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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叫蝶姬的女子愣了愣,脸色一下有些发白。
见着他如此的怠慢,我心里隐隐有了怒意,当下想拂袖走人,却终是忍了下来,对着他似笑非笑,“二皇弟好兴致。”
他轻笑了起来,“看来让太子殿下失望了。”
有人端了软垫靠椅来,我坐下轻捋了下衣袖,也笑着回道,“该说我心宽慰。”
他敛去笑意,眼神冷冷直射而来,却只是一眼,很快他又垂下眼眸拿起桌上的白玉酒杯灌下一口。“蝶姬,怎么不跳了?继续。你们两个去为她伴唱。”他手指晃了晃,原本紧靠着他的娇婢立刻退到一旁,拿起琴箫和着蝶姬的舞姿弹唱起来。
一时间莺歌燕舞。
他突然倾身问道,“皇兄是不是心里不甘?”
我微微后仰避了开,持笑问,“二皇弟何出此言?”
他倚回自己的椅中,“出师未捷身先死。”
我挑眉,“出师虽未捷,但身也未死。”
他凝眸看了我一会,突然朗笑了起来,我皱了皱眉,“不知二皇弟想到了什么如此欣喜?”
他又笑了半晌才停下来,“可是皇兄并不是靠的自己才保住了身,堂堂天朝太子竟然要依靠他人之力趁人之危不觉可笑么?”
“依靠他人之力有何不妥?人和人之间不就是一个利用。”我抚了抚新戴上的白玉扳指,“相信这点二皇弟应该比本宫知之更深。”
他恨恨地看着我,冷哼一声,“看来皇兄利用父皇如此明显的偏颇,还是很甘之如饴的。”
我嘴角一挑,“二皇弟可要注意言辞了,这话被外人听去了可是不好。”
他看着我,忽然面容一松,微笑起来,“皇兄以为父皇为何对你格外偏爱?难道皇兄就没有想过?”
我心里一顿,表面却仍是笑的云淡风清,“父皇自是与本宫讲过,不过本宫以为不足向外人道也。”
恰此时一曲终了,我顺势站起了身,“看到二皇弟过得如此闲适,本宫也算放了心,本宫先行告辞了。”
他看着我哼笑了一声,“劳烦太子殿下费心了,恕不远送。”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轻甩衣袍离了开,寒风吹起我鬓旁的碎发,有些飘舞。
身后又是一片歌舞升腾。
我在景阳宫宫院的一棵绯寒樱下坐了一夜。
即将入冬,樱树光秃秃的没有一些生气,我就坐在边上的亭子里看着那些嶙峋的枝桠,手上把玩着一只白玉酒杯,和白天景华手里拿的一模一样。这是景华甫出生时别国进贡的一对琼脂杯,父皇一时高兴赏了我和景华一人一只,却如今,物是人非。
只徒剩一场遗失已久的梦,纷纷落落,抬手间,沧海桑田。
坐在那里,似是考虑了一夜,又似是什么也没想,也许是想的多了,乱了,最终只剩空白一片。
直至天边曙光微明,才发现整个人在寒风中冻的有些僵硬,艰难转过头,看见溃檐下陪着自己站了一夜的人,喊了声“小德子”,却只听见自己暗哑的嗓子发出咝咝声,无奈朝他招了下手。
看着一溜小跑过来的人冻得青白的脸,我心里不禁闪过一丝内疚。
扶着他的手臂站了起来,突觉一阵天旋地转,只来得及说一声“扶我进屋”,便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再醒过来时身边一下多了很多人,母后,太医,景毓。每个人脸上都闪现出焦急,看见我醒了,不禁全都松了口气。
母后坐在床沿直了直身子,“醒了就好,不过小德子你把太子照顾成这样,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啊——”
“母后。”我赶紧拉了拉母后的衣袖,“和小德子无关,我自己受的罪。”
母后盯着我,她的眼睛里印出一张略显苍白的脸,半晌她终是叹了口气,“也罢,此事就不追究了。小德子,好自为之,今后一定要照顾好太子,别再出什么茬子,否则……”
那头小德子诚惶诚恐应诺着,我终是放心地笑了笑。
头依旧昏沉,我知道自己大约是得风寒了,身上冷冷热热得异常难受,于是干脆闭上眼睛,放任自己意识沉浮,慢慢地也睡着了去。
傍晚时分父皇来了,我一睁开眼睛便瞧见父皇正一手搭在我额上探温。我慌忙想起身,被父皇制止了住,他替我掖了掖被子,按例地询问了些请况。正说话间宫女端了汤药进来,小德子扶了我坐起,靠了软垫,正欲接过汤药,却不想被父皇抢先端了去,径自舀了勺吹气凉了凉递到我嘴边,看着这动作我完全愣了住,只是下意识地张嘴含下,一勺又一勺。
今天的父皇显得异常慈爱,这反倒让我有些惊惶,却又不敢先开口说什么,只得沉默地喝过父皇递来的药汁,一时屋里安静得只听到勺子与瓷碗轻轻碰击的声音。
终于喝完,明明不长的时间却在我觉来仿佛耗尽了全部心力。小德子替我擦拭嘴角残汁,又扶了我躺下,父皇似是很满意,嘱咐了几句便欲离去。
我突然心里一动,赶紧半撑起身子喊道,“父皇!”
