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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风声那么简单。石道里有点回声,李狂药和其他人都无法确定脚步声的来自前面,还是后面。听了很久,洪连海坐在地上就问,是不是九虺从后面追来了。丁细细心想那脚步声不可能是九虺,一来它们行动迅速,不似老人家那样慢,二来它们的动静很大,不会这般轻微。
李狂药听着脚步声,心里发毛,这声音不急不缓,把昏暗中的人逼得有种要发疯的感觉。照理说,他们提着明灯,走在黑暗里的人应该注意到他们了。可那个人却依旧懒洋洋地散着步,搞不清楚他的身份和目的,也不懂他是往后追来,还是往前走来。丁细细不喜欢这种奇怪的脚步声,所以就朝石洞前面喊了一声,问什么人躲在暗处,有本事就出来露个脸。可是,话喊出去以后,仍旧没人答理,好似暗处的人故意让人心慌意乱。
渐渐地,洪连海害怕了,忙问:“这里死了那么多人,都是被乱箭射死的,不会他们变成鬼了,想把我们留下吧?”
“鬼你个头,别他妈胡说!”李狂药心烦了就吼了一句。
丁细细笑了一声,又正色道:“他想让我们害怕,可惜这法子要错了对象!我们继续走,没什么好怕的!”
“不对!细细,你别急!”刘付狼阻止道,“你认真听,这声音好像变了。”
果然,大家再次倾听时,石洞里传来的脚步声已不如原来那般单调,变成了多重的咯咯声。李狂药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这声音听起来像几十个老人家在散步,可石洞里哪来这么多老人家。随着声音的加大,李狂药慢慢听清了,那声音应该是从前面传来的,丁细细也听出来了。李狂药提着鱼油灯往前走了十多米,仍看不到前面有人影,或者什么猛兽的身影。李狂药以为走得不算远,可大步走到破败的箭网跟前时,还是什么都没看到,只有漆黑的洞道尽头。
“奇怪了!是不是他们还没走近,所以看不到?”丁细细疑惑地跟来。
刘付狼觉得这很不保险,便叫道:“不如往后退吧,他们人数肯定比我们多,到时候碰上了,数量上就先败了。”
李狂药也有这个想法,毕竟对方看到了灯光,也听到了声音,却还是慢慢地朝这边走来,显然底气很足,没有把他们几个人放在眼里。洪连海越来越害怕,连妹妹都不顾了,想要一个人往回跑,可手上没有灯和武器,又不敢只身一人回去面对奇凶无比的九虺。李狂药回头看了一眼,当目光停在万箭穿心的尸骸上时,心里就有了个主意。
“拿着。”李狂药把鱼油灯交给丁细细,然后走向前,从碎倒的箭网上找了一把尚未损坏的弓和箭。丁细细旁观了一会儿,瞬间明白了对方的用意,还小声说这招不错,够聪明的!稍后,李狂药先朝前面的暗处喊了几声,警告来者报明身份,否则就不客气了。等了片刻,对方仍无回应,李狂药就拉弓射箭,连发了三支箭出去。
谁知道,前面的黑暗石洞依旧传来咯咯的脚步声,箭射出去以后竟然传回跌落石子地上的清脆声。李狂药心想,会不会是没射中,所以又射了几支箭,连刘付狼也过来帮忙了。几分钟过去了,情况毫不变化,大家愈发难耐,被这声音折磨得有点不敢向前了。偏偏老天雪上加霜,'TXT小说下载:'石洞后传来巨大的声响,潜伏在水洞里的九虺已经破水而来,不需要太久就能追上他们了。
李狂药把心一横,心说算了,面对几十个老人总比面对一条九虺要强,即使前面的人都是鬼也认了。其他人想法也一样,不过洪连海确实背不动人了,李狂药就深吸一口气背起洪喜鹊往前跑。洪连海不用背人了,跑得比子弹还快,一眨眼就超出了鱼油灯的照射范围。丁细细刚想说李狂药帮错人了,却听到洪连再在前面摔了一跤,还惊恐地狂喊起来:“啊——!”
22。龟墟
洪连海叫的那声像个女人一样,李狂药听得肠子都震了,就差没用双手堵住耳朵。丁细细把灯提着往前奔了几步,心说难道前面真有鬼,当搞清楚状况以后,几乎笑出声来。原来,洞道前面趴来几十只硕大的老海龟,它们挪动身驱时,把地上的碎石弄得咯咯响,听起来跟老人散步似的。海龟皆匍匐前进,大伙脖子伸得再长,也没注意到地上,任谁都不会想到是海龟们来了。洪连海刚才没有灯,跌倒时以为碰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现在一看到是海龟,脸上就挂不住了。
刘付狼见丁细细还在笑,便催她快往前逃,为笑洪连海丢掉小命可不值得。李狂药背着洪喜鹊走得比较慢,发现成群结队的海龟从对面涌来时,他心说这事不对呀。海龟长期生存在海洋里,它们比人类更熟悉大海石的环境,如果九虺能经常在石洞里穿梭,海龟们肯定不会贸然趴进来。
丁细细收住笑声,想要和刘付狼往前逃时,回头看到李狂药愣着,于是又折回来叫人。这时候,声响越来越大,刘付狼怕九虺眨眼就到,急得想扛着丁细细往前逃。李狂药抬眼看见丁细细提着鱼油灯跑回来,想喊别管他,只管逃你们的就是了。就在这紧要关头,李狂药灵光闪现,意识到了一个重要的环节,终于将心中的困惑解开了。
丁细细往回奔了几步,李狂药就把洪喜鹊放下,然后猛地夺去丁细细手里的鱼油灯。紧接着,李狂药又从刘付狼那里抢了两盏灯,大家都搞不懂他在危急时刻要搞什么花样。谁都没来得及问,李狂药就把其余两盏鱼油灯都点着了。原本,刘付狼怕长时间走不出去,所以留了两盏鱼油灯没点。现下,李狂药让三盏灯都烧得很旺,刘付狼冷笑一声,想说点得再亮,九虺就不会追来了吗。怎知,李狂药却忽然转身,握着两盏鱼油灯跑回去了。
“他疯了?两盏灯就想打跑那么多条九虺?”刘付狼皱眉道,“不管那傻小子了,细细,你跟我走!”
