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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身高、眼睛的颜色,以及身材都一样。
福尔摩斯问:“谁会知道这不是杰拉德。麦可米兰呢?”
我说了句公道话:“行了,福尔摩斯,他一说话就会露馅儿的声音不一样嘛。
这一位说几句话听听吧?”穿着红色圣诞装的人说:“我是马丁,麦可米兰的贴身
男仆。你们听得出来,虽然穿着这套行头我和主人很像,可声音却不一样。我的主
人是个唯美主义者,他怕把自己身上的服装弄脏或弄撕了,就又弄了这一套备用。
为了换起来方便,就让我呆在幕后。这套服装穿上脱下都很方便,要把鞋子、帽子
等所有的东西都妥善保管好,最好的办法就是穿着戴着。”
这种解释不太可能但又完全合乎逻辑。我望着福尔摩斯,希望他能找出这种解
释的漏洞。我担心他找不出,这真是小看了福尔摩斯的推理能力。
福尔摩斯说:“幕后还有一台爱迪生发明的留声机,这个现代科学的奇迹,麦
可米兰两天前的晚上还当作娱乐项目向大家展示过。华生,请脱下那套怪里怪气的
戏服,走到幕后,然后告诉我你发现了什么。”
我三下五除二脱下那套行头,然后走到幕后,检查那台机器,上面和以前一样
有个唱片。福尔摩斯大声叫我把唱针放好,打开开关。经过一番尝试,我设法让留
声机唱了起来,接着传出了麦可米兰的声音,唱着圣诞赞歌,而从麦可米兰本人那
儿,却没发出一点儿声音。
福尔摩斯就像物理实验课上的教授那样说道:“你们看,麦可米兰只要找到恰
当的时机走到幕后,开动机器就行了,然后让他的替身带着一包礼物走到台上。来
回拿这些礼物就是他不时到后台的借口。他的替身只要张着嘴做出唱歌的口型,就
完全可以蒙骗客人,让他们以为前后没发生什么人员变动;而麦可米兰本人轻而易
举就能找到机会溜出去作案。这个计划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只要在唱片转到头儿之
前他能赶回来,再和男仆互换角色就万无一失了。我注意到这台机器设计得很独特,
它能播放密纹的唱片。昨晚趁大家熟睡时,我仔细检查过……是的,连华生你也在
酣睡呢!”
麦可米兰一时无言以对。我打破了僵局,说:“我想马丁是他惟一的心腹吧,
因为我敢肯定只要其他仆人知情,准会告诉米里尔达。瑞那德夫人的。”福尔摩斯
点点头,说:“是的,我相信是这样。麦可米兰几分钟之内就能穿过田地,翻过篱
笆墙,窜到门房的院子里。然后捡起法式大窗旁边的铁棍,打开窗子,把背对着他
打吨的老人猛击致死。干完这可怕的行径之后,他再以最快的速度返回肖氏庄园,
之后在最短的时间内与马丁调换角色。再次实施调包计是整个计划中唯一比较困难
的环节,他必须要快。福克斯发现了婶母被害正是他所希望的,算他运气。警官,
即使地方警察还没到,我觉得你也有义务拘捕麦可米兰,哪怕是违反了地方法规,
也是值得的。实际上,如果你不动手,我就会亲手抓这个恶棍!”
随后发生的一切让我们大吃一惊。麦可米兰突然从衣服里掏出一把小左轮手枪,
顶住福尔摩斯的脑门。在英国,我的朋友过去一直是,而且现在仍然是其所属重量
级中的最佳拳击手,但在当时的处境下,他根本没有机会施展功夫。我当时身上没
带枪,即便我随身带着枪,也不敢贸然阻截,那样会送了福尔摩斯的命!
所有的人,甚至是雷恩瑞特,也都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麦可米兰反拧着福尔摩斯
的双臂,用枪逼着他一起往后退,就像一群被一只肥硕的黄鼠狼迷惑住了的兔子一
样目瞪口呆,无计可施。马丁跑到最前头,打开一道道的门,让麦可米兰挟持福尔
摩斯尽快逃跑。
我们无助地看着,麦可米兰叫道:“千万别追,否则你们这位举世闻名的侦探
就会脑袋开花。我可不是开玩笑,谁敢过来,我会毫不迟疑地送他上西天。别忘了,
我是一无所有,无所顾忌!”
