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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南震撼-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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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此可见,“或出自司马迁所据档案资料不实,致误”,此疑怕难以成立。   
    是不是班固传抄“笔误”?古文献中,常有因辗转传抄而笔误之事。汉代尚未有印刷术,其时传抄致误的可能性比隋唐以后会更多些,这是事实。但是,古文献的传抄笔误一般多出于字形相似、偏旁相类、音义相近的字,并非凡字都会笔误。“昧”字,《说文解字》载:“从目,末声。”而“胡”字,则“从肉,古声”。可见,“昧”与“胡”,无论是字形、音义和偏旁都全不同,很难造成笔误。且《史记·南越尉佗列传》中,提到赵胡名字的共有八处,《汉书·西南夹两粤传》中也达七处。如果是班固传抄笔误,何以会一而再,再而三,竟至于七而不发觉?!   
    说实在的,时至今日,我们尚无法找到确凿的例证,甚至是孤证,以构成我们“或司马迁并不误,后被班固继抄笔误”的假证。既然事实如此,我们又怎好以疑而断,肯定是班固把“赵昧”错抄成“赵胡”呢?   
    因此,我们以为,南越国第二代王的名字还是叫“赵胡”,而不是“赵昧”。史汉所记应无误,我们尚不敢贸然为赵胡立案更名。   
    的确,“赵昧”印和“文帝”印同出,这是一个需要我们重视并认真去解释研究的问题。我们认为这个问题可以从下面的途径去探索:   
    第一,“赵胡”、“赵昧”不是同一个人的名字。因为若是同一个人的名字,就只能有两种解释:要么是史汉误写了,要么是“赵眯”是赵胡的别名。前一种解释我们己论证了其不可能,后一种解释说实在我们也无法证明它成立。因为,人有别名,早见于先秦史籍。齐少姜有宠于晋侯,晋侯爱称她为少齐(《左传》昭二年)。这是一例。但是,赵胡的别号“赵昧”,却全无历史记载。而且,不但南越国其他四代南越王均无用别名的习惯,就是同时期的汉朝皇帝、同姓诸侯王亦无此习惯。可见,“赵昧”不可能是赵胡的别名。“赵昧”、“赵胡”不是同一个人的名字,此事甚明。   
    就是从南越文王墓出土的几枚印玺来看,南越文王赵胡,亦非“赵昧’”。在封建礼制统治森严的年代里,印钮饰和印的质料的区别,本身就是这种等级统治的一种表征,是有严格的规定的。与龙钮金印“文帝行玺”一同出土的两枚“泰子”印,其中一枚是龟钮金印,另一枚是覆斗钮玉印。这两枚“泰子”印的钮饰和质料都不同,而又同出,正说明它们不是一个“泰子”的用物,而是两个“泰子”的信物。同时,“赵眯”覆斗钮玉印,其钮饰和制裁料与那枚覆斗钮“泰子”玉印完全相同,另一枚虽然是龟钮而不是龙钮,但它与“文帝行玺”同为金印。所以,我们认为,金质“泰子”龟钮印,应是“文帝”赵胡的太子印,玉质“泰子”覆斗钮印,应是“赵昧”的太子印。赵胡、“赵昧”是两个太子。   
    第二,既然赵胡、赵昧是两个人的名字,而不是史汉误记,那么,“赵昧”是谁呢?我们的猜测,一个可能是赵胡的父亲,另一个可能是赵胡的兄长。   
    当然,“赵昧”者也有可能是赵胡的长兄。赵佗在文帝元年(公元前179年)上书时就说过:“老夫处粤四十九年,于今袍孙焉。”(《汉书·西南夷两粤传》)孙已是“抱”了,其“得”孙之年当在此年前几年。而赵佗孙胡即位是建元四年(公元前137年),前后相隔近五十年。在这近半个世纪的岁月里,大概佗之子都死了,只能立嫡孙“赵昧”为太子,后“赵昧”又早逝,佗于是更立庶孙胡为太子。胡死,携其曾为太子之长兄“赵昧”的太子印入葬,以示缅怀毋忘之意,亦非子虚乌有之事。   
    总而言之,“赵昧”何许人,至今尚是个悬而未决的问题,对此,我们也只是想达到据史事而作出合理猜测、假设的阶段。但是,“赵昧”不是南越文王的姓名,这一点我们是不怀疑的。   
