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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山山神烛龙)子曰鼓,是与钦●杀葆江于昆仑之阳,帝乃戮之钟山之东曰瑶崖。钦●化为大鹗,其状如雕,而黑文白首,赤喙而虎爪,其音如晨鹄,见则有大兵;鼓亦化为鵔鸟,其状如鸱,赤足而直喙,黄文而白首,其音如鹄,见则其邑大旱。”与此事相类,而钟山与昆仑亦均黄帝神话所及地,文中之“帝”自是黄帝无疑,尤可旁证此“帝”之当是黄帝也。
4 郭璞云:“梏,犹系缚也;古沃切。”吴任臣云:“刘会孟曰:『疏属山今陕西延安府绥德县。』”珂案:郭注“古沃切”御览卷五十引无,宋本、藏经本作“音活”,王念孙云:“宋本音苦。”或别有所见也。
5 郭璞云:“桎,械也。”郝懿行云:“说文(六)云:桎,足械也;梏,手械也。”
6 郭璞云:“并发合缚之也。”珂案:文选吴都赋刘逵注、张协七命李善注引此经并无“与发”二字,刘秀上山海经表叙其父刘向以山海经对汉宣帝问事,亦仅云“其文曰:『贰负杀窫窳,帝乃梏之疏属之山,桎其右足,反缚两手。』”亦无“与发”二字。此为最早而又最直接之引文,足证“与发”二字实衍。又郭注“并发合缚之也”,御览卷五十引此注并作约,疑本当作“约发而缚之也”,而、合形近易讹。“约发而缚之”者,束其发以为系而反缚其两手也。必古时图象如此。“反缚两手”犹未能充分说明图象,故郭注“约发而缚”以为补充。及而讹为合,后人不解“约发合缚”之义,以为既云“合缚”,必并发也,因妄改约为并以就合义。至于经文“反缚两手”下增“与发”二字,当缘注文“约发”二字而误衍也。北堂书钞(唐初虞世南撰)卷四十五虽已引有此二字,然是书经后人窜乱,讹误特多,殆不足凭信。若经文果系“反缚两手与发”,则于说明图象已甚清楚明白,毋烦郭更释以“并发合缚”。故知经文实无“与发”二字,郭注“并发合缚”实“约发而缚”之讹也。
7 郭璞云:“汉宣帝(影宋本太平御览卷五十引此注宣帝下有时字——珂。以下简称御览)使人(御览使人下有凿字)上郡发盘(御览作盘)石,石室中得一人,跣踝被发,反缚,械一足(御览械一足下有“时人不识,乃载之于长安,帝”十一字),以问群臣,莫能知。刘子政(刘向)按此言对之,宣帝大惊,于是时人争学山海经矣。论者多以为是其尸象,非真体也。意者以灵怪变化论(论字疑涉上论字而衍),难以理测;物禀异气,出于不然(王念孙、郝懿行均以为不然当作自然),不可以常运推,不可以近数揆矣。魏时有人发故周王(御览作周灵王)冢者,得殉(御览殉下有葬字)女子,不死不生(御览不死下无不生二字),数日时(御览时作而)有气,数月而能语,状如廿许人。送诣京师,郭太后爱养之,恒在左右。十余年,太后崩,此女哀思哭泣,一年余而死。即此类也。”珂案:御览卷五十引郭注与今本多有异同,以上所举,特其较胜于今本者耳。又经文“系之山上木”,御览引作“系之山上盘石之下”,北堂书钞卷四十五引作“系之山木之上”,以较今本经文,知“盘石之下”云云,为后人因注文有“发盘(盘)石”语而妄改之也。
8 毕沅云:“开题疑即笄头山也,音皆相近。”珂案:六朝陈顾野王舆地志(汉唐地理书钞辑)云:“笄头山即鸡头山。”唐李泰括地志(汉学堂丛书辑)云:“笄头山一名崆峒山。黄帝问道于广成子,盖在此。”开题、笄头(鸡头)、崆峒,均一音之转也。
关于危与贰负杀窫窳之神话,海内经云:“北海之内,有反缚盗械带戈常倍之佐,名曰相顾之尸。”郭璞注云:“亦贰负臣危之类也。”窃以为非仅“之类”,实亦此一神话之异闻也。刘秀上山海经表云:“孝宣帝时,击磻石于上郡,陷得石室,中有反缚盗械人。时臣秀父向为谏议大夫,言此贰负之臣也。诏问何以知之,亦以山海经对。其文曰:『贰负杀窫窳,帝乃梏之疏属之山,桎其右足,反缚两手。』上大惊,朝士由是多奇山海经者。”“反缚盗械”之语,当非偶同。曰“相顾”者,或并贰负亦俱械系也。经文奥衍,不可知矣。唐李冗独异志云:“汉宣帝时有人于疏属山石盖下得二人,俱被桎梏,将至长安,乃变为石。宣帝集群臣问之,无一知者。刘向对曰:『此是黄帝时窫窳国负贰之臣,犯罪大逆,黄帝不忍诛,流之疏属之山,若有明君,当得出外。』帝不信,谓其妖言,收向系狱。其子歆自出应募,以救其父。其父曰:『欲七岁女子以乳之,即复变。』帝使女子乳,于是复能为人,便能言语应对,如刘向之言。帝大悦,拜向大中大夫,歆为宗正卿。诏曰:『何以知之?』歆曰:『出山海经。』”又刘秀表文神话之演变也。可注意者,已明言所得为“黄帝时窫窳国负贰之臣”,且系“二人”,与海内经“相顾”义符,亦符于“帝”即“黄帝”之推论,于以见民间传说之恒合古传,为可贵矣。
