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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殇-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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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直觉地反问,“什么仇?难道我是你的仇人?”我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么?不,应该反过来说,我做了什么好事却恰好害了他么?宋白静静地站着,没有回答。我发现,他若不说话,根本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仿若没有丁点儿人气。
  我一时想起了“千面妖狐”月霏,有些嗔怪疑惑起来,月霏那样兼具爽朗与柔美的女子,怎么会爱上这么阴鸷冷邪不像人的人?而且还是她单方面的痴恋,真是太不可思议。
  “你不是我的仇人,”良久之后宋白才道,我轻叹了口气,宋白就在这时踩着我的叹息冷笑道:“却是妨碍我报仇的人。而那仇……我非报不可!”
  “哪有非报不可的仇?”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冒出了这句话,想必是被宋白周身冷邪的恨意给闹得紧张了。细想了想,我又迟疑道:“呃,我其实是说,我不会妨碍你,嗯,也没那个能耐妨碍你。我一点儿武功都不会,怎么可能妨碍你啊。”
  宋白听罢没有反应。
  俄顷,他呼了口气,“我是冷血无情的杀手,”宋白声如幽灵浮鬼,“不杀你,我就做不会原来的我。”
  “不杀你,我就做不会原来的我。”
  “我不会出手取你的性命……这件事让上天来做吧。”
  阴风阵阵过耳,天上睡了一弯迷迷糊糊不清醒的月亮,月华浑浊。我恍如雕像般站在原处,任凭怎么呼喊,身边已没了宋白。良久之后,我的耳际除了风声,就只剩下宋白的话在空气中来回游荡。
  “此处是‘死亡迷林’,是生是死,你就与‘死亡’斗一斗吧,且看你能否有命离开这里。”冰冷的声音,宣布生死游戏开始了。
  飞来横祸也不过如此了。
  如果说我前一刻还觉得宋白那句,“不杀你,我就做不回原来的我”有些暧昧不清的话,这一刻我是真实感受到他杀我的决心了。
  他要杀我,不是一刀一掌了结我,不是让我痛快死去,而是慢慢的,要我走近死亡,在对死亡的恐惧中折磨心智,然后一点点绝望而死。后一种死法显然比前一种更高明,也更狠毒。
  死亡迷林……难怪总有阴风呼啸而过,难怪我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难怪宋白宁愿夹抱着我走大半个夜晚的夜路。这里,如果真是死亡迷林的话,实在是一个太好不过的游戏场,专玩死亡游戏的地方。
  传说,帝都西边有一处山,那是埋葬无人认领的死刑犯尸体的地方。年复一年,无名冢日积月累,渐渐变成了一座坟场。慢慢地坟场里长出了一棵比一棵壮硕高大的树,成了一片枝繁叶茂的树林。之后,奇怪的事情便接二连三地发生。但凡有人走进了这座树林就会神秘失踪,若有侥幸能走出来的,不是奄奄一息不久一命呜呼,就是成了疯子。
  从此,这座树林就开始有了死亡树林之称。说这里聚集的众多罪孽孤魂,上天不能,入地不肯,怀着冲天怨气,因而肆意吞噬闯入迷林的活人以求解恨。在这个愚昧的社会里,一些事一些地方一旦被妖魔化,就会变成禁忌,就会脱离它原本的面目变得越发虚幻而神秘莫测。
  不过,愚昧的社会总还有理智清醒的人,谦益曾说过,死亡密林的秘密其实藏在那些树中。不知是天意还是人意,是有意还是无意,迷林里的树与天,地,日,月,山石,等等构成了玄学奇门式阵法。有玄学大师曾经入内探究,经一天一夜,破阵而出。出来后说了一句话,“此林六十局,局局只困地兽而不困飞禽,不足高明。”
  大师的意思是,这片迷林只能困住地上跑的,对天上飞的莫可奈何,不算高明的排局。
  但我现在的问题是,宋白飞走了,我只会在地上跑。
  怎么办?我不住地问我自己,我该怎么出去?我决不能在这里等死,我不能,我的孩子也不能。为了他,我怎么也得走出去。
  我抬头看天,心里略有计算,现在应该是后半夜,凌晨两三点的时候。我要不想死就只能等,等到天亮再找出路。眼前黑灯瞎火若是胡乱奔走,只会更加凶险。这个迷林有着太多未知的东西。而人往往因未知而害怕,因害怕而愚蠢,因愚蠢而涉险。
  我稍稍收拾了心情,在近旁寻了棵树,靠着树干抱膝坐下,四周的一切沉闷地静默着。偶尔传来的几声野兽叫喊划破夜的寂静让我的心慌乱起来。慌乱中我想了很多,想了前尘往事,想了谦益,想了哥……想了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种种。
  心里头渐如奔来一匹快马,纷繁的践踏让我不负重荷,倦怠,累了。
  最终我不安稳地入眠,天亮,又不安稳地醒来。
