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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母亲不会说法语?”
“如果您提到我妈妈,我知道您想达到什么目的!她认识五十个法文字,三
十年前她学过体育。不过她坚持和我爸爸说法语,因为讲法语时髦。您肯定还想
让我告诉您,我母亲有点可笑,她的穿着打扮像个年轻姑娘,她把头发染成金褐
色,她在我们两间房子里接待客人的方式就像我们住在一座城堡里一样讲究礼仪
……我的朋友们都说她有点神经质……”
“您妹妹呢?”
“是我母亲的翻版……待她到四十岁时肯定和我母亲现在的样子一模一样…
…她刺绣,她哭,她学习钢琴,她读诗文……”
“因此,全家靠您一个人挣钱生活?……”
“是这样,我们还有点年金收入……”
“是谁出主意让您为报纸画时装图样的?”
“我不需要别人为我出主意!”
“您挣多少钱?”
“推销时装式洋的月份,挣二千到四千法郎……其他月份几乎不挣钱……”
“您母亲是否对您的一切都不过问,给您完全的自由?”
“我知道您想说什么!我在蒙帕纳斯街泡酒吧,对,泡酒吧!我有男朋友,
不错,是男朋友!我经常和您知道的那个在蒙泰涅大街一家唱片商店当售货员的
西斯维奇出!”
“您和西斯维奇没有发生过那种关系……?”
“您让医生来栓查一下不就知道了!”
她根本不须思考,你的问题刚完,她的回答已经出来了。
她时不时站起身,在办公室绕一圈后回到原来的座位上,有时坐到弗罗日先
生的办公桌边上。
“您看,我说朋友时,我们就是朋友。如果哪一天我使用‘情人’,两个字
眼,那他肯定是我的情人……但是这个‘他’不会是西斯维奇……”
“您在什么地方认识的克罗比夫人?”
“在一次推销会上……她是顾客,我是服装式样绘图员有一次我们聊了起来
……后来在一起喝了茶……”
“可是她年龄比您大得多吧?”
“三十五岁!您的材料里有记录。她丈夫是个百万富翁,他老了,碍手碍脚,
令人生厌。她把他留在芝加哥,独自一个人来到欧洲……”
“您经常去她在弗朗索瓦一世街的家吗?……”
“差不多每天都去……但是您不要误会……克罗比夫人——埃莱娜——我最
终用名字称呼她,喜欢的是男人,我向您发誓……”
“一点儿不错!好像她和男人幽会的时候您经常帮忙……”
“对,帮点儿忙……”
“她经常给您钱吧?”
“给过几次……她非常慷慨大方……钱到处乱放……如果她喝上几杯鸡尾酒,
很可能就会给您几百、几千法郎……当然有时也有例外,她会无缘无故地发脾气,
还会骂您几句!……这枚戒指就是她给的……”
她仲出左手。在指纹放大的照片上看到的惟一突出的东西就是那枚戒指。
“您母亲接待过克罗比夫人吗?”
“只一次!……后来她再也不愿意来我家……克罗比太太酒量很大……我母
亲想和她比着喝,因此喝多了,喝病了……竟哭起来……用匈牙利语抱怨……那
次玩得很开心,我敢打赌……”
“是克罗比夫人自己把项链拿给您看的吗?”
“对!拿给我看的时候她还补充说,她丈夫并非为了取悦她,而是为他自已
打算……”
美国人想得很远,考虚得很周到,他们即使拥有几千万家产,也会想到万一
有一天破产……那条项链便可做燃眉之急……“
“那条项链共有多少颗珍珠?”
“不知道。”
“项链是六月十一号星期二被偷的,对吗?”
“可能是吧!我记不起那一天是哪一天了……”
“那天上午您去了弗朗索瓦一世街,并和克罗比太太一起吃午饭……饭后您
陪她到圣拉扎尔火车站,因为她要去多维尔两天……我说得不错吧?”
“一点不错……”
“送走她之后您都做了些什么?”
“我回到家,想工作一会儿……母亲和妹妹不在,她们出去了。”
“因此没有人看见您?”
“对不起!削铅笔的时候割破了手,流了许多血,我害怕了,叫了楼层服务
员帮忙包扎了一下……现在还包着纱布……”她将包扎着已变成粉红色的纱布的
右手食指伸出来给法官看。
“那个时候是几点钟?”
“下午四点……我发现一本服装式样素描册忘在弗朗索瓦一世街……没有参
考资料我不能工作……于是回到那里,女用人给我开的门……”
“她跟着您进房间了吗?”
“没有!她知道克罗比夫人相信我。”
“您进到放有写字台的卧室了吗?”
