情促友,是为友情。这种状态虽然最佳,却也最不易保持。因为三种状态虽然统称非性情感,但每一种状态又都与性情感有关,只不过程度不同而已。唯第三种状态与性情感距离最近,稍不留意,即会越轨,而一旦掺入强烈的性情感,状态便也突破,便不再归属两性之间的友情,而属于其他范畴的两性情感了。 
 谁能够追寻天上的流星,谁又能捕捉水中的月亮呢?两性之间纯粹的友情,或许一闪即逝,或许并不存在。   
  宁虹影难以说清自己与韩其祥之间那些散淡而令人愉悦的长谈该归属于哪一类情感。但他们保持了那么久,假如没有“老地方”那一幕,他们将继续保持下去。   
  其实宁虹影深知,即使没有“老地方”,他们也不可能保持下去了。   
  宁虹影深深地叹息。   
  女人真是个怪物。在宁虹影的描述中,马小燕越来越激动。宁虹影向她展开了韩其祥的另一面,对此她从不了解、从无感知。另一个女人如此了解、如此感知她的丈夫,马小燕起初醋意非凡,但当韩其祥在宁虹影的描述中渐渐优秀起来,并越来越出类拔粹的时候,马小燕竟欣喜万分,骄傲无比。她看见她做成了一个女皇,高高在上,君临天下所有的女人,韩其祥是她的王夫,而他们夫妇这至高无上的地位,正是由于宁虹影的推崇。此刻,宁虹影却匍匐于他们的王位之下,用最美好的语言歌赞他们的美德。 
  马小燕忽然觉得浑身燥热,她想象着韩其祥就在她的身边,她此刻是那么需要他,那么渴望满足他。她比他年轻许多,在他们夫妻的性生活当中,他总是迁就她,依从她的意见和喜好。而现在,她却渴望做他的女奴,依从他,以他为主导,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如果不是宁虹影说出了以下的话,马小燕还陶醉在她的遐想里。   
  宁虹影说:“你给老韩打个电话吧,让他放心。如果你摆臭架子,我替你打。”   
  马小燕笑道:“我打,我打。自己的老公,有什么架子好摆。”   
  马小燕拨通了自家的电话,原来韩其祥已经知道她在宁虹影家,恐怕全《新城日报》的人都知道她这会儿在宁虹影家了。   
  韩其祥到宁虹影家来接马小燕。他没有上楼,马小燕撩开客厅的窗帘,看见他站在门洞外边,就一迭声地告辞。宁虹影站到马小燕的位置,也撂起窗帘一角往下看。她看见马小燕像鸟似的飞扑到韩其祥身上,还抬起手,要看韩其祥的右眼。韩其祥躲闪着,仰起脸朝上看。宁虹影连忙从窗口走开。 
  一切都没有改变。韩其祥还是韩其祥,马小燕也还是马小燕。     
 成功在夜半时分把电话打到了宁虹影的床头。   
  与王大均分居后,宁虹影为自己添置了一些生活必需品。她买了一个小型录放机,把成功的歌带放进去,随身携带。她家的电话在原来客厅,她请报社的电工在自己的床头安装了一个分机,一根电话线,两个电话,控制开关在宁虹影这边,客厅电话铃响,宁虹影可以拨过来接听,也可以拨过去,任由王大均去接,全看她的心情。 
  电话一接通,成功便问:“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宁虹影毫不犹豫地说:“可以,我要让你知道我的一切。”   
  能够倾诉何等舒畅。   
  当宁虹影向马小燕描述她与韩其祥之间那些散淡的长谈时,她感觉自己只是在“描述”。她异常理智,她能看见自己的思维脉络清晰地显现在脑屏幕上,她甚至在这屏幕上看见自己在“描述”。她的措辞生动形象,语言推进由浅入深,于是主题的凸现便宛如剥笋。她将那主题托在掌心,呈给马小燕看,她自己也惊讶地看着它。主题如一棵鲜嫩的笋芽,白洁而光亮。她们两人同时为它所感动,尽管感动的程度和内容大相径庭——但她始终都很理智。 
  而倾诉首先排斥理性。   
  宁虹影几乎不明白自己在说着什么。她语无伦次,所有事件都叙述得颠三倒四。她将马小燕与巴格达街道上呼啸而行的美国“战斧”式巡航导弹联系在一起,当谈到王大均的时候,很奇怪,那封“告全社同志书”又插了进来。这之后她谈起韩其祥。她试图描述他们之间的状态以及那些散淡的长谈,就像几个钟头以前,她向马小燕“描述”的那样。但是,她马上发现自己不仅语汇贫乏,而且思维混乱,她叙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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