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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展开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对自己很满意。
镜上的雾气淡薄了许多,但还是恋恋不舍地攀附在镜面上。
家安放下梳子,整了整衬衫,忽地伸出手指在镜子边角还未散去的雾气上写画,直到整个镜面都写满。
水雾慢慢地变淡,他出神地看著那字迹一点一点从面前消失。
不会有人知道探员方云飞曾经在这五分锺里做了什麽,这是他心底的秘密,永远不想拿出来与人分享。
下午一时,他走出元坚强的寓所。手臂虽然没有痊愈,但他拆掉了夹板,以绷带固定住伤处。
下午一时的阳光几乎能把路面点燃,一辆火红的Z4冲上机动车道,司机是个英俊的小夥子,他带著蓝色的太阳镜,稍长一点的发丝在疾驰形成的强硬气流中飞扬,其间夹杂著丝缕金黄。
与此同时,洪爷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不停地擦汗。办公室里有空调,但房间里仍然一片燥热──应该说,是他的心里有些烦躁。虽然十七个月的过程已经很艰辛,尤其是他的卧底探员,简直是几经生死步履维艰,但眼前的果实还是有点得来的太容易,最起码,在他的心中,这一个月来的事情简直就像录影带快进,发生的太快,太多,让他目不暇给。
他知道自己该召集全部警员,准备夜间活动,但心中却一直有隐隐的预感,行动将会遇到大麻烦。
毕竟,到现在为止,警队内部泄密的那个败类还没有找到,如果洪爷这里大张旗鼓地调兵遣将,大君十有八九会惊觉。
家安原本以为自己会去吃燕参鲍翅,没想到最终竟然把车停到了这家牛杂老店。
“老板,两碗牛杂,其中一碗打包。”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室似乎微微颤动了一下。他警告过自己,别存杂念,只需给自己信心,但似乎潜意识是个如此精灵不羁的东西,半点不由管制。
老汤牛杂,浓香扑鼻。
洛彦再次在床上摸了一遍,确定自己已经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妥当。
按照时间算来,半岛的车应该已经到了楼下。他正思忖,手机铃声便已经响了起来。他的时间算的一向很准。
家安把打包的牛杂放在副驾驶座位下。他曾试图要把车箱改造一下,但想了想自己的处境只好作罢。即便现在大君没有在监视自己,等日後这辆Z4作为呈堂证物时也会惹麻烦。
手机上显示,差一刻十四点──下午两点。
两下铃声,即使离得最近的两点。家安和洛彦早有约定。
他开著车在九龙城里到处乱转。
半岛的司机开车一向小心,除非客人特别赶时间,否则还是安全第一。但今天他的运气不太好,一个开著跑车的莽撞司机把车开得跟火车头一样冲了过来。
追尾!
“您没受伤吧?”他忙转头询问道。
“还好。”带著暗色太阳镜,一路沈默寡言的俊美青年温和地回答道。
“靠!你他妈的会不会开车?!”
火红的跑车上跳下来一个挑染著金发的英俊小夥子,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自己的车头旁,检验损失情况。
这样的人不好惹。司机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他亦赶紧下车,但并没敢走到跑车车主身旁。“不如我们等交警……”他小心地建议道。
“等你妈个头!”金毛青年破口骂道,“老子有这麽多时间跟你瞎耗?你妈的,你报个警试试?”说著,他来到前车旁,一拳就砸在车顶,“我的保险杠掉了,马马虎虎赔个一两万就好了。”
无赖!
