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悖晕以贖市这么多年也没来过一次。别说我了,就连老谢,在H市呆了快二十年,好像都没来过这里。这个行脚僧大半夜的来这里,着实可疑。
“那还等什么,走啊。”司徒雪抬手向我头上敲来。
我早有准备,一晃头躲开。
我们来到山腰岔路口的时候,夜色如铅,一弯弦月孤零零的挂在中天,说不出的寂寥。一阵晚风吹来,竟有些寒意。
司徒雪捅捅我:“你感觉到什么不对劲没?”
我点点头,我也觉得有点不对劲,却一时间想不出问题出在哪。
“你不觉得太静了么。”她压低声音说。
是啊,夏夜的山中是没这么安静的,多少总应该有虫声鸟声蛙声什么的,可现在静得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司徒雪一拉我,拐上岔路,两个人小心翼翼,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走了大概七八百米吧,看到一个石牌坊,写着借着月色看到西山公墓四个大字,牌坊背后赫然一片宽阔的墓地,林林总总的立了差不多有七八十块墓碑。
猛然间只见墓群当中较为宽阔的地方,点着一盏的油灯,一个身影跪在地上,正在做出奇怪的动作,像是在叩头膜拜又像是在进行某种奇怪的法事,口中仿佛还念念有词。借着的灯火和月光,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僧袍和红色绑腿,正是今天下午所见的比叡山独竹派行脚僧。
他刚磕了一个头,正在直起腰身来,忽然双肩微微一抖,仿佛有所察觉,猛地回过头来。
我赶忙一拉司徒雪藏身在一块墓碑后边,收敛全身念力,生怕被他感应到。
不知道哪来的一片云彩遮住月影,除了那盏灯火外,周遭光线忽然暗淡下来,此刻他在明我们在暗,那行脚僧站起身来四下看看,又重新跪在那盏灯前,继续他奇怪的动作。
我忽然觉得司徒雪有异,回头去看她,只见她一手指着墓碑,瞪大着眼睛,嘴巴都合不上了。
我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去,只见我们所躲藏的墓碑上光溜溜的,空无一字。
蓦地风吹云散,月光倾泻下来。
我看到周围几十块墓碑上,全部都空空的,没有刻一个字。
(五)绝顶高手
我朝司徒雪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大惊小怪的。
其实西山公墓说是公墓,倒像是乱葬岗多些。传闻当年有一个排的八路军为了掩护大部队撤退,在此狙击日军一个野战大队,几十个人占领山头,应付六七百号鬼子的冲锋,最后八路军把鬼子引入弹药库,引燃了剩下的全部弹药,七百多个鬼子没有一个活着下山的。后来解放之后,国家在这里修建了一座公墓用来祭奠先烈。由于爆炸之后,敌我双方尸骨早已无法分辨,加上死亡人员名单也早已不可考证,所以就在当年的旧战场上,竖起了几十座空碑,聊作祭奠罢了。
也并非所有的墓碑都没有字,当中有一块最大的几米高的石碑,据说是刻着人民烈士之类字样的。我虽然没来过,但是这些无字碑在H市算不得秘密了。那个行脚僧此刻正在那大石碑下顶礼膜拜呢。难道我们都想错了,这日本行脚僧竟然是不远万里来悼念我们的抗日英雄的?如果是这样,真该授他个什么什么和平奖了。
不过他下面的举动很快就推翻了我的胡思乱想。他在完成了一系列奇怪动作之后,站起身来,从怀里掏出些什么东西,用力一拉,由于我们在他背后,看不到是什么东西,只听啪的一声。接着哗啦啦几声响,四下散落了很多念珠,听声音像是玉石的,落在地上很清脆的响动。他双手合十,嘴里念着莫名其妙的咒语,大概是日本的经文吧。这点普天下的和尚倒是都差不多,不管是中文日文还是什么文,只要用这种特殊的语调语速念出来,你即使听不懂意思也一定知道他是在念经了。
这家伙太古怪了,大半夜跑这儿来念经扔念珠,是不是疯了。
忽然司徒雪一拉我,我扭头看见她眼中的惊讶之色,她朝那行脚僧的脚下指了指,我顺着她的手势看去,只见他一边念经一边左右踏步,居然一个个的把那些念珠踩进地里。
看我好像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她又连忙指了指我们的脚下。
我低下头,骇得差点没叫出声来。
饿地神啊,我们脚下是大块大块的青石板!
这种青石地面结实得很,如果鞋底薄,用力踏上去都会觉得震脚,现在这行脚僧也不见得怎样用力,居然用僧鞋把念珠踩进青石板里,这是什么功夫?
司徒雪虽然武功不错,可是比起眼前这个外国和尚,可差得不是一星半点了,就算是燕狂徒未死东方不败重生,估计也就这样了吧。我伸手想揉揉眼睛,忽然发现自己手心已满是汗水。
这个该死的钟离巺,安排这种差事,这不是想要了我们俩的小命么。
我拉过司徒雪两人把身子严严实实的藏在墓碑后,大口而急促的喘着粗气,都看出对方眼中的惧意。司徒雪虽然冲动些胆大些,可她不是神经病,这种骇人听闻的武功已经远远超过我和她的认知范畴了。
她低声对我说:“这有点恐怖了,十个咱俩也不是对手啊。”声音隐隐发抖。
我把头点得像啄米一样,嗓子紧张得有些沙哑,声音低得连我自己几乎都听不清:“是啊,咱这书是灵异玄幻啊,可不是啥武侠小说,怎么整出这么一个传说中的高手啊?这下可要了命了。”
我们定了定神,交换一下眼神,已经确定彼此的意图,撤吧!!!!
