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有老娘和手足当然是好,”木宝掉了半句文。来弟陪着笑一笑,有弟更来了火。俺家里没有父母,这人啥意思。看看锅里的鱼汤面上只是冒蟹眼水泡,是将开的样子,有弟这就切面准备下面。有弟要是没有来火,是准备放进去木耳再熬煮一下,面切好晾一晾就更好,现在有弟来了火。能少一道工续就少一道。
木宝这笑容再保持一会儿,才有三分自如,可见他是个平时不管笑的人。木宝借着自己的话问来弟:“你家老人呢?”
“咳,”灶台前的有弟发出一声咳嗽声,有弟是不满意这捕快,再就提醒来弟不要同这捕快说太多;受到提醒的来弟明白在别处,她赶快就苦了脸,对着木宝换上伤心的腔儿:“都不在了。”
木宝这才动容一下,他是来这里打探这姑娘的消息,自然从头问到脚。捕快对姑娘是不会有尴尬。木宝权当自己在问案子。
想想自己的家人故去时,木宝没有看出来弟面上的苦笑是装出来,歉意地木宝道:“那你拉扯弟弟挺不容易。”
“俺姐平日里辛苦着呢,”有弟忍无可忍。把话接过来,他减了不少工续,正在灶台前搅活着那面,转过小脸儿来继续道:“俺姐年纪也不大,今年的税还收不到俺家里来。”有弟把木宝当成了解家里人,方便收税的。
木宝再微微一笑,这笑容更自如,回上有弟一句:“不归我管。”这里一个半大孩子,一个将成年的姑娘,还要交人头税,木宝也觉得不大对。
面上来了,鱼汤的香气扑鼻,木宝挑一筷子面在嘴里,觉得也一般。应该是杨小懒的懒病发作,有人给他送吃的,他就能过得去。
“姑娘,你带着弟弟不容易,”木宝吃着面淡淡地道:“出门说话要当心,唏溜。。。。。。”这“唏溜”一声是吸面的声音。
看来这捕快不是上门来蹭面的,来弟作洗耳恭听状,仔细打量面前这个人。身上官服,腰上鼓鼓的象是拿人的铁链,他好生生地跑出来十里地到家里来,应该不是蹭面才是。
木宝当然不是专门来蹭面的人,他是顺便来蹭面,办了差使也可以蹭面,对于他是一举两得。院外传来苍老的一声:“来弟有弟,在家里吗?”叔公们来了。刚刚才分手没有多久的叔公们一起过来,来弟心中一阵温暖,自己在安家多了话,这村里的人还是能互相有个照应。
“是木宝捕快,”叔公们进来,这小屋里就显得拥挤不少,木宝的这顿饭就吃的一般。走出安家屯的木宝再一次弄明白,这姑娘家里只有一个弟弟,再没有别的拖累。
木宝后脚走,叔公们前脚就走了,是哪一个邻居报的信,来弟还不知道,不过她对于自己在村里尽一份力,这就坚定不移。
木宝和叔公们走过以后,来弟不得不埋怨一下有弟:“他再来,给他白水面,”有弟也抱怨来弟:“姐,你咋那么多的话对外人,你是个姑娘家。”
来弟噎了一下:“姑娘家怎么了?”有弟小嘴儿巴巴响:“姑娘家,不要乱和外人说话,只和家里的人说话就行。。。。。。”
装聋作哑是种功夫,来弟觉得自己功夫尚浅,对有弟却还能应付得过来。把耳朵丢给有弟去的来弟走到屋门口,看看这小雨又渐停,来弟满意地叹一口气道:“别再下了吧,哪怕是酷热呢。”
头天有弟一直对姑娘家应该如何说了一个遍,来弟是听的很放心,看来有弟是完全知道如何做一个女孩子。
今天果然是放晴,来弟在院子里收拾竹架子,把丝瓜架子上的丝瓜摘下来,歪斜的竹架子再理一理。这样有弟看着倒还放心,今天应该不会有什么外三四的人来才是。
在炕上只坐了一会儿,有弟就开始头疼,昨天说的话全然是不管用,姐又开始同外面的人多说话,而且这个外人是个男人。
有弟放下手中针线走到院子里,来弟站在菜地里。另一边的墙头上露出一个人的面庞,两个人正有来有去的说着。这个人是安三,安府的三管家。
“天晴了。公子让我来看看老宅子有没有被雨打坏的地方,”安三脚底下站着一块石头,不时看着带来的两个人收拾地和屋子。而安三站在这里。象是过来就是同来弟说话一样。
有弟黑着脸,小脸色儿上是前几天的阴暗。对着来弟和安三这两个大人看一看,有弟跺一跺脚重新回到炕上去,愤愤地拿起针线来,姐怎么能同着这一个那一个的外人说话还笑呢?