司机心中暗暗叫苦,这种人是得罪不得的,他随时都能报复。自己穿著制服,他要找自己实在太容易。“我没带这麽多钱啊……”他哭丧著脸道。
“开门,我在说你!妈的。”金毛敲了敲後门,对车里安坐的青年客人道,看到车窗慢慢摇下来,他探头进去:“身上带没带钱?”一会儿,车窗里传出金毛粗声大气的话语声。
“只有这些。”接著,客人依旧温和地声音传了出来。
“靠,行啊,老子今天忙,没时间跟你们瞎耗。”金毛道,直起腰,又绕过车身,来到那边站著发呆的司机身旁,“发什麽呆?钱!”他伸手道。
司机穿著制服,身边只有些许零钱,忙掏了出来,恭敬地交到了金毛手里。
“妈的,就这麽点……”金毛不满地道,但显然,他真的有急事,并没再继续耽搁,匆匆上了自己的跑车,一溜烟开走。
下午两点,是一天最热的时刻。
家安抬起伤手,用绷带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另一手放开了方向盘,从兜里掏出手机,“按兵不动,等我进一步消息”,他给洪爷发了第二条消息。
洛彦跟他的意见是一致的,这一次机会来的太过容易,恐怕是个陷阱。
在服务生的指引下,洛彦小心地来到自己的房间。关好房门,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全屋细细的摸索了一番。没窃听,没监视器。还算安全。
拉上窗帘之後,他才打开饭盒。浓郁的香味顿时溢满房间。
“牛杂……”他冲口道,唇边不禁荡起一丝笑意。
装著牛杂的口袋里还有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他摸了摸,是台收音机。
九龙东区伊丽莎白医院急救室接收了一名身份不明的重伤男子,请附近巡逻警员立刻前往……
扭开开关,洛彦微微一愣,居然是警方专用频道。
有了这个,许多事情他很容易便可做到。
是夜八点,在一整天阳高照之後居然开始乌云遮月。
真是个好天气,家安抬头看了看天空,笑著想。
大屿山新建货柜码头尚未完工,半夜里基本就没有人会来,家安远远看去,海面一片漆黑,没有灯光映射,也看不到什麽人影。
当他走到近前,才发现早已有人在黑暗中迎他。
“安哥,车钥匙和手机留下,谢谢。”一个家安从来都没见过的男孩走到他面前道。
“啊?”家安冲口道,心忽然一沈。他身上没装窃听器,此刻看来真是个既聪明又愚昧的决定。
“君哥吩咐所有人都要把和外界的联系切断,不好意思,安哥。”男孩为难地道。
“应该的,应该的。”家安从裤兜里掏出手机,连同手中的车钥匙一并交给那男孩,简直郁闷得呼吸困难。“车还在那边的码头上,你……”
“安哥放心,我会帮你把车开到……麻烦你转身。”男孩收起了钥匙手机,又笑道。
“啊?”家安更大声,更不解地看著他,心中揣度著他会把车开到哪?交易地点?莫非交易场所不在大屿山?否则跑车是开不过来的。
“不好意思,安哥,还需要搜一下确保……”男孩艰难地道。
“我靠……”这纯粹是一个感叹词,还要搜身?!家安一脸难以置信地转过身。
大君真他妈的神经病了!
就对我一人还是对人人皆如此?他疑惑地想,如果还怀疑我,为什麽还要用我,或者应该干脆做掉我!或者这一次仍然是在试我?
不不不……他现在怎会有这种闲心……家安摇了摇头,哦!莫非他在利用我散假消息?
更深的黑暗处立著一个男人,看年纪与大君和阮南相仿,似乎是大君真的不相信身边人,这一次动用了从前一起混的兄弟。
“安哥,这边。”男人看到男孩细细的搜了家安全身之後,才开口道。
家安闷声不响地紧随在男人身後,生怕错後了一步,在这一片漆黑中再也难以找到他的踪影。路过了大屿山货柜码头,男人却不停步,仍旧径直向前。
“哎?”家安低呼了一声,心忽然狂跳了起来,“老兄,这是去哪里?是不是走错了?”不会是已经查出我的身份,找个僻静地方把我做了吧?他暗忖道。
“安哥你放心,就是这条路。君哥在等著你呢。”男人笑道。
“不是说大屿山新货柜码头吗?”家安迟疑不前。一步走错,小命就没了,他再大胆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哈哈,”男人见状笑了起来,“大屿山是说给所有人听的,现在是非常时期,君哥不得不谨慎些。”
靠!真的是假消息!家安心中的感觉无法形容,这一次大君如此大费周折看来他真的要做一件大买卖,需要想个办法跟洪爷联系才行……洛彦还在半岛等消息,但看来他大概会失去这个机会了……不过现在想这些还有什麽用?如果大君只是利用我散布假消息,那现在就是做掉我的时候了。家安又看了看黑沈沈的天幕,此刻是否应该转身就逃?但如果大君不只对他,而是对所有手下都这麽谨慎,自己一逃岂不是自爆身份,前功尽弃?
他的五指忽松忽紧,心中七上八下。算了,他咬了咬牙,如果逃走最後终究也是死路一条,不如死在大君手中还干脆些!
不多时,那人带著家安来到水边。黑沈沈的水里没有任何船只。
“你这是什麽意思?!”家安冷冷地道。
“少安毋躁,少安毋躁。”男人笑了笑,“来了。”
家安回头,只见一艘小艇从暗中行驶过来,艇上已经影影绰绰坐了不少人。他满怀狐疑地沿著甲板登上小艇,环视了一周,在黑暗中看不太清楚,那日在大君房内一起抽雪茄似乎也在其中。
小艇行驶的时间并不算长,一行人弃艇之後又上了车,当家安迈出车门时几乎大叫起来:这里家安印象实在深刻,可不就是当日擒鹰所在的仓库!
原来大君终究是选了这里。
不只是家安,几乎人人脸上都多少有些惊讶之色。大君这一次真是太小心了,真的成了惊弓之鸟?
而当卖家步入货舱时,家安才不得不承认,大君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