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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我的妈妈外出去了,当时我们正住在韦姆布莱,而她去了伯明翰。我本想和我的一个伙伴出去,可继父不让。
“在那些日子里我从不向任何人屈服。我们大吵了一顿,我想我可能是大骂他什么,或是冲他挥了挥手臂,我记不清了。他要打我,但最后关头还是没打,他克制着自己,只是用手抓住我的胳膊,我动弹不了,所以就向他吐了一口唾沫,正好吐在了脸上,他可真是气急了,但他一句话也没说,我们就僵在了前屋,然后他拎起我,什么都没说,只是把我弄出去,锁在地下室里。
“我把头伸向他冲他大声叫骂了一阵儿,我当时并没感到特别地害怕,只是快要气疯了。我家的地下室在房子后面,我在那里大吵大闹,搅得他不得安宁,因此继父就走到了前屋,关上门后大声地放着音乐。
“最后我闹累了,就坐下来等继父放我出去,我只是有点害怕,但不是完全地怕得要死。我从不喜欢黑暗,可是渐渐地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我开始越来越感到害怕。
“但后来继父并没有回来,我的妈妈在从牛津到斯特拉特福的一个危险得出了名的三条小路交叉口处遇到了车祸,她伤得极其严重。因为她没有给继父打电话,所以继父便往她要去的地方打,她当然没有在那儿,最后他报了警,警察查出了她已被送往牛津的一家医院里急救。而对突如其来的打击,继父百感交集,他急急忙忙赶到医院去看她。可当他到那时,她已经死了。
“我当时对此还一无所知,我在黑暗中对时间的流逝没多大感觉。他们让继父走到另一间侧室里镇静一下自己,他呆在里面很长时间不肯出来。他们不让他看我妈的尸体,他只好离开了。他去了一家只许在外面卖酒的一家酒馆里,买了一瓶威士忌,坐在一家公园的凳子上狂饮起来,不知身在何地。后来他一定是睡着了,当他醒过来时已是清晨,他花了好长时间找到自己的汽车,然后他想到了我。
“葬礼完毕的几周之后,他给我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说他回到家中,在地下室台阶底端找到了我。当时我蜷缩成一团,僵硬不动。他把我抱了起来,但即使我呆在楼上,我的身体还是缩成一团,不能伸开。继父喊来附近的邻居,告诉她妈妈的遭遇,这位邻居开始还以为我本来长得就像一个球,因为我刚刚听见他说我妈妈已经死了,我更加不会动了。最后他们打电话叫来一个医生,给我注射了一针麻醉剂。当我醒过来时,我的身体可以伸开了。”
“真见鬼!”彼得说道。
65
尼克和彼得决定把箱子中剩余物品都塞进尼克的车内,尼克从工具箱中翻出工具,临时赶制出一个灯,把它紧紧夹在大梁一边。凯茨又爬回到了桥口,她现在冷静下来了,脑中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去世后的那段日子,她不是在特意讲述着什么,可一句句话像刚从沉封已久的往事回忆中被任意挖出来一样,偶尔还闪现出奇特的光芒。现在眼前这两位警佐对她很亲切,每当他们走到小门跟前时,脸上总挂着一丝微笑,手在头上轻拍一下。
凯茨没有告诉他们她曾和格雷厄姆·波特彻底而又绝情地断绝了来往,她事后清醒地意识到当时即使把她锁起来也是合情合理……那些时候她情绪变得很极端——她感到如此孤立无助,以致于当外面下着暴雨时只好把她关在屋内。她日子过得糟透了,曾经有段时间当她想起了她妈妈时,格雷厄姆就得跑到外面去找人来帮忙。卡片上还记着她母亲驾驶着自己的微型汽车开出公路的日子,凯茨不能阻止事情的发生,她一直无法克服自己的软弱无能,只能是等待着事情的发生。她害怕黑暗,这对她所处的困境来说更是雪上加霜。
除了四个箱子外,他们把所有剩下的都装到了车上,在易坏的箱子上横绑着一条带子,车的后盖被高高地顶起支在空中,他们考虑得很周到,决定在桥里留点东西,以用于监视,这样凡是带着钥匙到这来的人他们都可以及时抓获。凯茨不得不指出要想对这座桥做出细致的安排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如果第一天他们把货车停在一处废弃的空地上,看上去没人看管,有人就会在半夜里把车轮卸下。
“你说的没错!”梅森说,“有人得睡在箱子里面,这是我们肯定能当场捉住盗窃团伙的唯一办法。”说完他看了看凯茨,好像是她会主动愿意这么干似的。要是他真那么想,那他一定是蠢极了。
“我情愿和你睡在一起。”凯茨说道。
梅森咧开嘴笑起来,“那可是一笔好买卖,你睡觉时打呼噜吗,弗拉德?”
凯茨走开了,至少他们差不多已经恢复到了正常状态,现在可以回警局去,彼得停止了手里的工作,开着其中一辆车要到鲍勃·穆尔的监视地区去,混着一起工作一点也不划算。他们锁上活板门,弯下身从桥底下钻了出来,彼德跟他们讲起了他的一段经历,他的那辆满装着赃物的未被注册的车被人掉转方向开走了。全部追捕仅仅发生在24小时之内,当匪徒从车上下来时,又因缺少证据而当场释放!