大泽方百里1,群鸟所生及所解2。在鴈门北。
1 郝懿行云:“大荒北经作『大泽方千里』,郭注穆天子传(卷三『硕鸟解羽』——珂)引此经亦云:『大泽方千里,群鸟之所生及所解。』是百当为千矣。然郭注(穆天子传卷四『至于西北大旷原』——珂)又引此经云:『群鸟所集泽有两处:一方百里,一方千里。』是又以为非一地,所未详也。李善注别赋引此经亦云:『大泽方百里。』可证今本不误。”珂案:此经所说大泽,实有两处。大荒北经云:“有大泽,方千里,群鸟所解。”此千里大泽也,位在西北方。下云“夸父欲追日景,逮之于禺谷,将饮河而不足也,将走大泽,未至,死于此。”所走者即此大泽,亦穆天子传卷四所谓“北至旷原之野,飞鸟之所解其羽”之旷原也。郭注穆天子传所引乃大荒北经方千里之大泽。至于此处大泽,实海内北经所记“舜妻登比氏,生宵明烛光,处河大泽,二女之灵,能照此所方百里”之百里大泽,位在北方,或即今河套附近之地。又此节文字(连同以下二节),亦应在海内北经“宵明烛光”节之前,始与方位地望大致相符。
2 郭璞云:“百鸟于此生乳,解之毛羽。”珂案:“解之毛羽”不成文义,宋本、藏经本作“解氄毛羽”,是也。郝懿行云:“此地即翰海也,说见大荒北经。”翰海古本泛指沙漠之地,北方有翰海,西北亦有翰海,史记霍去病传:“禅于姑衍,登临翰海。”此北方之翰海也。唐岑参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诗云:“翰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此西北之翰海也。郝以此处所记大泽为翰海是也,然以之混同于大荒北经所记大泽则非也。
鴈门山1,鴈出其闲2。在高柳北3。
1 郝懿行云:“淮南墬形训云:『烛龙在鴈门北,蔽于委羽之山。』疑委羽山即鴈门山之连麓,委羽亦即解羽之义。江淹别赋所谓『鴈山参云』也。”
2 郝懿行云:“水经注(?水)及初学记三十卷引此经并作『鴈出其门』。”珂案:今本(蕴石斋丛书本)初学记仍作“鴈出其闲”。
3 毕沅云:“山(高柳山——珂)在今山西代州北三十五里。”
高柳在代北1。
1 珂案:水经注?水引此经北作中,云:“其山重峦叠巘,霞举云高,连山隐隐,东出辽塞。”藏经本北作地。
后稷之葬,山水环之1。在氐国西2。
1 郭璞云:“在广都之野。”珂案:海内经云:“西南黑水之闲,有都广之野,后稷葬焉。其城方三百里,盖天地之中,素女所出也(以上十六字系经文误入郭注者,据王念孙、郝懿行校复)。爰有膏菽、膏稻、膏黍、膏稷,百谷自生,冬夏播琴。鸾鸟自歌,凤鸟自,灵寿实华,草木所聚。爰有百兽,相群爰处。此草也,冬夏不死。”叙写后稷葬所景物,至为详尽,实有人间乐园之概。惟经文作都广之野,郭注则作广都之野。夷考古籍所引,或作都广、或作广都不一(详海内经“都广之野”节注)。华阳国志蜀志云:“广都县,郡(指成都——珂)西三十里,元朔(汉武帝年号——珂)二年置,有盐井渔田之饶。”据蜀中名胜记(明曹学佺撰),其地盖属双流县,在今成都与双流之间。故杨慎山海经补注径云:“黑水广都,今之成都也。”衡之以后稷葬所地望,大致相近,故都广、广都,当是一而非二也。后稷除在都广之野之葬所外,尚有其在槐江之山附近所潜之渊。西次三经云:“槐江之山,实惟帝之平圃,西望大泽,后稷所潜也。”郭璞注云:“后稷生而灵智,及其终,化形遯此泽而为之神,亦犹傅说骑箕尾也。”盖关于后稷死的神话之异闻,犹鲧潜羽渊也。所谓“潜”者,乃化形遯身于水泉之地,非郭注“傅说骑箕尾”之比也。至于淮南子墬形篇云:“后稷垄在建木西,其人死复苏,其半鱼在其间。”则后稷死后,既已埋葬,复化形为异物,实兼“葬”与“潜”二说而为一也。
2 珂案:海内南经云:“氐人国在建木西。”淮南子墬形篇云:“后稷垄在建木西。”则后稷垄与氐人国俱在建木之西。此复云:“后稷之葬,……在氐国西。”氐国当即氐人国也,脱人字。
流黄酆氏之国1,中方三百里2。有涂四方3,中有山4。在后稷葬西。
1 珂案:海内经云:“有国名流黄辛氏,其域中方三百里,其出是麈(麈原作尘土,据清蒋知让校改,说详该节注)。有巴遂山,绳水(绳原作渑,从水经注若水引此经改)出焉。”淮南子墬形篇云:“流黄沃民在其北,方三百里。”即此国。民字或氏字之讹。
2 郭璞云:“言国城内。”珂案:经文“中方三百里”者,即海内经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