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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诵经、真言等等伏魔手段,对习武之人来讲,就是所谓的内力了。人的念力通常是天生之禀或通过训练之后,才可以大大提升和激发,而对于鬼来讲,不需经过特殊锻炼而激发他们产生并使用念力的原因,通常是欲望,无休止的欲望……
眼前这一股奇异的念力,虽然并不十分强大,却无法判定他的成因,可以肯定的是,这屋子绝对不寻常。我和老谢对视一眼,暗自庆幸带齐了家伙来,我甚至从老谢脸上看出些许悔意,不知道是后悔钱收少了,还是后悔不应该来。
王太太小声说:“我先生已经睡熟了,一会就该起来比划了。”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凭空添了分恐怖的感觉。
就在这时,卧室方向穿出了声响,三人连忙躲在过厅的黑暗处,只见一个黑影慢慢穿到过厅,走进客厅。我一拉老谢,意思是不是跟上去看看,却觉得老谢手心已经满是汗水。回头看了一眼,黑暗中的目光十分凝重,却并不是朝向客厅方向,而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卧室。
三人掂着脚猫着腰走到客厅门口,我壮着胆子当先一个弯腰探头进到客厅,抬头看时,借着微弱的月光,只见一个高瘦的背影,站在窗前,双手有规律的不住挥动着。
老谢也跟着进了客厅,王太太走在最后。
王太太虽然也吓的够戗,但这景象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见,比起我们两人来,倒不见得怎样失态,用手示意我们绕到前面去看个究竟。
我们硬着头皮绕到那身影的正面,只见王医生双手举在半空,正有条不紊的作出各种动作,拇指和食指捏紧作握笔状,从左画到右,放下,做出重又拿起一样工具的动作,改捏为握,依照刚才所画的轨迹,划下,然后双手探出,四下摸索后,仿佛找到什么,轻轻拎起一片来……
他那双双本该坚定而沉稳的手,蓦地剧烈颤抖起来……
这时,那块一直遮挡着大半个个月亮的云彩飘走,月光穿过窗户,陡然倾泻下来。
我终于看清王医生的脸。
清瘦的面上,表情十分狰狞,仿佛正在痛苦中苦苦挣扎一般,更为恐怖的是,梦游中的王医生,此刻竟然——睁着双眼!
如果不是老谢拉我退出客厅,刚才几乎一冲动之下给他一股三昧真火尝尝。重又退回门厅的黑暗当中,心下稍安。王太太低声说,每次到了这个时候,就快结束了。果然,一会王医生高瘦的身影从客厅走出来,慢慢进入卧室,不一会,鼾声传出。老谢思索了一下,嘱咐了王太太几句,又给了他一张镇宅的符咒。然后带着我离开。
出了大门,一阵夜风吹来,我才发觉,自己已经大汗淋漓。老谢看起来心情不怎么好,并不是因为仓促中无功而退,而是皱着眉头好象有什么疑团不能解开。等到走出了家属区,一直沉默不语老谢才开口说:“李克,你发现了没有?”
他再不开口,我就憋坏了,闻言连忙点头:“恩,王医生并没有中邪或者被鬼附身,他看起来的的确确是梦游。”
“不错,但是王医生家里那阵奇怪的念力,是什么呢?”
我摇头,那念力奇异之极,我想遍《茅山鉴鬼录》也找不到类似的描述。
“那念力的源头就在王医生的卧室当中,不过敌我不明,不宜轻举妄动啊。”这话跟他刚才和王太太说的一模一样,并且刚才他还约了王太太明天中午再到事务所来,说有细节要进一步了解。
“还有件很奇怪的事情,你发觉没有?”老谢边走边说。
“什么事情?你是说王医生梦游的时候睁着眼?”
“这是一个,还有个更奇怪的,王医生是脑外的医生没错吧?”
“没错啊。”王医生是H大医院脑外科的主刀,在本市都是数一数二的名医,这个我也有所耳闻。
老谢停住脚步,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脑部手术是很局部细致的操作,为什么刚才他会作出开膛破肚这些其他外科才有的动作?”
一阵夜风吹来,蓦地平添一股寒意。
第二天中午,王太太如约来到事务所,面容仿佛比昨天又憔悴了不少。一进门就说:“我看我还是搬出来住吧,每天都这样太吓人了。”
老谢靠在椅背上,轻轻摆摆手,示意她不要惊慌。这一点上我很佩服老谢,无论底气怎样的不足,但是作出来的架势总能给当事人一种成足在胸的感觉。
“你丈夫的这种情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老谢慢吞吞的开口。
“差不多一个礼拜前吧。”
“一个礼拜前?”老谢点点头:“那么你记得那段时间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或者说对你丈夫影响很大的事情?”
王太太迟疑了一下:“要说影响大,那就是半个月前张老去世这件吧,这件事给我丈夫打击很大。”
“张老?你接着说下去。”
“张老是咱们省著名的肝胆外科专家,我丈夫是他的唯一学生,加上他一生未娶,说是师徒,不如说是父子更象些。半个月前,他因病去世,是由我丈夫料理的后事。”
“你等等,”老谢打断了她:“你丈夫是脑外科的吧,怎么他的老师是肝胆外科?”
