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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呆了的琼枝,一时糊涂起来。一直以父亲是忠臣为主,此时听母亲的话,父亲抛妻弃女,竟然是大不应该。
“十年前,我的亲戚都羡慕我,说我嫁了一个知冷知热的好人家。亲戚中姐妹,有丈夫性子不好朝打暮骂的,有小老婆上头的。”林夫人长长叹一口气:“现在我和你孓然一身。那丈夫性子不好的人,这老了也可以改改性子了,就是不改,儿子女儿都大了,也能奉养她;还有那小老婆上头的,不过是仗着年青时生得好,如今一样老树皮,还好到哪里。”
先是从京里逃亡,林夫人一介女流,常常吓得腿脚酸软,要女儿时时搀扶;再就是过度受惊,有点儿惊动就觉得心悸难过。
“听妈的话,你留下来,妈再托着老夫人给你找个好人家,你嫁了吧。我看着做生意的人就不错,不管打仗还是太平年月,都是当官的获罪多,几时见过生意人造反谋逆过?”林夫人过了这一程安稳日子,不愿意再颠覆。
被母亲一席话说得糊涂起来的琼枝,拉着母亲的衣袖:“我不能丢下你,我们要在一起。母亲走了,我一个人留下来,更是没着没落。他们家已算是义薄云天,如今有了去处,还肯再收留我这罪官的女儿吗?”
“所以呀,妈为你想好了。”林夫人爱怜的抚着女儿的头发:“妈问你一句话,你觉得公子如何?”
突然问出来这句话,琼枝一下子白了脸:“妈,这主意也能想吗?”林夫人对着女儿正在青春的面庞再三细看:“你生得也俊,只要能生儿子,有什么不能想的。妈看好了,公子和你父亲少年时一个样子,你父亲那时候也是这样温和。也是这样从来不着急。妈没给你生弟弟,你父亲也一样没变心。就是一条儿不好,不肯随遇而安。”林夫人又重重叹口气。
琼枝害羞上来。抱着母亲身子摇几摇:“不行,公子房中有宋姑娘。”林夫人嘴角边露出笑容:“正是有宋姑娘,我才敢想这主意。不然的话。咱们是罪官女眷,哪里敢高攀他这富人家。”林夫人把自己的想法说给琼枝听:“宋姑娘是什么出身。公子接进家里,一家人都对她好得很,从不看不起她。可见只要公子喜欢,这事儿就能成。至于公子喜欢,这就容易得多。少年人当然喜欢俊俏姑娘,你生得也不错,妈才敢有这主意。”
风吹起房中。吹动佛前布幔,林夫人的声音呢喃着:“我得为你着想,我只有你一个女儿。你看公子,有担当有胆量有能耐。你是个姑娘,要为你父亲洗清罪名也做不到。但是公子想做,他能做到。”
林夫人近于疯狂地紧紧搂住女儿:“答应妈吧,琼枝。西北是什么地方,那一年许夫人告诉我,说女人少,一家子兄弟四、五个。共一个老婆。你这花朵儿一样的姑娘,妈不能送你去那里,万一你有什么闪失,妈死了怎么见你父亲。你得给妈养老。你得给你爹洗罪名,你不嫁公子,嫁别人,他能象公子这样吗?”
对着母亲神色凌乱,琼枝也觉得一阵阵迷糊:“妈,他肯嫁吗?他喜欢宋姑娘,你不是看到了。他要是不喜欢她,就不会对她诸多容忍,你不是也说过,这家里对房里人象是全无规矩。”
“你也当他房里人去,”林夫人这句话一说出来,琼枝清醒一半。看着母亲神色怕人:“母亲在京里,虽然少出门,听的却不少。有的人一辈子只喜欢房里人,只要担个妻的名份,就是天仙也不喜欢;小老婆只要会伶俐,就捧在头上。”林夫人郑重地道:“琼枝,宋姑娘和你好,你说过,刚来的时候,她总是误会公子和你。我冷眼旁观这么久,觉得她是真的不嫉妒,你看她管家,以后哪有时间陪公子,这正是你的机会。”
突然一阵风吹来,把佛前的香烛吹得一晃,窗户也格格几声响。琼枝完全清醒过来,母亲以前和蔼可亲,何等安宁的一个人。如今变成这样,怪父亲不知道进退要当忠臣?窗外月明星稀中,琼枝不知道应该怪谁。
林夫人这主意是在心里想了又想的:“这事情有我,你不用出面。一切有母亲为你出面。”林夫人说过,站起来到丈夫灵前跪下,继续她每天的诵经。钟离大人不能光明正大地超度做法事,林夫人自己早中晚给他念一卷经,对自己心里聊以安慰。
昏昏沉沉的琼枝走到院外想着清醒一下,看树影浮华,不知不觉走到院子里去。想起来白天小桥那里好看,就往池子边上走。
银色的月光照在桥旁的水榭上,里面多了两个人。一个人微弯着身子,是安公子;还有一个人满头珠翠,坐在那里象是噘着嘴,是莲菂。
“我怎么没避他,是他躲到一旁树后,突然就跳出来,这就是公子的朋友,真是有德行的上学人。”莲菂正在和安公子理论,说直白些,叫吵架。
微弯着身子的安公子,对着那一脸气呼呼的人好笑:“他避到树后去,说明他知理。又为了什么跳出来,你说给我听听,明天我去问他。”
莲菂语凝,不打算把自己当时说挑剩下的花给安公子这话说出来,扭一身子换个方向坐着,还是气鼓鼓:“你说话全然不算,说什么以后二门以内随我玩,这些人都是哪里冒出来的。”
“什么是这些人,都是公子我的同窗。”安公子纠正莲菂说话。莲菂不管不顾地出口就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公子你在别人家里,也是这样跳来跳去出现在女眷面前?”
