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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说,有了世朝,魏大人最终还是觉得弄死她最为妥当。
“是。”
“先不用备东西,让我来跟大公子说,也别跟世朝漏了口风。”
“奴婢知晓了。”
“我带秋虹回。”得留下冬雨,探知这府里的事情。
要不是她身体的问题,她这次得弄清楚了,这次到底是何方神圣要她的命。
“是。”冬雨应了一声,突然鼻酸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她才缓平了心中情绪,与赖云烟道,“小姐,带着小公子回吧。”
要是真有那暗中害小姐,小公子可怎办?
“世朝?”赖云烟轻呼出了一口气,思量了半会,才道,“带着罢,带着罢。”
明知不妥,但也还是要带着,要不然不放心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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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回娘家?”
“是。”
“这时?”
“是。”
“为何?”
赖云烟抬眼,看着眼前那俊雅内敛的男人,“我三次癔症都是因呼吸不通起的昏迷,大人不会当是我真病了罢?”
“你怀疑有人在给你下毒。”魏瑾泓嘴角的笑慢慢地冷了下来。
赖云烟不语。
“怀疑我?还是怀疑娘亲?”他淡然道。
赖云烟依旧不语,垂首看着自己的膝盖处。
怀疑谁都没区别,她所能确定的是,上世她没让自己死在这府里,这世也会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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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罢;我送你回。”
“世朝可能让我一起带去?”赖云烟的语气是温和的。
魏瑾泓久久无语;他没有看赖云烟;头一转;直接看向了窗外。
良久;他道;“要住多久?”
她不退,那他再退。
“一个月。”赖云烟说到这苦笑了起来;“就一个月罢。”
她不能要得太多了。
“太长。”
赖云烟顿了顿;转头看向他;道,“跟外面说就说我的病适宜在娘家养;就不会有太多的闲言碎语。”
“你既然想到了,就依你的意思。”魏瑾泓径直起身往外走去。
十年了,十年都过去了,还是没换回她几许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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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煦阳大哥上次说他手里有两本孤本,我去住的话,就借给我来看。”去赖府的马车上,魏世朝平静得不像一个孩子。
“那你也借给娘看一下。”赖云烟笑道,说话间轻咳了一声。
魏世朝看着他娘亲苍白的娘,伸过手把她冰凉的手握到自己的手小手里,点了点头道,“嗯,好,我跟煦阳大哥说一声。”
“娘不会弄坏的。”
“嗯。”
“怎么不笑?”赖云烟笑着看向他。
魏世朝想了一下,道,“孩儿笑不出来,不想笑。”
说罢就抿了嘴,看样子是不打算再说下去了。
赖云烟也没逼他,靠着枕头的她这时闭上了眼睛,这时她嘴边的笑意没有褪尽,她看起来很是温和。
“娘,温先生说,你是来这世间度劫的仙子。”魏世朝把头靠在他娘的上方,在她耳边道。
“温先生自来对我颇有所赞誉。”赖云烟嘴边笑意更深,他的先生都是她找的,无论是穷乡老叟还是市井隐士,她都给予了她的敬意,想来,先生们也把她的这份敬意还给她了。
“他还说等你了却了红尘俗事,到时就会回去了。”
“怎会,”赖云烟笑着睁开眼,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小俊脸,笑道,“天上岂会有我这种贪嘴的仙子?再说了,天上的神仙天天不用膳也就罢了,还喜欢个修个的道,清闲得很,娘亲可受不了这种日子,要是真是回那天上了,过不了两天得回来找你给我去备那瓜果去,另还得找两个会弹琴的乐师来不可。”
魏世朝闻言这才真正地笑了起来,言语中也开心了不少,“说的也是。”
说罢,他可怜地拍了拍他娘的肩两下,与她道,“你就和我好好在这人间呆着罢,等再过两年我再长大些许,到时你就能痛快了。”
赖云烟笑得差点呛了气,因此眼睛都显得灵动了起来,“你懂什么叫痛快?”
“我懂。”魏世朝微笑了起来,他低眼看着他娘笑得喘不过气来的样子,伸出手帮她轻拍着顺着气。
“娘。”魏世突然叫了她一声。
“嗯?”
