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账。
“是不多,”他听到尼娜在回他的话,现在她的口气缓和多了,“好的时候两三千,差的时候一千多。如果别的什么都不做的话,就这些。”尼娜低着头数钱。
别的什么都不做的话?简东平立刻明白了这句话的弦外之音。
“丽丽有没有做些别的事?”看她收好钱,他若无其事地从口袋里掏出笔和那本绿色小账本,他觉得自己傻得要命,就像个傻账房,还记账呢,他这辈子可曾做过这样的傻事?
“她一开始也跟客人出去,不过前几个月,好像突然转性了,一唱完就走了。”尼娜向他递了个老于世故的眼神。
“她有男朋友吗?”
“不晓得。她没说起过,不过她花钱很凶,又没见她买什么值钱的东西,也没见她吸粉,所以我们猜她养了个小白脸。”尼娜脸上露出鄙夷的神情,“花钱贴小男人最傻了。喂,你在干什么?”
“我在记账。”简东平说,“记好了,以后好向丽丽要债啊。”
“你们两个倒真像,丽丽也有个本子,我看她尽记了些莫名其妙的数字。”尼娜耸耸肩。
“是吗?”简东平心中一动,“她都记些什么?”
“我看她一边看书,一边会记些东西在本子上,谁知道她在记什么。她有时候神经兮兮的,跟我们不是很合得来。不过人倒还算爽快的。”尼娜评判道。“对了。”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尼娜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从小红皮包里掏出一个钱包,“我找你零钱。”
“不必了,到时候我向她要。”他笑容可掬地说。
“你够朋友!”尼娜笑着亲昵地拍拍他的肩,把钱包又放了回去,接着她拿了个粉红色的小化妆包丢给他。
“这个也是她的,你顺便还给她吧。”
这可真是意外的收获,简东平看见那个小化妆包,不禁露出微笑。尼娜专注地盯了他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道:“喂,帅哥,你到底跟她是什么关系?你是不是她的那个……”
拜托,我不是周谨的小白脸!简东平听出她后半句的意思,冷冷地说:“尼娜,我是杂志社的编辑,你说的丽丽一直在为我们杂志写稿子。就是《信周刊》,你知道吗?”
“你说丽丽一直在给你们写……写文章?”尼娜大为吃惊,“怪不得她老是拿着你们的那个杂志左看右看的。”
“她写了有一阵子了。我们是朋友。我现在一直在找她,因为自从‘五一’节后,她就没音讯了,稿子也没交。”简东平不知道他说这些对方是否能听懂,因为尼娜看他的眼神明显很迷惑,于是他决定问个比较容易回答的问题,“她是什么时候来你们夜总会的?”
“去年年初。元旦过后来的。”尼娜回答得很快。
“她有没有跟你说过她过去的事?”简东平拉开化妆包,把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尼娜应该早就看过化妆包里的东西了,所以她显然一点兴趣都没有。
“她只是说她曾经在外地的小舞厅唱过歌。”尼娜笑了笑,“其实看她的样子,我就知道她以前在别的地方干过这一行,她很有经验。”
化妆包里的东西有点脏,简东平伸展了一下手指,努力克服自己的洁癖,一一拨弄着从化妆包倒出来的各类小玩意儿,两支口红、一盒眼影、一盒腮红、一副假的眼睫毛、一盒粉饼、一支圆珠笔、半包餐巾纸、一些香瓜子壳、最后是一把钥匙,所有的东西都污迹斑斑,叫简东平下不了手。周谨可真是个邋遢的人。
“这是哪儿的钥匙?”他问她。
“当然是房门钥匙喽。她平时总在化妆包里放一把房门钥匙。”
“钥匙可真脏啊。”他叹了一句。
“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嘛,你看这化妆包,肯定从来没洗过。”尼娜讪笑。钥匙上面油乎乎的,简东平皱了皱眉,取了张餐巾纸将它包上才放了回去。
“她家在哪儿知道吗?”他问道。
“不知道。”尼娜说着又给自己点了支烟,她抽烟的姿态颇为好看。
“你最后一次看见她是在什么时候?”简东平尽量使自己的语调不像个警察。
“大概是5月5日晚上。”她打了个哈欠。
“几点?”
“就是演出结束吧。我们一般每天晚上10点收工,接着就各忙各的了。那天我们几个唱完了准备去吃夜宵,丽丽忽然说她也要一起去,她平时都是一唱完就走人的,不晓得那天是哪根筋搭错了,嘿!”尼娜一边说,一边把他面前的小账本拿过去翻了起来,她这动作令简东平心里觉得很不舒服。
“她看上去怎么样?”他问道,他很想把小账本拿回来,但又不想打断她的思路。
“咋咋呼呼的,说自己要回家,说她妈妈来电话了,还说什么她马上要有件喜事,我们问她是不是要结婚了?她就在那边傻笑。其他的不记得了,反正她那天很兴奋,有点兴奋过头,我们都怀疑她跟那个小白脸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进展。”尼娜一边说着话,一边漫不经心地翻着小账本,忽然咯咯笑起来,“哇,这是你记的吗?黛安芬打折,50元,你买给谁的?简编辑,你可真够抠的。……羊毛毛线80元。”她念起账本上的话来,“袜子花了80元,明天不吃饭了……嘿嘿,简编辑,你可真省啊,看来你跟丽丽的关系真的很好,不然像你这样的人,怎么肯一下子付那么多钱……”
尼娜的话里明显带着嘲讽,简东平一把夺过了小账本。
“对不起,这是别人的。”他尽量保持微笑,但心里却窝火得很。死女人,手真贱!谁允许你动凌戈的东西?你配吗?