我们听到后门砰地一声关上了,他们向肖氏庄园后面逃去。我和雷恩瑞特、哈
丁让众人原地别动,然后冒险尾随福尔摩斯和两个恶棍。到了肖氏庄园后面的庭院,
我懊悔不迭,要是前几天能到这边散散步,查看查看这儿的地形就好了。这里主要
是丛生的密林,即使没树的地方也覆盖着灌木丛和又粗又密的野草。这些灌木和野
草很久没砍割过了,根本找不到可以看出他们是从哪儿钻进去的踪迹。天当然也黑
了,但雷思瑞特好像有一双鹰一样的眼睛。为了防止他们再折回去从前门溜掉,他
先派了哈丁到庄园前面去查看一遍,然后就像某种印度侦察员那样,四肢着地,爬
着查找踏过的草丛和折断的树枝。
这时,地方警察赶到了。他们是队长费尔布龙热和警员莱肯斯。雷思瑞特试图
简单扼要地介绍一下情况,讲到了谋杀,讲到了如何找出凶手以及福尔摩斯是怎么
遭到绑架的,这两个人对查出凶手的过程怎么也听不明白。
不过,警察来了有个好处。队长费尔布龙热的皮带上挂着一盏灯,这使他原本
就圆滚滚的腰显得更粗壮了。这盏灯至少可以在侦查方面给雷恩瑞特提供方便。多
年来雷思瑞特一直拿官方警备力量的重要性驳斥理论工作者的地位作用,并以此戏
谑福尔摩斯,但那都是善意的。而且我知道,他对我的朋友怀着至高无上的敬意,
只要有可能,他就会尽力而为,绝对不会让福尔摩斯遭到伤害。
雷恩瑞特渐渐地厌倦了指挥队长为他照明。他一把抓住挂在他腰带上的警灯,
把它解下来,自己照着。他嘟哝着说:“队长,我没工夫讲究礼貌了,一条人命,
一个好人的生命正遭受着威胁。”
我则请哈丁回庄园取我的左轮手枪。在等他回来的那段时间,我第一次把前前
后后发生的一切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从一位善良的老人惨遭毒手到福尔摩斯遭到绑
架。我想到了福尔摩斯随时都有危险,想到了我是他惟一的朋友。当福尔摩斯指控
麦可米兰,揭露麦可米兰的犯罪手段、犯罪动机和犯罪时间时,我的脑海里曾闪过
很多苛刻的念头,为此,我深感愧疚。我曾经想过,如果福尔摩斯无法阻止这样的
悲剧发生,即使他有非凡的推理能力,能够侦破疑案,那又有什么用呢?他搜集了
那么多材料,掌握了那么多信息,为什么他不能预见悲剧,不能预防悲剧发生呢?
但是现在我明白了,像我这样放马后炮实在太容易了!我真希望我的朋友在我身边,
真希望能向他道歉,为没说出口的不满向他道歉。最主要的是,我希望他和我们在
一起,安然无恙!
或许雷思瑞特的头脑里也正涌动着同样的想法。自从我和福尔摩斯结交以来,
他们俩就一直是某种意义上的同行。我说“某种意义上的”,读者自然就能想到他
们一个来自伦敦警察局刑事厅,一个来自贝克街。他们针尖儿对麦芒,针锋相对,
但彼此均无恶意。
哈丁拿着我的左轮手枪回来了,发现这边除了那盏灯可以派派用场外,毫无进
展。我想借助这点儿亮光,总应该能发现点儿蛛丝马迹吧。我们遭到了荆棘的折磨,
而且交流也十分困难,生怕轻微的响声也会暴露自己,让歹徒觉察到我们在灌木丛
中。搜索了十五分钟,一无所获,我们一致同意讨论一下,只要声音放低点儿,不
会有什么大碍。麦可米兰的优势在于他熟悉庄园四周的环境,不过,我们有福克斯
帮忙。我们从灌木丛撤回来,和福克斯商量了一番。
雷思瑞特问他:“这片灌木丛面积有多大?多远才有大路或开阔的丘陵?”
福克斯说:“这片灌木丛绵延几英里,即使在丘陵地带,地面上也覆盖着灌木。”
雷思瑞特又说:“要是白天就好了,再多几个人手就更好了。医生,你是惟—
一个带武器的人,咱们分成小组也没有什么意义。不管怎么说,时间紧迫,得快!”
借着灯光费尔布龙热队长看到地上有个小东西。他指着一个长方形的暗黄色小
厚纸片,说:“我想这没什么联系,但在这儿发现公共马车票有点儿不对劲儿。”
雷思瑞特捡起那张车票,在灯光下仔细瞧了瞧说:“可能是风从别处吹过来的。”
我问他是否可以让我看一下,他递给了我。上面印着日期和目的地,这一下子
引发了我的兴趣。我说:“这张车票过期作废都十年了,这意味着什么?”
他耸耸肩膀说:“躺在这儿很长时间了?”
我觉得自己说话时就像继承了福尔摩斯的衣钵。我说:“恰恰相反。这张车票
完好无损,几乎是簇新簇新的,就像昨天刚出版的。不仅如此,上边的目的地是牛
津广场。一张十年前到牛津广场崭新的车票,躺在距目的地三十英里的德克萨斯郡
这片土地上,这说明了什么?”
哈丁像是猜透了我的心思,问道:“这张不同寻常的车票会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吗?”
我点点头,但我怀疑没人注意到这个动作。“的确如此。这很可能是收藏家的
宝贝。你们看,上边的自的地错了,把‘牛津广场’印成了‘牛津厂场’,这就使
它身价倍增,受到收藏家的青睐。”
雷恩瑞特没好气地说:“你的意思是麦可米兰不仅是个流氓、杀人犯,而且还
是个马车票收藏家?”
我回答说:“不,不是这个意思。不过,福尔摩斯最近身边带着许多这种车票,
几乎所有的衣服口袋里都有,是当书签用的。”
时间宝贵,我简单扼要地解释了事情的由来始末,雷思瑞特很快就明白了,他
用警灯四处照照,结果大有收获。“看,那儿还有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