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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我点头道:“就像相声界流行拜师似的啊,不过我连师也没拜,纯粹的旁门左道。”我一直以为赶尸就是旁门左道了,没想到这旁门之中也分正宗与旁门。
他点头:“是啊,没个师门,不好行走江湖,唉,我这两下子都是小时候跟一个路过我们家的道士学的,三脚猫而已,我是真想拜倒言家门下学点正宗本领,可惜没那个机缘。”
“会有机会的,说到底,咱还是本家啊,来干一杯。”我存心跟他套近乎。
又一杯下肚,他惨白的脸色有些泛红,看起来更加糁人,他倒是浑然不觉,问道:“你对灵异很感兴趣么?现在很多人都以为这都是子虚乌有。”
“我是很感兴趣,可就是好些事弄不明白。”我打蛇随棍上,问道:“比方你们吆尸吧,有报道就说是那竹竿穿起来的,根本不是死尸自己在走。”
“小小竹竿有多少分量,能撑得住十几个人的重量?”他诡异的一笑,道:“竹竿照例是要穿的,一方面是防止客群走散了,控制节奏,另一方面,那也是障眼法啊。”
“障眼法?”我不解其意,光听说过故意用些手法让人误以为神奇玄妙的障眼法,他们这个明明是秘法赶尸却故意弄得跟用竹竿架着似的。这是哪门子障眼法?
“不懂了吧,”他夹了粒花生米,喝了口啤酒,道:“这行本就不容于现世,倘若人们以为你是徒有虚名故弄玄虚,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倘若知道你是真有秘法,只怕种种研究调查压迫加害就接踵而至喽,所以这也是我们自保之法。”
我恍然,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关系。
“唉,”他忽然叹了口气:“吆尸本是两界秘术,我们更是沟通幽冥的使者,到了如今,却也是没落得很了。”吆是江西方言,即为赶的意思,平时他们讲话也是吆猪吆狗的。
“是啊!”我深有同感的点头,岂止是赶尸人,就连阴阳师不也是渐渐没落了么,不过好在我们还算有组织的人,他们赶尸人却是一直被灵管会当作异类排斥的。
他给自己倒了杯酒,大口的灌下去,道:“其实吆尸说简单也简单,无非就是以符咒和念力结合起来,唤起死者一点机动之力罢了,只不过我所学乃是旁门,始终不得精髓啊。”
我还是首次听到赶尸的秘诀,却原来是这样的,难怪那些尸体只会一蹦一蹦的走,因为赶尸人所唤醒的不过是他们一点点的机动之力,能够行动就足够了。
他顿了顿,又道;“可你知道么,要说难,这吆尸人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都有哪些要求啊?”我好奇的问道。
“首先吧,方向感得强,得擅走夜路。”
“恩,这个当然,你们走的都是夜路。”
“再有,胆子得大。我当年是半夜到乱坟场取了供奉回来才过关的。”
供奉就是逢清明上元那些日子祭祀到墓前的饮食,大半夜的去跟死人争东西,那得多大胆子,他的胆量我昨晚就见识到了,大半夜的跟一群尸体结伴走路,没点胆子怎么行。
“法术哪些就不说了,怎么也得会点,”他喝了口酒道:“最要紧的一点你知道是啥么?”
“啥?”
“人得长的丑!”
“那你可不是个合格的吆尸人啊。”我借着酒劲调侃道。
他正在喝一口酒,闻言哈哈大笑,笑的快呛出来。
(七)吆尸三忌
我此刻已经喝的有点飘飘然,本来是想套点话的,却没想到跟他倒颇为投缘,言六这人外冷内热,倒是很令我欣赏,倒是让我颇为踌躇要不要从他这套话了,暗藏机心实非交友之道啊。只不过以我的鬼眼看来,总觉得他眉间有一团黑气郁结不散,那是死气,通常是在新死不久之人身上才有的,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在他身上,希望是因为他常年接触死尸的缘故吧。他好容易止住咳嗽,笑道:“我长的什么样自己很清楚,你不用安慰我。”
这方便他倒是很有自知之明,传言赶尸人一定要选丑的,据说也有镇尸的功效,这点倒不知道有什么科学依据了。
两人就这么天南海北的聊着,我也跟他讲一些我遇到过的奇怪案子,不知不觉间都没少喝了,桌上已经摆了七八个空瓶。
我问他:“言大哥,这个地方算是吆尸人的集市么?”我对他十分的有好感,方才叙过年纪,他比我大了十岁有余,所以我喊他声言大哥也不为过。
“我们白天休息,晚上赶路,而王家老店是为数不多的肯收留我们的客栈了,所以在店门口常有不少同行和来交流,慢慢的就自发形成各市集的样子。”
难怪司机都不知道,这王家老店感情就是传说中的赶尸客栈,专给赶尸人歇脚用的啊,难得现在拓展业务,还有正常的客房部了,看那大厅左转那个写着生人勿近的里边,就是给赶尸人和他们这些“客”休息的地方了。
“你昨晚不是吆了几个了么?怎么现在又在这儿等生意呢?”我给他倒了一杯,问道。
“我们一般是送双不送单的,易生变故,所以我在这再等一个客。”
“然后呢?”
“然后我要到湖南。”
“路过言家集?”
