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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身下的床单是湿了。很湿。
她很难受。
她需要一个男人。那是她强壮的身体所需要的,无论她处于何等状态,是好还是坏,是快乐还悲哀,她的身体就是有那种需要。这场梦正在非常明确地告诉她这一点。
我的天哪!意识到这一点,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知道,她生来就不是一个能永远恪守贞节的女人。但是她从心里是希望自己能为天森守节,他是她用整个心灵和肉体去爱的男人,她觉得她应该为他那样做,在他之后有任何男人,也是对她自己感情的亵渎。
然而,对于自己是否能做到,她却开始有几分怀疑。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她对自己的怀疑有增无减。特别是,当她接到那个意想不到的电话之后。
第十九章 问君能有几多愁(1)
那个电话,还有随之而来的那些电话,都是一个对她来说有几分特别的男人打来的——振业。
振业是从茜英的丈夫那儿磨到云芃的电话号码的。自从振业听说了云芃的不幸遭遇,他就下定决心要再见到云芃,在茜英那里碰了壁,就又缠住允康不放,几个月的不懈努力,他的执著终于感动了允康,怕妻子不同意,允康没敢告诉茜英,就偷偷地把云芃的电话号码给
了振业。
振业当晚就跑到电话局,特地拿捏着晚饭后,就寝前的时间,给云芃拨通了电话。
“喂?我找李云芃小姐。”那天晚上她拿起听筒时,听到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我就是。”
听到云芃低沉磁性的声音,振业的手心一下子出了汗,心急跳起来。
“你好,云芃,我是振业。对不起,这么晚打扰你。但我实在是……”他停顿了一下,仿佛想找到一些合适的词汇来表达他的感情。
“噢,振业,有事吗?”冷冷地,甚至没有任何寒暄。
“你好吗,云芃?我一直在为你担忧呢!”
“谢谢你的关心,我没事。”她仍是冷冷的。
“听到这我很高兴。云芃,你不知道我多为你担忧呢。说实话,自从咱们分手,我没有一天不想你的。”显然,她的冷淡一点儿也没有妨碍他表达自己感情的愿望。
她什么也没说。她不知道对他说什么,也不想说什么。
“现在我是个教师,还在独居。”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现状告诉她。“这个工作对于我来挺轻松,我自己有许多自由时间。我很想念你……你能不能给我一个你方便的时间,我好能去看你,或是咱们在什么地方碰面好吗?”
“有这个必要吗?”她冷冷地问他。
“绝对需要。我知道你经历了多么大的艰难,我可以想像,作为有幸和你有过亲密关系的男人,我认为,在你需要的时候,我有责任安慰你。”
“可是我并不这么认为。”电话中传来的声音仍然冰冷,好像又添了一些倦意。
“好……云芃;我知道你已经累了,你先休息,我再给你打电话。晚安。”他没等云芃的反应就挂断了电话,生怕被云芃拒绝而把路堵死。
自此,振业每天晚上去电报局给云芃打电话,有时只说上一两句就被云芃“对不起”挂断了,振业就只能垂头丧气地回家;有时能多说上几句,振业就会兴高采烈地又感到希望。他决心坚持下去,这个女人,值得为她去做任何事。
她一定会接受我的,我太了解她了,他忍不住自言自语。他们之间的那段恋情足以使他确切地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虽然那段欢乐时光远远不如他所希望的那么长久。在那个男人像是从天而降以后,她就轻松漂亮地转身离去了。
第十九章 问君能有几多愁(2)
甚至在三年多以后的今天,仍然清清楚楚地记得,当从云芃本人那里得到那个很坏的消息时,他做何感受。那就像是你得到上天赐予的一块无价之宝,没过多久,又被夺走了,那比从未拥有过要残酷得多。这对于他来说太残忍了,虽然他知道,他不应该,也没有权利抱怨。说到底,他曾经非常幸运。他知道他配不上她,还不要说他已经结婚了。但是,当他从她那里听到那一判决,乞求缓刑而徒劳无功时,他就是不禁感到十分苦涩。
他是通情达理,随遇而安的男人。但是,在那以后的日子里,要想忘掉她,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难太难了。他知道配不上她,以前一直是有心理准备的,不定哪天大小姐就会抛弃他。问题在于,即使他有心里准备,一旦她真的那样做了,他还是觉得难以承受。
他们过去交往时空间实在有限,但她总是不断地使他感到惊奇:她所做的一切,每一个动作,每一个……他知道自己是个凡夫俗子,也许严格的说来有些俗气,但他能欣赏她,一个非常高雅的女性。她曾经给了他多少欢乐啊!用她那强有力的欲望,无尽的精力,和冰肌玉肤……
