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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之后,她在南侧候机厅和阿尔伯特一起喝咖啡。阿尔伯特是一只时髦的小猪。阿尔伯特是和凯茨仅约会过一次的法国男孩的名字,也是对莫伊拉肚里的小胚芽的称谓。这阿尔伯特戴着深色墨镜,穿着最时髦的背心,不像以前的阿尔伯特,他一定不会咕嘟咕嘟地喝汤。凯茨又叫了杯咖啡。
扩音器没有播放飞机延迟的消息,所以凯茨想该走了。这时她才意识到这几根本没有扩音器通告。她看了眼显示屏“没有公告”,当她得知瓦莱丽至少要晚到75分钟时,狠狠地诅咒了一句。
面对着小阿尔伯特,凯茨在这样的时候通常冲口而出三字经被咽了下去。于是她去打了几个电话,给探长、莫伊拉或简·罗伯茨。她先拨通了莫伊拉的号码,凯茨决定来次小把戏。响到第二声时,莫伊拉接起了电话。
“是妈——妈吗?”
“滚你的,弗拉德。”
“猜猜我在干嘛?”凯茨问道。
“呃,盖特威克,喝咖啡,飞机晚点了,你买了只宠物猪。”
“哦,天哪!莫,你在跟踪我?”
“政保处。你见到那个穿橙色衬衫的小子了吗?”
“没有。”
“很好,那不是他?”
凯茨停了一下:“你告诉比利了吗?”
“还没有,不过昨晚我们过得相当不错。”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
“时机成熟时。我还不知道,也许会在他求婚时吧?”
“你是说比利·廷格尔还没求婚?你不是错过机会吧,莫伊拉?”
“是这样的,上次我们一起去吃咖喱饭时,他说‘莫—莫’。”
“莫—莫?”
“是这样的,凯茨—瓦兹。”
凯茨险些笑背过气:“咖喱饭?”
“比利说:‘莫—莫,如果我们订婚的话,是我搬到你那儿呢,还是你搬到我这儿?’这算求婚吗?”
“应该说很接近了,莫。”
“也许吧,他今天下午会来。所以我想让他正式求婚,看看情况再说吧。我宁愿在他知道我有了孩子之前已有了准备。”
“别拖太久了,莫。”
“不会的。你知道我明大会和他一起办案吗?有个叫沃尔特斯的少女参加AIVOL新年晚会时失踪了,我们负责这桩案子。情况也许不太糟,她很可能正和某个混小子鬼混在一起,把自己搞得一塌糊涂,都不敢告诉她妈妈呢!”
“小孩子总是缺乏主见……”
“也许,不过有时她们只是喝多了,忘了回家,有时她们因为太害怕而不敢打电话回家,结果拖得越久,事情就弄得越糟。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凯茨。”
“比利什么时候过来?”
“该到了。他今天两点钟就下班了,会直接到这儿来。”
“赶快告诉他,莫。”
“我一定会的。”
凯茨听到了微弱的门铃声。“他来了!”莫伊拉说。
凯茨刚想说再见,莫伊拉已喊道:“等一下。”接着话筒就被撂在一旁。她听到一声微弱的“比利——”和低沉的一句“嗨,莫—莫”这类的话,接着听筒又被拿起了,“你还在吗,凯茨?”
“是的,莫—莫。”
“我,别闹了。”莫伊拉说道。听筒里隐约传来比利的声音。
“我可以放下电话吗?”凯茨问。
“比利想和你说件事。”
稍隔了一下,那边传来了比利的声音。
“你还好吗,弗拉德?”
“我还能怎么样呢?”
“你还没听说吧,你调查的那桩案子里失踪的妇女出现了,今天早上她回了家,一身烂泥。她根本就不能和她丈夫说话,只是浑身脏兮兮地坐在那儿。”
“真他妈的,她还好吧?”
“据我所知,当她丈夫与警察联系时,警察试图与你联系上,可你不在,麦金尼斯也找不到。最后他们跟朱莉·琼斯去看看那女人到底怎么样,可朱莉根本无法应付,最后找来了家庭医生,给打了一针镇静剂,让她上床休息了。”
凯茨缓缓说道:“谢谢你,比利,我……”突然她听见了关门声。
“凯茨。”比利突然秘密地压低了噪音,“凯茨?”
凯茨也同样回应道:“我听着呢,比利。”
“莫伊拉刚刚去了——厨房。”
“是吗?”
“凯茨,我想问问她,我想问问她是否想……是否想订婚,那么,凯茨,你怎么想呢?”