“对!但我并没有停留,因为我突然想起来,上午我没有到过那个房间……
后来果然在小客厅找到了那本素描册……”
“您没有碰过写字台?”
“没有……”
“可是在上边发现了您的指纹!”
她耸耸肩,没有回答。
“您在她家停了多长时间?”
“半个小时……”
“和女仆说得一样。用了半个小时,仅仅是为了找一本素描册……”
“我有点累,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随便翻了翻扔在上面的一本英文画报
……”
“您从她家出来后立刻回了您家?”
“您知道不是这样的。那正是西斯维奇下班的时刻……我等他下班出来一起
去蒙帕拿斯酒吧喝开胃酒……”
“您没有去他的住处?”
“没有……”
“您在晚上九点才回到家。这中间您都干了些什么?”
沉默不语。
“西斯维奇一个月挣多少钱?”
“一千法郎……”
“可是他一个月要花一千五六百法郎……”
“那是他的事……您逮捕他好了!”
弗罗日先生拿起电话机:“哈喽!请转爱丽舍37一07……对!请克罗比夫人
接电话……”
努芝皱起了眉头,没有料到弗罗日先生这一举动竟使她的脸部表情一下子变
得非常严厉和冷酷。
“您想干什么?”
“想提个问题!您敢肯定您的手不是在擅开写字台的锁时划伤的吗?写字台
的边缘是铜的……一不小心就会划伤的……”
“我对您说过,我是在圣拉扎尔街自己家里削铅笔时割伤的……楼层服务员
可以作证……您把他叫来问问就清楚了……”
“喂!……是克罗比夫人吗?您可不可以叫辆车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越?……
不,没有新东西……只是一个简单的手续……”
努芝立刻答话问道:“什么手续?我说什么了?……您应该承认您什么也不
知道……”
弗罗日先生似笑非笑地把一件东西推到她面前。
弗罗日先生推到姑娘手里的是她十个手指头的指纹照片,照片上惟一一处不
规则的指纹是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产生的。
“这就是我的证据。”法官用一种相当和蔼亲切的语气说,“当您故意把指
纹留在写字台上的时候您的手并没有受伤。因此,指纹不是在您的手受伤之后的
下午,而是上午留下的。也就是说是当着克罗比太太的面留下的。因此……她为
了让人在几天内把您视为怀疑对象,答应给您多少钱?”
努芝以仇视的目光向弗罗日法官看了一眼。弗罗日先生不予理睬,按着自己
通常的习惯,打开记录本,在一张空白页上写道:
推断:1。努芝如果偷了东西,知道会被怀疑,不可能明目张胆地在西斯维奇
下班的门口等候他;2。她应该事先想好,将自己当晚的时间表说得合乎情理,不
让人产生怀疑;3。她的行动和回答问题的态废说明像是敌意成为被告。
克罗比太太急匆匆地来了,她全身珠光宝气,香水味四溢。她一到便问:
“需要签字吗?”
“等一会儿再签,夫人。等一会签在犯人人狱登记簿上……我荣幸地控告您
企图诈骗给您的珠宝上了保险的公司。”
美国女人惊呆了,她狂怒地转身盯住努芝,弗罗日先生不慌不忙地补充说:
“她从头到尾忠实地扮演了她的角色。您应该承认,她手上的伤并非她的责任。
您愿意回答两个问题吗?第一个问题:您把那些替代早已被您变卖掉的真珍珠的
假珠子弄到哪儿去了?”
“扔到多维尔附近的大海里了……”
“谢谢!为了一时转移警方视线,避兔怀疑,您给了努芝小姐多少钱?”
“五万……”克罗比太太动了动嘴唇,说出了这个数字。
弗罗日先生面无表情,沉着镇定。他平静地看着努芝,姑娘气坏了,她攥紧
拳头,嘴唇不停地哆嗦。
“五万?……是五千,法官先生!而且……您看!……这枚闪闪发光的戒指
也是假的……”
将近下午一点了。如果弗罗日法官不按铃唤进一名守卫,事件很有可能会以
两个女人互打耳光或相互抓脸、揪扯头发而告终。
第六章 阿尔诺德·舒特兰热
“不管怎样,法官先生,我声明……”
“您不必来什么声明,回答我的问题!”
弗罗日先生平静中带着冷酷。在整个审问过程中,他一直一动不动,两个肩
膀一高一低,一只像打过蜡一样惨白的手托着前额。
阿尔诺德·舒特兰热几乎一直用他那双凸出的圆眼睛盯着法官,那眼神使人
反感,甚至令人厌恶。
他三十岁,身高一米八,大概是由于吃得太好,营养过剩,肥胖的躯体中充
斥着使用不尽的活力,就连嘴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