“急什么!要走你自己走!”丁细细不肯,想要跟回去,但被刘付狼强行拦住了。
洪连海爬起来,看见这情况,趁着没人注意就一个人要往前面跑。刘付狼十分警觉,发现有人要自顾自地逃,马上喝了一句,再跑就先打断腿。这句话镇住了洪连海,他看刘付狼那凶煞的神情,料定对方不是开玩笑的人。可是,洪连海不甘心这么死掉,于是就想说现在不跑更待何时,李狂药想死,凭什么要大家陪葬。
丁细细焦心地望着来时的路,直到李狂药又重新出现时,她才松下一口气,而后面的响动也跟着消失了。这时,丁细细才明白,李狂药的举动并不是疯了,而是他察觉到了一个异常的地方。丁细细苦笑了好一会儿,亏她时常细心谨慎,现在却忽略了一些事,以至大家差点羊入虎口。
之前,他们从黑池的水洞趴上岸,看见有几盏鱼油灯,把它们都带走了。那些灯是先进来的人留下的,无论那些人有多好心,应该都不会把灯都点着,留给后来的他们使用。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那些鱼油灯被点亮了,能让九虺不会趴出水追过来。虽然丁细细对九虺了解不多,但她认为九虺长期生活在地泉深海下,估计会和洞穴生物一样有怕光的特性。从这点上来看,先进来的人一定比他们懂得多,因为他们如果不留下燃烧的鱼油灯的话,丁细细和李狂药都不会想到这一点。
等到李狂药头冒热汗地回来了,丁细细就上前说:“你真聪明!居然想得出来!”
“我也是看见你提着灯回头看我,我才想起来的。”李狂药疲惫地笑道。
刘付狼嘴上不想承认,但心里却在想,幸亏李狂药这混蛋把灯放回去,要不然他们真的对付不了刀枪不入的九虺。早知道,他就不该听洪连海的话,把灯取下一起带走,险些把性命都交代在这里。一想到这里,刘付狼就手痒痒,巴不得把洪连海推给九虺当玩具咬。洪连海自知犯错,只好一个人望着突起的石壁,不去看其他人。
此时,老迈的海龟们越爬越近,李狂药就非常小心地把灯提起来,想要走过去看看海龟们为什么趴进来。灯火在洞道里烧得很大,即便是走得快了,火焰也不易熄灭。李狂药对丁细细的赞赏没有太多的得意,只急着弄清楚海龟趴进来的原因,它们不怕九虺,也不可能把自己当做巢穴。
李狂药背起洪喜鹊,又提着灯往前面走了十多步,洞道就渐渐变大了,大约有两个客厅那么大。在这处地方,摆满了海龟班驳的龟壳,粗粗一数,没有一千个也有几百个。李狂药啧啧地叹起来,以前常听老人家说,海龟生命要走到尽头了,它们会找地方趴着等死,原来真有其事。
丁细细跟来时,同样意外地说:“这里每个地方都好神秘!这趟没白来!是不是,野狼?”
刘付狼常在山中走动,奇人奇事没少见,可也没见得这么频繁,所以就点头道:“你说得没错,我也是第一次,恐怕只有你老爹才不会觉得这种地方奇怪。”
丁细细红唇一撇,答道:“那是当然了,我老爹什么没见过。”
洪连海听罢就在旁边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带有明显的轻蔑。这声音被刘付狼听见了,火气立刻上涌,回身一踢就把洪连海踹飞出很远的距离。李狂药见状,忙叫别乱来,可也知道刘付狼早就看不惯洪连海了,只踢一脚算给面子了。洪连海腹部吃了一脚,疼得眼泪都流出来,话也讲不清了。
丁细细知道李狂药会发善心,接着就抢道:“你别多事!你仁至义尽了,别人却不买帐,其实你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怎么了?”李狂药不解。
丁细细只得说:“算了,我现在跟你也讲不清楚。我们快点走,必须在鱼油灯熄灭前出去,不然九虺还会追上来的。”
李狂药背着人,喘气道:“别急啊。我刚才想到一点事,可能有用,你听我说。”
丁细细很喜欢李狂药的为人,对方说什么,她都愿意听。可李狂药还没来得及说,被踢翻的洪连海就挣扎着站起来,弄翻了趴在石头上的许多龟壳。那声音吵翻天了,像是很多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