“我想她正等着你去问呢,比利,快去吧。”
“那我会的,谢啦,凯茨。”
“不会有问题的。”凯茨回答。
凯茨对比利的态度本该再好些,可克莱尔的消息太出乎她意料了。猛然问她觉得周围的一切残酷而生疏,她竭力想弄清楚,可是她想要控制住时,她周围的一切都在飘移不定。克莱尔·布伦回来了!烂泥?她放下了听筒,这时她隐约听见了莫伊拉的声音,凯茨喃喃的道别声只传向了地面。
不知怎的,凯茨觉得不太舒服。
28
4点06分,从机场的广播里凯茨得知瓦莱丽乘坐的飞机下午4点04分降落。她离开了咖啡馆,10分钟后到了海关出口加入接机的人流,人们却伸直脖子等待着推着推车出关的旅客。在涌动的人流渐渐消退之后,他出现了,明亮的蓝眼睛,推着手推车,正与身边的一个女人谈笑。凯茨感觉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愤怒,她仍然站着,脸上毫无表情,终于他看见了凯茨,并向身边的女人说道:“她在那儿!”
当瓦莱丽和那个女人走向她的时候,她依就漠然地等在那儿,那个女人个子很高,长着一头半红半黄的头发,穿着件米色的微带皱褶的纯棉质地的上衣,举止镇定自若,就像是一个广告部经理,或一名电视演员。
凯茨讨厌她。当她走近时,看到她可爱的浅褐色眼睛,温柔的微笑,整齐的牙齿,凯茨心中的怨气又多了几分。瓦莱丽叫道:“凯——茨!”并俯身在凯茨的脸颊上吻了一下,他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凯茨闪到一边,并向那个女人伸出了手。
“凯茨。”瓦尔兴奋地说。在凯茨看来有点儿过于兴奋了,“这是玛丽埃拉,我们在飞机上认识的。”
“你好。”凯茨漠然答道,她本想声调再冷淡一点儿,但玛丽埃拉确实太美了,使她心中的怒气不由得消却了许多。
“很高兴见到你。你叫凯茨,对不对?这是缩写吧?你的全名叫——?”
“凯瑟琳——”
“我的名字和姓之间的名字是卡塔琳,我们有共同之处。”她的声音受过很好的训练,但有一点——
“玛丽埃拉是半个英国人。”瓦莱丽说着突然决定把手推车推出人群,“她说另一半是各种欧洲血统的混血,但主要是俄国和波兰血统。”
“他总捉弄我,无论我说什么。有时候很像我的父亲。”
“玛丽埃拉在伦敦工作,但她却住在多金,我说我们可以送她一程。”
“你说什么?”凯茨厉声说。
“我说我们可以在去布赖顿的路上捎她一段。你开车来的,对吗?”
“是的。”
“啊,那就行了。”
“噢,那不一定。”凯茨答道,她想看到他尴尬的表情,“我开我的车来的,但里面只有两个很小的座位。”
瓦莱丽的朋友马上明白。“噢,真的吗?瓦莱丽告诉我他有一辆非常漂亮的老式车,戴姆勒,我猜他以为你会开那辆车来。”
凯茨向玛丽埃拉笑了笑,但很快就收起了笑容。“瓦莱丽有句口头禅:‘不要瞎猜,多了解情况’。”她回过头想看他有什么反应,“是吗,瓦尔?”
他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玛丽埃拉急忙给他解了围,“这真的没有什么,我可以坐出租车或者给家里打个电话,我丈夫会来接我。”
丈夫!凯茨多么喜欢这个字眼儿!
“我想我可以送你回家。”凯茨关切地说,“我可以把你送回家后再回来接瓦莱丽。”她看到玛丽埃拉的眼睛眨了一下。“我敢说瓦莱丽不会介意的。”
瓦莱丽现在很难堪。下飞机时他是个信口开河看似魅力四射的男子,而现在却成了一个被晒在一边的傻小子。凯茨现在感觉好多了,“去喝一杯怎么样?”她建议,“玛丽埃拉可以给家里挂电话,我们可以一边聊天一边等她丈夫来接她。”她太高兴了,甚至没有在丈夫这个词上面加重语气。他们向酒吧走去,两个女人走在前面,瓦莱丽推着手推车垂头丧气地跟在后面。
瓦莱丽去吧台的时候,凯茨和玛丽埃拉聊了她的工作。“噢,不。”玛丽埃拉对凯茨的第一次猜测报以一声尖叫,“当然不是!”她想公共关系的观念十分有趣,“你不用猜了,我告诉你吧,我是个工程师。”她说。
凯茨的眼睛向酒吧上方看去。“瓦莱丽从不知道多要点可乐。”
“我的工作是检测桥梁所承受的压力。”玛丽埃拉说,“检查它们是否安全。”
“我——可猜不出来。”
“什么?遇到一个女工程师,你觉得很奇怪吗?”
“我不该这样说,但的确如此。”
“不用道歉,这种事我已经习以为常了,我只是纠正错误,然后我接着干我的工作,我觉得我很称职,即使是最固执的人最后也会认识到这一点。”她笑起来,将长发甩向脑后,“而且自从我为他们挽回了超过5000万美元的损失,他们就总是对我言听计从了。”
“你是说5000万美元?”
“我的公司经过调查和分析可以得出结论,计算出销毁一座旧桥和建造一座新桥或者加固一座旧桥的花费,二者之间的差异,有时我告诉他们根本没必要拆那座旧桥,所以节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