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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说实话我也没见过尸变到最后状态是什么情形,自然也就无法估计她的危害性了。尸变大概是四个阶段,基本上跟法医学上讲的判别尸体死亡时间刚好逆转过来。
一般常人死亡之后,2-4小时内出现尸斑,指压可褪色,4-6小时左右全身僵硬,15小时左右是最僵硬的时候,到24小时左右又开始缓解,48小时后瞳孔无法透视……
这都是我们上学期法医课学的,学校没钱买尸体给我们解剖用,于是只能放录像大家观摩,放的还是80年代的老教学片,警服警徽还没改样式时候的,可即使如此,那一个礼拜左右的时间里,食堂的肉菜还是无人问津。搞得大师傅都纳闷,难道集体减肥么?
而尸变的过程,大概是逆转的,生气和其他条件接触尸体产生尸变之后,阴气逆转,尸体开始有微弱心跳和呼吸,这是第一阶段,第二阶段尸体开双目,瞳泛异彩,第三阶段尸身可行可动,力大无穷,只是动作略为迟缓,十分僵硬,最主要的是这时候的尸体尚不具备思考能力;而据说最后一个阶段尸身行走如风,思维活跃,奔跑跳跃无一不能……
我以前跟老谢做过几个小案子,都是还没等第三个阶段就帖个符给镇住了,所以这最后一个阶段我也只是耳闻而已。
“可不是,太恐怖了,有的村子最后一个活口都没有啊。”我故意吓唬他。
“那咋办啊?”
“除非让我去墓地看看。”
“好啊,那你快去啊。”
“哪去啊?!”我怒道:“说你傻你就流鼻涕,我又不知道赵家的墓地在哪。”
“啊对,好像听说这个阴婚都是怕打扰的,所以都很隐蔽。”
“那咋么办?”冯四骇得脸都白了。
“唉,怎样才能在不惊动赵家人的前提下去墓地看看呢?”我故意叹了口气说:“其实是有个办法的,就是不知道四哥你敢不敢干。”
“啥办法?”
“你去问凤儿啊,让她把地方告诉我,我偷偷去看看就得。”
“啊?!”他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这可不行,我不敢。”他停了停又道:“关键是我信你,可他们不一定信你啊。”
也对,农村本就迷信,人家才结了冥亲,你跟人家说新娘子尸变了,这还不算,末了还得让我这么一个毛头小子去看看坟地才行。唉,要知道冥婚这事虽然愚昧,但总归寄托着不少老人和家人的愿望,打扰死者安宁又是如此的不敬,要是我冒冒失失的就要进墓地一看究竟,只怕连赵家大门都出不来,到时候冯四也保不了我。
“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关键不在我,关键看你跟凤儿的感情不是,她要是信任你,就信任我。”“话虽这么说,”冯四挠了挠头,吭哧了半天:“唉,先到凤儿他们家再说吧。”
我回屋拿了包,跟着冯四去赵家,一路上心事重重。
其实还有件事情让我很疑惑,“新娘子”的不是本地人,而是从临乡寻访着的。当然了,现在别说跨村跨县的婚姻,就是跨国的婚姻也不希奇,不过别忘了,这结的可是阴亲,邻乡百十里路,尸体要怎么运过来?现在是八月份,大夏天啊,还不臭了?我可不信这个地方会有冷藏车之类的高档运输工具,再说了,就两万块钱再刨去了彩礼和给“鬼媒人”的钱,只怕也雇不起冷藏车,就算雇得起,谁又敢给你运尸体呢?
唯一的肯能是,这个鬼媒也是个道术高手,懂得保尸之法。可这位老哥要是真懂的保尸之法,怎么不多家点禁制呢,到时候也就不怕会尸变了。
村子不大,转过一个路口就到了赵家,门口张灯结彩,大红的喜字帖在门上,一派喜庆气氛。
大院子里摆开了十几张大桌子,已经有不少的凉菜摆上了,烧酒也温上了,旁边一个大灶台还在忙活着,不停的把热菜端上来,看看时间快10点多,这时候已经也有人已经续续到了,单等送亲的回来了,就可以开始吃席了。
我四下看看,凤儿正在里外忙活着,我一捅冯四,他硬着头皮老大不情愿的过去找她了,我正想找个角落坐下,蓦地一惊,在当中主席位上,我赫然看到一张绝没想到会在此地出现的脸。
第四章 鬼媒人
他也看到我了,脸色变了变,却还是站起身满脸对笑的凑过来:“大师,这么巧啊。”
此人四十岁左右年纪,矮胖身材,生得三角眼,吊梢眉,矮塌的鼻子,不是火车上那个死胖子还会是谁。
我皱了皱眉头,心想:“没想到老赵家居然有这么一门亲戚,真够衰的啊。”嘴上胡乱答应道:“是很巧啊。”
说完别过身去,不想搭理他,没想到这个胖子死皮赖脸的凑过来:“大师是赵家的亲戚?”
“朋友。”我冷冷的答应一声,瞥见冯四拉着凤儿过来,连忙过去说话。冯四愁眉苦脸的说:“凤儿不告诉我。”
凤儿瞧着我,满脸狐疑的问道:“你问我家坟地干啥?”