“是这样,我丈夫年轻时候学的肝胆外科,后来我不知道为什么,差不多是二十年的样子吧,他有一天回家,忽然就说要改研究脑外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了,我丈夫刚改行没多久,张老就在肝胆外科的研究上取得了突破性进展,好多人见到我丈夫都说改行太可惜了。”
老谢忽然从椅背上坐直了身体,沉声问:“肝胆外科,是不是要开膛破肚的那种?”我也跟着扑捉到了这一问题的重要性,凝神听着。
王太太显然没有注意到我们两人异样的表情,点了点头,接着说下去:“我丈夫不肯钻研肝胆外科,这也是张老一直耿耿于怀的事,以至于到了晚年的时候,与我丈夫的关系恶化到了极点,甚至不许我丈夫再叫他作老师了,但我知道我丈夫心里还是一直很尊敬他的。张老去世之后,因为没有其他亲人,院里边让我丈夫来料理后事。”王太太停了停,仿佛理了理混乱的思绪,继续开口:“葬礼结束的那天,我丈夫心情很好。他跟我说他的老师也没有忘记他,还在遗书里边指定了东西送他。”
“是什么东西?”我跟老谢不约而同脱口问道。
“是一卷书稿。”
“书稿?”
“是啊,是一卷书稿,但是我丈夫看都没看,就把书稿封起来了。”她顿了顿,想起什么似的说:“对了,还有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一颗圆圆的小石头。”
(三)夺神
我跟老谢不约而同的感觉,问题出在这颗石头上。
过分的是,老谢在没有事先征求经过我意见的情况下,对王太太说:“一会让我师侄去你家看看这颗石头。”
王太太先走一步后,我质问老谢:“为什么不一起去?”
老谢摇摇头:“我另有重要事情要作。这次去只是看看虚实,不是收鬼。你的鬼眼正是人尽其才哦。”说完拍拍我的肩膀,慈祥的说:“怎么说你也是实习阴阳师了,对自己有点信心。”
“唉,主任我还没考过资格证的。”
“所以你才要加强实践啊,多在我这作几个案子,将来考阴阳师资格证还不是小菜一碟。”
我在王太太家楼下徘徊到中午12点时候才上楼,这是阳气最盛的时候。
果然如王太太所说,他丈夫每天这个时候都在单位午睡。即使是在阳气最足的此刻,屋子里那股奇怪的念力竟没觉出有削弱的迹象,令人生出丝丝寒意,只是王太太感觉不到罢了。王太太领我到卧室,从床头的柜子中,取出一个小盒子放在床上上,然后就躲得远远的。
看到盒子就是一惊,看起来黑黝黝的像是铁的,上边的花纹竟是一个镇邪的法阵,看样子应该是佛门之物,这里边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何有这法阵镇着,还能让人感觉到它的念力,一旦开启,会是什么光景?
我从怀里取一张六壬护身符,拈火烧了,把纸灰撒在铁盒上,然后搓一些朱砂在掌心,蹲下身字,小心翼翼的伸手摸向铁盒。
触手冰冷。一阵强大的念力由铁盒传来直入肺腑,冰冷阴森,如果不是事先涂了朱砂在手,恐怕这一下就会把我弹开了。王太太拿它时候毫无异状,却对我这修道之人有这么大反映,看来这里边的东西,大不寻常。我深吸一口气,打开铁盒。
一阵强大无匹的念力奔涌而出。
我收摄心神,定睛看去,映入眼中的是一叠厚厚的书稿,书稿旁边,放着一颗圆溜溜的紫色小珠,小指肚大小,幽幽的放着寒光。中间有一个小孔,贯穿两头,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横竖也看不出什么古怪,我一咬牙伸手拿起,入手颇有分量。一阵刺骨的冰冷感觉由珠子中传来,从指尖直传入心底,弥漫我的全身,让我激灵打了个冷战。
在这一刹那,我也终于明白,为何我和老谢昨天都不能分辨这念力的种类。我闭上眼仔细分辨,这根本不是鬼气!大多数的鬼气,都依附着鬼的本体,而这股念力,确切的说,是一股怨念,一股强大并且执着的怨念,我想探寻它的源头,却发现这念力竟然给我一种无比深幽的感觉,无休无止……
无尽黑暗中,耳畔忽然想起水声,是惊涛拍岸的水声,有节奏的一下接一下敲打在我心口。接着一个声音仿佛在地狱深处低声呼唤:“生又何欢,死又何苦?何不归来?”低沉而妖异,却无法分辨男女。是啊,我为何要生在此地?我在这里做什么?我的生存有什么意义?这样一个个念头在脑海中生生不息,陡然间一阵彻骨的哀伤从心底升起,弥漫整个灵知。
远处忽然亮起一丝光芒,虽然微弱,却有着无比的诱惑,吸引着我如同苦海迷航的旅人,于惘然间见到指路的灯塔,一步步走过去,涉水而入,水亦冰冷刺骨。那声音再次响起:“奈何忘川,忘尽前缘,何不归来?”声音的尽头,仿佛有一扇门,内中有着无比的诱惑,伴随着耳畔低沉妖异的声音,吸引着我一步一步前行,水越漫越高,已经没过我的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