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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又都不再说话,继续往前走。
“正式地讲,仅此而已……但是就我们两个人私下里说……”
尼古拉点点头。他们又往前走了几步。
“不错,是太无耻了……”尼古拉眼睛看着别处说。
“海内斯怎样侮辱您?”
“首先是他对我的态度……他把我当作仆人对待……他使用很伤人的字眼间
过我的生活情况后就说他是个百万富翁……有一次我们一起喝酒,我给了服务员
一百法郎小费(我们喝的是八百法郎一瓶的香槟)!他从人家手里拿回那张票子,
递给我,对我说:”给他一半足够了!‘“这还不算太过分。在比克拉兹酒吧,
我对他说我要早点离开,并向他建议给陪同我们的两个女人每人五百法郎。他竟
然笑了起来,并说给她们每人五美元足矣。我不同意,坚持要他照我说的付。我
当时有些激动。于是他说……”
下边的话很难说出口,尼古拉停住了。
“……他说实际上是我想多要钱,甚至说那两个女人是为了我而陪他。我打
了他。无意识地打了他!我将那瓶还未喝完的香摈朝他头上砸了过去。”
“您低下头朝他看。”弗罗日先生接着尼古拉的话说,“您突然想拿他的钱
夹。您揪住了他的胳膊。您没有别的理由揪住他,因为他己经倒在地上,而且身
上也没有武器……”
“我气急了,我当时的愤怒程度远远超过对那个钱夹的渴望。我想如果拿到
钱夹,就把钱分给两个女伴……”
“您说的可能是事实。不过,您没有必要那么干,因为海内斯根本就没有带
钱夹。这个号称怕被人偷而让您代为付款的美国人不可能把几万法郎带在身上…
…但是您的举动让他误以为是想对他进行报复……他控告您偷窈并试图杀人……
这样就使案子的性质变了……”
弗罗日先生说完,用很快的动作对尼古拉挥了一下帽子施礼算作告别,登上
一辆汽车走了,留下尼古拉一个人困惑不解地站在人行道上。
清晨三点,法宫在自己的记事簿上写道:1。尼古拉没有偷海内斯的钱夹,当
时海内斯就在屋里,又没有失去知觉,在这种倩况下,尼古拉不可能把钱夹藏起
来。因而可以断定,钱夹根本不存在。因此海内斯知道自己在说谎。
但是,尼古拉如果不承认搜过同伴的身,就无法证明钱夹不存在。
2。加果尼古拉攻打同伴的目的是为了要他的钱夹,他可以选一件声响不大的
武器,比加一根壁炉柴火棍什么的,而不是玻璃酒瓶。他是一时气愤激动而伤人。
鉴于二人之间的关系,尼古拉如果不受侮辱就不可能动手打人。
3。审讯中尼古拉只说过一次谎。他首先否认问题的症结在于付给两个女人的
报酬。后来又承认了,只是没有说明对报酬的讨价还价发生在何地。然而,仅仅
在比克拉兹酒店客厅时才只有他们二人在一起。
结论。在讨论两个女人的报酬时尼古拉受到侮辱;打人;试图抢钱。
弗罗日先生写完后便上床睡觉了。
第十章 蒂麦尔芒夫妇
案情事实混乱不堪,证据似是而非或相互矛盾,确定部分与未确定部分界限
不明,鉴于此,弗罗日先生只得采用传统方式就已掌握的基本情况作一客观概述。
以下便是法官在自己办公室对蒂麦尔芒夫妇审问前掌握的概况。
二月三日,波维尔马戏团分期分批从布鲁塞尔来到上马恩省的诺让市。他们
在巴黎广场搭起帐篷。一部分艺人住在带篷的马车里,另一部分人住进冈贝卷旅
社(注:三等旅馆,夜间锁门,但房客可以从里面开们,进旅馆需先接门铃,然
后对着一小窗口报出自己的房间号码。)
同为自行车杂技表演艺人的蒂麦尔芒夫妇和他们的外甥女爱妮分别住在四楼
的十互号和十六号房间。他们在五个月前加入波维尔马戏团。三人在南美巡回演
出失败,在安特卫普遇到波维尔马戏团后入伙该团。
雅克·利埃布,三十二岁,独身,手技艺人,和波维尔马戏团鉴了一个月的
演出合同,住在三楼的六号房间。
在此演出期限直到二月十七号。雅克·利埃布长得很漂亮,他向团里大部分
女人特别是爱妮大献殷勤。
十八号是休息日,没有演出活动。马戏团应在十九日出发前住拉瓦勒纳城。
人们看到雅克·利埃布和爱妮在这天八点登上开住巴黎的有轨电车,他们没有携
带行李,爱妮对人说他们去影浣看电影。
午夜十二点半,旅店守门粟听到有人喊出房间号六号,他拉绳开了们。看门
人几乎可以肯定从声音听出是利埃布。但是他对利埃布并不熟悉,所以不敢肯定
叫门的人就是他。
他也不敢肯定进来的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那一晚蒂麦尔芒夫妇去了一蒙诺让市的咖啡馆,十点回到旅馆。