    继余天炽之后,暨南大学学者朱纪敦又提出了既不同于初步报告,也不同意余天炽观点的新看法。他在否定了以上两种观点的同时,宣称:赵胡和赵睐原本是一个人的两个名字。其理由是:南越王国是汉初的地方割据政权。秦汉之交,南海尉赵佗乘“州郡各共兴军聚众,虎争天下,中国扰乱”(《史记·南越列传》)之机,割据一方,称王五世。国王名声显赫,为时人所熟知。司马迁、班固治学严谨,怎么会出现这种常识性错误,竟将国王名字写错?何况赵胡当政时,为报答汉廷替他兴兵讨闽越的恩德,曾派太于到汉廷当人质。太子怎会将其父王之名误传呢?再说,太子婴齐在汉廷时,娶邯郸缪氏女为次妻。婴齐归国后,缪氏还继续与汉廷的安国少季私通,并在南越王国内结成一个与南越地方割据势力相对抗的亲汉集团。当时汉廷与南越王国之间,来往频繁。统一与割据的政治斗争,错综复杂。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汉廷连南越国国王的名字都搞不清楚,确是令人难以置信,再次,“胡”与“眯”二字从形、音、义上说,相距甚远,笔误的可能性极小。但前者被载人史册,后者却见诸出土文物,似乎两不相干,颇费推敲。仔细分析当时情况,看来有两种可能。   
    一、“赵胡”是原名,“昧”是后来的改名;   
    二、“赵胡”不是原名,是当时人给他的绰号,是浑名。   
    朱纪敦用了大量的事例来证明以上的两种可能性,最后他总结性地说:赵胡即赵眯。“赵昧”既非笔误,也非司马迁所据失实,或班固传抄失慎。   
    朱纪敦的一家之言发表后,得到了部分学者的赞成,其中广东文史馆的学者于城撰文附会说:   
    从该墓出土的陪葬文物来看,可以肯定墓主人就是南越文王(帝)赵昧,但《史记》和《汉书》都一致说南越文王名叫赵胡。因此,引得许多学者纷纷探讨,作出了很多深邃的解释。据我看来,李情倒很简单,赵昧既然有两种不同身份:一是在国内至高无上的“帝”;一是向汉朝俯首称臣的“王”。为什么他不可以有两个名字呢?“昧”是他的本名,这个名字是尊贵的,是要忌讳的,他不愿在向汉朝上奏章时使用这个名字,更不愿汉使向他宣读皇帝诏书时喊这个名字,所以他在与汉朝的交往上便改用另一个名字赵胡。难怪司马迁和斑固都说他的名字叫赵胡呢。几乎就在朱纪敦和于城等人提出以上观点的同时,海外学者高悼云也对此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而高悼云眼中的赵昧,既不是历史上记载的赵胡的父亲、兄弟,也不是同一个人,而是赵胡的)L子赵婴齐。他的理由是:   
    一、赵佗身侍秦汉两朝,至汉武帝建元四年,享年在百岁上下。《史记》称赵佗在秦亡后,击并桂林、象郡,自立为南越武王,及汉高祖定天下,亦体谅佗为南方安静而劳苦,并没有为难于他,至高后时,有司请业南关市铁器,并派兵攻打南越,佗坚守大胜,兵不能逾岭,自此以兵威边,自尊号为南越武帝。   
    汉十一年,孝文帝遣陆贾使南越,佗上表自罪称帝,并说原委,自此至孝景帝时,都称臣朝贡,便是佗在国势范围内,仍以帝王自居,窃国如故。   
    二、赵胡是佗的孙子,死后溢为文王,恰号文帝,在位有二十年以上,死亡时也并不年轻。   
    三、文帝的太子婴齐立,藏其武帝玺,汉书且云:亦藏文帝玺,是则武帝、文帝玺,此时尚藏而未随葬,但二书中并无提及婴齐在位若干年,如果他死时年在三十五至四十岁、而藏父与祖父之帝玺同葬,想亦大有可能。   
    四、至于第四代王赵兴,却是年少在位而死的,且是被谋害而投。死时定不过四十。   
    墓于《史记》所载,推断第三代王婴齐可能是墓主,再其次第四代王赵兴虽然被害死,但吕嘉在朝粉饰升平,立第五代王巩固相位,嘉已历事三朝,把这位被害君王循例厚葬也未可料,而证不出赵睐是何人,则有待异日了。   
    面对世人的瞩目和学界多种不同的意见,以麦英豪、黄展岳等为首的南越王墓发掘人员,不得不对自己以前发表的观点认真思考和检查。经过深人细致的研究之后,麦、黄等人觉察到在过去编写的《初步报告》和发表的文章中,存在着沦证不足、漏误不实等缺憾,但他们确认的“文帝”与赵昧应是一人,赵昧即(史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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