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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昨晚的经过跟他描述了一遍,他听完眼睛瞪得老大,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烟就要烧到手指了也浑然不觉。
“哎,要烧着了”。
“棋盘烧着了么?”
“是你的手指啊。”
“啊,啊,”已经来不及,他哎呦一声,顺手把烟头扔掉:“看来这个棋局真的是可以杀人的?”
“看来没错,不过我只复盘到七十多手,后便还有将近四十手没下,我也无法确定。”
“那赶紧的”,马志招手叫服务员埋单:“我陪你回去,把后边四十手补上。”
“别,我可不想玩啊,谁爱弄谁弄去。”
“我在旁边陪着你啊,看情形不对就把你喊回来,不会有事的。”
“那也不行,打死我也不会再复那盘棋了。”说实话,我是真的怕了,任谁尝过那种心脏要跳碎了的感觉之后,不会再想有第二次了。
“而且,我的棋力不行,也看不出什么门道,要找个高手来看才更有效果。”怕他一个劲的逼我,我索性把皮球踢出去。
“高手?”马志眉头皱了一下。
“不好找吧。”
出乎意料的,他说:“好找,非常好找。我老丈人就是围棋国手啊,黄承文啊。”
“啊?”我从没听他提起过,黄承文确实是国手了,据说二十多年前还拿过全国冠军呢,居然是他岳父。
“喂,那你还愁眉苦脸干什么?”我不解。
“唉,我老丈人自从搬了新居之后就心情不好,这个时候去打扰他我怕不合适。”
“搬家是好事啊,怎么会心情不好呢?”
马志叹气说:“唉,谁知道呢,一搬家就跟我老岳母吵架,两人加起来一百多岁了,居然闹着离婚,真奇怪,过了大半辈子了都没红过脸,居然一搬家就吵开了。”
“许是风水不好吧。”我随口道。
“啊,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平时好好的,一搬家就出问题,搞不好就是风水不好呢。”马志一拉我:“走,给我老丈人家看看风水去。”
“不是吧,这个我不专业啊。”
“我说你专业你就专业!把老人家忽悠高兴了,就有人给复盘了。”
我想了想,点头应允,不管怎么说,徐三哥也是我的朋友,就算我不是执业阴阳师,我也不能让他死的不明不白。
说到风水,其实是每个阴阳师的必修课,所以我也不是一点不懂,不过我连家传的茅山道术都学的一知半解,更别提风水之术了。
为了更像样点,我回办公室把我那身道袍穿上,背上桃木剑。风水师不是这个行头的,不过估计老头也未必这么内行,再说,万一不步是风水问题,而是什么小鬼作祟呢,不就能派上用场了。
马志穿着警服,带着我坐上他停在门口的警车。
楼下几个正在打麻将的老大妈看见了,纷纷露出大快人心的喜悦表情,低声交流说:“看吧,年轻人不学好,天天搞什么奇异事务所,怎么样,被警察抓了吧。”
拜托啊大娘,不是奇异,是灵异啊……
马志拉起警笛,一路狂奔。
(八)风水
黄家新搬的高层,十五楼,高低合适,气派不凡。 马志敲了半天门,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爷子气哼哼的开门,中等身高,面容清瘦,十分俊雅,此刻却一脸的怒气,显是刚吵过架。
别看马志平时在匪徒面前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见了这老头他倒像匪徒了,低声说:“爸,我带个了亲戚来。”
老爷子围棋国手,自然是很有涵养的,不以我奇装异服为怪,客气的说:“快进来,新家比较乱,随便坐随便坐。”
我跟着马志一起到客厅坐下。
“这是我表弟,是个阴阳师。”马志小心翼翼的介绍,生怕老爷子无法接受。
没想到黄老爷子哈哈一笑:“阴阳师啊,年轻人不得了。”
我正在奇怪怎么他毫不惊讶的样子,从卧室那边转出来两个人,我一看就明白了。
是一个蛮富态老太太带着一个身穿长褂子的人,四十多岁的样子,戴一副黑框眼镜,身量很高,精瘦精瘦的,手里还托着一个罗盘。
不用问,这是老太太请来看风水的,而且明显比我专业啊,至少人家这身装扮是正宗的风水师。
他看到我也是一惊。
马志也看出苗头来了,明显他带这个毛头小子不如人家那个风水先生啊,一时间很尴尬。老太太瞪着马志看了一眼。
倒是黄老爷子抢先开口了:“这是我请回来的阴阳师。”
马志偷偷抹了把汗,他夹在两位老人中间真是很难做,幸亏黄老爷子是个好人啊,替他圆了下来。
老太太哼了一声,没搭理他,对我倒是很热情,亲热的过来拉着我的手:“哎呀,这么年轻不得了啊。”
呵呵,这两个老人家开口都是一个口气,真是够好玩。
老太太接着手:“我也刚请了个风水师傅来了,唉,你是不知道啊,一搬家进来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就来那个老东西,也越看越不顺眼。”说话间还不枉白了老爷子一眼。
