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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那窗口看去,只见整个胭脂楼都尽在眼底,接着便一眼认出了扮成小厮的之惟,然后就看到他被抓。
借着外面射入的光,离若见那一直谈笑风生的人竟瞬时铁青了脸色,不由顺着他视线望去:〃你认识那孩子?〃
君潋的行动给了她回答:〃这儿从哪里能出去?〃
〃左转便是台阶,直通楼下。〃她看他,有一瞬的失神。
〃谢姑娘指点。〃
离若也不知自己为何拦住了他:〃你出去又有何用?〃
〃不知道。〃君潋老实一笑,他只知道他不能不出去,他不能眼看着那些人伤害之惟,即使明知自己出去多半是全无用处,甚至只是多赔上一条性命。
逆着微光,离若看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像是月华溶化成的清泉,可哪一泊泉水能有这样的多情?教她都不敢相信,她勾了唇:〃不怕是陷阱?〃
〃是又如何?〃只怕本来就是个陷阱,只是不知目标是谁:如果是之惟,则是大大不妙;而如果不是,之惟作为人质,只怕也凶多吉少。所以,他更是不能不去。
于是,〃告辞了。〃边答话,他边与她擦身而过,狭窄的密道里,只有彼此的气息萦绕纠缠,冷不防她忽然伸出了手来,轻易的竟抱住了他。
〃姑娘?!〃君潋又急又窘。
离若娇笑着:〃怕以后便没机会了。〃说着便顺手从他腰间抄了件东西,借光一瞧,是管竹笛,这才松开了错愕的他,脸上依旧甜甜的笑:〃留个信物,不怕你不再来。〃
君潋好象明白了什么,微微一笑:〃在下他日定当亲自来取。〃
离若偏着头:〃只要你回得来。〃说罢,竟自去了。
君潋出去的结果果如离若所料:不过是白白又搭上了一人。
当然那些人也不是真正的官差,走了半道,师生二人便被捆成了粽子似的,扔进了一辆马车里。
颠簸中,之惟瞪他先生:〃你出来干什么?〃
君潋回答:〃想救你。〃
之惟又瞪:〃你救着了吗?武功那么差,身体也那么差。。。。。。〃说着说着,声音却不觉软了下来。
所以才说〃想〃嘛,君潋笑笑,靠近了他,压低了声音:〃世子,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还不是先生你!〃之惟也不知自己哪来那么大火气,便将自己方才的经历说了出来。
〃世子当真是长大了,知道了不少啊。〃听的人勾了唇角。
之惟不知这是不是赞赏的笑,心里却顿时舒坦了许多,立刻得寸进尺的摆出了小大人嘴脸,反过来问他先生:〃先生,你又是来干什么呢?〃
〃找人,问事。〃
〃恩哼?〃
小小年纪,想到哪里去了?!竟和他父王一样的不信任表情,君潋苦笑,道:〃世子没听说吗:清鹤真人也常扮了公子哥,去胭脂楼。〃
〃也找离若?〃
酸味怎么还是那么大?君潋装作听不出来:〃所以微臣才更要去那里探一探不是?〃
〃那先生问出什么了?〃
〃还没来得及。〃
想到了什么,他猛的抬眼盯着他先生的眼睛:〃是因为要来救之惟吗?〃
君潋摇头。
〃我就知道,是我碍了先生的事了。〃他越是不说,之惟心里反越明白:原来先生早就什么都知道了,他能打听出来的先生其实都早已了如指掌。枉他还沾沾自喜,还以为能帮得上忙,其实根本只是在添乱,甚至还连累先生陷入这样的险境,如果不是他。。。。。。
〃世子说到哪里去了?微臣身为世子之师,保护世子乃是责无旁贷。〃君潋假意沉了脸。
〃可是先生。。。。。。〃父王也嘱咐过之惟啊,之惟也想保护你的。。。。。。许多的言语哽在喉间,生疼,可对着那样温和清远的眼眸,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之惟扁了嘴,咬了唇:要怎样才能说?他讨厌自己只是个小孩,他讨厌这样被护在身后的感觉,这样只能拽着那人衣角,这样的无能为力!