我狠狠瞪了眼冯四,感情没跟她说清楚啊,冯四苦着脸跟我吐吐舌头。不过也不能怪他,让他怎么开口告诉凤儿说她嫂子要诈尸啊。
我正要说话,那胖子居然如附骨之蛆般跟过来了,我有点恼了,转身站定,盯着他低声道:“不要再跟来,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胖子大概被我在火车上的表现唬住了,吓得灰溜溜的跑回座位去。
“咦,你跟王大叔认识的?”
“在火车上碰见的,这是你们家亲戚?”
“不是,这是……”凤儿顿了顿,小声说:“这是我哥跟嫂子的媒人。”
“啥?!”我差点没叫出来,这也太巧了吧。
冯四也有点发懵,问道:“凤儿,这胖子就是把那女尸,啊不,把你嫂子介绍来的人?”
“是啊,”凤儿点点头:“你这几年没回来不知道,这人在十里八乡的可是大大有名,我也不知道他叫啥,反正大家都叫他王胖子,别看他一脸蠢样,能耐可不小,经他手配成的阴婚没有三五十件也差不离了,当初我爹费了好多周折才求到他帮忙的。”
我转过头去看了看那胖子,他佯作四下闲看,其实正拿眼睛瞥着我们这边呢,我心下冷笑,难怪你这胖子一身晦涩,眉间黑气郁结不散,竟然是个“鬼媒!”不过我还是头一次见到鬼媒,不由仔细打量了一番,奇怪的是,此人怎么看都是资质驽钝,七窍蒙尘,如何能搭通阴阳,为人鬼做媒?
我越看越奇怪,索性走过去径直到他旁边坐下。
他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我,我道:“看不出来啊,王老板原来是干这一行当的。”
他先是一惊,随后镇定下来,道:“惭愧惭愧,也算是给家乡父老谋点福利不是。”
“说起来咱们也算是半个同行了啊,以后多聊聊啊。”
他有点受宠若惊,笑得更灿烂了。我越看越生厌,却不懂声色,装作随口的问道:“新娘子是你介绍的?”赵家此事十分奇诡,我心中有很多疑问,看来得从他身上多套些情报出来才行,要不是为了这,让我多看他一眼都觉得倒胃口。
他点头道:“是,碰巧北乡新死了一个姑娘,才死了三天,这不就许给老赵家了么。”
“那也是他们运气好啊,这姑娘怎么死的啊?”
“嗐,谁知道呢,好端端的害了急病就死了。”胖子顿了顿,满脸堆笑的问道:“大师,在火车上说的那事?”
靠,还惦记着呢?我心说,看你这副德性,能帮我也不会帮的,何况我也真不会破风水局啊。我没搭理他,继续问道:“怎么没见娘家人来啊?”
“就一个瞎眼的老太婆,山高路远的也不方便。”他随口道。
“山高路远的是不太方便啊,倒难为你怎么把尸体运来了。”
他面色陡然一变,脸上的肥肉颤了几下,干笑道:“那有啥办法,谁让咱吃的是这碗饭啊。”没等我再问,他拿起酒瓶来倒了两杯酒,笑嘻嘻的说:“来,大师,咱们有缘,干一杯吧。”
我冷笑道:“送亲的人还没回呢,席还没开,咱们怎么好先喝上。”他闻言眉头一皱,自言自语道:“看时间也该回来了啊。”正说话间,冯四过来一拉我,我连忙起身。他拉我一直走到灶台哪,一个老太太正在哪愁眉苦脸的坐着,不住的叹气,凤儿在一旁配着不住的劝慰。
“这是凤儿的娘。”冯四道。
我喊了声:“大娘,怎么了这是?”
老太太抬眼看看我,又看看冯四和凤儿。
凤儿道:“这是大庆的同学,打大城市来的。”
“啊,”老太太答应一声,道:“快去前边坐着,这里烟熏火燎的。”
没等我说话,冯四抢先说:“婶,我这同学可厉害,会法术的,你有啥为难事就跟他说吧。”
我汗一个,冯四介绍的真直接啊。凤儿也是头次听说我还有这方面的特长,瞪着大眼睛看着我,老太太也楞了,盯着我看了半天,有点不太相信。
冯四一拉我:“快,你露两手给她们看看啊。”
晕死,把我当跑江湖卖艺的啊,看看老太太那眼神,大娘,你不是希望我来个胸口碎大石吧,说真的,我是真不会啥表演型的法术,像招风布雨啊,点石成金这些,此刻冯四让我显摆几手,我还真犯难了。
忽然心里一动,打包里把文王定星盘掏出来了,往她们面前一送:“看到没,这就是我们道家的宝贝,没见过吧。”
老太太都没敢伸手摸,盯着敲了半天,点头道:“还真是挺玄乎的啊,这干啥用的?”
我心想就算我跟你解释了你也未必听得明白,嘴上道:““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反正很厉害就是了。”
老太太有看了看冯四和凤儿,终于开口道:“这事很邪门呢。”
“怎么?”
“唉,”老太太长叹了口气,眼中流下泪来:“我们家已经够倒霉的了,我的儿啊……”
得,我一听这话茬,要通说家史啊,连忙打断她:“是,大娘,您儿子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人死不能复生,您也别太伤心了,况且这不是正给他张罗着喜事呢么?您还有啥愁的啊?”
老太他愣了愣,好像没反应过来。
凤儿着急了,接口道:“娘,让我跟他说吧。”
老太太点点头。
凤儿开口道:“这么说吧,昨晚上他们把我嫂子送去我哥的坟地,今天早上吹鼓乐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