“给你糖吃。”他把一颗腌梅拿了出来。
赖云烟笑了起来,她把儿子常拿来哄她吃的腌梅捻起,突然心中一动,对魏世朝笑道,“去帮娘叫下秋虹,让她拿点温水过来。”
“我给娘去拿。”魏世朝却道,说着已掀帘下了马车。
他走后,赖云烟垂眼看了腌梅一眼,没有放入口中,她拿出帕子包了它,放置了怀中。
她这,也就她儿子这有逢可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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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赖府,苏明芙迎了她。
这时赖震严还在宫中,但为了赖云烟的回门,他想法子把赖震严弄去了别院,其中还有赖画月和她的儿子。
“兄长此举不妥。”赖云烟见了苏明芙,等世朝随来请安的煦阳走了,下人退去后,与苏明芙道。
“无不妥,父亲也是想去别院散散心。”苏明芙说到这淡淡一笑,“再则,父亲愿意见谁就见谁,哪是我们这些小辈们劝得住的。”
赖云烟闻言不禁笑了起来。
这倒是,尽管赖游跟大太子还纠缠在一起对赖家不是什么好事,可赖游这亲庶女远亲女的行为看在别人的眼里,以后他们就是各不相认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赖游也是老糊涂了,才真带了赖画月去别院。
姑嫂俩谈得几句话,就有丫环进来报大夫来了。
“是舅舅家药材铺的大掌柜,进京有点事,本来前几天要走的,逢上你出事,就留了下来,给你探过病后再走。”苏明芙道。
“嗯。”赖云烟沉吟了一下,靠近苏明芙道,“让他等兄长回来了再来罢。”
“嗯?”苏明芙微有点不解。
“我有点事与你们说。”
这事,她一人查,显然不妥,如若让大掌柜的帮着验梅,兄长,舅父肯定是都会知晓的,还不如等兄长在的时候说了,也好商量着怎么守口风,不让世朝知晓。
这事,不管是不是出在梅子上,她都不想让儿子知道什么。
见赖云烟神态自若,苏明芙还当没什么大事,只是到晚间,他们夫妻俩从赖云烟口里听到梅子的事,又逼问出梅子是谁给的之后,赖震严板起了脸,苏明芙好半晌都没说话。
“世朝还小,又与我自来亲昵,知我贪嘴,就常在外寻些怡人的零嘴与我,这事要是给人钻了空子,还是不让他知道的好。”赖云烟看着皆不语的兄嫂,见说完他们也不说话,挺为无奈地接道,“现下还不知是不是梅子的问题。”
“叫荣掌柜进来。”苏明芙看向了赖震严。
赖震严摇了摇头,他看了妹妹苍白的脸一眼,又静坐了一会,才缓缓道,“先叫舅舅过来。”
任荣是舅舅的人,可靠不可靠,要舅舅点了头才算。
“现在就叫?”
“嗯。”
苏明芙听后起了身,轻步出了屋去,这时屋内只剩赖氏兄妹,赖震严看向妹妹,“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上午。”赖云烟苦笑道,“他如往常一样想哄我开心,拿出梅子,我才……”
他们母子一直亲密,她再谨慎,也不会怀疑到自己儿子身上去,如若不是重病过后,儿子又习惯性地拿糖给她吃,她哪会想到这上面去。
“你怎地这般粗心大意。”赖震严有点发怒。
“回京后他去哪儿,我都让赖绝儿和三儿他们跟着了的。”赖云烟叹道,“那毕竟是魏府,谁要是其中作了什么手脚,我哪有那么多眼睛看得着。”
“你就不能提醒提醒他?”赖震严还是不满。
“是我的不是。”赖云烟满心的苦涩。
这确是她的不是,老想着他还小,不想让他过早面对这小宅内处的肟脏。
“我以后会说的,哥哥。”赖云烟哀求地看向他,希望他不要再说下去。
这时苏明芙又进了屋,走到赖震严身边坐下后,她伸手拍了拍夫君的手臂,轻道,“云烟正难受着呢,您就别让她更难受了。”
“去躺着。”赖震严脸色铁青,说着话时却站起了身,亲自去扶了她。
等舅舅到的时候,他陪坐在了她的身边。
屋内烛光闪烁,过了半晌,回过神的赖云烟才与静坐着一声不吭,不知在想什么的兄长道,“想起上一回,你这样坐在我的身边,不知是我七岁摔下河那次,还是九岁把腿摔坏那次了……”
“你九岁。”赖震严想也不想地答。
赖云烟笑出声来,“哥哥还记得。”
赖震严的脸色这才好看了点起来,“你马虎得很。”
怕她再马虎出事,他只能守着。
这时赖震严心中也难受,看着妹妹那苍白瘦削的脸,薄唇抿成了一条线,口中严厉地道,“想来还是把你嫁错了人。”
赖云烟微笑不语,伸出手去抓紧了他的袖子。
没什么嫁错不嫁错的,那时,她确实得嫁魏瑾泓。
嫁给九大家的三首之一,这样才能帮不得父亲喜欢的哥哥撑气,而那个时候,她那么欢喜魏瑾泓,确实也是想嫁给他。
“要是……”
“哥哥,”赖云烟打断了他的话,平静地朝他摇首,“没什么不对,没什么错的,路也是我选的,走了就走了。”
她的路也好,兄长的路,都一样,选了就得往下走,说坏说错都无济于事。
“先看看是不是梅中有毒,”赖云烟不紧不慢地接着说道,“如若是,再帮我想个法子,好好把这事掩过去,别让世朝知道。”
“若是如此,那查出来的真相呢?”赖震严觉得这事免不了小外甥身边的人犯错。
“不知者不怪,知情的嘛,”赖云烟笑了笑,道,“哪来的就回哪去。”
阴曹地府来,就回阴曹地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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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三日,任金宝就又再来了赖府,道梅中确实有毒,里面有种北方不常见的蜜草,尝来甚甜,但血气不足的人要是吃了就会此起呼吸不通。
荣掌柜也暂且留了下来,与方大夫一起与赖云烟用药。
但此事归根究底,哪怕身体调好,还是会让赖云烟落下病根,身子要较以前差上一截。
闻医者之言后,赖云烟颇有些不以为然,道,“活着就好。”
能活着,有手有脚,还能呼吸,就是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