  八月的天,天并不太凉。但凌晨五六点的时候还是微寒绵绵。我抖了身子打了个喷嚏,站起身开始查看环境。周围全是树,许多的参天大树,树下是一个个穹起的长满杂草的土堆。那,应该就是传说中死刑犯人的坟墓吧,没有碑,死后成土,亦无名。
  身为大夫我并不畏惧死人,可见到这么多大大小小的土堆还是让我觉着心头发麻,心里发毛。不敢再细看深想,走了几步,意外地发现地上竟然留有昨夜宋白的脚印。这地方终年没有什么人来,野草丛生,被宋白践踏过的草断折后比其他高至膝盖的草矮了不知多少,痕迹十分清晰。
  我一阵窃喜,循着断草的线索快步而去。对寻常人来说,可能担忧在这种林间草地遇着隐藏的毒物,但对我而言,没有这层顾虑。我走了很久,线索断了,但这条路似乎还很长,永远也没有尽头一般。
  太阳高挂在空中,红彤彤,阳光却如同被裹上了一层薄薄的冰,撒在身上有密密的寒意。我果然轻视了这迷林的奇门式局。今时不是昨日,林中的局已然变化。几个土堆,几棵林木配合着太阳光的照射角度自成变局。变局使得迷林俨然成了狡黠高明的擒拿圣手,或捉或困或追,或堵或截或赶。终让我在迷林中越陷越深,恍似遭遇了诡异善变的对手。
  这种情况说得通俗一点,就是“鬼打墙”,不停地绕圈子,总也走不出去。说得科学一点,就是人以地面的某些标志物为参照物辨识方向,而这些标志物有时候会造成假象,传递错误信息。如果仍照这样的标志物为参照物行走,自己虽觉方向没错,但其实已经迷路,继续走下去就是在绕圈。
  说得玄乎一点,这就是奇门遁甲里的局,就是一个连环阵,一个九宫图,一个永远回圈的迷魂阵。排局时巧妙地利用了自然界的磁性作用在每年,每月,每日,每时中的流动情形,配以天文地理,五行八卦等知识,使得迷魂局奥妙无穷。
  我懊恼起来,当初莫来教我奇门玄术的时候,我为何就不能认真学呢?如今只依稀记得奇门式局分阳九局,阴九局,排局有排宫法与飞宫法两大类。其中排宫法可演化二十六万多个变化局,飞宫法可以演化五十三万多个变化局……是以局有尽,而变化无尽。
  死亡迷林里的局,要破该是不难的,可恨的是,我不会推演,没有破局的本事。只能白做一日无用功,位移为零。走了一日,失望一日。

  第三日,当我走到第五个迷魂圈时,心里哀戚一片,瘫坐了下来。
  太阳西下,无边的烦躁上心,我终于有些绝望了。
  我一直倔强地以为我会不同,可原来我与曾经迷失在这里永远也没走出去的人根本没有多大不同。唯一的区别只在于我会比他们死得更不甘心。
  三日来,我在林中行走,靠食用植物的叶子和茎杆果腹。若再破不了局,找不到出路,我的死期已可以预见。或许我还能依靠食用植物茎叶延续生命,可谁知到明天,后天不会遇上将我当作食物的野兽?
  我不承认又能怎样?我终究渺小如尘埃,自救不能。
  我背靠着树,素雅的衣裳已经肮脏,裙摆和阔袖亦已被横枝够破。
  心情跌入前所未有的萎靡低谷,思念,苦痛,无助,彷徨,失措……统统被渐涌渐来的绝望放大,恐惧开始侵蚀我的心和已难维系的希望。
  “为什么?”我轻抚着腹部,我不该是这种结局,我的孩子也不该是这种结局。
  “既然要杀我,当初又何故手下留情呢?”宋白,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为何不一掌拍死我?却要我在这片迷林中自生自灭,孤独地面对死亡。现在,此时,我还能用理智压制心中的惶恐和挫败感,不让自己歇斯底里,颠狂失控。可是,明天呢,后天呢,再久些呢?我没有把握不在恐惧中败北。
  “谦益,你在哪里?”我无力地呼喊,“我需要你。”我细碎地哭起来。我害怕,我真的很害怕。我不要睡在担惊受怕中,也不要死在荒无人际的迷林。
  “谦益……哥,我好想你们。”你们快来救我,我被困了三天,“我怕我会崩溃。”
  “朝恩——”
  远远的,飘来一句,似风声中的幻觉。
  “慕容植语。”又是一句。
  有人在叫我?我立时揩干了眼泪,站起身凝神静听,果真有人在叫我。这声音远远的,沙哑的,会是谁?有人来救我了么?怎么可能,谁会知道我在这里,谁又会愿意进这死亡迷林找我?我甩甩头,到底是谁?
  “朝恩。”声音淡了下去。
  “我在这里——”我急着大叫,“我在这里!”
  不顾一切地积聚了全身力气,一口气叫了数十声,嗓子干哑了,我才停了下来。
  太阳最后一丝余辉就要撤退。这时一个人影从光里走来,光在退,他在进,仿如天神之子临幸人间。这一幕直到许多年后,直到我的记忆都要斑驳,它依然新鲜如昨。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个人,他的形貌被我一笔一画细致地描入心里。他不掩喜悦地激动道:“朝恩,我终于找到你了。”这个嗓音沙哑到了极致,完全没了它原来磁性魅惑的本色。
  他满脸欣喜地笑着,笑得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你没事,太好了。”
  我愣愣地呆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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