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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蒋经国原本的想法里,他是希望把棒子交给一个比较成材的儿子,可是,经过时间和主客观环境的不断考验,他发现这些子女当中,不是禁不起外面花花世界的诱惑,就是自己没有那样的才具,不能挑起家族的重担。
以孝文来说,他本质是一个非常宽厚的人,可是就因为交友不慎,加上早期对婚姻生活不能很圆融,和徐乃锦之间有些误会。他又喜喝酒,借酒浇愁,终日自我麻醉,最后终于走上卧病不起的末路,成了终年无法正式工作的带病之身。
以孝武而言,因为介入岛内政坛和“情治系统”太深,加上1984年发生的江南命案,导致外界对他有极大的误会,认为他是唆使行凶的幕后主使人,最后,压力从四面八方接踵而至,蒋经国在无法承受的情况下,终于只好让孝武远离暴风中心,走上“出使”新加坡的“放逐之路"。
孝章这个蒋经国夫妇自幼就视之为掌上明珠的女儿,却又因为婚姻不令蒋经国满意,一度对她伤心失望,而且孝章的兄弟对她的丈夫有几次不礼貌的言行,所以导致她很少再有回台湾的意愿。即使回台也是来去匆匆,几天就走。亲情各在天涯一方,蒋经国又焉能快乐得起来。
惟一能经常在他身边的,只剩下孝勇一个人,他也从而因势利导,成为蒋经国晚年最信任的亲人,外界因此称孝勇为“地下总统”。
晚年时期,蒋经国对子女已经不可能再像往日那样,趴在地上给他们当马来骑,所以,往日的天伦之乐,只有从孙儿的身上去找寻。
在孙儿辈当中,惟一最让蒋经国疼爱的就是孙女蒋友梅。
早年,友梅还在童年阶段时,那时蒋经国和孝文夫妇尚住在长安东路十八号,蒋经国每天回到家来,第一句话必定是说:“友梅!GRANDPA(阿爷)回来罗!”然后进屋抱起友梅又亲又吻。大家也都晓得,友梅是蒋经国除了孝章之外,家中最受疼爱的小孩,一个是他的女儿,一个是他的孙女,而孝章的婚姻又让蒋经国一度锥心刺骨,痛心之余,他就把爱心全部寄托在友梅身上。
后来,蒋友梅长大了,蒋家把她送到美国求学,蒋经国最初当然很不舍得,最后想到儿孙大了本来就是要一个一个离开的,才满心不愿意地让友梅负笈国外。在国外念书的时期,友梅经常抽空写信给最疼爱她的GRANDPA蒋经国,每次来信,蒋方良总是高兴得不得了,拿着信就跑去给蒋经国看。
后来,蒋友梅又从美国转到英国去读书,那时,蒋经国已经卧病床榻,蒋友梅还是经常写信回台湾。蒋方良接到信,还是像从前一样,兴冲冲地拿到蒋经国的床榻前。至于回信,大概每次都是请赵聚钰太太代劳。
记得有一次,蒋友梅寒假抽空回台湾来看她的“阿爷”蒋经国,蒋经国真是精神为之一振,病情好像好了一半。有一次,蒋友梅腻在蒋经国的怀里,爷孙俩真是情深无限。这时,蒋经国忽然开口说:“友梅啊!你不要去念书了好不好?在台湾陪GRANDPA好吗?”蒋经国说完,蒋友梅在他的怀里撒娇说:“不行啦!我还要去英国念研究生哩!”
病榻前,蒋经国和友梅一聊天总是聊个没完没了,可是年轻人毕竟海阔天空,她终究还是有自己的想法,不会了解祖父的真正心意,也不会明白蒋经国的内心世界是如此寂寞难耐,渴望有晚辈在身边作陪。
短暂的相聚,终归有结束的时候,漫长的寂静暗夜,才刚刚开始。和儿孙短暂欢聚后,蒋经国还是回到完全孤寂的内心世界,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
官邸待客之道
在蒋方良和阿宝姊的主持下,七海官邸即使对待客人,还是保有那种节俭的风格,甚至有时是依来客的等级,来区分如何招待的标准。
按照“七海”不成文的规矩,招待客人可以区分为三个等级,最高级的待客之道,是由“七海”的厨房准备有咖啡、点心,如果客人是下午来的,按官邸的作息规矩,下午照例是要派人去买蛋糕之类的点心。通常,蒋方良是交代只买两份,如果有头等客人才“破例”买蛋糕,请客人享用。
蒋经国晚年,为了体念医生为蒋经国治病的辛劳,蒋经国夫妇要阿宝姊特意为值班的医生买一份蛋糕,聊表心意。
像赵聚钰的夫人来“七海”的时候,通常就是以最好的茶点招待。
第二种的招待方式,是一杯红茶,像毛瀛初太太、孙义宣太太来官邸时,阿宝姊都是这样的简单招待法,通常比较熟悉的熟人,较常用这样的招待模式。
第三种招待方式,大概只有一杯白开水,如此而已。在七海官邸如果想要让蒋家请一餐饭吃,一般的客人还享受不到类似的待遇,由此可见蒋经国为官的清廉自持。这在一个比较倾向集权的政权,有这样廉洁自持的政治领袖,对人民来说,也算是不幸中的一点点慰藉了。