来弟此时笑眯眯地同安三在说话,听着安三在拉话:“我们公子说,老宅子在这里,都是这里乡邻们帮着照看;我们公子说。来了要谢一谢邻居们;我们公子说,受了灾不要紧,有话可以到家里去说,”
听过的来弟只想问一句话:“你们公子中了没有?”想想见过的安公子头上有头巾,是不是秀才才能戴头巾,来弟汗颜,她还不知道。此时心里这一句话,只是对听到这么多话不满罢了。
来弟蹲下身子来收拾菜地,有些长老了水泡了的菜要拔去,而且要重新下种子。安三这一次很有耐心。也不担心男女授受不亲,露出来他的一个头,同来弟慢慢拉话:“你这菜长的真不错,看着就水灵。”
“嗯。”来弟就嗯一声,听着安三又转回去:“我们公子说。。。。。。”屋中传来有弟一声:“哇,我的手扎了,”安三闭上嘴,来弟冲进屋。
在炕上的有弟委屈之极地把手指头伸给来弟看:“针扎了一下。”来弟看着那小小手指头上一个血珠子,来弟没有帮有弟放在嘴里舔,也不让有弟舔:“不要抹掉,这个小血珠子可以不让伤口再流血。”
“是吗?”有弟将信将疑的举着这根小手指头,突然心中的委屈滚滚而出:“昨天晚上和姐说了那么多,你一句也没有听。”
来弟找水来洗弄菜地脏了的手,听过就要笑:“什么话?”就是那些姑娘家应该如何的话,来弟以为有弟这个家里唯一的男人没事儿又树权威呢。
“姐,你同这个也说笑,同那个也说笑,”有弟这样说过,洗干净手的来弟把手在自己衣服上蹭两下,对着来弟作状沉一下脸:“有弟,你听姐姐的话。”
这个小小孩子,没事儿就家里的当家男人,来弟好笑之余,今天无事正好同有弟掰掰清爽,无事拌个嘴儿,也挺不错。
有弟冲口而出一句话来:“梁五哥知道了,他会咋想?”有弟小脸儿愤愤,愣在炕前的来弟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哈哈。。。。。。”笑的有弟由愤愤由转为不乐,两只黑亮的眼睛里,再由不乐而转为糊涂。
在这笑声中,有弟搔一搔小脑袋问出来:“姐,你笑啥?”在隔壁的安三也听到这银铃一样的笑声,安三也拍一拍脑袋,把头上飞舞的一个蜻蜓赶走,也是纳闷,这姑娘笑的好听,可是她笑什么?
足地笑了好一会儿,来弟才渐停笑声,唇边是抹不去的笑意,伸出手在有弟的小脑袋上拍拍,这才道:“你乱说呢。”来弟不能不笑,原来有弟不是在家里树男人权威,而是为着梁五。梁五喜欢自己,象是人人都能看出来,有弟也看出来了。
“姐,你坐下来,俺和你说说话,”有弟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老气横秋的拍拍炕沿,作出要和来弟长谈的架势。
来弟笑吟吟坐下来,打算看看小萝卜头儿能说出来什么惊天之语。来弟侧身坐在炕上,有弟刚才做活计,是盘着腿坐着。姐弟俩个人坐好,有弟先清了清嗓子,听的来弟又要笑。有弟一本正经:“姐,你别笑,正经话要正经的说。”
正经话儿一大堆:“以后有啥事儿要同人说的,有弟同人去说;来了人,也是有弟同他拉话儿;有弟说不好的话,找梁五哥来说,”有弟说过以后,还是正经一本地脸色:“姐,你都听明白了?”
来弟若有所思地看着有弟,想一想梁五在家里的时候。同有弟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也多。这位五表哥,也给有弟洗脑了?嗯,来弟觉得自己下手太慢。有弟这么小的孩子,有哪一张白纸,在上面写什么就是什么。有所怀疑的来弟慢慢问出来:“梁五哥对你还说些什么?”
可怜的梁五受了一会儿冤枉。有弟这就给梁五洗清白:“大男人的事情,俺还用他教?”有弟盘着腿儿努力坐直。只是小脸儿上稚气,小手指上血珠子,这些大大影响有弟男人的威严,”
来弟只是笑,伸出手来拧住有弟的小鼻子,有弟这就“啊啊”两声喊出来。来弟笑嘻嘻松开手:“有弟,你要听姐姐的话。”
“可你是个姑娘。”小小有弟立即回了一句,来弟姑娘自从来到这里,在自己的家里,深刻体会了一次男女的不平等。
姐是个姑娘,来弟在后半天里,想想这句话就要对着有弟笑一笑,这根深蒂固的当家男人和姑娘的思绪,应该是生下来就耳闻目渲的才是。
小杏儿在下午又过来,她刚帮着家里把麦子晒出去,不过也叹气:“有一些不行了。”来弟安慰她:“这天一直晴。还能抢回来一些呢。”
“听说安家表少爷不好,”在安家做过几年工的小杏儿说出来的话,应该是下人们的一些共识:“老夫人是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她还算是能体贴下人;夫人是院门都少出的人。公子出门只是会秀才,要么就是买些古玩东西才出去,家里管事的就是表少爷。”
来弟一笑,听起来象是表少爷一手遮天。此时对着小杏儿,来弟是要再多问一句:“杏儿,如果你能回安家去,你真的愿意回去吗?”
“当然愿意,来弟姐,”小杏儿眼睛发亮,告诉来弟:“我在家里做农活又不行,姑娘家做农活也没有出息,看看村里的婶子大娘们,看看俺娘,不到四十岁看着比安家的老夫人还要老。”
小杏儿脸上现出一抹羞色:“在安家门里呆的久了,还是愿意做些轻闲的活计才是。”然后再加上一句:“来弟姐,可不是说你。”
来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