她真是一个万里挑一的女人,也许是百万里挑一的女人。对此,他一时一刻都没有怀疑过。无论她做什么,她都有她自己的道理,那无须符合人们的志趣,在大多数情况下,那是人们根本无法理解的。
例如,她和那个郑先生的关系,从允康那儿听说这件事时,他一点儿也没感到惊奇。他知道,她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同时,心里抱有一丝幻想:那个男人是有家室的,她和那个男人的前途暧昧不明,也许有一天……谁知道呢?他一直在日夜思念她,渴望和她做爱。那是一件他无法摆脱的事。
听到那个让云芃心碎的消息时,他立刻觉得他的机会来了。他必须尽快去看她。她现在一定很空虚,对于这一点他很有把握。此外,尽管她那使他敬畏的骨子里的高雅是不会改变的,但她在这个社会里毕竟已经不是贵族了。那对她是坏事而对他是好事。解放至少在社会地位方面缩小了云芃与他之间的差距。由于那个男人死了——他刚一听说那个消息就坚信他已经死了——他或许能够……至于说他那在老家的妻子,他早已打定了主意。他早已深深地爱上了北京,他喜欢这里的一切,他留在了北京,在这儿找了工作。他觉得自己已经是北京人了,虽未脱胎换骨,但眼光已经今非昔比了。原来使他颇为留恋的漂亮妻子,由于生育和操持家务,嫁给他才几年就早已被磨蚀得韶华不再,只剩下乡音土气依旧,他决定离开她了。
他知道,他正在做的事——沉浸在和她重建长久实在的关系的幻想中——有一些……他该怎么说呢?也许他是在做白日梦。但是,有改朝换代的伟大解放给予他的机会,还有他与妻子离婚的打算,有她的不幸和孤单,他至少重新有了一点可以梦想的机会。但他现在必须一步一步,慢慢地来。欲速则不达。他要从她的薄弱之处入手,那个有着钢铁意志的女性的脆弱之处。
第十九章 问君能有几多愁(3)
在世上许多人看来,云芃是十分独立坚强的女人。但对于他来说,却可以易如反掌地找到她的脆弱之处。他知道哪儿是她的脆弱之处,他确信自己知道。
在这个封建传统根深蒂固的国家里,许多女人能安于过一种没有性的生活,而且相当一些女人可能甚至喜欢一种无性的生活,而对于云芃来说,情况就完全不同,刚好相反了。他从没见过或听说过,一个女人能如此喜爱性。他们过去有过那么狂野的无节制的性交,但她
从来就没有个够儿。他不清楚她是由什么造就的,他只知道,她是一个超级情人。
他知道,由于她很爱那个男人,她一定非常悲伤,但是,她的身体不可能沉寂。他不难想像她现在的状况。想到她性感的身体和那些动作,他马上就……勃起了。
怀着这些想法,他开始着手一步一步地做他认为自己该做的事了。首先他从允康那儿磨来了她的电话号码,随后,他开始对云芃使用同样的软磨策略。当然了,现在他只能在电话里实施这一套,但希望不久以后,他就可以面对面地对她这样做了,然后,再做一些别的事。
这些天来,他都是怀着这样一种美好的想法入梦的。
怀着她随时会答应和他见面的希望,他每天晚上都给她打电话都会一再恳求见面,他每天都被拒绝,但他头一天没有做到的东西不过是他第二天会为之奋斗的目标。
现在,她每晚从他那儿听到的那些甜言蜜语都和他第一次给她打电话时的内容差不多。如果说其中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他的话说得越来越大胆了。
他带给云芃更多的不眠之夜。
他所做的,是在唤醒她的心里,她的身体中某种她一直努力压抑的东西。那并不意味着她能够压抑得了,她注定战胜不了自己的天性,但她还是一直在竭力地遏制着、镇压着。
自从两个月前做了那个梦,她对性的欲望又活起来了。即便没有振业的出现——虽然现在不过是他在电话里的声音——那欲望已经是够霸道了。自从那天晚上她从与天森做爱的梦中醒来以后,她那并未真正得到满足的身体,却已熊熊燃烧起欲火,使她烧灼,使她坐立不安,她只好……现在,这已经成了她的习惯,而每次事后,她都更加沮丧,甚至觉得自己不洁。
她辗转反侧度过了那么多的不眠之夜,太多、太长的无尽无边的长夜。对于她来说,没有天森的生活根本不是一种生活。有时她甚至觉得,这已经不是生活了,这根本就是一种折磨,不仅对她的心灵,而且对她强健的身体,都是痛苦的折磨。现在,连这美丽的宅子也变得死寂阴冷,但她必须守在这里,他随时都可能回来的。
第十九章 问君能有几多愁(4)
她本以为,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困苦。现在,振业声称想来帮助她,他当然知道怎么帮助她。问题是,她让他那样做吗?
我要那样做吗?她在大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