君潋仿佛什么都明白,又像是什么都不懂,依旧是温吞吞的笑,就像是以前那些在荷塘边度过的黄昏:〃世子现在还小啊,将来有的是时间,将来总要长大,总有能保护别人的时候。〃
长大?两个字在心版上摇曳,之惟头一次那样的期待,恨不能拔腿就能飞奔至十年以后,心焦的感觉仿佛是暗夜里赶去看一朵转瞬即逝的昙花:〃那好,之惟便要赶快长大,先生,你等着!〃孩童信誓旦旦的保证有着某些深沉的认真。
君潋微笑:〃好。〃
心里像是忽然塌实,之惟终于想起了某些直接影响他长大成人的问题:〃先生,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真糗,居然还是离不了要问他。
〃先睡一觉吧。〃先生很认真的告诉他。
〃什么?〃
不是你说我天塌下来当被盖?君潋忍着笑:〃那能怎么办?跑又跑不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先保存些体力,还有精力。〃一如既往的懒人理论。
之惟将信将疑,却又没有别的办法,只得学着那人一样闭了眼睛,又听那人近他耳边道:〃世子,过会儿不论到了哪里,你都不要出声,更不要暴露身份。别的,自有微臣。〃他点了点头,感觉那人又移近了一点,鼻中飘来股清浅的幽香,带来满满的安心,仿佛足用一生,却永远看不到那人闭上眼又睁开眼,那样不笑的模样,那样凝思的表情。。。。。。
离若出了密道,回到自己闺房,胭脂楼已恢复了宁静,屋中避难的莺莺燕燕们也都散了。放下竹笛,她又一次掀开了床下的机关,这一次,却有一人探出脑袋,此人也着白衣,年纪不大,头发散乱着,抬眼看她:〃外面都走了?〃
离若在他旁边坐下:〃你自己算不到吗?〃
那人干笑不答。
〃怎么,清鹤真人也有料不到的事?〃原来这白衣男子竟就是之惟本要去见的见云观清鹤。
清鹤也不生气:〃怎么没有?小仙便料不准你。〃
〃哦?〃
〃你哗啦一下打开机关,我还真怕你当真要塞个人下来。〃
只是他不肯。离若心道,瞪了清鹤一眼:〃不成吗?我这里难道只能让你独占着?谁知道你背地里是不是个江洋大盗,那些官差是不是来抓你的?〃
〃我的底细你还不清楚?再说了,依我现在的名声,抓可不一定,请倒有可能。〃
〃好自信哪,你可是算到了什么?〃
〃算到了:请神容易,送神难。〃清鹤高深莫测的笑,〃你不已给我安排了个替死鬼?〃
离若恼:〃美得你!〃她能左右什么?谁会料到那人今日会来,会不顾命的出去?
〃你别不承认!〃清鹤道,〃我刚刚在下面算了一褂,得了八字:李代桃僵,有去无回。〃
明知他说谁,离若心里竟一阵绞,冷笑一声:〃算你自己呢?〃
清鹤脸色微变:〃你这是什么话?王爷难道没让你保我?〃见离若笑而不答,这号称通天彻地的〃真人〃竟一下子慌了手脚:〃你当真?事还没成。。。。。。王爷就不要我了?〃
离若微笑,任他自己猜疑,水灵灵的眼睛飘向门外,仿佛那里还有什么人逗留未去。
清鹤伸出手来,拽住了她袖:〃阿若,你可一定要救我!是不是有人对王爷说了什么坏话?我对王爷可是死心塌地,我什么都是按他吩咐的说的。〃
离若扯那袖子,清鹤却抓得更紧,她索性脱了外衣,清水芙蓉似的站起身来:〃还不是你自找的?好好的扮什么风流?终于让人找到这儿来了,是不是?你以为王爷还能信任你吗?呵,就算是有人替了你又怎样?你还嫌暴露得不够?你以为王爷还能再留着你吗?〃轻叹一声:〃还是你自己说得对:你倒真的不是每件事都能算得到的。〃
冷汗涔涔而下,清鹤忽的大笑:〃你以为我当真什么都不知道吗?我干吗趟这浑水?谁想当皇帝干我屁事?!〃
〃别说是为了我〃离若依然笑得像朵山茶。
〃怎么不是为你?!〃清鹤声音低了下去,乞怜似的望她,〃那天王爷派人来找我,三大箱子的金银,我到现在都没动过,但第四口,第四口是你钻了出来。。。。。。你对我笑,就像是蕊珠贝阙里的仙女。。。。。。〃
〃你我都不过是人家的棋子,何必认真?〃
〃真人口中无假话。〃他哀求。
〃可惜,离若嘴里无真言。〃说着,也不知她拍了床头哪处,那床面忽然整个翻转了过去,连带着露出半个身子的清鹤一起塌陷,坠入了下面无底的未知。
微有些尘土扬了起来,在幔帐间四散的飞舞,零乱不堪,像失了魂般,让她厌恶的皱了眉,于是随手抄了件外套,走出内屋,百无聊赖的在美人靠上倚了,一抬眼,一道新绿映入眼中。眉峰动了动,她伸手拿了来,竹制的笛身清凉入骨,宛如擎着一茎残荷。
〃姑娘,都解决了?〃绿衣婢子走了进来,见了她手上的竹笛,奇道,〃这是谁的东西?〃
离若看着那笛子:〃君潋的。〃
〃是嘛?他送姑娘的?〃
〃我抢的。〃
〃姑娘?!〃
离若不在意的笑笑:〃没听说过吗?他的笛子都是他亲手做的,千金难求呢。〃
绿衣婢笑:〃婢子可看不出哪里好,瞧这些斑斑点点,眼泪似的。〃
〃你不懂,这是湘妃竹。〃却不知怎的,忽展不开眉头。
〃管它什么竹!我这就送过去。〃
〃送哪里?〃
〃姑娘糊涂了?兰王府啊。那边可都催过好几回了。〃
〃喔,对,你去报个信吧,就说君潋来过了。〃
〃那这个。。。。。。?〃放着〃铁证如山〃干吗不交?
〃她又没要我给她!〃离若似笑非笑的抚着那笛,〃要是想要,拿一万两来!〃
简直漫天要价嘛!〃姑娘,我瞧你这个怕是卖不出去了。〃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