这时那行脚僧已经停止走动,念珠也全部都被踩进青石板之中了。他盘膝坐下,口中念念有词,短促而紧张,可能是另外一种经文吧。接着我感觉脚下隐隐有震动传来,那是地脉流动的结果,好像有一股巨大的灵力正要奔涌而出。
此时此刻我们顾不了那么多了,保命要紧啊。
趁此机会,我拉着司徒雪,猫着腰,低着头,一步步的倒退出去。
忽然眼前一暗,接着我看到一双腿。
灰色僧鞋上边,是一双红色的绑腿。
(六)异教徒
我抬起头,赫然看见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睛,冷冷的盯着我。 已经被发现了,躲也没用,索性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对司徒雪说:“今晚的月亮真圆啊。”
“圆个P,是弦月!”司徒雪骂道,接着一指那行脚僧的鼻子:“你哪来的?半夜三更在这干什么?”
唉,这妮子好大的胆子,人家可是绝顶高手,抬抬手咱俩就灰飞烟灭了啊。
没等那行脚僧答话,我赶紧说:“哎呀,是你啊。那天真是抱歉,好像给你指错方向了啊。抱歉抱歉。我这人也没什么方向感。”
因为行脚僧抬头盯着我看了又看,看得我浑身不自在,又看了看司徒雪,开口道:“我干什么,你们没关系。”说抬头看,是因为他比我和司徒雪两个都矮上半头的样子,其实我们两个都不高,可能是他太矮了吧。
“你们最好离开马上。”他讲话依旧是怪腔怪调的汉语,但声音冷冰冰的,跟那天问路时候判若两人。
“那不耽误你了,忙着啊。”我赶紧就坡下驴,一把搂过司徒雪转身就走。之前我无数次的拉过她拽过她,不过那都是袖子胳膊手腕之类的,最紧密的接触也莫过于她给我的爆栗了。这次情急之下,一把搂住她就走,等到我意识到自己竟然搂着她软软的肩头的时候,猛然间只觉得心中一荡,一种绝不该这种极端危险情况下出现甜蜜感觉,不可救药的汹涌而出,弥漫整个胸膛,一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油然而生。
司徒雪竟然没有挣脱,任凭我搂着她,我直觉她的身子有些发软,应该不是被这个高手吓的吧。
我们两个都有点心跳过速,我就这么搂着她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可没走出几步,猛听背后风声响起,回头一看,吓得魂飞魄散,只见那行脚僧双手探出,向我俩背后抓来。
我是一招半式也不会的,见这情形只好大喊一声弯下腰抱住脑袋。
司徒雪真不含糊,一扭身,双臂格上去,只听砰砰砰几下连响,两个各退了两步,居然是平分秋色。
不会吧,难道这个高人手下留情了?
司徒雪也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不过我更在意的是她脸上似乎还带些微红,不知道是刚才动手时候运动量过大呢,还是因为方才我不经意的一搂。
问题是那个行脚僧比她脸色更奇怪,他盯着司徒雪看了半天,难以置信的说:“小姑娘居然是少林拳。”
“阁下可是比叡山独竹寺的师兄?”天下佛门总是一家,司徒雪平静下来,单手合十。
行脚僧一愣,面上变色,显然是没料到自己的身份这么容易被认出来,合十道:“贫僧是独竹寺门下行脚僧人,鬼冢四郎。”
““靠,管你几郎啊,不是说让我们走么,真没信义!”我直起腰怒道,其实我更愤怒的是他居然打断我和司徒雪方才的那一刻美好时光。
“独竹寺一脉向来少与本土佛家来往,何况是我们中国,不知道阁下来此有何贵干?”司徒雪显然不知道我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不过她看来对这个独竹寺的门人没啥好感,确定身份之后称呼也从师兄变成阁下了。
这时我分明的感觉到那股念力越来越大,就要破土而出了。
行脚僧鬼冢四郎也有所察觉,回头看了看他布阵的地方,道:“快些离开,贫僧有事,不跟你们罗嗦。”
“哼,我们还偏不走了。”司徒雪迈步就往公墓里边走。
我的姑奶奶,这是唱的哪出啊。
鬼冢四郎在我们背后发出一声冷笑:“你们要送死,就别怪贫僧了。”
没办法,搂都搂了,现在总不能留下她一个人吧,我硬着头皮跟着司徒雪迈步进了公墓,一直走到中间大石碑下面。
猛地司徒雪发出一声饱含着复杂情绪的欢呼:“靠!”
我也注意到了。
原来这地方所铺的石板跟我们藏身之处是不同的,我们藏身的地方铺的是一块块一米见方的大青石,这里铺的却是像甬路一样的小石板,中间有着宽宽的缝隙,那些珠子就嵌在缝隙的泥土当中。
奶奶的,白吓了我一身冷汗!
那些珠子被踩进泥土里,此刻正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