尼克听后大笑起来,“我喜欢追忆往事。”
“我也是。”彼得说道,“但我可不会把那次闯祸看作是我留下的最美好的回忆之一。”
凯茨和警佐登上了货车,而尼克却上了他的那辆超载小车,凯茨一声不吭地坐在那,她还处在忧郁的回忆之中,她有过一些愉快的体验,受到过几次嘉奖,在某些行动中表现出色。她现在可是一名侦探,做一名侦探对她来说很重要,她经常在想要是她曾经因把事情弄得太糟而不得不离开刑事调查部的话,她就会干脆一边干得彻底,一边离开警局。
梅森开动货车,接着冲尼克·莫顿接了按喇叭,让他在前面带路,离开了停车场。尼克的汽车因车轴上承载的东西过重而使车身很低,看起来它只得在这崎岖的公路上缓慢行驶。
“我们可真走运。”梅森抿着嘴轻声笑着,“尼克因装过重危险的货物而有可能被某位工作积极的交警拦住开罚单。”
“还是干我们的活吧,先生。你知道对于一辆超载的小汽车来说在哪应该可以被拦截呢?”
“对不起,警官,这我可没想过。”
“你随身带驾驶证没有?”
“我恐怕没带,警官。但是我有逮捕证,行吗?”
“嘣嘣!”他们一块大叫起来。
66
他们走进梅森警佐的车内,发现鲍勃·穆尔的车就停在刘易斯公路下首,也就是处于伦敦公路和莫莱斯康勃车站之间,紧靠布赖顿附近。当他们把车开过来时,穆尔故意看了一下表,梅森耸耸肩,而凯茨和尼克·莫顿则侧着头看其他地方。
梅森走了过去和穆尔迅速地谈了几句,点了几下头,又微微地用手轻弹着头,然后走了回来说:“里面肯定有犯罪团伙中的三个人,只是我们不知道第四个人物是否也在屋内。地点是在埃普森街第四十五号。穆尔说麦克林托克一伙人有点难对付,没错吧?”
“我还从来没有和他们打过交道呢。”凯茨说,“但是据我听到的,他们整个家族尽是些亡命之徒。”
“我去看着车,之后……”尼克建议道。
“不用了。”梅森说,“穆尔警佐和他的手下人已把花园和墓地包围得滴水不漏。他们期望麦克林托克会从后门飞跑出来——他们经常这么干。我们穿过前门,只须上前去敲敲门,让他们明显地认出我们是谁。”
凯茨坐在车座上晃动着身子说:“要是早知道会有一把椅子朝我脸上飞过来,我今天早上就不用如此费力地梳妆打扮了。”
“真滑稽,弗拉德我们敲门进去——”他扫了一眼自己的手表,“还有三分半。”
“要对一下表吗?把所有警员的表都调整一致,对吗?警佐。”莫顿说道。
梅森转过身来说:“那么你来报一下时间,可以吗?”
“小儿科。”尼克说。
警佐开动他的汽车,这可比他们原先驾驶的那辆货车快多了,而且开得更平稳。
“太好了!”他说,“我只要慢慢地转过弯……”
顺着一排长长的笔直的由红砖和细碎的鹅卵石混合建成的大楼走就可以找到埃普森街第四十五号,这里每四座楼都有连接一条狭窄的通往后面庭院的拱起的小径。大约10年前,麦克林托克家涂上了一层细碎的鹅卵石,曾经是红色和粉红色相间的花岗石现在已呈暗淡的灰白色,窗户已被换成了白色的PVC双层玻璃,同样装有PVC的前门玻璃在从上面照射过来的光线下呈现出斑斑污迹。
彼得·梅森先按了按门铃,接着尽量把旁边的铝制信箱弄得咔嗒咔嗒地作响。他们原本想要故意弄点噪音,可三英寸长的塑料电刷的绝缘体把他的不客气的砰砰敲击声变成了美妙的啪啪声,梅森生气地一直接着门铃,可是屋内嗡嗡响起的音乐使他们这个弱小的缉捕队一下子丧失了像特警巡逻队那样的声势。
“是玛格丽特吗?”屋内一个妇女粗声粗气地喊道,“别再按那个该死的门铃!”
门开了,露出一张干瘪的脸,愣愣地瞪着一双大眼睛,“真见鬼,你找谁?”
梅森说:“是玛丽·麦克林托克夫人吗?我们是警察,你的孩子们在家吗?”
“他妈的!”这位妇女骂道,“你的搜捕证在哪儿?”
“我们不需要搜查证,麦克林托克夫人,我们想和你的孩子们谈谈,现在就谈!你是让我们进屋还是要我们因故意妨碍警务人员办公而拘捕你呢?”
这位老妇用脚抵着门的底部,手松松地搭在了门把上,很显然她知道这是最好的守住通道的方法。再往前强行迈出五英尺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