然而对一般的政治人物来说,又是什么样的一幕景象呢?他们又是如何看待蒋家这样的“寒酸”待客方法?这就是如人饮水,冷暖在心了。
吃剩菜的日子
许多人,特别是平民百姓,一提到“总统”官邸大概总会把它想成是豪门巨宅、庭院深深。在我还没有去“七海”之前,我也以为“七海”是个深不见底的侯门,可是,百闻不如一见,才发现蒋经国还是不改过去的节俭作风。而能够让他维持节俭家风的,当然是一群在这个小型宅邸奉献终生,从不要求回报的可敬长者。
和士林官邸相较,七海官邸简直就是一个平民化的官舍。它的特色是:士林官邸中有的,它几乎都没有。
以面积来说,“七海”的占地大概是士林的十分之一,建筑面积更是不成比例,它位于台北大直,也就是“海军总部”和“忠烈祠”的中间,群山环绕,林木蓊郁,令人有一种远离尘嚣、遗世而独立的苍茫之感。
因为正如前面叙述的,“七海”原先是为美国太平洋司令史邓普上将建筑的一处度假别墅,所以,在建筑的生活功能上,并不是很适合家居,这处原先被称为七海新村的官邸,在蒋经国搬进去之后,曾经略事整建和扩大,但基本的形式仍旧未变,大致上仍然维持原有的“L”形建筑格式。
在人力配置上,“七海”和士林最大的不同,是没有了内务科的编制。一个官邸没有内务科的人员编制,偌大的官邸和无比繁复的工作要如何做好,这就是一个十分艰巨的任务了。
蒋经国不在“七海”设置内务科的主因,是因为他认为老夫人宋美龄还在,把内务科留给她用。蒋经国自己的官邸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从不在士林调用人力或物力,而由其他单位支援。
蒋经国的观点还是在节省开支,并且也不希望予人有种招摇的感觉。
当然,尽管“七海”在表面上,好像资源不及士林来得源源不绝,可是,它毕竟还是“总统”官邸,在节骨眼上,只要蒋经国觉得有必要,士林的资源也可以拿来弹性运用的。就像士林车队和汽车修护单位,就有义务为“七海”的公务车辆修理保养。因而,“七海”没有必要再设置一个独立的汽车修护部门,浪费人力和物力。
而令外人不敢置信的是,在七海官邸,蒋方良和总管阿宝姊的共同默契是,每天菜钱绝对控制在新台币1000元的范围内,如果有超出预算的情况,蒋方良必定要亲自查账。
七海官邸的建筑本身不但已经早有陈旧的迹象,内部的一些装潢,都还是保留原来蒋经国刚刚搬来时的原样,毫无更新的地方;在我们下人吃饭的餐厅,还放着一台大同公司第一代的老冰箱,已经有二三十年了,可是官邸还是舍不得丢弃;厨房的厨具,从蒋经国一家搬进去二十几年,从来不曾更新什么设备,从这点点滴滴,可以看出“七海”的节俭传统。
在士林官邸的时候,官邸一个月光是花在吃上面的经费,大概总有二三十万元台币,可是,到了七海官邸,才听说官邸每天的菜钱居然不超过1000元,这实在让人大吃一惊。当然,在我们身上的经验不只是“大吃一惊”而已,还包括了到现在都还刻骨铭心的吃剩菜经验。当然,这里我所谓的剩菜,不是那种隔夜的剩菜,而是蒋经国和他的家族吃过之后的剩菜。
试想,以一天的菜钱居然可以压缩到900元的大家庭,连主人都是随便吃吃了,我们这些被视为下人的工作人员,会吃些什么好菜?因而,我们大致上吃的是蒋经国他们吃过之后的“剩余物资”,可是,我们毕竟人多,有时实在没有菜吃,而且荤菜吃完了,厨房里没什么存货,杨师傅只有炒一两个素菜,让大家果腹,基本上,我们也只求能够吃饱就行,倒也别无所求。
后来大概有人向蒋经国反映,他知道我们居然没菜下饭,惊讶之余,特别命令“总统府”,一个月拨给七海官邸每位工作人员1200元副食津贴,算是对副官和工作人员的“特别照顾”。
一般情况下,假如大师傅出去买菜,一天的菜钱要是超过了1000元的话,上面就要查账,搞得大师傅心神不宁。
*第十五章:蒋经国自己榨干自己
从大陆时期到台湾时期,蒋经国可以说没有一天享受过。他的职务随着老先生的交棒,而迭有更替,可是,工作职务上的改变,从来没有给他简朴的生活带来任何的变化。蒋介石在世的时候,他是幕后强人;蒋介石过世以后,他成了台面上真正的强人。但是,无论如何,他是台湾近40年来实际的支配者,这个事实是不容置疑的。一个事必躬亲的强人,透支了身体40年的精力。这里,我们就来看看蒋经国是如何榨干自己的精力,步入病危期的!
左眼开始失明
蒋经国大概早在60年代前后,就发现自己有糖尿病这种遗传性的疾病。这个遗传性疾病主要是遗传自他的生母毛夫人。