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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做梦?”她喃喃自语。
梦见什么?完全想不起来,不过肯定是个可怕的梦。甚至额头有点冒汗。
夕里子坐在床上发一阵子呆。
窗外明亮一片,稍微看见蒙雪的山头。空气十分清新,其实应该没有比这更愉快的了……
可是总是觉得,有什么沉重的影子紧压过来似的……
咚咚,有人敲门。
“谁?”
“是我,金田。”
“呃,请进。”
金田悄悄走了进来。
“我以为你睡了。”金田说。
“刚刚睡醒。怎么啦?”
金田在空床上坐下。
“刚才我与你妹妹在后院玩。”
“然后呢?”
“我们做雪人,做了三个。”
“嗬,小孩子的趣味。”
“别取笑了。”
“有啥关系?我也喜欢呀。”
“只不过——在雪堆中我找到这东西。”
金田从口袋中掏出一个银色的吊坠。
“那是什么?”
“川西绿的东西。”
夕里子走过去,接过吊坠来看。
“肯定吗?”
“嘿,是我送给她的嘛。瞧,是不是刻着。M·K的字母?”
“不错。在哪一带找到的?”
“就在后面,在悬崖附近。”
“哦……即是表示她来到山庄这边了。”
“可是,她在哪儿?”
“不知道哇!”夕里子把项链吊坠还给金田。
“你想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当然啦。”夕里子即刻回答。“否则不可能从那个地方忽然消失了踪影。”
金田叹一口气。
“这是怎么回事?叫人一头雾水。”
夕里子想了一下,压低声音:“要不要一起查查看?”
“查什么?”
“对面靠边的房间。刚才我看到有人在里头。”
“二楼那个房间?”
“对。搞不好就是这里的。奇幻,主人。”
“可是,石垣太太他们不是住在一楼吗?”
“对呀,所以我有兴趣知道,是谁住在二褛。”
“可是擅自进去——”
“说不定可以知道川西绿的下落哦!”夕里子耸耸肩。
“好吧!我一个人查好了。”
“等等,我知道啦!”金田苦笑。“你的刑警男朋友,一定也是这样被你逗得团团转了。”
出到走廊,夕里子走到楼梯口,张望一下楼下的动静。
“没有人来的迹象。”夕里子轻语。“走吧!”
两人留心不发出脚步声,在走廊上前行。
“就是这道门。”夕里子低语。
“开着的吗?”
“不晓得……等一下。”
夕里子的耳朵轻轻贴在门上。
如果有人在的话,起码会有一点响声吧!可是,任她竖起耳朵三分钟之久,完全听不见任何轻微声音。
夕里子轻轻握住门的把手,试着转动。
开了,房门往内侧飒地开启。
“没问题吗?”金田禁不住问。
“干嘛,你不是男子汉吗?”
房里头黑漆漆的。
尽管拉上了窗帘,应该有些许光线进来才是。什么也看不见。夕里子不顾一切踏入房内。
突然,砰一声,房门关上了,夕里子大吃一惊。
“金田吾郎!”
她转过身企图开门,这回房门一动也不动。
夕里子一个人在房间里,门关上了,一片漆黑。只要眼睛适应了环境,应该看到什么……
蓦然闻到一种奇异的味道。什么味道呢?
绝不是难闻的气味,可是不清楚是什么。
然后——传来沙啦沙啦响声。
“有人……在吗?”夕里子喊。“如果在的话,请回答我。”
她的手探索灯光的开关处,可是,什么也碰不到。滑溜溜的墙壁。
又传来沙啦沙啦的响声。
那个声音向夕里子逐渐迫近——
庄主之死
三崎刑警坐在开了暖气的会客室,不由昏昏欲睡。
每到年底,总有睡眠不足的倾向。
刑警没有年尾大扫除,也没有新年的休闲节目。当然,若是没案件发生就可以休息,然而在这段朗间,案件总是频频发生。这几年来,三崎从末好好和家人一起过新年。他不能有任何计划,对妻子儿妇很多时都有所亏欠。
当然,三崎也想和普通人一佯迎接宁静的新年,但一想到受害人的悲惨遭遇,以及她家人的叹息时,他总不能若无其事的躲在暖被窝里看电视。
今天是十二月二十八日,其他的政府机构都已停止办公。
会客室的门适时打开,三崎赫然抬起脸来。
“久等啦。”进来一名五十左右,知识分子型的绅士。
“我是沼渊。”
“小姓三崎。”
为了掩饰自己睡过的事,三崎假装咳嗽,揉揉眼睛。
“打搅你休息,对不起。”
“哪里哪里……不知找我谈些什么?”
“你认识平川浩子小姐吧!”
“平川?是不是上我大学讨论课的平川同学?”
“是的。”
“那我当然认识。平川有什么——”
“其实,她的尸体被发现了。”
听到这句话,沼渊顿时脸都白了。那个样子不仅震惊。三崎立刻觉得全身发热,起了共鸣反应。
“平川同学……被杀了?”沼渊低声反问。
“你说的不错。据她父母说,老师替她介绍家庭教师的工作。”
“那是——事实。”沼渊摇摇头。“怎会发生这种事……”
“那家人叫什么——”
“平川同学的尸体是在哪儿找到的?”沼渊打断三崎的话。
“在东京都内高速公路下面的公园。”
“在都内?在市区找到的?”沼渊似乎很意外。
“是的。你知道什么吧!”
“不,我……”沼渊噤口不语。
“平川小姐的手、脖子有被绑的痕迹,背部也有被鞭子打过的痕迹。此外,她是被绞杀的。做出那种残忍的事的人不可饶恕。”三崎断然地说。“你知道的事,请毫无保留地说出来。”
沼渊脸色苍白,而且冒汗。
“好吧!”他抹去汗水。“我没想到会这样……直到昨天为止,我一无所知。”
“昨天为止?”
“是的。说起来真是……”沼渊深深吸一口气,企图使心情平服。“其实,昨天有个从前教过的学生来访。那是我刚刚升任副教授时的学生,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大家久别重逢,谈得很投契。我们一起在客厅里喝威士忌。不久,很自然地说起同窗的消息,那家伙在做什么,这家伙在那儿高就之类,总之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然后,突然的——”
“沼渊老师。”那位学生说。“我也四十了。同窗之中,据我所知,死掉的已经有四个……”
“是吗?那我就不知道了。”有点醉意的沼渊叹一口气。
“我不喜欢出席学生的丧礼。和你同期的有谁?”
“这几年间陆续离开的有几个,四十岁前后是危险时期哪。二十、三十岁时被社会榨用,忙忙碌碌,身心透支,可是工作量有增无减,只有责任迎面压来——”
“别说得那么悲哀好不好?”沼渊苦笑。
“却是事实呀,四十岁就死了……结果只是卖命工作,连喘一口气的时间也没有。
山神、佐藤、石恒……还有一个是谁来着?哎,忘了。“
“喂。”沼渊说。“刚才你说石垣?”
“嗯。”
“石垣……是不是像哲学家的男人?”
“是的。大家都叫他‘苏恪拉底’哪。”
“我记得他。不过,看来你搞错了。”
“搞错了?”
“嗯,石垣没有死。你别说得那么可怜。”
学生拼命眨眼睛。
“他没死?老师,是不是弄错是他太太?”
“怎会呢?她也是我学生哦!我记得她比石垣低一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