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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呢?”他看向其他人。
阴若花、徐丽蓉、祝题花等人也像是到现在才注意到月亮又不见了,齐齐摇头。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那小女孩时不时的就会迷路,看都看不过来,谁也搞不清她什么时候会没了踪影。
再加上,像芸芝、紫芝这种没什么战斗能力的,她们还会特别照顾,但月亮那小姑娘看似迷糊,真要打起来,其实比她们中任何一个都厉害得多,她们对她也没有太多担心,自然弄不清她什么时候不见的。
骆红蕖道:“大哥,接下来该当如何?”
其他人亦向他看来。
其实唐小峰心里早有主意,只是打算进入青莲宝境后,才告诉她们。
他道:“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更不知该如何去找还魂仙草。更何况就算知道它在哪里,像这种能够起死回生的仙草,想必也有许多禁制保护再加上高手护卫,与其如此费力,倒不如做件简单的事。”
苏亚兰最是聪慧,略有所思,却不说话,显然早已猜到他要做的是什么。阴若花微微笑着,亦不开口,祝题花与印巧文疑惑地对望一眼,还未说话,却是钟绣田最先开口:“到底要做什么?”
唐小峰淡淡地道:“直接去找那还魂仙草,太过费劲,倒不如设法劫持昊王,又或是抓住昊王的家人,逼他交出还魂仙草。”
祝题花等面面相觑,这样做不只是贼人行径,简直就是无耻了。
唐小峰就是怕她们犹豫,才没有把这主意太早告诉她们,现在看她们表情,如何猜不出她们的为难?剑侠剑侠,不但有剑,还要有侠,祝题花等人都是以剑侠自居,她们跟少昊一族的百姓无冤无仇,却连破他们多重禁制,很有可能把他们害得举族尽毁,心里已是过意不去,而这种劫持无辜人质的手段,更是为她们所不取。
对于唐小峰来说,姐姐远比少昊一族的死活更加重要,但他也知道,就算强迫她们帮助自己,她们心中但有犹豫,做起来时,也难免耽误时机,于是将姐姐的尸体交给骆红蕖,面对着祝题花等人,忽地拜倒大哭。
祝题花、印巧文等人大吃一惊,慌忙也一同拜倒,祝题花道:“唐公子,你这是……”
唐小峰哽咽道:“我也知道这种手段实在是无耻至极,但除了这个办法,再也没有其它手段可以救我姐姐,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姐姐,如果不能将她救活,我也不想回去了。几位姑娘可以留在这里,剩下的事我一人去做,如果我没有回来,你们日后回到岭南,也不要告诉我爹娘说我死了……”
祝题花等听他说得凄凉,又想起唐小山跟她们情同姐妹,眼见有可能将她救活,事到临头,怎能再行犹豫?
祝题花道:“唐公子莫说这话,我们既已到了这里,怎会在这种关头,放下不管?唐公子只管放心,我们必定助你救回小山。”
唐小峰流泪道谢,祝题花与印巧文等将他扶起。
众人开始商量,阴若花却抽了个空,将唐小峰拉到一旁,低笑道:“你怎能说哭就哭?怎么做到的?”
唐小峰将手悄悄一张,手心上放着一摄香灰。
阴若花哑然失笑……敢情他早就准备好在这里哭上一场?
唐小峰心里亦是嘿嘿地笑,俗话说“君子可欺之以方”,其实不但君子可欺之以方,美女亦可欺之以哭,尤其是像祝题花这类善恶感较强的美女,心肠也最软,当着她们的面哭上一场,她们的立场马上就不坚定了。
……
唐小峰从骆红蕖手中抱回姐姐,又将灵郁之气聚在双目,想要看清这条地道通往何处。
他的灵郁之气修得其实还不到家,就算能够看透五行,其实也看不太远,而且不知道因何原因,但凡玉或玉石之类的东西都无法看透,不知道是玉石不算五行,还是灵郁之气另有缺陷。
这一看,他蓦地叫了起来:“小心。”
两壁、头顶同时窜出十几条黑影,向他们急攻而来。
还有更多的人紧随其后。
这些人披着古怪的异兽,之所以说是“披”,因为这些异兽头上长角,身体却是扁平,可以像披风一样披在身上,若再和身一卷,他们整个人都会被异兽包住。异兽头上尖角像是木头雕刻而成,可以助他们破土而出。
唐小峰等人都未想到,少昊一族的战士竟可以借着异兽的帮助钻土入石,若不是唐小峰刚好动用灵郁之气查看外头虚实,他们被攻个措手不及,此刻只怕已经有人死去。
际此危急关头,众女也难再留手,阴若花一剑劈去,轩辕剑将土壁斩出深深裂缝,血水涌出。
徐丽蓉化作熔岩,几个来回,攻向她的披兽战士尽化灰烬。
顶上却轰然一声震响,壁顶塌了下来。
窦耕烟大吃一惊,以破央剑开出地脉,率众女离开。
地脉中一个回头,却发现唐小峰、徐丽蓉、孟紫芝三人竟然未能跟上。
她想要回头救援,那些披兽战士却越来越多。地道已经震塌,地脉中,骆红蕖、祝题花、印巧文等人都难以施展身手。无奈之下,窦耕烟只能开出地脉,避开群追而来的披兽战士。
她们飞出土石,跃上空中,钟绣田以飞稚剑一带,剑中所含木行精气生出疾风,加快她们飞逃的速度。
在一个无人的地方,她们落了下来。
芸芝本是被苏亚兰带着飞,她本领不济,直到现在才注意到妹妹没有跟来,大惊道:“紫芝呢?紫芝呢?”