凌晨三点,守门人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出门的脚步声。
他觉得出门的是好几个人。
后来我一夜再未给人开门。早晨八点蒂麦尔芒夫妇吵吵嚷嚷地说他们的外甥
女逃跑了,说她自从头天晚上七点开始就再也没有露面。她十六号房间的床铺未
动,而行李不见了。
蒂麦尔芒夫妇指控雅克·利埃布。他们敲打他的房门,没有应答。利埃布失
踪了,他的行李也不见了。
“人们对发生的这一事件不以为然,并且予以讽刺、奚落。马戏团离开诺让。
十丸号到达拉瓦勒纳市。利埃布的节目被替代。因为少了爱妮,蒂麦尔芒夫妇也
缩短了自己的节目,井在同业公会报纸上登广告,招聘新的女合作伙伴。
二月二十三号,“兄弟号”驳船在诺让桥上潜一百米处停泊靠岸,结果触到
河床,然而该船的吃水深度低于正常的吃水深度。船员用篙钧测量时遭到了障碍,
于是通知船闸看守员。人们再次探测,从河底打捞出一件行李箱,上边写著“J
·L ”,即雅克·利埃布姓名的第一个字母。
打开箱子,发现里边装的是雅克·利埃布的尸体。杀人犯不得不把他身躯弯
着才装了进去。几张纸币(三张面值一百法郎的,五张十法郎的)漂浮在尸体旁,
死者口袋里的钱包原封未动。
尸体解剖说明,雅克·利埃布是扼勒致死。死亡时间大约是十八号。
箱子发现的地方距冈贝塔旅馆九百米。箱子和尸体晾干之后的重量为二百八
十八磅。
没有找到爱妮。她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直到二十五号,爱妮一直踪影皆无。
波维尔马戏团的艺人们一致认为杀人凶手是蒂麦尔芒夫妇,但没有证据。他
们夫妇的声誉一直欠佳,二人所到之处,总会有人丢点什么东西,例加小物件、
钞票夹、小钱包之类,但他们二人从未被当场捉住过。
弗罗日先生面前站着一个五十二岁的男子和一个四十八岁的女人。
弗朗兹·蒂麦尔芒出生在荷兰北部的沃尔根。但是他的大部分青年时代是在
比利时度过的。二十岁时在德国一个很大的马戏团中负责照顾喂养马匹。三十岁
时娶了表演平衡技巧的杂技艺人塞丽娜·万德文为妻。
塞丽娜的姐姐死后留下一女孩,由她收养。小姑娘被他们夫妇二人带着走遍
了欧洲。
有了爱妮之后,蒂麦尔芒夫妇不久便编排出一个三人车技节目,但观众对这
一节目反应平平。然而,他们三人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靠演艺为生。
他们从一个杂技团到另一个杂技团,在各种民间节日或集会上表演,有时也
到地方上的杂要歌舞剧场献艺。
弗朗兹长着两条短腿。他从头到脚,全身上下呈现出的都是僵硬的肌肉块,
他的肌肤僵硬,线条僵硬,就连面部表情都是一成不变,冷酷而僵硬。
弗罗日先生的办公桌上放着一张弗朗兹正在表演的照片,他的样子一半是杂
技演员,一半是小丑。
在这张照片上还有塞丽娜·蒂麦尔芒的形象,她站在骑着自行车的丈夫肩上。
“总之,蒂麦尔芒先生,”弗罗日先生眼睛看着别处,一字一顿地对他说,
“您的同一个节目演了十多年,却没有获得任何成就。”
蒂麦尔芒太太的胸脯鼓了起来。她要说话,但法官未等她开口便接着说道:
“在波维尔马戏团和以前在其他杂技团一样,按照合同规定,你们整个晚会还得
饰演小丑角色,在幕间休息时,丑角们得全体出场,活跃气氛。除此之外,蒂麦
尔芒太太还兼职马戏团的服装员,为本团女演员上装……”
蒂麦尔芒不说话。他那双阴沉灰暗的眼珠放射出冷酷的令人讨厌的凶光。
“另外,有时还因这样或那样的原因,你们的节目经常被取消。在诺让市,
观众还向你们喝倒彩……”
蒂麦尔芒太太张着嘴,开始骚动不安,她一会儿低头,一会儿指手划脚。
“你们的演出报酬在全团是最低的。你们逢人便说,见人就诉苦,你们己经
抱怨了十年……”
蒂麦尔芒斜眼盯着法官,双耳下的颌骨更加突出。
“不用说,你们还有小偷小摸行为,经常偷点同伴的东西。”
“这不是真的!他们想毁坏我们的名声……他们要……”
蒂麦尔芒太太突然站起来,极力为自己辩解。
“请您坐下,夫人。您只能回答我的提间。如果我了解的情况属实的话,你
们表演的最后一个节目是骑自行车绕场一周,这个节目由您丈夫完成,您骑在他
的肩上,您外甥女再站直在您的肩上……”
“对……而且我们是惟一能……”
“爱妮现年二十二岁,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