“不路过,不过我会绕路去看看,毕竟是我们这行的正宗啊。”
“正好我也去言家集,我们搭伴吧。”
“这个,”他沉吟了一下:“你知道吆尸有三不吆和三忌么?”
我茫然摇头。
他解释道:“就算是我们这种野把式,也有很多讲究的,所谓三不吆是说凡病死的、河中溺死的、雷打火烧肢体不全的这三种不吆。病死的其魂魄已入冥府,法术不能唤回,而河中溺死者乃是有水鬼寻替身,魂魄是有主的,他们有可能正在交接,若把新魂魄招来,旧亡魂无以替代岂不乱套?另外,因雷击而亡者,皆属罪孽深重之人,而大火烧死的往往皮肉不全,这两类尸同样不能赶。”
“那三忌呢?”
“第一忌,忌阴阳不调。客虽死,气犹存,一队之中,最忌只有女客或只有男客,阴阳不调易生变。”
“第二忌呢?”
“忌狗。”
“狗?”这真是闻所未闻啊。
“狗叫易惊尸神,也容易毁损客人的身体,所以我们行走路上都会打阴锣,”他一指腰间的小锣:“很大程度上是告诉各家各户把狗栓好了,我就吆过一位,被狗把脚趾啃了去,回头给人家打了个七折呢。”
咬个脚趾就七折啊,那要咬坏了脑袋,岂不是倒赔钱了?我心里这么想,嘴上可没敢说,接着问道““那第三忌呢?”
“这第三忌也是最重要的,吆尸最忌生人!生人之气冲撞,必生尸变!”
我说他刚才犹豫什么呢,原来赶尸是没法跟活人一起上路的,想来赶尸人是自行修有秘法,可以把生人之气隐藏起来吧。
“可是寻常入殓时候,不是常常要接触死者么?”
“那些寻常死者三魂七魄已逝,接触生人自然无碍,而我们所吆之客,体内都有丧魂支撑,一触生机,阴阳纷扰,就乱了天地之理了。”
“既然如此,那就做罢吧,能认识你我已经很高兴了,言大哥。”这番话全是出自真心,本来我是想从他这儿套些话的,不过既然交了这个朋友,再动机心就不对了,所以我有很多问题,比方赶尸之法有什么破绽,如何对付尸变,具体如何控尸这些,都没有问。
看看酒足饭饱,我招呼一声:“买单。”
他一摆手:“等等。”
我以为他要抢着结账,笑道:“言大哥,我来吧,再客气就见外了啊。”
他嘿嘿一笑,道:“兄弟,你只怕还有事吧。”
我悚然一惊,我几时露了马脚不成?不过我毕竟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倒也心里有底,闻言道:“言大哥这话什么意思?”
“既然兄弟相称,何妨坦诚相待,你不是写小说的吧。”
我面上一红,“大哥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哈哈,他大笑:“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一个写小说的,哪有那么大胆子,敢和吆尸人喝酒。”
“万一我是个胆子特别大的写手呢?”
“呵呵,别嘴硬了,其实昨夜你撞了我的客人,却未见尸变,我就知道你不是常人了。如果是一般生人,昨夜早就尸变了。”
(八)老铁
我心中暗自佩服,此人不光爽利,没想到还心如明镜,真让人刮目相看。当下我郑重的道歉,说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并把想了解赶尸之法的意思讲明,不过倒略去了我要跟言家作对的细节,不是信不过他,只是他毕竟算是言家一脉,我不想让他为难。“原来是阴阳师,失敬失敬啊,难怪念力不凡,触客人而不生变。”
其实倒不是没个阴阳师都这样吧,我可能特殊一点,在鬼门关的时候,那个程万年不是还说我身上鬼气十足么。
“至于法门么?”他又道:“本来我也想指点你一些吆尸方面的法门,可是我所学都是旁门而非正宗,也仅能吆尸过境而已,只不过挂着言派的姓氏借光罢了,你学了我的旁门左道,只怕有害无利,唉,什么忙也帮不上,真枉费你叫我一声大哥啊。”
我也知道他确实没什么太大本事,又看他说的如此真挚,倒叫我不好意思起来,连忙岔开话题:“言大哥,你知道一个叫老铁的么?”
“老铁,你是说王老铁么?就是王家老店的掌柜啊。”
掌柜的,难道就是柜台里方才那位么?居然当面错过啊,也怪昨晚那个小服务生,怎么连他老板的名字都不知道呢。
我结了账,和言六出了店门,回到王家老店,那中年人还在看报,我走过去低声问道:“您可是老铁?”
他瞪起那双绿豆样的小眼睛,精光十足:“哪来的小娃娃,没礼貌!”
“我叫李克。”
“啊?!你就是李克么?”他嗖的站起来:“你可来了。”目光瞥向我身旁的言六,眼中颇为犹疑。
言六哈哈一笑:“兄弟你先忙着。”说完自去生人勿近那边照看他的客人们,他一推门进去,我隐约看到里边影影绰绰的站着好多位,果然尸体是不能坐下躺下的,什么时候都得站着,怪可怜的。
只听老铁低声道:“怎么跟赶尸人混在一起?”
我简单解释两句,赶忙问起我老老爸老妈的事。
“此处不是说话的所在啊,你跟我来。”
我随他转到一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