骆红蕖道:“妹子放心,我看到丽蓉姐带上了她,丽蓉姐身上虽无破央剑这样的地行神兵,但她的万神圭旨乾离火可化作熔岩,连土石都可烧了,那些人拦不住她。”
阴若花道:“小峰好像没有跟丽蓉一处。”
苏亚兰笑道:“唐公子聪明得紧,虽没来得及跟上我们,却必定有他的法子,我们还是先顾自己吧。”
钟绣田疑惑地道:“连我都跟上了,唐公子的本事远远好于我,怎的反没有跟上?”
印巧文道:“当时土石乱坠,唐公子又离耕烟姐远了些,我们都是剑侠中人,身上被土石砸个几下并不碍事,他却生怕被他抱着的小山被乱石砸着,不敢直接冲来,故而没能跟上。”
钟绣田道:“他对小山姐倒真是好呢,看他刚才哭成那样,心都要碎了。”
苏亚兰笑道:“我虽跟着你们与他拜来拜去,却是笑得肚子疼。”
钟绣田气道:“亚兰姐你好没良心,唐公子与小山姐姐弟情深,伤心成那个样子,你还在肚子里笑?”
苏亚兰笑道:“姐弟情深是真,但我们原本就是来救小山姐的,人死时大哭也就算了,既然还有救活的希望,岂有在这种时候才哭的道理?他无非就是哭给你们看罢了,难为他一边哭着,一边抹香灰,敢情他香灰是早就准备好的?”
阴若花赞道:“亚兰妹子好细心,我女儿国中还有一些要职,亚兰妹子可有兴趣?”
骆红蕖掩嘴笑着,窦耕烟、钟绣田见连阴若花都这样说,红蕖又是这番表情,开始相信唐小峰果然是在装哭。
印巧文笑着摇头,祝题花手揉太阳穴,头疼不已。钟绣田气道:“难为人家刚才还为他难过成那样,敢情他就是在捉弄人?”
苏亚兰笑道:“荒唐大师的胡闹手段,难道你们是第一次见到不成?”
祝题花等想起被那家伙骗着看了光屁股的情形,俱是苦笑。苏亚兰道:“唐公子虽是胡闹,但他的理却没错,我们既已来到这里,将少昊一脉搅得风风雨雨,不管是对是错,我们都已经做了。若是做了这么多,却在关键时刻犹豫心软,那我们到底是为何而来?”
又道:“劫持昊王又或是昊王的亲人,逼迫他们交出还魂仙草,看似卑劣,却是目前最直接也最合理的手段,总比杀得血流成河,死伤一片,最后还是要硬抢仙草更好。劫持了昊王,才可将我们与少昊一族的伤亡降至最低,亦可在得到还魂仙草后,从容来去。”
印巧文道:“亚兰说的在理,正如阴国主所说,只论做或不做,不必去想太多,救活小山,这才是最重要的。”
祝题花叹道:“是我想的多了。”
骆红蕖看到远处有敌人追来,道:“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躲藏再说。”
芸芝道:“稍等,且待小妹算上一卦,看看可有适宜躲避之处。”
同一时间,唐小峰抱着姐姐,在地道里不断飞掠,在他身后,土石纷坠。
两名披兽战士从土中钻出,向他攻来,他却早已用灵郁之气看到他们藏身在那,这两人方一窜出,他便已一剑一个,直接杀了。
虽然这些人跟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但这种时候,他可不想为了所谓的良心,不但害了自己,也害了姐姐。
正如阴若花所说,这世上,有许多时候根本就无所谓善恶对错,救一个人,杀许多人,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实在是难以分清,真正需要去想的仅仅是,这“一个人”和“许多人”,究竟哪个对自己更加重要?
前方有敌人冲来,他蓦地出剑,一剑下劈,劈出数丈缺口,紧接着便抱着姐姐往下一跃。
他早已看清,下方还有一条地道。
由于灵郁之气的帮助,他对周围地形的了解,甚至还甚于那些少昊一族的战士,哪处有暗门,哪处藏了人,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这些地道错综复杂,本是少昊一族为了预防罩着青莲宝境的九重禁制被人攻破,提前做好的准备,必须时可以让战士与百姓藏入其中。
现在,这些地道却被唐小峰利用,七绕八转,反而将那些追他的人转得晕头转向。
来到一处所在,他从囊中取出一件法宝。
这件法宝乃是他无事之时所炼,其构造类似于玄机三祖攻入长生宫时所用的钻地梭。
他将法宝一祭,法宝蓦地幻大,变成椎形,往下方快速钻去。
他早已发现,下面还有地道,这一层与下一层之间,隔着三层玄铁、五层玄木,用剑是劈不开的,若是使用听剑之术,他现在也没有那个时间。
但他祭出的这个法宝,却锐不可挡,直接便将这几层玄铁玄木全都攻破。
他抱着姐姐,又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