他昨晚已经把小账本从头到尾翻过一遍了,所以里面的内容他早就知道得清清楚楚,虽然如此,里面的那些语句由这个陌生女人念出来,还是叫他心里五味杂陈。他没想到,为了买那些毛线,凌戈竟然第二天没吃饭,真是个傻丫头,当初跟她算钱又不要。“送朋友的礼物哪能算钱?”她很认真地坚持着。
他忽然很想打个电话给她。
“不是你的,一定是个女人的吧?只有女人才会记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也许是他伪装得太好了,所以尼娜压根儿没看出他的不快,她自顾自抽烟,同时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这表明她也许不能待很久。
“这是我一个朋友的。”简东平淡淡地说,把小账本塞进口袋,他觉得让别人念账本里的内容,就等于是在当众羞辱凌戈,他觉得对不起她,但是他也明白现在不是深究这个问题的时候,于是他快速把话题引开了。
“丽丽有没有特别提起过某个人或某件事?”
“哼!你想问什么?”尼娜好像觉得这问题挺可笑的。
“比如,她有没有特别提起过某个男人或女人?”
“不知道,没注意。”尼娜一脸茫然。
“她有没有提到过沈碧云、妙邻,或者苏志文这些名字?”简东平进一步引导道。
尼娜想了一会儿,说:“那个什么沈碧云的,好像听她提过。”
“沈碧云跟她的老公苏志文相差22岁,这事周刊曾经登过。”
尼娜的眼睛一亮:“啊!原来是那两人哪,这我知道。她的确提过,她那时候拿了份报纸在那里看,我就凑了上去,我当时还说那男人这么英俊却找了个老女人,肯定是为了那女人的钱,要是那女人是个穷光蛋,看那男人要不要她。”
“丽丽怎么说?”
“她说肯定是这女人太不要脸,死缠着那男的,否则好好的男人又怎么会跟个老女人结婚?她好像很同情那个男的。她看见帅一点的男人就容易犯花痴。”
“她还说了些什么?”
“她说那照片拍得很好,把两人的神韵都拍出来了。她说让她拍拍不出这样的效果。”尼娜又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说,“帅哥,你还有什么问题就快问,我约了人一会儿见面。”
“最后一个问题,她有什么特殊的爱好或者特点吗?”简东平问道,虽然这问题不像是朋友应该问的,但是相信拿了900元的尼娜不会介意这个。
果然,尼娜很爽快地回答:“她喜欢数数。她都能告诉我,我一天抽过几支烟,怪女人!”
“你是从什么时候起发现她有这个特点的?”简东平盯着她问道。
“就是那个‘香艳记忆’的晚会嘛,她说她看到一个男人朝一个女人瞄了五眼,那个女人瞄了那个男人八眼。哈哈,真好笑,她还给他们数纽扣和女人脖子上的珍珠颗数,真是有空噢!那两个人好像后来一起跳舞了,反正我是没注意,丽丽说那个男人用手指在那个女人的背上写了很多字,让那个女人猜。她说其中五个是,‘我假装君子’,那个女的好像笑了几次,丽丽还给那个女人数笑的次数,她脑子肯定有病,怎么会有空去记这些?哎呀,哎呀,我不记得了,你不要问我了……我哪有这闲工夫老是去注意丽丽干什么,告诉你,反正她就是个怪女人!看她的样子,以前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也是出来混的,你别看我年纪不大,我见的人多了,我身边这种人也多的是,她以前干过什么,我一看就知道了。哼!”
尼娜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
“你觉得她以前干过什么?”
“唱歌能赚什么钱?我不说了,你自己去猜吧。”尼娜厌烦地挥了挥手,像在赶苍蝇。
简东平也站了起来,他又从钱包里掏出100元给她。
“你想到什么给我打电话好吗?谢谢你花时间回答我的问题。我知道你的时间非常宝贵。”他微笑地说。
“啊哈,你真是个好人……我收回刚才的话。”看到钱,她立刻眉开眼笑,并立刻接过钞票,把它塞进了小包,“好,我回去再想想,如果想到什么,就给你打电话。放心吧,我尼娜说话向来算数的。”她亲昵地拍拍他的肩,同时职业性地给了他一个飞吻,便急匆匆抓起她的小皮包转身离去。
简东平看见她匆匆出了茶室,有辆桑塔纳已经在对面马路等着她了。难道周谨过的也是这种生活?
金升夜总会主营歌舞表演,从资料上看,自开张以来没出现过什么特别严重的违法行为,不过听尼娜的叙述,似乎任何夜总会都免不了会扯上点风月,金升自然也不例外。周谨就是在这样的地方唱歌,或者说工作。
但简东平现在感兴趣的不是她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