父皇刚走到门口的身影顿了顿,转过身,他静静地看着我。
“父皇……请您饶恕二皇弟。儿臣被俘是儿臣自己一时判断失误,不仅令自己身陷囫囵,还拖累了整个战事,儿臣甘愿受罚。二皇弟他当时也是形势所迫无奈,不得不舍弃儿臣而顾大局,这也是开战前儿臣与二皇弟商议好的,迫不得已时……舍己为国……”
寻思了很久,帮景华说辞无异于纵虎归山,可是我知道他这样输给了我他很不甘心,而我,无法否认,也不甘心。
我无法忽略他对我说的话,我想知道父皇为何如此宠溺着我,他究竟能宠我到何地?我在赌,为了看自己的赌资有多大。
虽然这步走的凶险,却正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只要走的好了,获利不少。
半晌没有声音,我以为父皇没有理睬我已经径自离去,抬起头才发现父皇一直站在那看着我,那是一种洞悉一切的眼神,仿佛已经将我看穿。
我不禁一阵心虚,身子也跟着摇了摇,小德子适时地上来扶住了我。
感觉到眼前人影晃动,父皇已经站到了我跟前,甚至半蹲下身子平视望入我的眼睛,用一种异常平淡的语气对我说,“贤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贤儿知道。”
“那你知道你说了这些后会有怎样的后果么?”
我微微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贤儿知道。”
“不后悔?”
“不后悔。”
长久的寂静,父皇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似在思量什么,然后他深叹了口气,慢慢地直起身子,语气满是苍凉,“贤儿,世上没有残忍的父亲……”
我一怔,尔又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好了,这件事你不要考虑太多,好好养身子。”说完,父皇转身走了出去,徒留我一个人在那怔怔地揣度他的意思。
十一
第章
一个风寒足足让我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不知道是我身子变差了还是那些御医越来越没用,也许是父皇授意……想到这我浑身一哆嗦,正准备喊小德子来问些事,却看到景毓满脸喜气地轻快而来。
“什么事这么高兴?”我含笑地望着他,这大半个月我这景阳宫就属他来的最勤快,几乎是一天三趟,早中晚从不落下。
“刚刚在门口碰到御医,他说你身子已经不碍事了。”
“就为这个?”我不禁有些哑然失笑。
“是啊。”他望着我的脸上透露出这宫里罕有的纯真,“这样我们就可以去宫外玩了。”
“六殿下,太子殿下大病初愈,不能到外头吹风,皇后娘娘嘱咐过奴才一定要照顾好太子的,您看……”一旁的小德子一听景毓的话立马接腔,肯定是之前母后的嘱托让他心悸。
“放心,我不会让贤冻着的,我会把太子保护的好好的,不让他吹到一点点风。” 景毓难得好脾气地跟小德子讨价还价起来
“可是出去怎么会不吹到风呢,六殿下还是不要让奴才难做。”
“难道贤待在这景阳宫就不会吹到一点点的风?”景毓伸出手晃了晃,“你看这不是风么。”
“这……”
我看见小德子急得一脸通红的样子也不禁笑了起来,“好了好了,小德子我出去一会不碍事的,你去准备一下吧。”
小德子无奈悻悻转身,景毓又出声喊住了他,“别想着去跟母后通风报信,不然可有你好看。”
我笑看小德子一下颓然的背影,又望向景毓,“怎么想到出去了?”
“宫里好闷,不如外头自在,我还真是很怀念我们在北狄的逃亡日子。”我微微一怔,看到景毓幽幽望着我的眼神,只好笑了笑。
正沉默着,就听得一声“殿下”,小德子一脸严肃地匆匆走了过来。
“怎么?母后来了?”景毓一惊。
小德子摇了摇头,俯到我耳边轻说,“二殿下来了。”
我惊讶,“他一个人?”
“还带了几个随从。”
“到底什么事,干吗要偷偷摸摸地说,连我都不能知道么!”一旁的景毓不满地嘟起了嘴。
“让他进来。”吩咐完小德子我又看向景毓,带着没有传达到眼睛里的笑容说,“你二皇兄来了。”
景毓也是一怔,脸上神情一下变得有些冰冷,“他来做什么?!”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于是好整以暇地在厅里坐着等待那个人的出现。
当他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我原本轻搭在扶手上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许久不见,他依旧那么冷傲英挺,只是人削瘦了些,衬得眉目益发冷俊起来。
一番客套,彼此虚伪得让人心寒,相较之下还是景毓来的不做作,直接摆张冷冰冰的臭脸,除了鼻子里哼出来的“见过二皇兄”几个字外完全的不理不睬。
一阵尴尬的沉默后,景华清咳了下,“皇弟此次前来是为感谢皇兄解围之恩。”
“哦?你我手足情深,当是分内之事,况且这是父皇作的决定,我实在算不上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