安公子哭笑不得,举起手来:“看我给你一下,你说的是什么话!”
不躲的莲菂对上安公子的眼光,一个气汹汹,一个是气极:“就为着你自己不尊重,你怠慢我?”莲菂和他对峙:“我被他弄到没心情,就把公子忘在脑后。”
安公子拂袖要走:“跟你说话是自找气受。”没有走开两步,身后莲菂笑吟吟:“公子回来。”安公子只转身子不动步,皱眉道:“又要说什么?”
“几时你搬出去?”莲菂笑得和蔼可亲:“你说过你会搬出去。”吃了不少话的安公子再次抖抖袖子:“你自己避开这些人,走路看路。”
起身倚着亭柱子站着的莲菂只是笑,月光似凝在她唇边,才有那光华一样的笑容。安公子一笑:“跟你生气是白生气,今天晚上你好看的很。”
“你搬出去,外面设书房多好,二门里面要清静。”莲菂对着安公子作个驱赶的姿势,很是趁心地笑嘻嘻。
安公子听过想想,回身来又坐下:“你好好侍候我一回,我就搬出去。”莲菂做个鬼脸儿:“从早上到晚上,公子的一饮一食无不经心,还要怎么侍候你。”手里捏着拳头送到安公子面前,笑得狡黠:“是要这个?”
亭子上不时的嘻嘻哈哈声音,让偷看的琼枝也觉得羡慕。有如母亲说的,这家里,什么房里人规矩,全然是没有。琼枝自己亲眼看到过,宋姑娘不喜欢,当着安公子的面就把脸一拉。至于安公子,多是装看不到。
“坐下来,今天晚上我不看书,我们好好说会儿话。”安公子觉得神清气爽在这清风里,让莲菂也重新坐下来:“过几天带你看花去,你不会偷着跑吧?”
莲菂有些意外:“真的吗?”安公子欣赏着这意外,象是菂姐儿很喜欢:“是真的,让人给你缝衣服办首饰去了,到那天,你是最好看的一个。”
今天晚上的安公子明显心情不错,莲菂心中一动,该说的话就是此时说才是。她吞吞吐吐地说出来:“我有话要和公子说,不过你听过可不许生气。”
第一百一十四章,放你走,休想!
莲菂对上安公子,难得这样小心翼翼。而且觑着他脸色在说话。只要莲菂安安生生,安公子莫名就心软,想想她最近管家的确尽心。身后是池水,身前是莲花,安公子微笑:“你说十句话,就要有几句让人生气,我都习惯了。”
偷看的琼枝离得远,都看到莲菂突然的扭捏,其实莲菂是犹豫。安公子静静候着,慢慢猜测:“你又要胡说别人不好,或者是强我所难,二门外的书房还没有盖,你让我搬到哪里去,总不能拿画楼当书房吧,那我的书画往哪里挂,都堆起来?”
扑哧一笑的莲菂不由自主娇声:“二门外面我出去的少,我怎么知道没房子。”安公子拉一拉衣襟,靠着亭柱子把腿跷起来:“现在你知道了,不是我不出去,是没处去。”
公子说得这么可怜,莲菂都不好再说什么。月光浸润进小亭子里,把亭上桌椅和人都裹在月光里。身在其境中的人看上去,有一种眩惑的美。
“没有别的话了?”安公子声音中也带着几分飘渺,象在梦中:“那就坐一会儿,陪我坐一会儿。”
一语打醒同样沉醉在月光中的莲菂,对着安公子笑得格外温柔:“有话,你听了可不许生气,要是生气,你是小狗,你生气的时候沉着脸,象是我欠了你什么。”下面的话莲菂就没有说,然后要时时担心你找后帐,你本来不是一个容易放过别人错处的人,犹其是对莲菂。
得到这样的评语,安公子笑得和蔼可亲:“我向来不跟你一般见识,你说吧。”先瞪一瞪眼睛表示不满的莲菂调整一下坐姿。对着安公子又是若有所思的看看,迟疑着还在想着怎么说。
“有这么难说?”安公子觉得自己猜出来不少:“你不必说了。要是和我想的一样,我肯定会生气。”
有些懊恼的莲菂微沉下脸,眼前如银水波。也不能解开自己的心事。安公子打个哈哈:“我没摆脸色,你倒摆上了,那你说吧。你心里有生气的事情,就象今天。你不把我弄出来吵一架,觉也睡不着。”
“是你让我出来的。”莲菂把顺序纠正一下。安公子继续哈哈:“一样一样,我不找你,你也要找我,我为你着想,主动喊你出来,这不正准备听你说话。”眼睛亮晶晶的安公子眼底才是探询:“你要说什么?”
莲菂想说什么?安公子难得看到一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