黄老爷子重重的哼了一声,不开腔。马志更是不敢出声,低头装着看报纸。
我朝同行点头示意,他也微微一点头作为还礼,眯着眼睛,不发一言,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
老太太拉着我和那位同行开始在屋子里转悠、
本来还打算随便蒙蒙老两口就的了,谁想到居然有内行前辈在场。
现在是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跟着老太太,开始‘审视’屋内的风水。
说道住房的风水,其实无外乎就是居家之内的天地之气与人本身气场之间的一个配合。
配合好了,则风生水起,运道亨通,万一有冲,则风是狂风,水成了乱水了,怎么能不一团糟。
我虽然没有怎么深入研究过风水,但是在望气上我可不含糊。
所谓气,简单来讲,可以定义为天地灵气和人身念力的总称,天有天气,幻化阴晴雨雪,地有地气,可长四时万物,人有人气,鬼有鬼气,就连一花一木,皆有其气在。
好的风水师在一定有极高明的望气本领,钻研风水而不精研望气,就好像下棋不看古谱,吹箫不练丹田气一样,终究是门外汉。当然风水可不是光望气了,各种天相地脉的配合,各种物件的摆放,都是极深奥的学问。
我自然没有认真研习过望气之术,不过别忘了,我是有鬼眼的。虽然看出气脉动向来和解决风水问题是两码事,但不管怎么说我也要试一试,不然不光我没面子,马志在他老丈人面前也抬不起头来。
我正要认真打量一下这房中的气脉,忽然身旁那哥们轻碰了一下我的胳膊,说:“兄弟,凡事有个先来后到,别坏了规矩,抢我的饭碗啊。”
(九)桃花位
怎么我还没怎么着,他先心虚了? 是他太客气啊,还是就一蒙事的?
只听他接着低声说道:“小姓程,草字万年,人送外号程瞎子,小兄弟怎么称呼?”
我闻言低声道:“岂敢岂敢,小弟李克,大加都是受人之托,就让我跟您学习学习吧。”
他碰了个软钉子,有些怏怏,从怀里掏出一个执业证来:“程某不才,是专看风水的执业阴阳师,李兄弟在哪里高就啊?”他把执业证朝我比划了一下,意思大概是让我知难而退吧。
汗,人家可是真材实料的阴阳师啊,我这个考核之后又被吊销的,还不几下就露了马脚?
“巧了,同行啊。”我也把自己的执业证掏出来比划了一下,我的资格虽然给吊销了,不过灵管会好像忘记把证书收回去了,事已至此,怎么说台面上也不能丢人,此刻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他脸色一变:“同行啊,好的很好的很。”
这时老太太回过头来:“房子大概就这样了,两位有什么看法?”
我正想着怎么胡诌几句,旁边这位一托罗盘,开口吟到:“前高后低难长久,后高前底广田庄,东低西高名逆地,水流震宫不相当,虽然流去无妨碍,亦主人丁窜远方。”
他声音不疾不徐,配以罗盘在手中的种种变化,十足是有道高人的架势。
老太太听得有点晕,不过看得出已经被他的专业化所折服,我只觉得脸色有点发烧,转头佯作观察屋子其他部分。
唉,人家这么专业,怎么争啊?
只听程万年继续道:“贵宅坐北望南,气脉不凡,本是大贵之格,惟六神缺水,五行不足,是以宾主失合。”
老太太此刻已经完全信任他了,连忙问道:“那该如何破解呢?”
他向厨房看了看,道:“离火太旺,坎水不足,驿马大动,太岁临头,凶格啊凶格。”
老太太已经六神无主了。
唉,什么驿马啊太岁啊,太满嘴的专业名词,我也听不大懂,索性用我自己的方式去看。
我在屋子里四下打量,观察气场流向。
整个屋子方方正正,不存在缺角内凹这些风水上常见的明显缺陷,所以气脉圆融,绵绵不绝,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唯有到了客厅的大立式空调那里,本该交汇的气场忽然断了一下,不再圆融。
我开始仔细观察这里,方才这个程老兄说的不错,这个宅子坐北向南,是典型的坎宅。而空调位置在正西酉位上,不会这么巧吧,居然是桃花位?
我把这几个字硬生生吞进去,人家老头老太太加起来一百多岁了,说人家犯桃花也不合适吧。
可是就算是有问题,该怎么解决呢?
这时候马志和老爷子一起凑过来,马志急得不行,小声说:“怎么样啊表弟,你看那边多热闹。”
我偷耳一听,那边已经开始建议在这里摆个鱼缸那里养个花了。
黄老爷子也用期盼的目光看着我,他是不想在老伴面前跌份啊。
说来惭愧,虽然风水我不在行,但是我对桃花位是下过一点功夫的,还不是当时闲着无聊,为了给自己增加点女人缘什么的。别的不敢说,空调在桃花位上是没错的,整个房子的气脉也在桃花位上乱了。
“表弟,你看出什么了?快说啊!”马志又催我。
我咬咬牙,豁出去了,大声说:“毛病出在桃花位上!”
啥?!
马志用力一扭我的胳膊:“瞎说什么呢你?!”一面赶紧观察两位老人家的脸色。
老爷子面色十分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